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017血債血償
蕭文生離了浪花酒吧,沒有回華僑醫院,順著海邊棧道往前走。他內心一陣陣刺痛,1991年,他們在省城分道揚鑣,相約十二年之後南城相聚,創立一個屬於蕭家的商業帝國。十二年後,他們終於有了自己的事業,卻在這種情況下會麵,一對親兄弟,一對從小一塊長大的親兄弟,一對親密無間無話不談的親兄弟,卻成了勢不兩立的敵人,天意弄人。
手機忽然響了,“爸,奶奶好多了,我會好好陪著她,你和我媽放心。姥姥沒事吧?好的,奶奶出院了,我陪她回南洋,再回家看望姥姥。我盡量吧。”
電話是蕭大釗打來的,他給蕭文雨打了電話,又給蕭文生打電話,希望他早點陪老夫人回南洋,不要和蕭文雨做手足相殘的事。
到了中華大酒樓下,蕭文生手扶著棧道的欄杆,看著一浪又一浪的海水和沙灘上嬉戲的一家人,內心好像灌了幾口海水一樣苦澀。這家人是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和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如果於靜和蕭連楓活著,回了南洋,他們一家三口陪著老夫人在沙灘上玩耍,多麽幸福,多麽美滿。但現在,於靜和蕭連楓不在了,他想回南洋修複傷口,老夫人卻在南城生病住院了,他想說服蕭文雨向老夫人道歉,蕭文雨卻強硬地拒絕了。他突然感到很無力很無助,這個世界拋棄了他,他很想跳進海水,不停地遊不停地遊,最好遊累了,沉了下去,也能短暫地忘卻所有的煩惱。在海邊呆了十來分鍾,他收回心,長長地吐口氣,打車回華僑醫院。
回了醫院,老夫人和夫人蕭瑋在吃午飯,急忙叫保姆朱嫂給他盛了一碗米飯。老夫人疼愛地給他夾了一筷子菜,關心地問:“文生,你和文雨?”
蕭文生苦笑一下,“我想叫他來醫院看望你,但他太忙了。”
老夫人微微地歎口氣,自責地說:“孩子,奶奶錯了,當初文雨和文紅來找我,我想幫他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既能幫他創立事業,也能幫你繼承南洋集團,但他太任性了,拒絕了我。我一怒之下,趕走了他們。”
蕭文生一陣惱怒,老夫人不讚同蕭文雨和文紅結婚,也是替他著想,現在他靠著劉家的勢力,事業蒸蒸日上,但他卻恨老夫人,“奶奶,這不怪你,你也是替他想,但他恨念成魔,遷怒於你,遷怒於南洋集團。”
夫人恨恨地插言說:“都是琳兒這個賤丫頭,不知文雨在哪兒得罪了她,處處針對文雨,不是她作祟和挑撥,文雨和你奶奶的誤會也不會這麽深,也不會鬧的一家人像仇人似的。”
蕭文生急忙安慰她說:“娘親,即便琳姐姐針對文雨,文雨也不該遷怒南洋集團,他要報複,盡管找琳姐姐,找南洋集團,這是他的過錯。”
朱嫂端來了湯,老夫人給他盛了一碗,微微地歎口氣,“文生,蕭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再追查和報仇了,我出院了,咱們一塊回南洋。”
蕭文生斷然地搖搖頭,“不行,蕭荻是南洋集團的人,也是我的姐妹,我不能叫她死的不明不白。”
老夫人又歎口氣,“他們人多勢眾,南城又是他們的地盤,我不希望你和瑋兒再有事。”
蕭文生安慰她說:“奶奶,你放心,這些年,文生經曆的事比這兒凶險百倍千倍,我替蕭荻報了仇,咱們再回南洋。”
老夫人苦笑著歎口氣,“孩子,我知道你在中國有今天的成就,必然有你的手段,但蕭荻已經不在了,警方也抓了人,你不要再報仇了,我不想……”
蕭文生自信滿滿地笑了笑,“奶奶,你安心養病,有文生在,不會有事。”
第二天下午三點多,魏天英來了明日之星廣場,進了蕭文生的臨時辦公室,“蕭先生,祁新冷沒有來,一個電話也沒有,也太不給咱們麵子了。”
蕭文生反而笑了,“我知道他不會來,也從來沒希望他來。”
魏天英愣了愣,疑惑地看著蕭文生。
蕭文生哈哈大笑,“叫誌坤安排好了,我今晚親自拜訪他。”
魏天英懂了,“金龍在盯著,他跑不了。”
蕭文生笑著點點頭,“不要帶太多兄弟,今晚解決祁新冷,也給文雨一個警告。”
魏天英停了片刻,“南城不是西城,也不是北京,咱們人生地不熟,祁新冷交給我們,有了事,你也好脫身。”
蕭文生笑了笑,“我已經答應奶奶繼承南洋集團,南城是我和文雨蕭琳一較高下的戰場,我不親手除了祁新冷給蕭荻報仇,以後怎麽和他們鬥。”停了停,
魏天英又停了幾秒,“我叫誌坤晚上來接你,我去拜訪秦海龍和錢家駿。”說完,離了蕭文生的辦公室。
蕭文生離了辦公桌,站在窗口,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暗暗地笑了,祁新冷,你以為你們在南城作威作福,我不能動你嗎?這十幾年,我蕭文生經曆多少大風大浪,多少邪惡之徒栽在我的手下,不要說和郝金文、瓦西裏、加圖索相比,和李東平相比也差了很遠。
