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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094安慰(二)

  一晃到了周五下午,下了班,蕭文生沒有乘班車回京南區,他想去天安門轉轉,散散心。他順著長安街慢慢地走著。街上行人很少,他也走的很慢,邊走邊思索著南洋集團和北方集團的未來。


  一輛黑色奧迪A6轎車緩緩地停在他身邊,車窗搖下,蕭文飛探出頭,和蕭文生說:“文生,上車。”


  蕭文生拉開車門,在副駕駛坐下,“你怎麽知道我來北京了?”


  蕭文飛開著車,轉頭看看憂傷和憔悴的蕭文生,鼻子一陣發酸,他三歲多被蕭大釗帶去南洋,又被蕭大釗帶回X縣,那大半年,在他的內心留下陰影和創傷,一兩年內,他變得很孤僻,很少和同齡人玩。現在,他又失去妻子和兒子,盡管他有著人人羨慕的事業,內心卻忍受著失去親人的煎熬,他不能發泄,也不能退縮,唯有自己默默地承受著。歎口氣,有些責怪地說:“連楓的事,我聽連雯說了,你也真是的,這麽大的事,也不和我們說。”


  蕭文生一聽蕭連楓,眼前閃現出他漂亮的笑容和清樂的笑語,他飄在水池上的樣子也跳了出來,鼻子發酸,強忍著眼淚,長長地歎口氣,“你千萬不要和咱爸媽說,我不想他們傷心。”


  蕭文飛又看看蕭文生,說:“咱爸媽早晚都要知道,你瞞得了一時能瞞得了一輩子嗎?”


  蕭文生看看車窗外麵,“咱爸媽知道了,必然會來北京看我,他們都快六十了,我不想他們有個什麽事。”停了停,“再有幾天,我去南城和文雨相會,然後回南洋看望奶奶和娘親,春節的時候,我從南洋回來陪咱爸媽過春節,再和他們說,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回老家。”


  蕭文飛一陣欣慰,他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和人打架後鬧著回南洋的幼童,也不再是那個一去西城七年不和爸媽聯絡的青年,點點頭,“你長大了,也懂得替咱爸媽著想。”


  蕭文生苦笑著歎口氣,說:“我三十歲了,也是北方集團總裁,不能再像以前,我行我素任性妄為。”蕭文飛想了想,又說:“奶奶快八十歲了,你是她的繼承人,這次去南洋,她不會再叫你回來。何況,你和蕭蓉從小訂婚,現在於靜和連楓都不在了,奶奶也會催你們快點結婚。”


  蕭文生又歎口氣,點點頭,“我也在想這件事,我從小被咱爸媽送給奶奶,奶奶指定我做南洋集團的繼承人,論情論理,我都要回南洋繼承奶奶的產業,但北方集團新成立兩年,很多事,都離不開我。”


  蕭文飛笑了,“從你去西北,就要想這件事了。”


  蕭文生不再談這件事,問蕭文飛:“文彥最近怎麽樣?”


  蕭文飛笑著歎口氣,“他的生意做兩年,咱們也幫他拉了一些生意,咱爸咱媽也給他不少錢,也沒見他賺到錢,這次收心了,專心考研。”


  蕭文生欣慰地點點頭,“這樣最好,以後你多督促督促他,也叫咱爸媽別操心。”停了停,“我有個幹女兒叫京京,今年高考,原想送她去美國讀經濟學,這段時間,我心情很糟,她也很懂事,我叫她報考北京大學,她來了,你多操點心。”說著,講了京京和加爾洛老人的故事。


  蕭文飛笑了笑,“好的,你盡管去南洋,她來了北京,我會像照顧連雪一樣照顧她。”


  蕭文生又歎了口氣,“如果不是我任性,連楓留著你家或者送給咱爸媽,他也不會……”


  蕭文飛安慰他說:“這是個意外,你不要太自責了。你自己有了童年的陰影,不想叫連楓和你一樣,一輩子活在陰影下。或許,這是命數,是你和蕭蓉的命數。”


  蕭文生慘然地笑了笑,“你不要取笑我了,於靜和連楓,已經叫我心灰意冷,短時間內,我不敢再想結婚的事。”


