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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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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了21年前的夜晚。
拉斐爾被老羅布森親自押送上了車, 穆裏尼奧開著車，準備帶拉斐爾去醫院進行檢查。
可能是因為隻有他們三個人在，拉斐爾在上車之後, 就開始搗鼓手機, 顯然是在查看、回複短信。
這是理所當然的, 穆裏尼奧想, 以拉斐爾的影響力，他受了傷肯定有一堆人關心他。
可過了兩秒，他才覺得不對——
在賽後，到伊斯坦布爾機場的路上, 拉斐爾還沒幹完這些事？
再想想那個古怪的公式, 和老婆的回複，穆裏尼奧決定等拉斐爾忙活完，就讓他看看老婆發的那個公式到底是什麽意思。
結果過了2分鍾，拉斐爾不發短信了，改打電話了。
他隱隱聽到對麵的人用西語問他疼不疼，傷得重不重, 又說現在到了機場候機, 馬上就要飛米蘭。
他都已經幫拉斐爾準備好標準答案了——
我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被那樣一道小小的傷口擊倒, 現在隻是被迫去醫院檢查……
結果拉斐爾居然賣慘！
“最初有點疼, 我覺得丟打火機的那家夥可以去拋鉛球了。不過傷口並不大, 隻縫幾針就好了……”
這倒稱不上誇大事實，隻是拉斐爾坦承“最初有點疼”這種話, 就足夠他驚訝了。
對麵顯然也認為拉斐爾應該是個流血不流淚, 打破頭也不應該喊疼的家夥, 立刻勒令他去醫院好好治療, 他立刻到醫院陪護雲雲。
這讓穆裏尼奧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這家夥可是活蹦亂跳地在複賽後又進了個球的男人，就算真的被查出輕微腦震蕩，最多觀察一晚而已，也不會住院啊。
拉斐爾顯然後悔了，他強調：“真的隻是做個檢查，縫幾針就好。會包那麽誇張，都是因為馬斯克的錯！他說縫合線太粗了，拒絕給我縫合！我又不是靠臉吃飯的！”
對麵可能提到粉絲什麽的，拉斐爾就像個小朋友一樣，不高興道：“我是靠踢球吃飯的，難道我這場比賽表現不好嗎？快誇我的任意球進得漂亮！”
穆裏尼奧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對！
他知道對麵的人是艾馬爾，畢竟沒人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帕布裏多”，總是出現在拉斐爾相框裏的小卷毛。
可拉斐爾居然跟他撒嬌？
還讓人誇他？
他震驚地在後視鏡中看向恩師，結果老羅布森就對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顯然是擔心他打岔，影響到他看戲。
他剛剛過於震驚，也沒聽到對麵有沒有誇拉斐爾，現在他們的話題已經變成了那個公式。
那個果然有問題的公式！
“公式不可愛嗎？我覺得很可愛啊。而且我寫這個，當然是因為你總抱怨數學作業和考試的時候很可愛！”
短短一句話，幾個“可愛”，徹底擊垮了葡萄牙助教……
他震驚得……蛋都要碎了……
他再次看向老羅布森，就看到老頭居然瞪了他一眼，而耳朵裏充斥的，依然是狗糧。
這一刻，穆裏尼奧終於確認了，拉斐爾是戀愛了沒錯。
隻是他戀愛的對象，是個男孩啊！
這樣的事，他非但不遮不掩，還高調張揚得要死……
也是在這時候，穆裏尼奧原諒了西班牙媒體，再也不吐槽他們基眼看人基，動不動就懷疑球員有基情了……
這分明是嗅覺敏銳！
等到他們到了醫院，拉斐爾終於！終於！終於掛斷了電話！
穆裏尼奧還沒想好自己是應該裝作不知情，還是表現得像個“自己人”，就發現他在拉斐爾眼裏就是一團空氣。
