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077複出
農藥噴完後,家裏沒了農活,蕭文生和蕭蓉除了陪母親下地看看莊家,便是和母親一塊去看看外婆或在家玩撲克,蕭大釗有時在家和他們一塊玩,有時去忙其他的事,一家人過的其樂融融。
“大釗叔在家嗎?”這天晚上,一家人在吃晚飯,蕭文立在門口喊。
蕭文生急忙拉亮門燈,出了堂屋,“文立,你來了,一塊喝兩杯。”
蕭文立進了堂屋,和蕭大釗母親說:“叔,嬸子,打擾你們吃飯了,我明天回南城,和你們說一下。”
蕭大釗拿一個凳子,母親添一副碗筷和酒杯,“文立,坐下,和你叔、文生一塊喝兩杯。”
蕭文立坐下,蕭文生給他倒滿一杯酒。
蕭大釗拿起酒杯,“你要回南城了?”
蕭文立急忙舉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是,我們明天回南城。”停了停,“回來快一年了,回去後抓緊時間給連林和連雲找個學校上學。”
母親看看蕭文立,恨鐵不成鋼地說:“文立,你回去告訴文雨,他再為非作歹,我去南城找他,他已經害死蕭荻,又害死你大奶奶,是不是也要害死我和你叔,他才收手。”
蕭文立急忙應下,“嬸子,我會好好地說說文雨,他依然一意孤行,我給你打電話。”
蕭大釗悶悶地幹了一杯酒,“文立,也說說大成、大兵、文威眾人,文生和文雨是當局者迷,他們怎麽不勸說?個個唯恐天下不亂,現在鬧的他們兄弟倆勢不兩立,他們是不是高興了?”
蕭文立又急忙應下,“好的,叔,我會好好地說他們,也會看住他們。”
蕭文生給他倒滿酒杯,笑著說:“中華大酒樓和南洋科技在南城,我去南城的時候,找你喝酒。”說完,和他碰碰酒杯,一飲而盡。
蕭文立也幹了一杯酒,笑著說:“好,我也盡盡地主之誼。”
蕭文生又給他倒滿酒杯,笑著說:“明天我送你們。”
又喝了幾杯酒,蕭文生和蕭文立離了家,出了村子,朝西走去。過了小學,蕭文立指著學校西的一片麥田,“文生,你記得嗎?咱們小時候,這兒是空地,冬天的晚上,大家在這兒練功,經常淩晨一兩點了,也不願意回家。”他歎口氣,“小時候的時光,永遠再也回不去了。”
蕭文生也歎口氣,“去南城之前,我和連樹聊了很多小時候的事,一晃,咱們都三十多歲了,小時候的事,仍然像昨天一樣。”
蕭文立又歎口氣,“麵對著全球瞬息萬變的經濟形勢,我們卻在內鬥,這不是叫仇者快親者痛嗎?”
蕭文生反而笑了,“我剛從南洋回來的時候,你們以為我是外來人,聯合欺負我,我和你們打架,後來不也親密無間了嗎?”
蕭文立聳聳肩,笑著問:“你什麽時候回南洋呢?”
蕭文生看看繁星點點的夜空,“明年和文雨在上海交手後。”
蕭文立停了片刻,又問:“你什麽時候回北京呢?”
“必要的時候。”
蕭文立又停了片刻,“北方集團和南洋集團都需要你,你早點回去吧,也早點布局。”
蕭文生微微地歎口氣,“這些年,忙於表麵,沒能靜下心思考問題,現在想靜下心思考問題。”
蕭文立愣了愣,問:“你從小讀這麽多書,思考什麽?”
蕭文生笑了笑,“好讀書不求甚解,現在需要領悟和融會貫通,形成自己的一套理念。”
蕭文立也笑了,“商業帝國?南天集團和北方集團聯合,成立一個商業帝國,這也是咱們分手的誓言。”
蕭文生苦笑著說:“理念,思維,文化。我和連樹聊過,和南洋集團更容易成立一個商業帝國。”
蕭文立感歎地說:“今年春節,連樹回來,我們聊了好多,他的大局觀和全球性思維太強了,這叫強將手下無弱兵。”今年春節,蕭連樹帶著家人回了家,他和蕭文立十多年沒見,聊了很多。
蕭文生得意地說:“97年的時候,我送給他們一人三本書,一本《富國論》,一本《孫子兵法》,一本《世界近代史》。”
蕭文立又笑了,“他已經融會貫通,也能活學活用了。”停了停,“蕭蓉很喜歡你,你們早點要兩個孩子吧,大釗叔和嬸子也想抱孫子。”
蕭文生看向西北夜空的幾個閃亮的星星,“我忘不了於靜和連楓。”
蕭文立安慰他說:“表麵上看,你很無情,事業大於家庭,實際上,你很癡情,但他們已經不在了,你也要往前看,南洋集團需要繼承人。”
蕭文生轉移話題,“我和章建華謝光明楊自清會過麵,他們是名牌大學畢業,經驗豐富,但奶奶太包容他們了,他們缺少獨立地麵對困難的能力,我想給他們一段時間叫他們盡情地發揮自己。”
蕭文立讚同地說:“你不回南洋,也給他們一種無形壓力,激發他們的潛能。”
蕭文生哈哈大笑,“潛能?潛水差不多。”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蕭文生吃了早飯,蕭文義今天開著麵包車送蕭文立一家人,蕭文生和蕭文立坐最後一排,蕭蓉和何淑芬帶著蕭連林蕭連雲坐中間,麵包車出了景堂,上了公路,十幾分鍾,到了古城汽車站。