  蕭文飛暗暗歎口氣,這是蕭文生的性格,自我,執著,高傲,他看似無情絕情,實際是多情癡情。


  車進了小區,蕭文飛停下車,和蕭文生一塊下車,上了樓,蕭文飛打開門,請蕭文生進來。


  保姆王姐帶著蕭連雪在書房做遊戲,高婧在忙著做飯,聽到門響,急忙從廚房出來,“文飛,你和文生稍坐,菜馬上好。”


  蕭文飛請蕭文生坐下,給他倒了杯水,“文生,這兩年,咱們都忙著,你很少來我家吃飯,以後你有空了,常來坐坐。”


  蕭文生點點頭,“好的,大哥,你去幫嫂子吧。”


  高婧端著一盤菜從廚房出來,笑著說:“好了,王姐,連雪,出來吃飯了。”


  王姐帶著蕭連雪從書房出來,一年多不見,蕭連雪長大了很多,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天生的一個美人胚子。


  高婧叫蕭文飛陪著蕭文生坐,她從酒櫃拿出一瓶茅台酒,給他們倒滿酒杯,安慰蕭文生說:“連楓的事,我們聽連雯說了,這是命,你不要太悲傷了。”


  蕭文生看著高婧,鼻子發酸,即有傷悲也有感動。蕭文飛和高婧結婚,自己不讚同,畢竟,他和江雁雲談了八九年,他們早把她當做嫂子了。但高婧的爸媽位高權重,蕭文飛想在仕途上有個好發展,必須找一個靠山。“大嫂,我沒事,叫你們操心了。”


  高婧擦擦眼睛,“連楓聰明、漂亮、懂事,又有你這個老爸,他的人生太完美了,老天也嫉妒他了,這或許是命數吧。像張國榮,多麽完美的一個人,今年卻跳樓自殺了。”


  蕭文生一陣黯然,苦笑著說:“命數?但對他太不公平了。”


  蕭文飛安慰他說:“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命數表麵上對人不公平,但整體上對人很公平,這也是老人家常說的,人生能吃多少飯,老天早已注定。”


  蕭文生又苦笑著說:“命數,我的命數呢?”


  蕭文飛又安慰他說:“你去南洋之前,咱媽找人幫你看過命數,看相認說,咱們會失去你,得到你,又失去你,又得到你。”


  蕭文生長長地歎口氣,“我開疆辟土、東征西討,倒在我手下的人有多少,他們和我有什麽深仇大恨,不過是我個人的貪欲和私心罷了。這或許是我的命數,我的報應吧。”


  蕭文飛又急忙安慰他說:“你不是個人私欲,你是為天下人謀福利,老天不會懲罰你,隻會保佑你。”


  蕭文生一陣苦笑,“保佑我?我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兒子,這是保佑我?”說著,端起酒杯,一口幹了,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蕭文飛也幹了半口酒,“人生早已安排好了,咱爸說,在南洋的時候,奶奶找人給你和蕭蓉看了相,說你們倆是天生一對。”


  蕭文生自己倒滿酒杯,又一口幹了,“如果這樣,我偏要逆天而行。”


  蕭文飛看他有些偏激了,急忙說:“這對蕭蓉太不公平了。”


  蕭文生冷冷地說:“我不是對她,是對老天、對命數的不滿和反抗。”


  高婧急忙轉移話題,笑著問:“文生,再過幾天,是你和文雨的十二年之約,也是你答應奶奶回南洋的期限,你打算哪天動身,我們也好給你餞行。”


  蕭文生想了想,“我想安頓好北方集團的事後再過去,這一回南洋,少則一年半載,多則兩年三年,即便回來,也最多呆一兩個月。”


  蕭文飛讚同地說:“奶奶快八十歲了,你又二十多年沒回南洋,需要一段時間來熟悉南洋和繼承南洋集團。”


  蕭文生笑了笑,“我回了南洋,你和大嫂一塊去南洋旅遊,也叫我真真正正地盡盡地主之誼。”


  高婧也笑了,“好,我們有幾個同事從南洋旅遊回來,說南洋很漂亮,治安也好,連雪也兩歲多了,這兩年,帶她出去見識見識。”


  蕭文飛也笑了,“好,你回去了,我也是僑胞了。”


  蕭文生撫摸著蕭連雪的長發,“你們有沒想過移民去南洋?”