拉斐爾正跟自己的恩師炫耀：“帕布裏多要來見我，說等不及讓我去瓦倫西亞了，而且不親眼看到傷口他不放心。”
他的恩師說：“帕布裏多是個好孩子，不過你可不適合去接他。”
拉斐爾說：“我安排好了。”
穆裏尼奧微妙地看著恩師，這老頭早就知道拉法和艾馬爾的關係了啊！
這讓他立刻聯想起諾坎普之夜，那個夜晚拉斐爾很鄭重地把艾馬爾介紹給了老羅布森……
甚至有可能在更早之前，這老頭就知道了！
這顯然也說明拉斐爾對老頭的信任！
老頭又問起了拉斐爾：“他們的比賽結果如何？”
拉斐爾驕傲地回道：“3勝3平，小組第一名出線！拜仁隻能名列第二。”
穆裏尼奧也是關注西甲球隊的。
瓦倫西亞所在的F組可是不折不扣的死亡之組，拜仁、埃因霍溫、格拉斯哥流浪者哪個好踢？
在這種情況下，庫珀率領的瓦倫西亞，居然以為不敗戰績殺出了小組賽，當然值得稱讚。
老羅布森笑道：“應該恭喜他們，見到帕布裏多幫我轉達我的祝賀。還有，如果你想盡早回家，就要配合醫生的檢查和治療，明白嗎？”
拉斐爾抱怨道：“我又不是怕打針的孩子，難道我有不配合的時候嗎？”
老羅布森哼道：“是沒有，但你隻想逞英雄。好了，做好準備，下車！”
老羅布森讓拉斐爾做好準備，不是沒原因的，因為媒體已經在守株待兔了。
盡管老羅布森沒有吐槽，可穆裏尼奧知道，恩師現在一定是在腹誹莫拉蒂——
都告訴你了，找家近點的醫院就行，你非得讓我們來國米合作的醫院，害我們被蹲了吧！
雖然穆裏尼奧也知道，莫拉蒂這樣做其實是擔心拉斐爾的病情泄露。
可這人生龍活虎，縫幾針就好了，還有什麽可泄露的？
拉斐爾是傷患，恩師年紀一把，穆裏尼奧隻能承擔起開道的重任。
身高隻有172公分的狂人艱難開道的同時，反複用意大利語強調，他們不會接受任何采訪，有問題等明天的發布會再問。
拉斐爾也很乖地配合，全程不發一言。
不對，穆裏尼奧想，我為什麽要因為這個誇他，某人是一貫不給意媒好臉色。
等到拉斐爾做完腦部掃描後，就被告知，並沒有腦震蕩的風險，不過還是推薦密切觀察兩到三天。
之後就為拉斐爾進行了傷口縫合。
這樣的簡單縫合，拉斐爾拒絕使用麻藥，醫生顯然是他的粉絲，一邊誇他勇敢，一邊狂吹他今晚的帽子戲法，痛罵土耳其人的野蠻，以迷弟姿態為他完成了縫合。
等縫合完畢，醫生看著自己的作品滿意道：“我覺得我縫得不錯，注意傷口護理，不要見水，不然那些姑娘會傷心的。”
拉斐爾：“要簽名嗎？”
他覺得有必要這樣做，畢竟他的小卷毛堅定地認為他是個靠臉吃飯的。
醫生驚喜道：“真的嗎？不過能拍個合照嗎？”
因為醫生的妙手拯救了自己的顏值，和家庭地位，拉斐爾同意了。
於是這名醫生就跑了出去，喊了一個記者過來幫他們拍照。
記者本想從拉斐爾嘴裏挖出來什麽，可拉斐爾在看到他後，就對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顯然隻想拿他當個拍照的工具人。
可記者知道，外麵多的是同行想當拉斐爾的工具人。
拍完照，簽了名，之後拉斐爾就被送回了家中。
老羅布森在他臨下車的時候還在叮囑著：“記住幫我跟帕布裏多送上祝賀，還有，記住醫生的話，好好休息，不要加訓！”
穆裏尼奧默默看了恩師一眼。
雖然明知道拉斐爾是個加練狂魔，可在知道拉斐爾和艾馬爾的關係後，聽到老頭這種叮囑，他會亂想啊！
拉斐爾家門口也有記者蹲點，考慮到這個時間，他還是跟大家打了招呼，聲明自己的身體沒有大礙，並且著重強調明天國際米蘭會召開新聞發布會。
拍到了拉斐爾回家，也知道了他的病情，記者們也沒什麽可蹲的了，很快自行散去。
半小時後，拉斐爾看到了提著蛋糕出現在他麵前的艾馬爾。
看到小卷毛那一眼，拉斐爾就心疼壞了。
因為他顯然哭過了。
他把那個蛋糕盒放在茶幾上，才親著艾馬爾紅紅的眼角說：“我隻是縫了幾針，頭部也沒任何問題，甚至不用縫針。”
艾馬爾看著他額頭右側那個尺寸比想象中小很多的繃帶，終於放了心。
看艾馬爾什麽也沒說，拉斐爾就哄他道：“我們切蛋糕？我給你唱生日歌。”
