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巫蠱之地(50)
不再有主的侍者們,體內爆發出來的嗜血性讓他們不受控製,隻有花精靈獲得充足的養分,他們才能保持理智。
為了活著就用力拍打著屋門,但不是渴望鮮血,而是蘊含在血液中的靈力。
經過淬煉的純淨靈力作為能量才能供給體內的花精靈,讓它們不要暴動,別吸光自己的血肉當成養分。
侍者們不想死掉,他們隻有讓其他人去死,用對方的死亡成就自己的前程似錦,這就是僵兵。
暗影們不再抵擋這扇門,那些侍者們便輕易突破防線,衝進了屋裏,對著他們呲牙咧嘴,張牙舞爪的。
刀無淚最為痛恨僵兵,一種邪惡的東西,就是有它的存在才讓他們跌入深淵,便毫不猶豫要這些侍者去死。
將木棺打開,棺蓋向上空翻轉幾個輪回,有液體般的黑色物體溜了出來。
它貪婪,將那些侍者紛紛轉化為自己的養料,每一個都不放過,仿佛能聽到它的讚歎。
好吃。
還不夠。
當侍者們不能滿足它渴望的時候,在場的活體就成為捕食的對象,不過刀無淚有了後招。
“阿雀,放。”
陽霜雀用盡全力,釋放最為炙熱的無間冥火,將那具木棺焚燒。
不——
怪物發出尖銳的呼喚,試圖要撲滅熊熊燃燒的無間冥火。
但火焰不被熄滅,反而因為它的觸碰而引燒其身。
“阿雀,再加大火焰,不能讓界靈給跑了……”
這道無法攀岩而見天日的深淵重現世間,讓刀無淚頓時心力交瘁的,恍惚著要跌倒了。
鶻野讓陽霜雀隻管放火燒了界靈,那東西就是他的遺體。
即便已經麵目全非了,還是不能讓界靈有任何部分離開這裏。
“……刀無淚,你先歇歇吧。”鶻野摁住他的肩膀,說:“你怎麽也是失血過多,不要騙我了,剛才絕對是被捅了一刀。”
刀無淚笑了,但就是不願意陷入沉睡,而是與丫頭說:【我們必須斬草除根,不能讓僵兵有翻身的機會。】
【你放心,我已經用了秘術,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僵兵的。】
【……你跑哪去了,我一直在找你。】刀無淚的呼吸減緩。
【我在啊……】
刀無淚聽不到丫頭說了什麽,意識迷迷糊糊的,好像見到了他主人,便抬手去抓。
好可惜,他沒有抓到。
“……刀無淚?”鶻野握住他的手,道:“你撐住,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裏了,刀無淚……你?”
被刀無淚當作傀儡的劍無夢竟來到麵前,鶻野下意識攬緊懷中人的肩膀,但她不是來傷害他們的。
正如劍無夢發誓沒有傷害過丫頭一樣,她是來救治刀無淚的。
“我不相信你。”鶻野要將刀無淚搬走。
“可沒有我的幫忙,你就是帶刀無淚回幽冥府也救不活他的。”
鶻野遲疑了,猶猶豫豫的,說:“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他和我是一體的,對的吧,丫頭?”
劍無夢的身體在發光,慢慢的,化作了螢火。
再一點,一點的,逐步進入刀無淚的身體。
鶻野不敢動,生怕影響救治刀無淚的行動,可他的心口隱隱作痛,為什麽?
好像有人在歌唱。
調子很悲傷,就是聽不清楚唱了什麽,周邊還雲霧朦朧。
鶻野就在這片天地間尋不到出路,隻能聽著歌唱的曲調在耳中無限循環,但沒有被洗腦的厭煩。
就是有些無聊了。
盤腿而坐在地上,鶻野也不著急,因為明白自己離不開這裏,但腦中也沒有印象他為何出現在這裏。
或者說,他壓根沒有過往的記憶。
心裏卻覺著空落落的,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可就是想不起來了。
好煩躁。
“別唱了,你好吵……”
→↓←
做了噩夢吧?
鶻野冒了一身冷汗的,呼吸都帶著喘的,就是想不起來夢境中的事情,但心髒撲通撲通。
不是那種膽戰心驚的感覺,而是……小鹿亂撞?
嘶,我究竟夢到了什麽?
鶻野真的搞不清楚了,但已身在幽冥府,在星宸宮,在自己的臥室裏,這一點讓他頓時安心了。
“君上,您可算是醒了,君上醒啦——”
鶻野剛開了房門,守在外邊的侍者便發了瘋似的狂喜,是不是有毛病他?
不過接下來才明白,“他醒了”這件事有多麽重要。
帝後用帕子抹眼淚,又在月逐宮裏揪了鶻野的耳朵,道:
“赤色,你這個臭小子可算是醒了,哪有你這樣當兒子的,自己躺在床上睡了大半年,害得本宮整日心驚膽戰的,要不是你還有著心跳,本宮都覺得自己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臭小子。”
帝後這麽梨花帶雨的,鶻野的心裏也不好受,道:“我這不是好了,現在身體好好的,您可別哭了,妝花了,父君您怎麽也不來勸勸母後?”
“你來這裏幹嘛?”帝後估計是氣上心頭了,也不看幽冥帝就說道:“哪有你這麽坑自己兒子的,害得赤色三天兩頭的受傷,哼,本宮打從今日起就不和你過了,你愛上哪裏涼快就去好了。”
“母……母後……父君,你們這是怎麽了?”鶻野去看幽冥帝,道:“吵架了?”
屋裏也沒有第四人,有些話也沒有什麽不好說的,帝後就拉過鶻野,問他要不要和自己回娘家。
幽冥帝一直沉默寡言的,帝後又說著要收拾東西離開宮裏,鶻野他剛醒過來也沒有搞明白事情由來,回什麽娘家。
“兒大不由娘,說的果然沒有錯,你爺倆過吧,哼,讓本宮獨自在歲月中逝去吧。”
鶻野拉住帝後的胳膊,道:“母後,咱們有話好好說,別這樣,父君,您倒是說句話吧?”
“唉……”幽冥帝歎氣。
呃……父君這是放任母後自流了?
“別這樣,母後。”鶻野將帝後打包好了的物戒拿在手裏,硬氣道:“父君,母後,我不就是受傷了,然後睡了大半年,怎麽了,你們至於嗎,還離婚?”
“什麽不至於,都說了別當什麽幽冥帝了,非不聽,害得赤色你三天兩頭就受傷,這次夜獵還傷到了腦袋,昏迷中還一直嚷嚷著什麽刀無淚,哪裏有……”
先等等,什麽意思啊?
“鶻野,你是不是還沒有痊愈?”
“不是,母後,我……”
“怎麽了?”
“……我頭疼,父君,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