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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051春節(二)

  第二天早上,蕭文生到了中華大酒樓,看了半個小時文件,給蕭連雯打電話,叫他來辦公室。


  “二叔,你回家嗎?我下周一回家。”


  蕭文生苦笑著說:“我想回家,奶奶不想折騰,我在這兒陪她老人家過年,過了年,我和蓉兒一塊回她家拜祭她爸媽。”說著,拿出一張銀行卡,“這些錢,給村裏的老人買點禮物,也替我向他們拜年。”


  蕭連雯停了片刻,“二叔,祖奶奶離家這麽多年,怎麽不回老家看看?”


  蕭文生聳聳肩,“我也想知道,但奶奶不說,我爸和我媽也不說。”停了停,“這或許和奶奶離開中國有關係,我很想派俊勝回老家調查調查。”


  蕭連雯笑了,“這次你要失望了,我想除了太奶奶、五太爺、祖爺和二祖爺、兩位祖奶奶,其他人最多知道一枝半葉,我問過爺爺,他說祖奶奶走的時候,非常傷心。”


  蕭文生長長地吐口氣,“算了,不提他們了。南洋酒店業百廢待興,北方酒店業也離不了你,也不能叫你在家多呆幾天,過了初七,你立即回來。”


  蕭連雯笑了,“咱們一塊去西城創業,你們打拚了八年,我在學校讀書,現在要多幹點,把以前的時光補回來。”


  蕭文生笑著點點頭,“勞逸結合,既然回家了,好好地休息幾天,不要想公司的事,休息好了,再回來好好幹。”


  蕭連雯想了想,問:“如果大釗爺和奶奶問咱們和三叔的事,我如何回答”


  蕭文生笑了笑,“文雨盡管和咱們處處作對,咱們也不能在人家背後搬弄是非,你盡量避重就輕。”停了停,歎口氣,“這些年,文雨從家族拉攏很多人進南天集團,在老家,他有一個很好的名聲,咱們不能毀了他在老家的形象。”


  蕭連雯暗暗佩服,蕭文生的度量果然不同凡人,在這個時候,他依然替蕭文雨著想,這是他的性格,恩怨分明,從來不被情緒影響。他是一個坦誠的君子,即便做壞事,也是個真小人。


  叔侄倆又聊了一陣子南洋酒店業的生意,蕭連雯出去了,蕭文生叫來魏天英,“天英,要過春節了,你和兄弟們也回家和家人團聚,一塊過個春節。”


  魏天英急忙說:“南城不是咱們的地盤,祁津雲他們口服心不服,我們不在,我怕他們會對你和老夫人不利。”


  蕭文生暗暗感動,點點頭,“也好,叫嫂子他們過來一塊過春節也好。”


  魏天英笑了,“咱們中華大酒樓的房間已經訂滿了,他們沒地方住。”停了停,“我已經給他們打電話了,叫他們來個春節旅遊,不過費用你要出。”


  蕭文生哈哈大笑,“沒問題,我叫奶奶報銷。”


  魏天英也哈哈大笑,“有個做少爺的老板,花錢像流水一樣,吃香的,喝辣的,住五星級酒店,我們也跟著沾光。”


  回了蕭公館,李大剛在帶人清理下水道,蕭文生叫他停下,笑著說:“李大叔,你這次出來,差不多半年了,現在是春節,奶奶有我陪著,你回南洋和李大嬸他們團聚團聚吧。”


  李大剛急忙說:“老夫人和少爺在南城,大剛怎敢一個人回南洋。”


  蕭文生想了想,“這樣,你請李大嬸他們也來南城,咱們一塊過春節,也熱鬧熱鬧,不過,要辛苦李大嬸一下。”


  李大剛急忙應下,“少爺叫她過來是她的榮幸,我給她打電話。”說完去給他妻子打電話叫她過來陪老夫人過春節。


  接下來的幾天,蕭文生沒再去中華大酒樓辦公,留在家裏陪老夫人和夫人。蕭琳打來電話,她要和陳康帶著陳小遠陳小雨回南洋過春節,老夫人不願意理她,直接給了夫人,夫人又是責怪又是叮囑地說了十幾分鍾,掛了電話。


  臘月二十九下午,蕭文生和李大剛到了機場,等了十幾分鍾,李大剛的妻子下了飛機,她五十來歲,中等身材,模樣周正,是一個善於持家的賢妻良母。她提著一個行李箱,背著一個小包。