他可不想在這樣的氛圍下，和艾馬爾度過他20歲生日後的第一個夜晚。
“不！”艾馬爾不但拒絕，還瞪了他一眼，“我要留著，等路易斯醒了和他分享！還有胡安和大衛他們！”
拉斐爾：“……”
“有意見嗎？”
拉斐爾不敢有。
所以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艾馬爾把蛋糕放到了冰箱裏。
艾馬爾放完蛋糕，就看到他一臉委屈，這讓他沒好氣地想，到底誰委屈啊？
他明明叮囑他不要搞事，結果他的確沒搞事，他隻是勇救恩師，被砸了個頭破血流而已。
艾馬爾不認為拉斐爾的行為是錯的，反而認為他是個勇敢的男子漢。
可拉斐爾還是為此受傷了啊！
他是在賽後知道這個消息的。
當時他們都在慶祝晉級下一輪小組賽，就有記者衝他喊著，然後將拉斐爾的名字和“滿頭鮮血”聯係在一起，後麵的形容越發誇張。
等他開機，想給拉斐爾打電話，就看到他說今晚不能來瓦倫西亞，隻受了一點輕傷，縫幾針就好。
艾馬爾信他才有鬼！
哪怕是經紀人安德森的話他都不信！
這些讓他在擔心中度過了幾個小時。
結果呢，隻是不讓他吃蛋糕，某人先委屈上了！
可想到安德森跟他形容的某人多麽英勇無畏，滿臉鮮血護送老羅布森安全抵達球員通道，又差點破相，艾馬爾就陷入了“哄哄他”和“就這樣上樓”中掙紮。
他還未做出決定，就看到拉斐爾居然卷起了襯衣袖子問：“吃點夜宵？”
艾馬爾的肚子非常應景地“咕～”了一聲。
他最少十個小時沒吃東西，不是航空公司吝嗇，飛機餐都不提供，而是他吃不下去。
拉斐爾笑著看了他一眼，被瞪了之後就走向了料理台。
“這裏平時都是兩個小平頭地盤，我跟他們學了一些麵條的做法，不過這個時間你可能隻能吃意大利麵，所以我們做最簡單的。”
艾馬爾看他係上了圍裙，又光明正大地打開了冰箱，拿出了雞蛋、西紅柿，然後又把冰箱門乖乖關上。
之後他就看著拉斐爾坐鍋燒水，清洗西紅柿切丁，開始打蛋。
看某人單手打蛋的時候，艾馬爾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他從未告訴過拉斐爾，他喜歡他穿著圍裙在廚房裏忙活的樣子。
因為這總會提醒他，哪怕全世界都喜歡拉斐爾，可拉斐爾依然是屬於他的。
等水開後，拉斐爾抓了一把意麵，才湊到艾馬爾麵前親了一口，輕聲問：“不生氣了？”
這個問題顯然太蠢了，讓他隻等來了一個猶帶三分怒氣的眼神。
拉斐爾一眼就能看出這隻是佯怒，就臭不要臉地撒嬌：“醫生說不能沾水，否則要破相，吃完飯你幫我洗頭好不好？我踢完比賽就被抓上飛機了。”
艾馬爾當然知道他的小把戲，可隻要看到那個晃眼的繃帶，他就無法拒絕。
沒有拒絕，顯然是默許，拉斐爾心領神會，又親了他一口，就哼著歌開了火，開始炒雞蛋。
艾馬爾本以為他隻做了自己那一份，可等看到拉斐爾把並不多的意麵分了兩份，就猜到了某人的小算盤。
他隻當沒有發現，就看到某人吃完後，果然打著沒吃飽的口號，又打開了冰箱，拿出了蛋糕。
艾馬爾還能讓他餓著麽？
看他沒反對，拉斐爾已經拉開了絲帶，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蛋糕盒。
他的鹿仔顯然太謙虛了，這個蛋糕做得漂亮極了，漂亮到讓他吹起了口哨：“寶貝，你這是在向我宣戰嗎？”
因為艾馬爾做了個球衣形狀的蛋糕，藍白色的奶油中間用黑色的奶油寫著“Aimar”和數字“10”。
艾馬爾抬起下巴，雖然一言未發，可這份挑釁，拉斐爾已經Get到了。
拉斐爾深愛這份好勝心，以至於看著蛋糕嘀咕：“它好看到我都舍不得吃它，等我下，我去拿相機。”
這通常是艾馬爾會說的話。
所以艾馬爾看著這家夥跑上樓，又下來，哢嚓哢嚓拍了幾張才滿意。
等拍完照片，相機立刻被冷落了。
拉斐爾問：“點蠟燭許個願？”
艾馬爾說：“隊長他們給我過生日的時候已經許過願了。”
不等拉斐爾追問他許了什麽願望，艾馬爾就已經手起刀落，切了蛋糕。
拉斐爾：“……”