中華大酒樓複工後,祁新冷派人找了陳老板,威脅他停工,但陳老板絲毫不給他麵子,一會說南洋酒店業要求他高額賠償,一會說有人找了秦海龍要求他不能停工。他原想鬧騰,但祁津雲攔住他。他派人問了,得知魏天英找過秦海龍和龐濱文。
魏天英,北方集團保安經理,蕭文生的得力幹將。蕭文生在西北做了什麽,他不是很了解,但西北是什麽地方,一個魚龍混在、險象環生的龍潭虎穴,蕭文生卻從西北起家,十年內創立北方集團,他的手段自然非同凡人。
祁新冷嘴上說的硬,心裏卻虛了。他很想出去躲躲,又怕人嘲笑,隻好強撐著留在南城。今天早上,看守所傳來消息,昨天晚上華子和小六子出事了,華子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趴在一個水池上,嗆死了。小六子和一個死刑犯鬥毆,被人家一圈打在頭上,腦出血死了。他又問了其他與他一塊侮辱蕭荻的人,他們全出事了,或者出了車禍,或者失足落水,有個叫小騰子的更搞笑,捅了自己十幾刀,自殺了。
他自然不相信警方的報告,他不敢再住在常住的明珠山莊,搬到了他的一個私密住宅--玉龍花園。他狡兔三窟,他壞事做多了,自然怕人報複,買了十幾套房子做巢穴。
他怕人跟蹤,不敢明目張膽地帶人過來保護自己,他家是四室兩廳的房子,除了他們一家四口,也住了五六個能打能鬥的小弟。
吃了晚飯,他沒回房休息,在客廳陪著老婆孩子看電視,他的坐墊下放著一柄已經上膛的手槍。
突然,他家的門開了,五六個陌生人閃了進來,他剛要拿槍,一柄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指著他的腦袋。四個人進他小弟們住的房間,半分鍾後出來了,“蕭先生,全部解決了。”
張誌坤在祁新冷的對麵拉了一張椅子,請蕭文生坐下,“祁老二,蕭先生叫你今天去中華大酒樓叩頭謝罪,再找個地方自行了斷,但你沒去,蕭先生親自來拜訪你了。”說著,示意拿槍指著祁新冷的兄弟把坐墊下的手槍拿出來,“不錯呀,重量輕,火力續航能力強,不過,你沒機會拿出來。”說完,嘲諷地搖搖頭。
祁新冷的妻子和孩子驚恐地看著蕭文生和張誌坤坤眾人,又看著祁新冷,大氣都不敢出。
蕭文生冷冷地看著祁新冷,淡淡地說:“祁老二,我來找你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說吧,你想怎麽了斷?”
祁新冷殺過人,但看著蕭文生和張誌坤眾人,內心生出一種恐懼,死亡的恐懼,這些人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殺意,隻看你,也能把你看得魂飛魄散,他強撐著說:“姓蕭的,別人怕你,姓祁的不怕你,你敢動我一下,我的兄弟把你剁成肉泥。”
蕭文生忽然哈哈一陣大笑,“不是我蕭文生蔑視你們,是你們太不值一提,”說著看看一個叫金龍的保鏢。
金龍撩開衣服,露出十幾道疤痕,這些疤痕,有的是刀疤,有的是槍疤,也有野獸利爪和警察逼刑的傷疤,一眼看去,叫人心發冷,“他原來是個盜獵者,不但和警察緝獵隊鬥,甚至和買家鬥。後來他跟了我,現在沒事的時候,去一些戰亂國家維持治安,除了練兵,也消滅一些不法分子。”
祁新冷背後一陣發冷,蕭文生的手下,個個都是掛著人命的主,他們既然敢找上門,已經做好要自己命的計劃,仍強撐著說,“姓蕭的,你敢動我試試?”
金龍伸手抓住祁新冷兒子的脖子,舉了起來。祁新冷兒子想叫,但叫不出聲。祁新冷妻子剛要撲上來,被一個左臉劃著一道長長刀疤的青年抓著頭發摁倒,狠狠地扇了兩個耳光,“再動,弄死你。”祁新冷妻子看著他臉上的刀疤,凶狠的表情,嚇的一動不動。
祁新冷麵如死灰,“你想怎麽著?”
蕭文生笑了笑,“很簡單,我有兩個條件:第一,你向蕭荻的靈位磕頭認錯然後自裁;第二,你帶人恢複中華大酒樓的裝修和賠償中華大酒樓的所有損失。”
祈新冷冷笑著說:“姓蕭的,你他媽做夢,有種你動動我。”
蕭文生哈哈大笑說:“既然你要充好漢,我成全你。誌坤,我希望明天上午看到祁老二一家飄在南城河上。”
祈新冷驚恐地看著蕭文生,“姓蕭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蕭荻是我帶人動的手,你幹嘛傷害我的家人?你講不講江湖規矩?”
蕭文生一陣大笑,“你和我講江湖規矩了。你們和王公理搶地盤,不也是滅了他滿門,王公理的哥哥弟弟都是老實人,你放過他們了嗎?楊祥林出了老千,你既然砍了他的手,又幹嘛把他的妻子女兒賣到澳門做妓女,你講規矩了嗎?我這樣對付你,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自彼身罷了。”停了停,“我蕭文生做人的原則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犯我一尺我要他十丈。誌坤,做的幹淨點。”說完,站起身,離了祁新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