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089籌錢
墨金大酒店往左拐了二十幾米,是一家KTV,門口站著十幾個衣著暴露長相靚麗的年輕女子,KTV內傳來一陣陣歌聲。
蕭連樹是這兒的常客,他們一到門口,一個三十多歲、相貌甜美、濃妝豔抹、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迎了上來,“蕭老板,你來了。這位是?”說著,吃驚地打量蕭文生幾眼。
蕭連樹笑著和蕭文生說:“這兒有個女歌手,嗓子和歌星楊瑩瑩一模一樣,等會叫她唱給咱們聽。”轉臉和中年婦女說:“小馬姐,叫瑩瑩來八號房陪我們。”
老板娘領著他們往裏麵走,她走著說著:“蕭老板,瑩瑩天天盼著你來呢。”
一個四十多歲、矮矮胖胖、滿麵通紅、噴著酒氣的中年男子摟著兩個年輕女子從一間包廂走了出來,看到蕭連樹,“蕭老板,好久不見,一塊喝幾杯。”又看看蕭文生,“這位兄弟長得像女孩似的,你不會……”
蕭連樹急忙打斷他,“段老板,他是我二叔。”
中年男子愣了愣,“你二叔?”
蕭連樹看看蕭文生,蕭文生衝他點點頭,“他是我堂叔,和我們北方貨運的文康叔是堂兄弟。”
段老板急忙鞠躬,故做抽幾下自己的臉,賠笑著說:“不好意思,二叔,我說錯話了,走,進我的包廂幹幾杯,是我給你賠罪。”
蕭連樹看看蕭文生,“段老板的煤礦和我挨著,我缺煤的時候,經常從他那兒拿,咱們給他個麵子,一塊喝兩杯。”
蕭文生點點頭,“麻煩你了,段老板。”
段老板急忙說:“哪有,蕭老板是大老板,我是小老板,我能不能吃飽飯,都要看蕭老板的心情。二叔,請。”
段老板是這兒的常客,老板娘盡管有點不高興,也忙和段老板打了招呼,回前台招呼其他客人。
蕭文生叔侄倆進了段老板的包廂,裏麵坐著兩個中年男子和十來個二十左右的小姐,兩個中年男子一手摟著一個小姐,一手拿著麥克風在唱歌。
段老板急忙給他們介紹,這兩個是一家火電公司的采購員,這十來個小姐是西京某大學的服裝模特,專門從西京請來陪這兩位采購員。
蕭連樹與兩個采購員打了招呼,和蕭文生在一個沙發上坐下。段老板叫四個小姐過來陪蕭文生和蕭連樹。陪蕭文生的小姐叫美琪和綺雯,美琪是西京某大學服裝表演係的平麵模特,鵝蛋臉,大眼睛,小巧鼻梁,櫻桃嘴,留著齊耳短發。蕭文生看著他,蕭蓉的笑容浮現出來。
十三年了,90年春節,她和蕭瑋來古城看望自己,盡管第一麵有些荒誕和戲劇性,但也開始了兩人糾纏性的醫生。剛和於靜結婚的時候,也想過蕭蓉,她是奶奶和爸媽指定的媳婦,縱然再不喜歡她,但背叛了她,內心有些愧疚。
奶奶,文生錯了,文生不該任性,如果我回了南洋,就不會和於靜成親,也不會有連楓,他們也不會離我而去了。如果我回了南洋,即便帶著他們,於靜不會操勞過度,也不會患肺癌,連楓有你們照看,也不會丟他一個人在賓館。
美琪的手慢慢地摸向蕭文生的下體,想挑逗他。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蕭文生猛地推開美琪。
美琪愣一下,縮回手,鄙夷地說:“你不會是gay吧?”
蕭連樹怒了,生氣地看著美琪,“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段老板急忙走過來,一個耳光打了過去,罵著說:“臭婊子,我給你錢,叫你來陪客人的,敢得罪我的客人,皮癢了。不要以為你是個大學生,在我眼裏,你是個雞,有錢就能上的雞。”急忙轉臉陪笑著和蕭文生說,“二叔,她不懂事,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等下,我好好修理她,你看中哪個,再挑一個。”說著又要動手。
蕭文生攔住他,“段老板,我心情有點不好,失陪了。”說著,出了包廂。
蕭連樹急忙跟著出了包廂,他們到了外麵,“二叔,你又想連楓了?”