  蕭文飛愣了愣,“沒,連雪長大了,看她的意思。”


  蕭文生笑了笑,“奶奶是南洋人,我也是南洋人,咱爸媽和你們都能移民去南洋,你們想好了,我來向南洋政府申請。”


  蕭文飛笑了笑,“我在北京十三四年了,也不想再動了,你回了南洋,我和你嫂子退休了,去南洋找你。咱爸說,蕭公館有的是房子,你少收點我們的房租。”


  蕭文生哈哈大笑,“好,管吃管住,報銷來回路費。”停了停,“奶奶盼我盼了二十多年,除了繼承南洋集團,我也想多抽點時間陪陪她老人家。”


  蕭文飛一陣黯然,這不是仗劍天下的蕭文生,這是一個傷痕累累的蕭文生,這個時候的他,非常需要找一個溫暖的懷抱靠一靠,慢慢地恢複他滴血又脆弱的傷口。“咱爸說,今年元旦是奶奶八十歲的生日,你回去了,好好地給她老人家慶祝慶祝。”


  他說著,鼻子一陣發酸。人人隻看到了一個笑傲天下的蕭文生,卻沒人能理解他內心的軟弱和孤獨。他和小時候一樣,回了古城的家,在爸媽的身邊,又有族人的嗬護,但在他的內心,仍然期盼著他的奶奶接他回南洋。所以,蕭文立蕭連樹蕭連楊幾個人和他打架後,即便三祖爺狠狠地懲罰了蕭文立幾個人,但他的內心,仍認為人人欺負他,不喜歡他,非常厭惡老家反感老家。


  他這個時候回南洋,也是一件好事,對他千瘡百孔的心靈來說,也是一種慰藉和治療。在南洋,他是人人愛護的小王子,疼愛的老夫人,也能給他特殊的溫暖和依靠,尤其是現在,給他最需要的安慰和嗬護。


  他也暗暗歎口氣,自己盡管是他的親哥哥,母親是他的親媽媽,在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不是媽媽和哥哥,卻是和他離別了二十多年的奶奶,童年的陰影,始終藏在他內心深處。也是這個緣故,他不願意把蕭連楓送給母親撫養,最終釀成了蕭連楓出事的大錯。


  高婧看他們兄弟倆下酒非常快,急忙又拿了一瓶酒給他們兄弟倆,蕭文飛兄弟倆最需要的是大醉一場,忘記所有的煩憂。盡管醒了,又是一場痛苦,但少一天的痛苦少一天吧。


  蕭文飛也放開了顧忌,盡情地陪弟弟醉一場,高婧不僅不阻攔他們,看他們菜沒了,急忙給他們或者炒一個或者涼拌一份。最後,兄弟倆幹了三瓶多茅台酒,蕭文飛爛醉如泥,蕭文生也有些不省人事了,高婧和保姆才把他們扶回房間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蕭文飛特意請了幾天假陪蕭文生,蕭文生明白他的心意,不不拒絕他,天天呆在蕭文飛家,和他一塊吃吃飯喝喝酒,帶著蕭連雪玩玩遊戲。


  在蕭文飛帶了五六天,蕭文生便提出回北方集團上班,再有十來天,他要前往南城和蕭文雨相聚,然後回南洋了。他是南洋集團繼承人,奶奶已經快八十歲了,這次回南洋,論情論理,自己都要繼承南洋集團叫她老人家好好地享享天倫之樂。南洋集團的危機,至少要一兩年止住頹勢,三五年能扭轉局勢,這三五年,他不能在分力來管理北方集團,所以在回南洋之前,他必須把北方集團未來三年的策劃做好。時間對他來說,非常寶貴,他必須爭分奪秒。


  蕭文飛看他執意要回北方集團,隻好叫他回去,他是個事業狂人,或許工作能夠減輕他的悲痛,但要求他晚上來家裏吃飯和睡覺。蕭文生答應了他,回了北方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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