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064奔喪
接到蕭文生電話的時候,蕭文飛在狄州。今年有批夏季農業撥款在他手上審批,他向農民銀行華北支行傳達了分配方案後,華北省財政部門和農民銀行領導強烈表示要盡盡地主之誼。到了酒店,剛點了菜,電話來了,他急忙回北京。
路上,他急忙給高婧打電話,告訴她老夫人病危的事,叫她帶著蕭連雪在家和自己匯合,然後又給航空公司打電話,訂最快飛往南城的機票,今晚的機票已經沒了,他隻得訂了明天早上最早的機票。
回了紫金山小區,高婧已經收拾好行李,夫妻倆草草地吃點晚飯,給蕭大釗打電話,蕭大釗也訂了明天早上的機票。
一個晚上,他幾乎沒怎麽睡覺,想著心事。淩晨三點多,他剛有點睡意,鬧鍾響了,他急忙起床,抱著熟睡的蕭連雪,高婧拿著行李,急衝衝去機場。五點多,飛機起飛,飛行三個多小時,九點鍾,飛機到了南城國際機場。他們離了機場,打車前往醫院。
到了醫院,李大剛紅腫著眼睛在門口等著他們,“文飛少爺,老夫人今天淩晨離開了。”
蕭文飛的眼淚刷地掉了下來,他和老夫人從未謀麵,但她終究是他奶奶,蕭大釗的親生媽媽,急忙問:“文生呢?”
李大剛擦擦通紅的眼睛,“少爺在陪著老夫人,一個晚上了,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夫人、少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也在。”他說著,抽了抽鼻子。
蕭文飛聽他沒說蕭文雨,急忙問:“文雨呢?”
李大剛歎口氣,“少爺的吩咐,沒有通知蕭文雨。”
蕭文飛聽他直呼蕭文雨的名字,大驚失色,李大剛是個穩重知禮的人,他直呼蕭文雨的名字,老夫人過世,蕭文生也不通知蕭文雨,這些年,蕭文雨和南洋集團積怨之深,已經到了水火不容地步,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急忙對高婧說:“婧,你和連雪進去,我去找文雨。”不等高婧再說什麽,離開了醫院。
李大剛也沒說什麽,急忙請高婧他們進了太平間。
高婧帶著蕭連雪進了太平間,蕭文生呆呆地跪在老夫人的遺體前,一言不發,一動不動,活像一尊雕塑。
李大剛急忙介紹夫人和蕭琳蕭瑋蕭蓉與她認識,高婧和她們打了招呼,把蕭連雪交給保姆,上前拍拍蕭文生的肩膀,安慰他說:“文生,奶奶已經過世,你不要太傷心,你能來南城陪奶奶半年多,奶奶又能看到你今天的成就,已經很開心了。”
蕭文生已經幹涸的眼淚又湧了出來,抱住高婧的腿,“嫂子,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幾年回南洋,奶奶也不用這麽操勞,也不會這麽早離開我。”
高婧擦了擦眼淚,拍著他的頭,柔聲安慰他說:“文生,你能陪奶奶半年多,奶奶已經很開心,你不要哭壞自己,南洋集團要靠你繼承和發揚光大呢。”
夫人也急忙說:“文生,聽你嫂子的,不要再哭了,你剛剛繼承南洋集團,很多事要你去做,你哭壞了身子,怎麽完成你奶奶的遺願。”
到了白雲山城,門口的保安急忙上前詳細地盤查他的來曆,蕭文飛壓著怒火一一解釋,保安們又給蕭文雨打了電話,確認他是蕭文雨的大哥,才放他進去。
到了蕭文雨家,他看到蕭文雨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劈頭問:“文雨,奶奶過世了,你知道嗎?”
蕭文雨請他坐下,給他倒了杯茶,“我聽說了。”
蕭文飛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厲聲問:“你怎麽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家裏?”
蕭文雨看著蕭文飛憤怒的樣子,反而淡淡地反問他:“大哥,這是人家的事,我摻和什麽?”
