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三生石失竊(11)
嘟嘟嘟嘟嘟嘟嘟……
域網通訊響起來,是楓葉,虹朦不自覺心驚膽戰,手指顫顫巍巍的,在紅綠鍵之間猶豫不決,那一刻,她害怕,不知怎麽的,就是不敢按。
待她回過神來時,對方已經切斷了通訊,再撥過去已是無人接聽了,心一沉。
虹朦覺得自己走錯了棋路,碰觸到不可觸及的地帶,徹底惹毛了惡魔。
“想求救是嗎?我給你機會。”
背後,陰沉沉,男人的聲音,還是她聽過的嗓音,但是這一次,她畏懼。
“不要嗎?”對方又問了。
眼淚止不住往外冒,嘩啦啦的,像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夜雨,雨絲飄飄,眼前的街景瞬間朦朧了,看不清東西,虹朦卻隻敢挺直腰板,不敢走,更不敢轉頭。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腳步聲,一步又一步,緩慢的,每一聲,虹朦都能聽得見,牆上也有對方的倒影,他在靠近,可她動不了腿腳,想跑也無法衝出去,隻要一步就好了,那條街,好熱鬧的說。
腦中閃過一畫麵,那是她第一次狩獵,用原型,不準用化形,光靠自己的利爪與堅齒,忽然想起來,也是下雨天,以及那一句:不狩獵就死。
活著,是她當時的渴求,而當真的撕裂兔子的血管,那曾是她的同伴。
一股子血腥味刺進喉嚨裏,虹朦感覺世界都美好了,原來掌控他人的生命能讓血液沸騰,卻忘了,那雙紅眸瀕臨死亡的恐懼。
隻怕,兔子當時也有這樣的感覺,撕裂前就有恐懼襲上心頭,縈繞著,一點一點的凍結四肢,但最可怕的,是撕裂時的血液噴湧,象征著你的懦弱與無力。
“你殺了我又怎樣,往後照舊也會有許多使離間計的‘我’出現。”
虹朦沒想過自己能夠這麽冷靜,居然不帶顫抖的說出這樣挑釁的話,但說完之後,通體舒暢,或許,死也不是一件難事。
“嗬嗬……”
刀無淚在背後笑著,像是聽見了好笑的話語,虹朦好想轉身回去看,也是那一刻,她想明白一件事,心動就是這樣的蠻不講理,橫衝直撞到讓自己丟盔棄甲。
怎麽辦?沒命之前還將心丟了,說出去好丟人的,虹朦這麽想。
→↓←
蕪凰域?幽冥府
今夜注定孤枕難眠,赤色坐在院裏的藤蔓秋千上,四周光線昏暗不明,是他不讓侍從點燈的,而且這裏是自己的地盤,誰能不長眼的溜到跟前呢。
褪去日常的偽裝,赤色就是一少年,雙腿盤膝,也不怕鞋底髒了衣服,右手就托著下巴在沉思,但鴉青眼眸始終關注著腿間的藥瓶。
這樣的藥瓶,通體黑不溜秋的,看上去,廉價二字在瓶身上邊寫得滿滿當當,可他旁敲側擊問百解丹,舅舅的表情都變了,好像是震驚,當時怎麽說來著?
緋修道:百解丹非常珍貴,一是因為它可解罕見之毒;二是因為世間僅有一人能夠煉製出來,雖然不想提及他,但惡魔確實很厲害;
三是因為裝藥的瓶子,是用雪上岩漿煉製而成,也必須用這樣的藥瓶才能護住百解丹的藥性不流失;
四是服用百解丹之後,體質會更上一層樓,修行起來更利索;
不過,惡魔不外賣,贈予……就不可能了。
赤色撓撓短發,又換了左手,他手麻,隨即繼續托下巴,努力思考中。
但他想不通,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傳聞中的刀無淚心狠手辣,嘴巴還很毒,看誰不爽就沒好氣,隨便出手能攔腰斬斷一個人,桀驁不馴起來就大殺四方的壞蛋為何變得好心?
藥瓶握在手裏,赤色想這麽貴重的東西說給就給,還是一整瓶,包括之前使用的幾顆,加起來,二十五顆的百解丹,竟隨手就給了陌生的他,這樣的男人還能是惡魔嗎?
“璧顥,你說,世間有人對你好,是為了什麽?”赤色打算求助。
璧顥走過來,身姿曼妙且長相清秀,更有讓人一見就羨慕的自信,是赤色的貼身侍女,比他大三千歲,但自幼一同長大,現今也學著主管院裏的事務,在某種程度上,他是將她視作親人的。
聽到赤色這麽問,璧顥沉默了幾秒,說:“少主,這得看他或她有何企圖了。”
“還分男女嗎?”赤色摸脖子,他真心不大懂得有何區別。
“若是男人,無非是貪權好名,而錢財能夠打發的事情都好辦,若是女人就略微棘手些,因為比起男人而言,女人更想要您身邊的位置。”璧顥說。
“難道……”赤色低目瞧藥瓶,聲音帶著不確定,道:“他不能是真心對人好?非要事事都謀劃一番,好將利益最大化?”
那黑瓶看著不大順眼,又聽赤色這麽問,璧顥收回了目光,當場說:“少主,並非是璧顥多嘴,但世間就是這樣的,沒道理也得懂著,誰也跑不掉。”
“很累吧?”赤色抬起頭,但五官融入昏暗中,看不出是何表情。
“唔?”
璧顥不明白,赤色也不想過多解釋,便轉了話題,他馬上就要成年了。
→↓←
“少主,是在擔心成年禮的定姻親一事?”璧顥一針見血。
藥瓶握在手心中,約是雪上岩漿的緣故,拇指肚慢慢摩擦著瓶身的時候有磨砂的感覺,但大小不一的顆粒狀讓赤色有了心安,不自覺吐出心中的擔憂,道:“我不想,娶回一個陌生人,那樣好隨便。”
“少主,感情這種事是可以培養的,您也不用著急。”璧顥勸他。
赤色搖搖頭,說自己想喝酒,沒有繼續接話茬往深裏說,但語氣透著心情不好的意思,也是,定姻親的對象絕無可能會是他挑的。
璧顥聽言,還真就端上來一壺酒,但隻給他倒了一小杯,道夜深露重,驅寒就成了,要是喝醉了也不合適,明早還得麵見帝君和帝後。
璧顥是真心為自己好,赤色知道的,可心裏亂糟糟的,就想著一醉解千愁,但身負重擔,連喝酒都好難,一想到這裏,連那杯酒都不喝了。
怕他會悶出病來,璧顥鬥膽建議赤色出門透透氣,但不是現在,而是後天。
“是嗎?我都忘了,彼岸花海……”赤色掛著懷念的口吻,可很快就憂愁的說:“璧顥,可我現在能出門嗎?母後得知我先前的遭遇,恨不得給我配備一個團當保鏢,若不是舅舅覺得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指不定留塵所就成鐵桶了。”
赤色就是在說笑,盡量不悲觀,但璧顥心疼,又覺得先前的建議是正確的,道:“又不是讓您偷偷溜出宮,待明天麵見之時,您與帝後提上一句,我想不是什麽麻煩事,到時候,帶上一個團的保鏢,您再喬裝打扮一番,認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