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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074我是你女兒

  又過了兩天,吃了早飯,蕭文生推出摩托車。他讀高中時候的摩托車在他們離家後送給了表兄弟們,這輛是蕭文彥大學畢業第一年回來買的摩托車,開的很少,八九成新,昨天他檢查了一下,沒任何毛病。母親原來叫他們開車去,蕭文生沒同意,騎摩托車的視野和開車不同,除了感受風一樣的飛馳,也能好好地全麵欣賞風景。


  蕭蓉突然說:“文生哥哥,我陪你一塊去吧。”


  蕭文生愣了愣,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


  母親高興地說:“也好,叫蓉兒陪你一塊去吧。”


  蕭文生無奈,叫蕭蓉坐在後麵,開著摩托車離了家,上了公路,駛向常營鎮。95年冬天,公路重新修了,比原來寬了一倍多,也平坦了。他放開馬力,像風一樣地朝西飛馳。


  90年,蕭文雨在常營鎮建鎮政府大樓,暑假的時候,蕭文生在家閑著沒事,和蕭文立蕭連樹騎著摩托車去常營鎮幫忙。一晃,十四五年過去了,一切都變了。


  他看著前方的路,心卻想著和於靜蕭連楓在西城的日子。他和於靜盡管相處了八九年,但記憶不多,他跟著自己去西城的時候,他僅僅把它當做一個創業者,甚至為她溫柔、嫻靜的性格不適合創業而苦惱。與他結婚,除了報答她舍棄大學追隨自己去西城,也想反抗老夫人和蕭蓉對自己終生大事的決定。結婚後,自己天天忙著做生意,一年沒幾天在家,回了家,吃著飯,也是想著生意,如果不是於靜離開後,蕭連楓嫌棄他做的飯難吃,於靜做的飯什麽味道,他都沒有想過。


  他聽了於靜留下的錄音帶,又去醫院問了於靜住院後的情況,非常懊悔,內心充滿愧疚,於靜是個好女人,她溫柔賢惠,知書達理,摯愛,與世無爭,是人人內心的賢妻良母,但紅顏薄命,她僅僅和自己生活了四年多,便香消玉殞、撒手人寰。他鼻子一酸,眼淚不知不覺地湧了出來。


  蕭蓉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臉貼著他的後背,感受著他的體溫。90年除夕晚上,蕭文生帶著她和蕭文雨蕭文立眾人飆車,他天生好勝、好鬥、好戰,在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仍然逆轉了蕭文雨眾人。他是個天生的戰士,西北的十年,磨礪了他的性格,使他更加堅韌、頑強、勇敢和完美。


  十多年過去了,常營鎮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來破破爛爛的街道,現在寬敞平坦,又破又舊的樓房,現在是高大明亮的門麵。常營鎮盡管是個農業鄉鎮,但外出打工或做生意的人多了,自然而然,也帶動了常營鎮的內需,有了需求,便有了生意,飯店、發廊、超市、電影院、服裝店、一家挨著一家。


  於靜的爸爸在常營初中教學,蕭文生憑著記憶到了常營初中,問了學校門口文具店老板,兩人找著了於靜家。


  於靜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他們讀完大學後,一個去了省城,一個去了上海,家裏留下他們老兩口。


  到了門口,蕭文生停好摩托車,敲敲門,於老師打開了門,他和蕭文生沒見過麵,但於靜和他結婚後,往家裏寄了他們的結婚照,於老師立即認出了他,嘴角動了動,“文生,你回來了。”


  於靜高中畢業後,鬼迷心竅地放棄讀大學跟著蕭文生去西城創業,於老師教學多年,什麽樣的學生都教過,他非常開明,也支持女兒的做法。蕭文生的大名,他有所耳聞,這是個有想法的孩子,也是個聰明的孩子,也是個非常有想法和魄力的孩子,他寧願放棄回南洋和讀大學,也帶著一幫人去西北創業,女兒願意跟著他,他也沒理由不同意,他反而做通了老伴的思想工作。於靜和蕭文生結婚,他也沒任何意見,老伴身體不好,不便去西城參加他們的婚禮,叫女兒有空帶蕭文生回來。


  蕭文生看著於老師,噗通跪在地上,“爸,是我不好,沒有好好地照應於靜和連楓。”