蕭文生點點頭,歎口氣,“他是我的兒子,於靜留給我的唯一的遺產和希望,我卻不能好好地照看他……”
蕭連樹歎口氣,安慰他說:“這次請你過來,是想叫你不要再想於靜和連楓,過去的都過去了,咱們要往前看,祖奶奶和奶奶在南洋期盼著你回家,大釗爺和大釗奶奶也想念著你,你和三叔還有十二年相約呢。”
蕭文生點點頭,“你的心意,我明白,放心吧,我不僅僅是連楓的父親,我是北方集團的總裁,南洋集團的繼承人,你和段老板打個招呼,我要回去了。”
蕭連樹笑了,“我陪你回去,改天再和他說。”說完,和蕭文生離開KTV。
第二天上午,蕭連樹陪著蕭文生繼續視察煤礦,他們快在路上看到一群人從幾家煤礦出來,這些人頂著孝帽、帶著黑紗,看著像是喪事,但哭的又很虛假,低聲問蕭連樹:“連樹,他們是?”
蕭連樹歎口氣,“估計又是一個殺人詐騙的。”
蕭文生愣了愣,“什麽意思?”
蕭連樹又歎口氣,“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有些工人聯合,從外麵騙人進來,然後把人殺了,說是煤礦事故,敲詐煤礦老板。這種事,不清不楚的,煤礦老板息事寧人,就花錢打發他們。”
蕭文生暗暗吃驚,他聽人說過這種事,今日卻親眼目睹了,“他們一個人要多少錢?”
蕭連樹想了想,“看情況吧,如果煤礦老板沒背景沒勢力,又是新人,七八十萬要的,如果有了背景,又幹了很多年,給他們個十萬二十萬,也能打發了。”
蕭文生看看蕭連樹,“你被他們敲詐過嗎?”
蕭連樹笑了,“也有,我是先來煤礦後承包的,認識的人比較多,有次來了兩個不識相的,被我識破了,找人打斷了他們的腿,沒人再敢來了。”
蕭文生歎了口氣,“倉廩實而知禮節,他們現在不缺吃喝了,卻依然不知廉恥地幹這些傷天害理的事,真是太沒人性了。”
蕭連樹苦笑著說:“他們這些人隻認錢不認人,不要說是個路人,有些人為了錢,甚至自己孩子都拿出去賣了。”
蕭文生又歎口氣,“這幾天,我在研究世界曆史。15世紀初,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後,美洲嚴重缺少勞動力,歐洲人為了追求利潤,從非洲販賣黑奴去美洲,但後來,第一個販賣黑奴的英國人卻頒布法令禁止販賣黑奴了。”停了停,“二戰的時候,一個美國醫護兵為了救自己的戰友,用一把機槍殺了98個RB兵,成功地保護了隊友的安全,但在戰爭結束後,他的行為卻沒有受到美國政府的表彰,還有人指責他在犯罪,原因是他沒有遵守公約要求。”
蕭連樹聳聳肩,“貪是人的本性,歸根結底,是他們不自信,他們怕今天的錢花光了,明天就沒錢了,或者,自己不能給兒子們留下,兒子們將來會窮苦挨餓。”停了停,“這點你做的非常好,即有遠瞻性,又給大夥找好了退路,大夥跟著你,隻要安安心心地工作,不需要前怕狼後怕虎。”
蕭文生也笑了,“兄弟們提著腦袋跟著我幹事業,我不能像勾踐一樣隻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吧。”
蕭連樹樂了,“上次和國和閑聊,他說你表麵上給人的感覺是追求成功不擇手段,實際上卻重情重義,視大夥如兄弟。”
蕭文生又歎口氣,“這些話,說的很有道理,但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呢?皇帝一統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但他真的滿足了嗎?真的懂禮節了嗎?”
