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5

  Chapter235

  休斯的問題一時間得不到解答，老羅布森已經要回家了, 穆裏尼奧還在等他。


  送別老紳士, 哈維爾眼巴巴看向弟弟說, “路易斯都睡了，我們回家吧？哦哦，對了，亞曆克斯, 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一定一定會幫你選一間你最喜歡的房間的。對了, 你有沒有興趣參觀一下我的收藏……”


  拜倫頓時驚喜狀，和他一唱一和的聊起了他的收藏。


  哈維爾有收藏？


  拉斐爾想對著哥哥的屁股來一腳, 你的收藏是讓胡安要來的球衣嗎？還是車模？

  這蠢貨的腦子在想什麽, 他不知道才見鬼了！


  拉斐爾抬眸看了一眼休斯，就看到他正對自己微笑, 而他他懷裏路易斯酣睡正甜, 小臉兒恬靜安然。


  拉斐爾再次抬眸，看向正用柔和的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的休斯，“明天陪我打靶嗎？”


  這顯然是讓休斯意外而欣喜的邀請，他以為自己的兒子是吝嗇的, 及時會向他張開懷抱，也是一點點將自己的世界展示給他的，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樂意之至。”休斯含笑道, “但我的槍法似乎還不錯, 你或許挑錯了對手。”


  拉斐爾桀驁地看向他, 挑釁意味十足。


  休斯難以控製地笑著騰出一手揉了揉他那有些淩亂的金發，“比比看吧。”


  此刻更衣室的門被敲響，維羅妮卡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先生們，你們是一群需要打扮的小姑娘嗎？”


  顯然這位真正的女士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等他們趕緊出去就看到她雙手環抱於胸前，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看到拉斐爾的頭發時才翻個白眼，沒什麽好氣地過來把他沒整理好的頭發打理好。


  “我可不能讓你這麽出去，你的粉絲會以為自己的偶像是個懶鬼。”


  拉斐爾不置可否，卻在姐姐給自己整理完後就牽住了姐姐的手。


  這是少見的甚至有點點黏人的動作，但維羅妮卡並沒有拒絕，他們一起來到停車場，在已經空曠的停車場上車返家。


  “家”顯然是個過於溫暖的詞匯，但休斯深愛這一刻，盡管他並不是和兒子同乘一輛車，但在上車之前，拉斐爾將那顆一直被胡安抱在懷裏的皮球遞給了他。


  休斯幾乎難言自己的欣喜，但當他微微濕潤的眼睛看向他的兒子時，就看到他已經轉身，隨意地揮了揮手，就坐上了維羅妮卡的那輛紅色賓利。


  休斯看有著國際米蘭全隊簽名的比賽用球很難不動容。


  “笑得太惡心了！”拜倫抱著路易斯受不了的說。


  哈維爾笑了笑，並且大方的對休斯說，“我把路易斯借給你，拉法不會放心讓你看著他的。哦，但他是個調皮鬼，你可能得學會忍耐他。”


  “感激不盡。”休斯致以真誠感謝，“謝謝你，哈維爾。”


  哈維爾擺擺手，他是想給他們父子製造一點機會。盡管、盡管在這一刻他心裏還是微微有些別扭。


  可誰讓拉法喜歡他呢？

  羅妮看上去也很欣賞他，即使胸口裏那股酸澀一直在發酵，但哈維爾想，自己已經是一名父親了，他應該大方一點。他不是在分享他的弟弟，而是希望多一個人來愛他。


  “你這樣說會讓我很別扭的，不過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我們車上說？”


  等他們上車，啟動車子後哈維爾才問道，“亞曆克斯，當初你有給伊娃錢嗎？”


  車內寂靜了幾秒，拜倫緩緩說：“當然！我帶過去了‘撫恤金’，那個勳章，以及一封信……”


  車內光線昏暗，他們在後排看不到哈維爾的表情，隻看到他點點頭說：“那我明白了，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想知道答案……”


  他頓了頓說：“我的父親不是個好人，羅妮的父親也是，拉法應該是不同的。”


  哈維爾的想法很好理解，拜倫嘴角微動卻什麽都沒有說。此刻打破沉默的是休斯。


  “我曾經詢問過羅妮，她告訴我是伊娃當時想要搬家才引來關注，導致失竊。當時我可以給她一筆錢，但最終我沒有這樣做。原因有許多，但身為一個父親，我的確沒能讓我的兒子在一個安定的環境中長大。”


  哈維爾震驚至極，不是因為該死的小偷而是因為休斯話語中透出的一個可能，“羅妮？你見過羅妮，你還問過她？”


  “是的。”


  “那我弟弟知道嗎？難道我是全家最後一個知道你的存在的？”哈維爾的聲音都有些尖銳了。


  “我並不知道羅妮有沒有告訴過他，以及，我想是的。”休斯坦誠。


  “噢！”哈維爾哀歎一聲，他看上去很是鬱悶，卻不敢責怪姐姐，隻能讓叭叭叭地打開他的小喇叭，說一些拉斐爾小時候的蠢事。


  “這小子是個黏人精，我記得他大約五歲還是六歲的一天，有個男孩來我們家，他想邀請羅妮當他的舞伴。他沒敢使壞，但第二天穿上了最好的衣服，還讓我給他把小皮鞋擦的鋥亮，在約定時間突然蹦出去當了跟屁蟲，羅妮居然都沒有打他屁股，反而還陪他跳了一舞……”


  “等等——”拜倫看上去有點不敢置信，“羅妮居然會打他屁股？”


  “哦，”哈維爾在後視鏡中擠擠眼，“隻要她想，她總有借口把我們的屁股打爛。”