蕭文飛怒了,“不管你與南洋集團有多少恩怨,她是咱們奶奶,她老人家過世了,咱們做孫子的,都要去給她守孝給她送行,你倒好,一個人呆在家,好像沒什麽事似的。”
蕭文雨緩緩地歎口氣,“奶奶隻有一個孫子,是二哥。你,我,文彥,和她僅僅是名份上的孫子。南天集團和南洋集團是競爭對手,這幾年有著很多商業上的恩怨,我是南天集團的主席,他們會歡迎我嗎?”
蕭文飛看著蕭文雨,怒了,“你這都是借口,你一直忘不了文紅,你恨這一切,都是南洋集團給你的過錯。”
蕭文雨一陣冷笑,“我是忘不了文紅的仇恨,二哥呢,奶奶過世了,他怎麽不通知我,他認為奶奶生病是因我而去的,我何必再自取其辱呢。”
蕭文飛長長地歎口氣,“你和南洋集團有什麽恩怨,我不管,你和文生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管,但我是你們大哥,奶奶過世了,你必須去。”
蕭文雨苦笑著搖搖頭,“大哥,你去吧,替我向二哥道歉。”
蕭文飛說了幾聲好,恨恨地離開了蕭文雨家。出了門,眼淚掉了下來,不僅僅是老夫人的過世,也有蕭文生和蕭文雨的恩怨,他們都是親兄弟,卻鬧的……電話響了,“媽,我到了,嗯,我知道,你和爸好好地保重身體,我知道。”他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眾人在病房門口吃早飯,蕭文飛看著頭發蓬亂、形如枯槁的蕭文生,心如刀割,眼淚掉了下來,“文生。”
蕭文生看到他,丟下碗筷,“大哥,你來晚了,奶奶不在了。”眼淚又掉下來。
蕭文飛淚如雨下,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文生,奶奶已經過世了,你不要太悲傷,好好地保重身體,以後南洋集團要靠你來支撐。”
葬儀師已經給老夫人化好妝,蕭文生和蕭文飛眾人進了病房,老夫人安詳地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像是睡著了。
蕭文飛看著老夫人的遺體,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老夫人,卻也是最後一次,即便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麵,她終究是他的奶奶。90年春節,李大剛奉命來古城看望蕭文生,他知道老夫人指定蕭文生做她的繼承人後,恨過老夫人,自己和蕭文雨蕭文彥也是她的孫子,卻沒有繼承南洋集團的權利,甚至得不了南洋集團的一點好處。但蕭文生去了西城,他明白了,這是命運,這是蕭大釗和母親給他們的命運。蕭文生恨爸媽把自己送給老夫人和夫人,也恨老夫人又送自己回古城,所以,他去西城七年多,不給爸媽聯係,也不給老夫人聯係,甚至結婚、有了兒子,也不告訴他們。這是命運,既然命運這麽安排了,他們不得不去遵從。
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即為老夫人的悲慘一生而傷心,也為自己這些年忙著忙著發展,沒有真心關心弟弟們而懊悔。蕭文生眾人也跪在地上痛哭。
過了半個多小時,門口一陣騷動,魏天英進來低聲和蕭文生說:“蕭先生,南天集團的蕭連權和蕭連楊來了。”
原來,蕭文飛走後,蕭文雨壓抑不住內心的悲痛,趴在桌子上一陣痛哭,哭了半個多小時,慢慢冷靜下來,急忙給蕭連楊打電話,叫他來自己家。
過了十來分鍾,蕭連楊和蕭連權來了,“三叔,你找我?”
蕭文雨看著左臉紅腫的蕭連楊,“連楊,你立即去醫院向二哥賠罪。”
蕭連楊害怕地看著蕭文雨,“三叔,二叔他會不會……”
蕭文雨長長地歎口氣,“大哥來了,他不會看著二哥出手,你去吧。”
蕭連權急忙說:“我陪你去。”停了停,“三叔,你呢?”
