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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城門迷雲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午間春風拂麵,萬物勃發的景色已經被一層淡淡的黑色所籠罩,太陽西垂,散發著今日最後的一絲能量,晚霞照耀著半片空,火燒雲在其中不停地翻騰,似乎要掙紮而出,最後又溶於黑暗之中。


  沈逸與聶鐸二人正快步急行,今日二人有些貪玩了,日落時分才堪堪走到城門處,如若再玩一會,城門就要關了,到時候哪怕聶鐸是城主之子這人也進不去城了,燕國各州府郡縣隻要城門關閉,除了緊急軍情軍報外,任何人不得再開城門,違反此令者,以極刑處置,這就是燕國最大的規律。哪怕是城主之子也不敢擔這樣的罪過,去觸犯這一條鐵律。所以沈逸二人再晚上一份,恐怕就要以地為席,以為蓋,於朦朧月色下與自然萬物共眠一夜了。


  “哎呀呀,我就咱們出門帶上兩匹馬,也……也不至於這麽趕路。”聶鐸跟在沈逸的身後,略有些抱怨的道,看得出來,聶鐸現在已經很疲憊了,身上的華服雖然還算比較得體,但原本頭上盤好的發髻已經歪掉了,額頭上還時不時的流下幾滴汗珠。


  沈逸回頭看了看略現狼狽的聶鐸,嘴唇抿了抿,突然哈的一聲實在沒有忍住,笑出了聲。


  “哈哈,我鐸啊,你這至於嗎?才走了幾裏路,你就成這個樣子了,你每日習武,身體應該很好啊,莫不是近幾日在那回春樓流連花坊所致??”沈逸看著滿臉抱怨的聶鐸不禁打趣道。


  “你。。。。”聶鐸著實被沈逸的話氣的夠嗆,那回春樓聽名字就知道是一個什麽地方,他雖在千州城有了一個風流紈絝的名聲,也偶爾去過幾次回春樓,可那也是去看歌舞去了,身為城主府公子怎麽回去行那齷齪事,指著沈逸不出話,臉色憋的通紅。


  “好啦,不逗你啦,知道你的為人,咱們既然是踏湖遊春,騎馬雖方便些許,可是一路縱馬疾馳,如何將這大好風光一一看盡?這春色是悄無聲息的來的,你要慢慢的去感受。”沈逸看到聶鐸的囧態,也不打趣他了,一下將他拉到身旁,一手摟在聶鐸的肩頭,細聲解釋這。此時從背後看去這兩人勾肩搭背,低頭細語,之前風華少年的影響毀了一地,若不是衣著服飾盡現這二人的不凡,此時的二人與街頭的痞子相差無異。


  “切,什麽慢慢去感受春色啊,明明是去看姑娘了,怕騎馬引起別人的注意,你就忽悠吧”聶鐸被沈逸摟在身旁,聽著沈逸的話,心中盡是不屑,自己二人從一塊長大,太了解對方了,知道沈逸一定是衝著今在寺院那邊看見的那個少女去的,還找了這麽一大堆的理由。


  心中雖然這麽想著,嘴裏卻不能這麽,他可怕沈逸有事沒有事的找他練武,於是開始換了語氣,不再像先前那般抱怨。


  “啊~~這春色好啊??!!需要感受,嗯!需要好好感受啊?”語氣一變,這話裏話外明顯有些兩層含義,而聶鐸的麵部表情也開始豐富起來,擠眉弄眼的,隱隱還透露出一絲猥瑣之意。


  見此模樣,沈逸收回手一把將聶鐸推到前麵,嘴裏笑罵道:“怎麽的?能耐見長啊,話陰陽怪氣的,快點走吧,前麵就是城門了,好好看一看,再不快點今真的就要露宿城外了。”


  “切,這不馬上就要進城了”聶鐸用大拇指甩了甩城門的方向,滿不在意的道。隨後伸手正了正頭上的發髻,整理了下以前,開始大步向城門口走去,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聶鐸的眉頭皺了起來,低頭看向身後的沈逸,道:“逸哥,這不對勁啊!”此時二人的身位已經發生了變化,聶鐸在前,沈逸在後。


  “看出來了?城門口的守衛換人了,而且比咱們出城的時候多了不少,盤查的也更嚴格了。”沈逸跟在聶鐸身後,手中握著折扇,麵無表情的道。


  “當然看出來了,換的是綠營軍,這千州城肯定是出了大事了,不然可不可能連綠營軍都出來了。”聶鐸的話語格外的凝重,綠營軍是駐紮在千州城外的一支軍隊,是州府駐守軍,這是真真正正在邊境戰場上經過生死搏殺的軍隊,比那些州府城防隊強上何止百倍。也正是因為綠營軍的出現才讓聶鐸的心中無比沉重,千州城一定是出了大事了,自己的父親是總城主,自己難免會有一些擔心,所以聶鐸的話語中除了凝重之外,還有一點點的慌亂。


  “慌什麽??綠營軍都來了,這千州城還能翻了不成,把你的腰牌拿出來,現在盡快進城,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雖然聶鐸表現的很好,但是那語氣中的一絲慌亂還是被沈逸感受到了,趕緊低聲喝道。


  雖然此時沈逸麵色平靜,但內心也如同翻江倒海,綠營軍都來了,一定是大事,大到現在的自己無法想到的事,隻希望這次的事與自家和城主府沒有關係。可若與沈家和城主府無關的話,那又能有什麽事能夠驚動綠營軍呢?想到此處,握著折扇的手不自覺的又緊了緊。


  話語間,聶鐸已經從身後拿出自己的腰牌來到城門檢查處,聶鐸的腰牌是城主府是燕國特製的,每位總城主的府上都會有三塊,是城主府身份的象征,更是燕國皇帝陛下對於總城主的信任,憑此腰牌可以在燕國境內享受部分的軍政特權,至於這些特權都有什麽聶鐸並不知情,他的城主父親也從未與他過。


  守城將士接過聶鐸的腰牌,上好的沉香木雕刻成的腰牌,中間一個醒目的聶字使得將士精神一震,對著聶鐸行了一禮,沒有半句言語,又從身後喚來三位將士,四人看著腰牌似是在商議著什麽。


  沈逸和聶鐸站在一旁看著四名將士,嘴裏什麽都沒,心中卻並不平靜,要知道,那可是總城主府的腰牌,聶鐸在這千州城最大的依仗之一,以往將士見到了不多麽誠惶誠恐,也是會趕快放行,有些機靈的什麽還會在前麵領路,而如今卻在此處停留了這麽長時間,聶鐸心中的不安越發濃烈了。


  “鐸,沒事的,別慌,還有我呢”沈逸感受到了聶鐸的不安,用手發在他的肩頭,輕言安慰。這兩個從玩到大的朋友,是最為互相了解的,也是最能信任依靠的人。。


  聶鐸還沒有來得及回話,那四名將士就走了回來,為首的將士對著聶鐸行了一禮,卻並未理會沈逸,沈逸雖身負盛名,可畢竟是商人之子又無功名在身,將士當然可以不予理會,可如若換成沈逸的父親,將士必然會對其行李,沈逸的父親雖是商賈,但其在江南的地位無可動搖,財富到了一定程度必然會收獲一些權利。


  見到將士沒將沈逸放在眼裏的舉動,聶鐸心中十分憤怒,甚至已經超過了剛剛的不安,剛要發火,裏感覺到自己的肩頭有一股大力在壓著自己,心中無奈歎息一聲,對那位將士回了一禮,道:“將軍可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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