艾馬爾：“你那是什麽表情？不是餓了嗎？”
他給他切了蛋糕，還這幅表情？
拉斐爾敢說“寶貝，你親自摧毀了自己的傑作”嗎？
他乖乖接過來艾馬爾遞來的蛋糕，隻敢小聲逼逼：“你得給我做個一樣的蛋糕！當然名字得改成我的！”
艾馬爾冷哼：“我隻會寫 Maradona。”
拉斐爾才不信呢，而且他今年過生日的時候沒有國家隊比賽，他們肯定會一起度假，他可以在旁監督。
吃了惦記很久的小蛋糕，拉斐爾心滿意足地把剩下的放回了冰箱，大方道：“等小鬼醒了，可以分給他。”
艾馬爾知道，這意思是他的分享對象僅限於路易斯，胡安和大衛他們都沒戲。
沒等他吐槽拉斐爾的護食，這人已經迫不及待地牽了他的手，拿了他的包就想帶他上樓。
艾馬爾對他心底的小九九了然於胸：“剛吃完飯就洗澡嗎？”
結果某人理直氣壯地回答：“洗澡是洗澡，洗頭是洗頭。”
“……好吧。”
艾馬爾“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他不介意寵一下拉法寶寶。
畢竟這個寶寶不但是萬千球迷的寵兒，還是他的心頭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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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間。
英超還未複賽，穆裏尼奧卻沒閑著，他和俱樂部其他的工作人員一起，成為了光榮的義工，為當地社區的居民送溫暖。
幹了好事兒，當然要宣傳。
隨隊記者在問了幾個問題後，突然另辟蹊徑地問：“何塞，很多人將菲戈、拉斐爾和你聯係起來，給你們起了一個‘懼內三傑’的外號，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這都是什麽見鬼的問題？
怎麽不直接問他：何塞，大家都認為你怕老婆，談談你的看法？
穆裏尼奧就算是見慣了大場麵，也是在人生中第一次被記者提問這種破問題。
可聰明如狂人，肯定不會主動提起自己在家中的弟位，他甚至沒有談及菲戈和拉斐爾，而是直接將炮火對準了維埃裏！
“我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是維埃裏那家夥搞起來的。”
這是事實，記者沒有打岔，也是在暗示穆裏尼奧，我們問的可不是這個。
讓他沒想到的是，穆裏尼奧居然開始噴起了維埃裏！
“我結婚30多年了，路易斯（菲戈）和他的妻子相戀至今也有快30個年頭了，拉法和艾馬爾也很幸福，這是世人可見的。
而BOBO呢，這家夥直到這個年紀，才開始學著如何當一名爸爸，他懂得什麽叫家庭？”
噴了罪魁禍首“不懂家庭”，並暗嘲他的風流成性後，穆裏尼奧又道：“他說拉法怕艾馬爾那更是無稽之談！
有個說法是男人不管多大，永遠是個大男孩。拉法就是這樣的。
你永遠可以相信拉斐爾，信賴他，把一切都寄托在他身上，他永遠不會讓你失望。
可這樣的拉斐爾在艾馬爾麵前也是個大男孩，他會在他麵前展現自己任性的一麵，也會撒嬌，更會被他說服，因為他知道艾馬爾是對的。”
穆裏尼奧不著痕跡地把話題轉移到拉斐爾身上，盡量避免“懼內三傑”名頭。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後，他剛想結束采訪，就被記者追問：“何塞，你是什麽時候發現他們關係的？”
穆裏尼奧想也不想地說：“千禧年之前，歐冠小組賽，我們踢加拉塔薩雷的比賽結束後，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場比賽！”
是的，穆裏尼奧就是在那場驚心動魄的比賽後，發現了拉斐爾戀情的秘密——
因為那個國米的小隊長，沒有絲毫遮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