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072母親的期望
一家人回了家,酒席已經開始,蕭大釗帶著蕭文飛蕭文生蕭文立眾人致謝客人們,客人們吃過飯,安慰他們一番,陸陸續續地離開了。蕭大銀眾人吃了午飯,幫忙拆了靈棚,也回家了。
母親叫來蕭文飛和高婧,“文飛,你請幾天假了,你奶奶也安葬了,明天回去上班吧。”
蕭文飛急忙說:“媽,我有幾年沒回來了,這次回來,想看看姥姥。”
高婧也急忙說:“是呀,我們結婚後,再也沒回來,我也想看看姥姥。”她摸了摸蕭連雪的頭發,“連雪快四歲了,還沒見過姥姥呢。”
蕭文生也說:“媽,咱們明天去吧。”
蕭蓉也忙說:“上次回來已經十多年了,我也想念姥姥和小姨。”
母親擦擦眼睛,“好,你姥姥逢人就說,她有三個有出息的外孫,一個在北京做大官,兩個做大生意。聽說你和蓉兒回來,非要來咱們家,你舅說了半天,她才沒來。”
蕭文生鼻子發酸,這十三年,他從沒給外婆打過一個電話,也沒給她買一包糖一件衣服,她仍念念不忘這個從小被送人的外孫。
今天中午的酒菜剩了許多,晚上的時候,母親地熱了幾個菜,煮了幾碗湯。一家人吃了晚飯後,高婧和蕭蓉忙碌了兩三天,非常疲憊,母親叫蕭文飛和蕭文生陪她們早點休息,蕭文飛和蕭文生想陪陪母親,叫高婧和蕭蓉回房休息,他們倆陪著母親和蕭大釗拉家常。
母子三人談了許多村裏的人和事,這十來年,村前村後多了兩排房子,許多老人不在了,中年人老了,小孩子結婚了,新一代也出生了。蕭文飛和蕭文生感歎太長時間沒回家,物是人非了。兩人生出一種“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的感慨。
又聊了半個小時,母親看他們仍然沒有睡意,“我想在西地種點花生,咱們剝花生種吧,文生,你和我去後院拿種子。”
蕭文生急忙拿著收點,和母親離了前院。
後院原來是主院,蕭大釗和母親住,前院是蕭文飛兄弟住,但蕭文彥讀初中的時候住校,前院的房子很少有人住,有年夏天,下了一場大雨,衝掉幾片瓦,。蕭大釗和母親
蕭文彥讀高中的時候,前院的房子沒人住,有年夏天,下一場大雨,衝掉幾片瓦,一商量,拆了前院的舊房子,重新造了現在的兩層小樓,後院的房子留著做儲存間。
後院的房子經常打掃,盡管有點陳舊,但擺設和蕭文生離家的時候一模一樣。
蕭文生看著屋裏的擺設鼻子一陣發酸。他和蕭文雨一去十三年,蕭文彥又讀了大學,母親養了四個兒子,和沒養兒子一樣,蕭大釗不在家,她孤零零地一個人在家,這些擺設,能夠給她安慰,是她有四個兒子。
母親進了東間,拿出一個相框。這個相框,蕭文生很熟悉,小時候,他拆了很多次,裏麵存放著很多他們小時候的照片,鏡框內襯是***和***的像。
蕭文生笑著問:“媽,這個鏡框你留著幹嘛呢?”
母親拆開鏡框後蓋板,拿出一紮照片,“你們都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事業,在我眼裏,你們仍然是孩子,是七八歲的孩子。”說著,拿出幾張發黃的照片給蕭文生,“這是你爸帶你去南洋的時候照的,我怕你去南洋後,再也看不到你,多拍了幾張,以後想你了,也能看看你的相片。”
這幾張是彩照,時間太久了,圖像已經有些模糊。蕭文生看著照片上的自己,眼淚掉了下來,苦苦地笑了笑,“以前不懂事,恨你把我送給奶奶,有了連楓,我才明白,做父母的,誰不疼愛自己的孩子。不是你想把我送給奶奶,是你沒辦法,你和我爸不去南洋,奶奶身邊沒有兒子又沒有孫子,一個老人孤零零地在南洋,何況,以奶奶在南洋的地位和家世,我去了,也不會受一點委屈。”
母親擦擦眼淚,歎口氣,“這些天,我睡不著的時候,不停地想,如果不是我把你送給你奶奶,你也不會一去七年多不給我打電話不寫信,也不會一走十三年不回來,你和文雨也不會鬧成今天的樣子。”
蕭文生急忙安慰她說:“媽,以後我會多抽時間回來陪你和我爸。”
母親又拿出幾張照片,給了蕭文生,“文生,你們離家後,我找人塑封了這些照片,想著有一天,看不到你們,就看看你們的照片。”說著,眼淚又掉下來。
這幾張是蕭文生和蕭文雨的合影照,有讀小學的合影,有讀初中的合影,有讀高中的合影,有的在景堂,有的在古城,有的在省城。蕭文生眼淚掉了下來,“媽,你這是……”
母親擦擦眼淚,長長地歎口氣,“你奶奶的過世,文雨有些不能推卸的責任,但他是你弟弟,你不能原諒嗎?你們都是你奶奶的孫子,你奶奶願意看著你們兄弟鬥來鬥去嗎?”