這十幾年,古城外出打工和做生意的人多了,汽車站也重建了兩次,占地麵積比原來擴大了兩三倍多,不僅僅有去省城北京上海和附近市縣的汽車,也有去西城南城東北等長途客車,一天一百多班客車。
蕭大軍蕭大元兄弟垮台後,古城汽車站的老大幾經易主,現在汽車站大哥原來是蕭大軍的一個小弟,嚴打的時候,坐了五年牢,出來後,做了汽車站老大,手下也有五六個小弟,管理汽車站。
到了汽車站,有一班去省城的大巴車即將發車。蕭文義和蕭文立蕭文生急忙把蕭文立一家的行李裝上大巴車,蕭文立叫何淑芬帶著孩子們上車,他拍拍蕭文生的肩膀,“文生,我回南城了,你好好陪陪叔和嬸子,這些年,你們兄弟都不在家,他們挺孤單的。”
蕭文生笑了笑,“這半年多,謝謝你陪我爸媽,改天我去了南城或你去了北京,咱們再一塊喝酒。”
兄弟倆擁抱一下,蕭文立上了大巴車,衝蕭文生揮揮手,大巴車緩緩地離了汽車站。
蕭文生叫蕭文義先回去,他和蕭蓉在縣城隨便逛逛。這十多年,古城縣城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街道又寬敞又平整,兩側是六層高的商住樓房,一樓二樓全是電器服裝店鋪。
前天,家裏的洗衣機壞了,蕭文生進了一家電器店,買了一台洗衣機,交了錢,叫老板送貨去他們家,他和蕭蓉繼續閑逛。
蕭蓉突然問蕭文生:“文生哥哥,是你叫文立回南城幫文雨?”
蕭文生沒有否認,“文立在家也有一年多了,也是時候回去上班了。”
蕭蓉幽幽地歎口氣,“你兄弟情深,但文雨拿你當哥哥嗎?”
蕭文生看看藍天,也歎口氣,“如果我們需要輸血,誰的血型最和我們匹配呢?血濃於水,我和文雨是親兄弟,不管他怎麽想,我都是他哥哥。”停了停,“大丈夫要贏,就要贏得漂漂亮亮,文立和連權是文立的左右手,我想贏完整的文雨。”看看蕭蓉,“蓉兒,以我們的實力,文雨是對手嗎?”
蕭蓉看著他自信的樣子,欣然地說:“文生哥哥,你是真正的強者,但這個地方不適合你。”
蕭文生哈哈大笑,“真正的強者,是在任何環境都能挺立而出,何況,世界上,再沒有中國這樣鍛煉人的環境了。”停了停,“你恨文雨嗎?”
蕭蓉愣了愣,“他是南洋集團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
蕭文生盯著她,似笑非笑地說:“咱們都是明白人,你又何必欺瞞呢?不管文雨做了什麽,直到目前,你和他,除了前年紅酒惡意競爭,沒什麽大的利益衝突,何況最後舉手投降的是南天國際。”
蕭蓉被他看的臉發白了,“是,文雨做的事,和南洋國際沒有關係,但我是你的妻子,也是南洋集團少夫人,他接二連三地打擊南洋造船、南洋藥業、南洋酒店和南洋科技,我不出麵,怎麽服眾。”
蕭文生哈哈大笑說:“你、琳姐姐和文雨,表麵是你和琳姐姐對付文雨,實際是你和文雨對付琳姐姐。”
蕭蓉看著蕭文生,笑著問:“你呢?”
蕭文生歎口氣,“所有的決定權,都在我手上,但我如何去做呢。文雨是我一奶同胞的弟弟,琳姐姐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但我從小就被爸媽送給了娘親,你是我的妻子。”
蕭蓉看著他,沒有說話。
蕭文生長長地吐了口氣,“既然我答應了奶奶繼承南洋集團,不管他人怎麽說我,我都會做下去。”停了停,“蓉兒,南天國際想發展全球業務,你是南洋集團少夫人,掌控南洋國際的全球業務,想必你知道怎麽做。”
蕭蓉愣了愣,“我不會叫他們發展起來。”
蕭文生接著說:“奶奶已經不在了,爸媽又在,南洋集團元老們不過是打著替奶奶複仇給我一些壓力,希望我不要冷落他們,但他們私心太重了,阻礙了南洋集團改革和複興。”
蕭蓉笑了,“所以,你不回南洋,暗示他們,你不會被他們要挾。”
蕭文生反而問她:“蓉兒,你什麽時間回去呢?”
蕭蓉反問他:“你呢?”
蕭文生笑了笑,“最需要的時候再回去,你回去吧,南洋國際離不了你。”
蕭蓉停了片刻,“我想陪陪你,也陪陪咱爸媽。”
蕭文生譏笑說:“如果你想陪我們,不要有事沒事去樓上打電話,咱媽都有些心疼了。”
蕭蓉臉紅了,“文生哥哥,我知道了。”停了停,“你約文雨在上海競爭房地產,怎麽留在古城,這不是兵法大忌嗎?”
蕭文生哈哈大笑,沒有說話。
蕭蓉也笑了。
路過支農路口一家早餐店,這家早餐廳主要經營胡辣湯和水煎包,蕭蓉突然想起90年春節來古城的往事,笑著和蕭文生說:“文生哥哥,你記得咱們第一次相見嗎?”
蕭文生故意歎口氣,說:“我從南洋回來,咱媽怕我偷跑回南洋,告訴我說,那些是做夢的,我在南洋的事,都沒了記憶。”
蕭蓉臉紅了,打了蕭文生一下,“你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