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妙音之戀(02)
說書先生氣急了,也是傲慣了,脫口而出道:“閣下若是願意講,我必定洗耳恭聽,改日也好說與其他人辨一辯真假,若是不願意,還請你勿要多言。”
話一出,說書先生也自知此言不慎,可心中有火沒法忍,他是說不出惡魔的真實身份,可誰又能全明白世間的秘密,連神不也是得知過多的奧秘而亡的,他這平凡妖更恐命短,誰讓幽芳客得理不饒他,便勿怪自己禍水東引了。
“是嗎?”幽芳客推開礙事的聽窗,令自己徹底暴露在眾人的眼中。
說書先生“啊”了一聲,茶客們也目不轉睛望著幽芳客,表現得傻愣。
他倚著窗台向下望,那俊俏模樣儒雅,又正值青年歲月,乍一看,是誤落凡塵的翩翩公子哥,但見過那雙墨綠眼眸,頗似說書先生剛道的話,該不是……
“我閑來無事就進來坐坐,沒想到,還能聽到那些陳年舊事成為你們飯後茶餘的笑料,有意思……”幽芳客手捧一杯清茶。
“救命……”某道身影撲向聽窗,他渾身浴血,朝樓下呼叫。
這般截了幽芳客的話,也不過是試圖尋求被救的機會罷了,偏偏茶客們更加目瞪口呆,眼如銅鈴瞪著幽芳雅座的變化。
“惡……魔……”說書先生的聲音,變了調,全身在顫抖。
“救命……救救我……”壯漢滿身是血,拚盡全力的呼救。
“惡魔啊!他來了!死人啦!快跑……”茶客們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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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裏混亂一團,尖叫聲此起彼伏。
不消片刻,空無一人,不止是茶客們紛紛逃離迎客來,說書先生也趁機跑了。
“無趣,真無趣。”刀無淚伸手,麵無表情,拉回欲要跳窗的壯漢,道:“賬還沒清算完,你是想跑嗎?”
壯漢被摔在地上,刀無淚坐回原來位置,翹起二郎腿,端起茶壺給自己倒茶。
但見茶湯略微渾濁,他想潑掉的,卻又想起自己也不是什麽愛茶之人,何必講究這等風月之事。
茶水滾燙,全潑在壯漢的身上,他“嗷”了一聲,滿地打滾。
“……我……我錯了……放過……求……我……嗚……”
壯漢掙紮著起身,但失血過多,腦袋暈眩,無法控製身體,偏偏身無痛感,但自身早已血流成河,太可怕了,他再也不敢了,好後悔接了這份活。
壯漢體魄健碩,竟被嚇得泣不成聲,可惡魔無動於衷,放下茶杯改吃了點心。
一小口,刀無淚就說“甜死了,哪能是一絕”,完全不在乎壯漢的死活。
“求求你,放了我,我給你一半的財產……我全給你,我都給你,行不行!”
刀無淚撇眼,輕輕道:“你的財產本來就是我的,何來全給我一說?”
原來,屋裏還有一蛇妖,這時候,他被黏在牆上,比起壯漢來說是毫發無損,但臉色煞白,心道財產何時全歸了惡魔,他竟不知道。
“利息。”刀無淚拿出一張牛皮紙,上邊有蛇妖的血手印。
“你開價,隻要我有的,我都能給你,全給你,隻要你放了我,全是你的……”
蛇妖破罐破摔,正與刀無淚攤牌,但見他撣去指尖的糕沫,眼直了。
看似簡單的動作,經由惡魔演繹竟充滿誘惑,任由雙眼盯著他的纖細手指,蛇妖舔了唇。
“我要你,死!”刀無淚眼含殺氣,直射而出。
數道慘叫響徹屋內,說不清是誰的聲音,而屋外,聽不見半分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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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辦事之前,能不能先考慮考慮我的心情?刀無淚!”
幽芳雅座中,又多出了一妖,金瞳,八字胡,一臉嚴肅相,衣著更是古板,像極了壽衣,偏偏讓他穿出了精氣神。
“追債就追債,搞得這麽大陣仗是要幹嘛?是嫌棄自己不夠被厭惡嗎?”
穀薑,古董零號店老板,原身為金雕,前來是有兩件事,一是處理男妖的全部家產,二是收拾殘局的,偏偏刀無淚自找麻煩,公然挑釁權威,他能不生氣。
“我是惡魔啊!”刀無淚自行戳臉,彈彈的,滿是膠原蛋白。
“呃……”穀薑捂胸口,氣喘不均勻,道:“別這樣,萌,受不住。”
“沒用,還得再接再厲。”刀無淚灑出化骨水,燒了幽芳雅座,銷毀罪證。
“下手竟如此凶殘,連全屍也不給啊!”穀薑亦步亦趨跟著走。
雖知他是在斬草除根,可看過屋內的血腥狼藉,忍不住腹誹刀無淚的臭脾性。
茶樓的後巷,幽幽小巷,人跡罕至,絕對是辦完壞事就撤退的最佳路線。
“跟著我幹嘛?很閑嗎?不用倒騰你的古董玩意兒?”刀無淚停了腳步。
他不喜歡被糾纏才選茶樓的後巷離開,尤其是幽冥府的老年團,一見一生厭,兩看就吵吵,三麵拚修為,但一打不過自己就說話臊他,不知道沒皮沒臉的是誰。
“你當我樂意跟著,還不是你近來待客態度奇差,害得我接到了許多投訴,又不是女人,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不舒服……說正經的,我不觸你黴頭了!”
穀薑秒變一本正經,說話間遞來幾張紙。
“你已經觸了。”刀無淚接過一瞧,是財產清單,便暫時不與穀薑計較。
“我跟你說,這些都是蘭溪多年來貪汙所得,你看第五頁,有十幾億呢!”
“你……不服氣?”刀無淚翻頁。
“老貪了!我都沒他貪,有啥可服氣的。”穀薑的八字胡隨著鼻子跳躍。
“是嗎?”刀無淚瞧第五頁的財產總額,一挑眉,道:“若你也變得像他這麽貪婪,可不要與我做交易,小,心,沒,命,享。”
“咳咳!雖說他暗地裏操作貨物買賣賺了錢,可絕大多數是通過欺詐手段得來的,我調查過了,這些被他所騙的傻蛋不是家破人亡,就是妻離子散,總歸沒幾個是有好下場的,你打算咋辦?”
“用自己的形容詞當作被欺者的標簽,你可真有意思。”刀無淚將紙還回穀薑,繼續說:“該是誰的就是誰的,留他應得的部分給他的妻兒。”
“他們一家子的潑皮無賴,連親妹妹都能賣給黑心商戶,你還這麽好心……等等,你做了什麽?”穀薑恍然大悟道。
“沒事就滾,問那麽多,你八婆。”刀無淚站在後巷的死胡同前。
“近來風聲緊,你能別再這麽高調出場了嗎?我開店不容易啊!”
穀薑的聲調忽變滄桑,偏偏還是那副一本正經,嚴肅得不可置否,若是能夠忽略他那雙金瞳中的不懷好意就行了。
“我昨晚不是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今後多給你百分之五的傭金了嗎?怎麽著?你現在還要給我蹬鼻子上臉嗎?呼……”刀無淚穿牆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