蕭文雨又歎口氣,“二哥現在氣頭上,我過去,隻會激化矛盾,你們去吧。”
蕭連權又急忙說:“三叔,文飛叔來了,咱們過去……”
蕭文雨打斷他,“二哥的性格你們很清楚,隻要他不發話阻止,不管小娟他們躲到哪裏,他的人都能找到,你們快去吧。”
蕭連楊一陣膽顫,蕭文生報複祁新冷眾人替蕭荻報仇的手段,他已經見識了,盡管謝小娟他們昨天晚上已經回了謝小娟娘家,以蕭文生的情報網和人脈關係,想找到他們易如反掌,何況像祁津雲這樣想巴結和討好蕭文生的人又遍地皆是,謝小娟他們在娘家也不安全。他聲音有些顫抖地說:“好的,三叔,我立即過去。”
剛到急救室門口,十幾個青年立即圍了上來,他們個個橫眉豎目,麵露殺氣。魏天英看著蕭連楊,冷冷地說:“蕭連楊,蕭先生下令不動你,你自己找上門,不要怪我們不給蕭先生麵子。”說著,幾個兄弟圍住了蕭連楊。
蕭連權看著殺氣騰騰的魏天英眾人,急忙賠笑說:“魏先生,連楊知道錯了,他來向二叔賠罪,向祖奶奶賠罪。”
蕭連楊也急忙說:“我錯了,要打要殺,任憑二叔處置。”
這一番話,反而把魏天英僵住了,他想了想,留兄弟們看住蕭連楊和蕭連權,他進去匯報。
蕭文生騰地站了起來,朝外麵走去。蕭文飛也急忙跟了出去。
到了門口,看著蕭連楊,蕭文生一個箭步蕭連楊麵前,出手如電地抓住蕭連楊的咽喉,冰冷地看著他,“蕭連楊,你們南天集團如何對付南洋集團我可以不管不問,但你們對付奶奶,你自己說,要我怎麽處置你?”
蕭連楊沒有絲毫反抗,看著蕭文生,“二叔,我錯了,今天我來,要打要殺,隨便你,侄子我認了。”
蕭文生一陣冷笑,“好,殺人償命,今天我拿你的命來替奶奶償命。”說著,手要用力。
蕭連權急忙拉住他的手,“二叔,二叔,連楊知道錯了,你手下留情。”
蕭文飛看著蕭連楊的臉慢慢青紫,急忙上前拉住蕭文生的手,“文生,這件事是一個意外,你不要意氣用事,這麽多年,咱們蕭家死了多少人,但沒有一個人死在自己人手上,你……”
蕭文生鬆了手,長長地歎口氣,“大哥說的是,咱們蕭家,沒一個人死在自己人手上,但奶奶的仇,我不能不報。天英,傳話下去……”
蕭文飛急忙攔住他,“文生,奶奶已經不在了,即便你殺了連楊,奶奶也活不過來了。”停了停,歎口氣,“咱們蕭家自太爺爺以來,流了太多血,犧牲了太多人,我們不要再自相殘殺了。”
蕭文生揚天一陣長歎,眼淚掉了下來,“大哥,你在逼我。”
蕭文飛長長地鬆了口氣,蕭文生從小高傲,又受家族教育,自己借他這個弱點,幫蕭連楊一家逃過一劫,“連楊,你以後做事,要動動腦子。”說著,示意他跪下。
蕭連楊急忙跪下,不停地拿頭撞地,“二叔,我錯了,我不該派人對付南洋科技,也不該叫人圍攻祖奶奶,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今天,我除了來向你道歉,也向祖奶奶贖罪。”
蕭文生冷笑一聲,“你以為來灑幾滴眼淚,就能叫我原諒你嗎?我不殺你,但這件事也不會結束,你告訴蕭文雨,奶奶的仇,我蕭文生不能不報。既然大家是生意人,我們在商場一較高下,你們不是想叫我們南洋集團破產嗎,我也告訴你們,你們南天集團不破產,我絕不收手。滾。”
蕭文飛聽著蕭文生的話,暗暗叫苦,蕭文生這句話,已經表明他對蕭文雨不會再有兄弟情義,“文生,奶奶已經過世,文雨是咱們的……”
蕭文生冷笑著打斷他,“文雨不是咱爸媽的兒子,不管他在南城有多大的背景,我絕不會叫他活過今天,但他的愚蠢,必須要付出代價,我僅僅叫南天集團破產,已經是最輕的結果了。你不要再逼我。”說完,進了急救室。
蕭文飛看看蕭連楊,又看看蕭連權,“連楊,連權,你們回去告訴文雨,叫他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