  蕭蓉也跟著跪下,“爸,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女兒。”


  於老師急忙扶住他們,“文生,這是於靜的命,你能在她有生之年,愛她娶她,她已經很滿足了。連楓是個好孩子,但他命薄,你還年輕,忘了他們,早點再要幾個孩子。”說著,叫蕭文生和蕭蓉進院子。


  於母在院子裏曬太陽,她生於靜後,生了一場大病,身體一直不好,平時在家洗洗衣服做做飯,或者曬曬太陽散散步。她看到蕭文生進來了,急忙站起來,“文生,你回來了。”


  蕭文生又給跪在於母麵前,“媽,我對不起你,沒好好地照顧於靜,你打我罵我吧。”


  蕭蓉也急忙跪下,“媽,以後我是你女兒,像於靜一樣好好地侍奉你和我爸。”


  於母知道蕭文生在南洋有妻子,她罵過女兒,做什麽不好,搶人家的丈夫,但蕭文生和於靜有了蕭連楓後,她也默認了,隻希望蕭文生好好地待於靜。女兒病逝的時候,她傷心了一段日子,後來也想通了,這是命,女兒能和她喜歡的人生活四五年,也知足了。她急忙扶起蕭文生和蕭蓉,“文生,快起來,你心裏有我們,我們很高興了。”


  於老師搬來凳子,四人在院子內坐下,蕭文生問了於靜哥哥姐姐的情況,“爸,媽,哥哥姐姐不在家,以後你們跟我去北京吧,我也能好好地侍奉你們。”


  於母擦擦眼淚,“過年的時候,你哥叫我去省城,你姐叫我去上海,我老了,哪兒也不想去。你以後回來了,有空來看看我,我也滿足了。”


  於老師給他們倒了水,也說:“你忙,不要惦記我們,有空了,給我們打個電話好了。”


  吃了午飯,又陪著於老師和於母聊了一會天,下午四點多,他們回景堂。於老師和於母送他們上公路,於母看著蕭蓉,擦擦眼淚,“文生,於靜離開離開三年多了,你忘了她吧,蕭蓉是個好閨女,你好好地待她。”


  蕭文生長長地歎口氣,“我知道,媽。”


  於母接著說:“連楓是個意外,你們都年輕,抓緊時間,要幾個孩子,以後回來了,我們也能去看看他們。”


  離了常營鎮,蕭文生內心沉悶,車開的很慢,也不說話,默默地看著前方。蕭蓉知道他內心痛苦,也不問他,默默地坐在後麵。


  四十多公裏,開了半個多小時,回了家,母親拿著一封信給蕭文生,“文生,有你一封信。”


  蕭文生接過,一陣感動,是沈博陽的,他拿著信進了客廳,拆開信,“蕭先生,老夫人的事,博陽有所耳聞,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蕭先生能陪伴老夫人半年有餘,老夫人已經含笑九泉,望蕭先生節哀。”


  “老夫人之事,與南天集團有莫大關係,但北方集團,請蕭先生莫以個人之事忘卻北方集團的大事。”


  “蕭先生是個有情有義快意恩仇的人,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南天集團有南城政府支持,短時間內,我們大舉進軍南城,即便擊敗南天集團,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卻失去了咱們進軍全球的大好時機。”


  “蕭先生願意在家,博陽非常高興,希望蕭先生在這段時間,忘卻仇恨,多思慮北方集團和南洋集團的未來。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蕭先生一心在北方集團經營,卻很少能超然地思索北方集團的未來,現在是個機會,望蕭先生能以觀棋者的角度看待事物和分析形勢。”


  “老夫人過世,蕭先生不得不繼承南洋集團,但繼承的時機,請蕭先生多加斟酌。南洋集團積重難返,改革不是一朝一夕有成效,北方集團卻在蓬勃發展,一旦蕭先生束縛在南洋集團,怎能分身來帶領北方集團走向全球。蕭先生能在西城隱忍十年,繼承南洋集團又豈在一朝一夕。蕭先生創立北方集團,一鳴驚人,一飛衝天,何不攜北方集團之勢,在南洋集團來一場翻天覆地的改革呢。”