  李大剛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他們已經結婚成家,也在南洋集團做事,李大嬸和李大剛一直住在蕭公館,李大剛來了南城,她便留在南城蕭公館看家,在老夫人內心,她比保姆和傭人們靠得住。


  蕭文生笑著和李大嬸說:“李大嬸,辛苦你了。”


  李大嬸急忙說:“少爺,你說的什麽話,老夫人和夫人不在南洋,我們在南洋也沒趣,能夠過來陪老夫人和少爺是我的榮幸。”


  除夕下午,夫人帶著朱姐、李大嬸眾人準備晚飯,蕭文生拿本書,坐在二樓陽台上看書,這半年多,他很少有時間閑下來看書。


  蕭瑋推開門,看著讀書的蕭文生,笑著說:“文生弟弟,你以前不讀大學,現在卻是離不開書。”


  蕭文生收了書,笑了,“以前是少不更事,偏信了讀萬卷書不如行千裏路,現在才發現書到用時方恨少方恨少,隻能忙裏偷閑,瞄兩眼書。”


  蕭蓉也上了樓,笑著接話說:“文生哥哥,奶奶知道你不讀大學去創業的時候,很生氣,說你早晚要吃讀書的虧,她要是看你這麽愛讀書,也放心了。”


  蕭文生哈哈大笑,“古話說,拳不離手曲不離口,我是平時不燒香急來抱佛腳。”三人說笑著下了樓。


  老夫人在院裏曬太陽,蕭文生接管南洋集團,又和蕭蓉成親,她一輩子的心願全部完成了,精神也好了許多。她看蕭文生下來了,微微地歎口氣,“文生,今天是大年夜,按咱們老家的規矩,要一家人團圓,你也叫文雨過來吧。”


  蕭文生愣了愣,“奶奶,文雨和咱們南洋集團?”


  老夫人歎口氣,“這不怪文雨,奶奶也錯了,奶奶太一廂情願了。”停了停,“孩子,不管文雨對咱們南洋集團做了什麽,也不管他對我做了什麽,他都是我的孫子,也是你的弟弟,你都不要恨他,他是個孩子,有時候,有點衝動,做了一些錯事。”


  蕭文生暗暗歎口氣,老夫人盡管不喜歡古城蕭家的人,但她對她的孫子,是非常疼愛,有著濃濃的祖孫情,不管蕭文雨對南洋集團對她做了什麽,但在她的內心,他都是她的孫子。他含著眼淚點點頭,“奶奶,改天我再找文雨談談,叫他來向你老人家道歉和認錯。”


  老夫人笑著搖搖頭,“文生,我這麽大的年紀了,這些事情,早看淡了,何況是自己的親孫子,他們小的時候,我沒給他們一塊糖一點愛,現在,他們長大了,我又怎能勉強他們。”


  今天是大年夜,老夫人也破例叫李大剛和萬嫂朱嫂和他們一塊吃飯。


  蕭文生舉起酒杯,“奶奶,文生祝你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天天開心。”


  老夫人看著蕭文生,笑著說:“一晃二十七年了,咱們終於能吃一頓團圓的年夜飯了。”拿一個紅包給蕭文生。“上次在南洋過春節,光明克天他們來蕭公館拜年,你逮著他們不停地說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害的他們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蕭文生也笑著說:“我在老家給人家拜年,人家都是給幾分錢一毛錢,突然有人幾百幾百地給錢,自然逮著一個是一個了。”


  眾人一陣大笑,蕭蓉也急忙舉起酒杯說:“奶奶,蓉兒祝你福星高照、心想事成。”


  夫人笑著打趣說:“你奶奶的心願是來年有個重孫子。”


  夫人和蕭瑋向老夫人敬酒後,李大剛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九杯酒,然後雙手舉杯,恭恭敬敬地和老夫人說:“老夫人,大剛從小被你養大,現在少爺也回來了,大剛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老夫人看著李大剛,“大剛,以後我不在了,你們要好好效忠文生。”


  蕭文生聽著老夫人的話,隱隱不安,急忙笑著說:“奶奶,你剛剛八十歲,你要長命百歲,看著文生創立一個商業帝國。”


  老夫人絲毫不介意,笑著說:“人家是老了怕死,奶奶是想開了,有你陪著奶奶,奶奶活一天也知足。”


  李大剛喊著熱淚點點頭,“老夫人,有大剛一口氣,絕不叫少爺有一點傷害。”