  真是……真是令人敬畏的姐姐！


  休斯卻笑了起來，探聽道：“因為調皮搗蛋？”


  “呃，我的話可能是因為小偷小摸，不好好去上課，拉法是因為總能和人家打起來。同齡的孩子總不是他的對手，但人家總會有兄弟，他會鼻青臉腫的回家，羅妮一開始會教育他，後來就忍不住打他，可最後解決的辦法居然是哭給他看，他就學乖啦！”


  哈維爾總結：“眼淚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反正我是害怕的，拉法就聽話好多。”


  休斯輕輕拍了拍懷裏依然安睡的路易斯，感慨道：“你會是個好父親。而且不需要眼淚。”


  哈維爾最喜歡別人這樣稱讚他，尤其是說他會是個好父親，立刻把話題都轉移到了兒子身上。


  這輛車裏很熱鬧，而另一輛車內很沉默，維羅妮卡靠在拉斐爾的肩膀上，看他看兒童文學看得十分專注就無聲地笑了笑。


  拉斐爾察覺到肩頭上傳來的微微顫動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隻一眼就被捏了臉，他微微蹙眉，卻沒能讓她放手，反而調侃道：“這書裏寫的安東尼是不是你？是不是？不過你可沒有那麽可愛。”


  比起這句調侃，臉上的手有沒有鬆開就不是那麽重要了。拉斐爾閉緊了嘴巴，讓維羅妮卡再次笑了一聲。


  這場德比從晚上8點開始，等他們到家已經是接近零點。


  哈維爾甚是熱情的在弟弟的家裏充當主人，帶領“客人”參觀，並請他們挑選房間。


  拜倫和休斯欣然跟在他的身後，拉斐爾看著哈維爾幹得好事也沒說話，維羅妮卡已經累了，親了親弟弟臉頰給了他一個晚安吻就徑自去睡了。


  等拉斐爾上樓，就發現休斯被哈維爾安排在他隔壁的房間，他們正在房門口說著話，看到他後哈維爾就擺擺手說：“阿爾伯特很樂意幫我照顧休斯，我明天就不來了，好了，親愛的拉法，晚安！我走了！”


  他說完就和他擦肩而過，噔噔噔奪樓而逃，讓拉斐爾略有些震撼——他沒想到這蠢貨還能跑這麽快。


  接著就聽到一聲輕笑，等他回眸，就看到休斯看向他說：“我要給路易斯念睡前故事，你要聽嗎？”


  拉斐爾提醒他：“路易斯已經睡著了。”


  “我知道，你要聽嗎？”休斯再次執著地詢問。


  “不，”拉斐爾斷然拒絕，”我不需要。你要照顧他嗎？他很調皮，晚上有五分之一的幾率可能會醒來要牛奶。”


  休斯看看懷裏的路易斯再抬眸微笑道：“如果我搞不定我會敲你的房門的。但我想他會是個乖巧的小天使，就如同你小時候一樣。”


  就連拉斐爾都想忍不住提醒他，你怕是有什麽錯覺！乖巧這個單詞，和我有什麽關聯嗎？


  最終他隻是揮揮手返回房間，卻被喊住，“等等——”


  他轉身，就看到休斯湊近，帶著笑意地戳了戳自己的臉頰，“不給我個晚安吻嗎？”


  這一幕是如此地熟悉，熟悉到讓拉斐爾腦海中傳出他矽基友人的笑聲。


  休斯當然看到了拉斐爾微微眯起的眸光中的拒絕，可他笑了笑，反而欺近，在拉斐爾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兒子已經消失在了房間裏，隻留下“啪”一聲，可能是為了怕吵醒路易斯，就連這道聲音都不大。


  休斯再次笑了，而後低眸看了一眼懷裏的路易斯，輕聲說：“小寶貝兒，我們的夜晚從換條紙尿褲開始吧。”


  這或許是一個艱難的工作，但睡著的路易斯的確是個乖寶寶，在睡夢中十分配合，讓休斯在給他貼好小褲褲後如釋重負地連聲誇獎他是個“乖男孩兒”。


  乖男孩的睡姿略銷魂，就是個“大”字形，直接占據了半張床。


  休斯將他放在床中央，快速去浴室衝了一個戰鬥澡，等回來後看他已經翻了個身側著睡，小嘴兒也吸著大拇指。


  倘若被拉法看到，肯定又要被教訓了。


  休斯輕輕幫他把手指拿出來，就看到小鬼不滿地咂了咂嘴。這讓休斯笑著用食指輕輕撥了撥他的嘴角，小鬼可能以為是奶嘴，就蹭了蹭，張嘴要咬。


  休斯不敢再逗他，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能是這樣的動作讓路易斯感覺到了安全感，他不再尋找，而是嘟了嘟嘴繼續睡覺。


  休斯就靜靜地看著他熟睡，看著他金色的小卷毛。


  時光在這一刻似乎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是他銘刻在記憶深處的幸福時光。


  ※※※※※※※※※※※※※※※※※※※※


  休斯看了路易斯幾分鍾，終於做了一個決定，他走到衣櫃前，從自己的大衣外套中取出了一本並不大卻厚實的繪本。


  它充滿了歲月的痕跡，也在這些歲月中被翻看了無數次。他靜靜坐在床頭，在昏黃的床頭燈下尋找到停留在他記憶中的那一頁，那一句，精準地翻開它，輕輕念道：“‘最好還是在原來的那個時間來。’狐狸說道，‘比如說，你下午四點鍾來，那麽從三點鍾起，我就開始感到幸福。時間越臨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點鍾的時候，我就會坐立不安；我就會發現幸福的代價。但是，如果你隨便什麽時候來，我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該準備好我的心情……應當有一定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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