  蕭文生拿過打火機,點燃,看著信紙變成灰燼,離開了房間。


  蕭蓉笑著問:“文生哥哥,這是誰呀,這年頭,依然寫信。”


  蕭文生笑了笑,“一個朋友,他怕我沉迷奶奶的悲痛,所以來信安慰我。”


  蕭蓉自然不信,但又怕蕭文生不高興,不再多問,和他一塊離了堂屋。


  吃了晚飯,蕭文生叫母親和蕭蓉早點休息,他拿著一箱啤酒和幾包花生米上了樓頂。看著月亮,喝著啤酒,想著心思,老夫人已經安葬了,他想靜靜地思索南洋集團和北方集團的未來。


  南洋集團危機的表麵是資金危機,根源卻是經營危機,自己支援了幾百億人民幣,這些錢最多緩解南洋集團的危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他和老夫人談了改革,但南洋集團的管理層多數是跟隨老夫人創業的元老們和他們的後人,他們思想僵固、居功自傲,又錯節盤根、錯綜複雜,老夫人在的時候,他們已經蠢蠢欲動地保護自己的權益,自己一個新人,一旦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必然倚老賣老、居功自傲、陽奉陰違,想方設法地阻撓自己的改革。這如沈博陽所說,自己現在回南洋繼承,不僅不能引導南洋集團走出困境,反而深陷絕地,錯失了北方集團全麵擴張的黃金時機。


  驪姬之亂,驪姬陷害太子申生,申生自盡。驪姬又誣陷晉獻公重耳和夷吾,重耳被迫逃至翟國。晉獻公去世,裏克、邳鄭父眾人刺殺奚齊和卓子後,想擁立重耳,但重耳拒絕。夷吾即位,派人追殺重耳,重耳逃亡列國。後來晉惠公去世,晉懷公即位,不得人心,大夫欒枝、郤穀等人暗中聯絡重耳,請他回國。晉懷公派出軍隊抵拒,但民眾不願意抵抗,最後大臣們迎接重耳,晉懷公無奈出逃。晉文公能做晉國國君,不僅靠武力,更多的是靠仁義贏得民心。


  老夫人過世,自己是老夫人的繼承人,繼承南洋集團上應天命下順人心,老夫人在南城出事,自己立即過來看望她,又帶來大筆資金支援南洋集團,已經贏得了民心。現在南洋集團群龍無首,上上下下都期盼著自己回歸,如果自己以給老夫人守孝名義,推延回南洋時間,將來回南洋實施改革,即便觸犯元老們的利益,他們想反抗也要投鼠忌器。


  章建華、謝光明和楊自清眾人是全球知名高校畢業生,理論紮實,經驗豐富,他們缺少的是獨立能力,事事依賴老夫人,如果能激發他們的自我拯救能力和管理潛能,也能在改革中事半功倍。自己是南洋集團總裁,他們這些年的表現有目共睹,如果有了轉變,下麵人也以為是自己指揮、鞭笞和激勵他們有方。


  蕭蓉上了樓頂,看著蕭文生默默地看著月亮喝著酒,笑著問:“文生哥哥,你們北方集團是全球最優秀的集團公司,現在是高速擴張階段,怎麽不上市呢?上市之後,許多金融巨頭出資幫你,你們資金充裕了,也能快速擴張,走向全球,在全球市場上大展拳腳。”


  蕭文生苦笑著說:“北方集團成立的時候,也有不少全球金融巨頭來找我,希望我們上市,但我拒絕了,不是我們不想要他們的資金,是我怕向董事會匯報的時候,一不小心泄露我們的戰略機密。”


  蕭蓉又笑了,“股東們隻管大戰略和利潤,不管你如何執行。”


  蕭文生又幹了一罐啤酒,“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言多必有失呀。”


  蕭蓉又笑了,“也是,你做事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多人想研究你的作戰策略,最後發現,無跡可尋。”


  蕭文生聳聳肩,“幸好我下麵的人都默契,不然我是陳友諒第二了。”停了停,“我們是創業期,需要的是天馬行空、以奇致勝。”


  蕭蓉樂了,“創業初期?你在西城謀劃了十年,一出手天下震驚,你這叫創業初期。”


  蕭文生也笑了,“和很多百年企業相比,我們不過十來年,是個牙牙學語的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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