蕭文生放下照片,長長地歎口氣,“太晚了,我給過文雨機會,但他不珍惜,反而變本加厲,最後害的奶奶鬱鬱而終,我是奶奶的孫子和繼承人,即便他是我親弟弟,我也不能放過他。”
母親又歎口氣,“你奶奶已經含恨而終了,你們也想我傷心嗎?”說著,眼淚掉了下來。又拿出一張蕭文生三歲左右的照片,“你去南洋之前,有天和文雨生病,大半夜上吐下瀉,我和你爸連夜送你們去縣人民醫院,忙了一整夜,天亮的時候,我們帶的錢,交了住院費,剩下的,你爸買了兩碗豆腐腦,文飛一碗,你和文雨一碗,你們倆都讓對方喝,最後,一人一口。”
蕭文生眼淚流了下來,“媽,我也知道,文雨是我親弟弟,但他的所作所為,叫人發指,也叫人心寒,他今天敢對付奶奶,不知道他對付了多少人,我今天向他挑戰,也是告訴他,做人不要太過分了,不然,有一天,他會有報應的。”
母親歎口氣,“文生,從我們把你送給你奶奶那天起,我就再沒有什麽資格要求你,但你和文雨,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看著你們鬥的你死我活,我心痛呀。我恨我自己,當初為什麽不和你爸去南洋,又為什麽選擇把你送給你奶奶?於靜、連楓、你奶奶的離開,或許是我的報應。”
蕭文飛也來了後院,“文生,文雨錯了,如果他不是咱們兄弟,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打擊他報複他,但他是咱們兄弟,咱爸媽快60歲了,咱們不能叫他們好好地過幾天安穩日子嗎?”
蕭文生苦笑著歎口氣,“我也想,但奶奶呢?她這後半輩子為我活著,她含恨而終,我卻不替她報仇,我配做她的孫子,配做人嗎?”
蕭文飛看著他,“但文雨是咱們親弟弟,即便他錯了,我們也不能……”
蕭文生長長地歎口氣,“這些年,文雨和南洋集團積怨太深了,如果奶奶在,或許能壓製他們,但奶奶又因他們含恨而終,即便我同意,他們也不會同意。”
母親有些不滿地說:“你是南洋集團繼承人,你奶奶不在,不是你說了算嗎?”
蕭文生又歎口氣,“除非我放棄南洋集團,否則我隻能和文雨戰鬥到底。”停了停,“我現在能做的是向文雨宣戰,擊敗他,給他一種壓力,迫使他向南洋集團服輸,不然,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母親繼續哭泣著說:“說來說去,你們還要打下去。”
蕭文生無奈地聳聳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母親哭泣著說:“好,你身不由己,我去找文雨,叫他去南洋賠罪。”
蕭文飛也急忙說:“我和你一塊去。”
蕭文生看看他們,“這兩年,文雨在他嶽父家的支持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滅了南洋集團誓不罷休,他怎麽能憑你三兩句話、屈尊紆貴地向南洋集團道歉呢?”停了停,“你們現在去找他,也是自找一肚子氣。”
母親抽泣著說:“我錯了,生了文雨這個孽子,害了你奶奶。”
蕭文生急忙安慰她說:“媽,我們長大了,我們的事交給我們,你不要管了。”
母親擦擦眼淚,“你們再大,也是我兒子,你們打來打去,我能不管不問嗎?我能心安嗎?”
蕭文生又急忙安慰她說:“媽,不要說我們,咱們村高勝利兄弟不也是打的頭破血流,老死不相往來嗎?我們所要的,不過是一場輸贏罷了。”
母親反問他:“如果文雨不服輸呢?”
蕭文生愣了愣,“如果他一意孤行,我隻能擊垮南天集團,叫他破產,這是他的代價。”停了停,“媽,我答應你,不管如何,絕不傷害文雨和連杉連桐。”
蕭文飛看母親要說話,插言說:“媽,他們是生意人,叫他們在商場上交戰吧。”
母親擦擦眼淚,“你們長大了,有自己的主張了,我管不了你們了。”說完,拿了花生種子,回前院剝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