  蕭文生急忙給他和李大嬸倒了一杯酒,笑著說:“李大嬸,這幾年,我叫李大叔跑來跑去地幫我辦事,他又要瞞著你,我替李大叔向你賠罪。”


  李大剛也急忙端起酒杯,“少爺,能夠替你跑腿,是大剛的榮幸。大剛天性愚魯,叫少爺費心了。”說完,一飲而盡。


  蕭文生笑著和老夫人說:“奶奶,過完春節,我想陪蓉兒回她家拜祭她爸媽。”


  老夫人讚同地說:“很好,蓉兒來南洋後,還沒回老家拜祭她爸媽,你們倆結婚了,也是時候回家拜祭拜祭他們了。”


  蕭瑋做鬼臉笑著說:“現在娶了老婆,立即想著嶽父嶽母了。”


  蕭文生聳聳肩,“回來後,我們陪你回南洋。”


  晚上十點多,年夜飯結束了,蕭文生叫朱姐扶老夫人回房休息,他離了客廳,站在院內,默默地看向西北方。於靜,連楓,我和奶奶娘親一塊在南城過春節,她們很高興,但沒有你們,我是孤獨的,一種無法描述和形容的孤獨,不管多少人陪在我身邊,沒有你們,我的內心依然孤獨,繁華和熱鬧和我絕緣,孤獨和寂寞時時刻刻陪伴著我。


  老夫人也出了客廳,看著沉默不語的蕭文生,輕聲問:“文生,你又想起於靜和連楓了?”


  蕭文生點點頭,歎口氣,“他們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我的兒子,他們活著的時候,我沒能好好地愛護他們照顧他們,即便他們不在了,我又怎能忘了他們?”


  老夫人也歎口氣,“你這孩子,從小心事重,表麵看什麽事都沒有,內心卻非常憂鬱,你這樣壓抑著,真叫人擔心。”


  蕭文生笑了,“奶奶,安葬連楓後,我一個人在草原上跑了一天一夜,一切都大徹大悟了。”


  老夫人看看他俊美的臉龐,“奶奶錯了,知道你和於靜結婚後,奶奶很生氣,沒有派人去侍候你,不然,即便於靜不在了,我們也不會再叫連楓有事,或者帶他回南洋,有我們看著他,他也不會有事。”


  蕭文生也歎口氣,“文生任性,又太寵愛他,我原想送他回老家叫爸媽帶他,但他一聽,哭著說我不要他了,我狠不下心,反而害了他。”


  老夫人也歎口氣,“奶奶不喜歡你娶於靜,除了蓉兒,也是怕她不懂禮節,以後你和人家談生意,人家會笑話咱們。”


  蕭文生暗暗歎口氣,門當戶對是他們一輩子的觀念,不管他們讀多少書,經曆多少社會,他們的理念都不會改變。這或許是她反對蕭文雨和文紅婚事的根本原因,但不僅僅是她,全球多少名門望族在選女人的時候,第一條問對方的出身來曆。


  老夫人忽然問:“連楓是個什麽樣的孩子?”


  蕭文生重重地歎口氣,“聽大哥說,連楓是我的翻版,他的一言一行,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我沒能好好地照顧他,不然,有他陪著你和娘親,他能健康成長,你們也能享享帶重孫子的快樂。”


  老夫人驚呆了,蕭文生和蕭連楓,不僅僅是父子情,也有他失去的童年。他的童年是空白的,是空虛的,是一個充滿了善意的欺騙,他的痛苦不僅僅是失去了兒子,也是他失去了童年的補充。


  蕭文生又歎口氣,“今年從西城回北京後,我天天期盼著推開門,連楓衝出來抱著我的腿喊我爸爸,叫我帶他出去玩。”他說著,眼睛模糊了。


  老夫人慈愛地拍拍他的胳膊,說:“你這孩子,三十歲了,兩家集團公司總裁,下麵上百萬人,卻像個孩子一樣。”


  蕭文生靠著老夫人,“文生是你的孫子,不管什麽時候,文生在你跟前,都是一個孩子。”他說著,鼻子發酸。這種依賴的味道,好像非常熟悉,又好像昨天發生似的。


  老夫人眼睛有點發潮,這是她幾十年來一直期盼的事,以前是兒子,後來是孫子,她也想過重孫子,但相比較重孫子,她更盼望的是孫子。


  蕭蓉看著親昵的祖孫倆,鼻子一陣發酸,老夫人像個奶奶,蕭文生則不像個名馳天下的集團總裁,很像一個撒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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