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玉麵魔君(60)
“我都忘了問你名字。”
鶻野又換了話題,完全不清楚他要幹嘛,估計是想查戶口了吧。
“你隨便……”
刀無淚止住聲音,察覺這話題似乎有些熟悉,再留心鶻野的後腦勺,道:
“我叫尼綏變,聽上去很像是你隨便,但絕對不是你隨便,而是尼綏變。”
問清了“尼綏變”是哪幾個字之後,鶻野努力繃住表情,說:“好名字,好名字,很匹配閣下。”
“……嗯。”
刀無淚麵無表情跟著移動,實際上,可想照著他後腦勺來一棍子。
可能是刀無淚的目光過於幽深,鶻野忽而回頭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什麽深意,但他笑著說:
“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剛開始怎麽都不肯說名字,非要讓我隨便喊。
我想哪裏能夠隨便喊他啊,好在他最後還是願意說了自己的名字。
我這時聽見你說了隨便,我還愣了愣,幸好不是隨便喊。”
“……哦。”
麵無表情的刀無淚,內心正狂風呼嘯,與丫頭遠距離的實時對話,道:
看看吧,他賊成這副德行也是夠了,若非不是覺得偷襲他沒什麽成功率,我現在都想對他套麻袋揍一頓了。
正盯著假扮鶻野的對象之時,忽而聽到刀無淚的瘋狂吐槽,丫頭道:你悠著點吧,他那樣,估計是等著你上去套麻袋呢。
不能氣,絕對不能認真了,誰認真誰輸。
刀無淚安撫著自己暴躁的心態,他果然是得要遠離鶻野。
可燒腦的遊戲很是讓他著迷,怎麽破?
看來隻能轉移注意力,刀無淚問道:你那怎麽樣?
對方那目光呆滯,卻蹲在草昧子身邊,如同忠犬般照顧著他。
若是鶻野便看著還行,換作旁人就怎麽看都奇怪。
可就是這樣,才讓她提心吊膽,如頭頂上懸了一把劍,隨時隨地都能掉下來。
丫頭簡要了措辭,道:還成吧,對方現在沒什麽危險舉動,你那邊遇到麻煩了吧。
正走著,前方有可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可能是被堵得前進後退都不行,這種當夾心餅幹的滋味可不好受……丫頭?
好像……斷線了?
哇哢哢,他竟對著草昧子流口水,該不是想著將他吃幹抹淨才這麽勤快幫他擦洗身體的吧!!!
鶻野沉寂了好久,都沒有與刀無淚說話,但也不是說這樣就樂得清閑。
鴉青眼眸不動聲色瞧了刀無淚好幾眼,便是他繃著臉麵,也能看出細微的變化。
比如他現在雙唇微開,像是很驚訝,但又很主見,若是探究其內心,恐怕不曉得是什麽情況。
你懟他,往死裏懟他,吃人肉這種事怎麽能磨磨唧唧的,直接一口吞……
你……急糊塗了吧。
回想自己剛剛的所言,刀無淚眨眨眼睛,道:反派不是死於話多,而是因為他磨磨唧唧。
……你說服了我。丫頭上去就是抬腳踹那假鶻野,心瞬間舒爽,道:果然不能磨磨唧唧的。
假鶻野正要張開血盆大口吞了草昧子,卻被丫頭一腳踹飛了,一時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哢嚓一聲脆,腦袋嗑在了牆上。
歪脖子……沒氣了。
你留心。刀無淚收回心神。
得嘞,有我在,來一個就踹一個,上兩個就打一對,保證讓他們知道磨磨唧唧的下場。
而那鶻野正好看著他,幽幽喊出“刀無淚”。
“……”
→↓←
不是四目相對的無言以對,而是刀無淚已然回神的靜默無聲。
以為將要得到什麽結果,鶻野揪著心,也不說話了。
這一秒,刀無淚迅速側臉,看向自己的後方。
仿佛鶻野那一聲是在提示他,背後有人。
“可能看錯了。”鶻野輕描淡寫化解了那句看似無心的試探。
刀無淚也不揭穿彼此的偽裝,讓鶻野繼續移動,看看前方有沒有路可走。
“……好像有聲音。”鶻野附耳於牆體上,傾聽著另一邊的對話。
聲音經過了某些東西的阻擋,聽上去有些失真,但勉強能清楚對話內容。
“放……放開……放開我……”
伴隨著叮叮當當的聲音,鶻野覺得對方應當被鐵鏈捆著了。
“告訴我,東西在哪裏。”
“……不……不知道……不……啊……我的臉……”
這聲高昂的慘叫讓刀無淚確定這是一場問刑。
“主子放你一條活路,你竟敢恩將仇報,說!!!”
那種烤肉的聲音很刺耳,隔著牆壁也能清晰入耳,不過刀無淚在意的是談話對象。
繼續聽著也沒有什麽可用的內容,都是淒淒厲厲的慘叫和鞭撻聲。
且被審問之人已然昏迷,對方也不想讓他死了便停止問刑。
牆壁那邊悄然寂靜了,他們這邊才剛剛開始熱鬧。
“你什麽想法。”刀無淚問他。
“聲音很耳熟。”鶻野低著頭,好像在思考什麽。
他是真的沒有聽清楚,還是故意假裝不知道,明明對方都有說到稱呼了。
“玉麵魔君,剛剛被審訊的對象是他。”刀無淚賭了一把。
鶻野不是很在意地點了頭,說:“嗯,這個我知道,但審問他的人是誰呢,我聽著聲音覺得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原來二人都不在同一個思考水平線上邊,但他們可以努力往中間值靠攏。
“還是先回去,不清楚草昧子醒了沒有。”鶻野打消過去一探究竟的念頭,道:“這地方古古怪怪,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一點也不想被“我們”。
刀無淚沒告訴鶻野,草昧子遇襲的事情,不過估計對方心裏自有考量,既然他決定要回去就走吧。
這條路,似乎比之前長了。
鶻野說,他之前計步來著,而現在已經到了地方,卻還是一望無際的道路,漫長而枯燥。
“可能就是你所說的那樣,但不知道前路是生是死。”
鶻野的嗓音空靈縹緲,仿佛一陣風,輕慢卻無形,抓不住又留不得,著實很難辦。
“便是你想要長眠於此,那也是你的選擇,在此之前是不是得先將你朋友帶出去再想這個問題呢。”
還是第一次有表情變化,見他皺著眉,鶻野腦中浮現父君母後的麵容。
他們也是擔憂著自己,卻不曾表現出來,不過是因為明白他要擔負重責,故不想讓自己心有牽掛吧。
但他們終究是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