到了北方礦業,進了辦公室,蕭連樹親自給蕭文生泡了一杯茶,“二叔,現在疫情形勢非常嚴峻,不知道6月份能否控製住,不如你留在煤城,到了七月初,我和你一塊去南城。和三叔相聚後,我去澳洲,你去南洋。”
蕭文生苦笑著聳聳肩,“我也想呀,但我也想順路去看看紅旗和俊忠,找他們借點錢。”
蕭連樹愣了一下,笑了,“你需要多少,我來出好了。”
蕭文生想了想,“去年,北方集團贏利1200億,我給集團留了0.382做儲備基金,分配741.6億,我個人分配了283億,收購濱海化工廠和後期投資花了83億,現在手上有200億,我想帶500億過去。”停了停,“我想找你、文康、紅旗和俊忠借300億,今年分配了還給你們。”
蕭連樹又笑了,“整個北方礦業是你的,你說什麽借錢呢?”
蕭文生嚴肅地說:“我隻有38.2%的股權,剩下的歸你們和員工們所有。”
蕭連樹無奈地聳聳肩,“好吧,我給你500億。”
蕭文生笑著搖搖頭,“不必這麽多,100億好了,我在找俊忠借100億,紅旗和文康各50億。”
蕭連樹堅持地建議說:“南洋集團危機重重,你帶的錢越多越好。”
蕭文生又搖搖頭,“不能太多了,不然,他們有了依賴性,動不動要張口向我要錢了。”
蕭連樹又聳聳肩,“好吧,你缺錢了,給我打電話,煤炭生意行情好,資金回籠快,給我二十天,我能給你集資100億。”
蕭文生欣慰地笑了笑,“也好,我給你打個借條。”
蕭連樹又笑了,“不必了,張鞅要問,是我個人借給你。”
蕭文生笑著搖搖頭,“公是公,私是私,不僅是你,其他人也一樣。”
一晃,蕭文生在煤城停留了五六天,他看看時間,要去狄州看望李紅旗了,便向蕭連樹提出辭行。感染人數盡管下降,但仍然不斷有人感染,蕭連樹很不放心他現在去狄州,但拗不過他,隻好在墨金大酒店給他餞行。
蕭連樹和蕭文生碰碰酒杯,“二叔,你明天回北京了,需要我去南洋,你一句話,我立即過去。”
蕭文生一飲而盡,點點頭,“好,我去南城的時候,給你和文康打個電話,咱們幾個和文雨相聚後,一塊去南洋繼承南洋集團。”
蕭連樹笑了,“咱們到了之後,也叫靜美過去,她想去南洋旅遊好多年了。”
蕭文生故作正經地說:“你這是假公濟私。”
蕭連樹也做不滿狀,“我拿幾百億出來,不許我帶家屬呀。”
叔侄倆哈哈大笑。
煤城的礦工來自全國各地,除了火車外,礦工們最喜歡乘坐的是汽車,所以,煤城通往全國幾大人口流出省份都有長途汽車。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蕭連樹開車送蕭文生到了長途汽車站,他是煤城的名人,和車站的站長一打電話,站長親自來了,除了幫蕭文生找好車,也幫他放好行李。
蕭連樹看看蕭文生,“二叔,這輛車到狄州,我和司機打了招呼,他會一路照顧你。”
蕭文生笑了笑,“你多多留神,有事給我打電話。”
蕭連樹也笑了笑,“你想開點。你不僅僅是連楓的父親,也是北方集團的總裁和南洋集團的繼承人,你不替自己著想,也要替我們這些人著想。”
蕭文生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上次說的多好,原來是表麵安慰我。”停了停,“你放心吧,在大漠一天一夜,我想通了,不管我再悲傷,也不能叫連楓複活,我們活著,是未來,我要叫於靜和連楓看著,我們的商業帝國是如何一步一步建成的。”說著,上了大巴車。
蕭連樹等車離了汽車站,開車回了煤炭公司。
大巴車出了煤城,直奔狄州。熊文生看著公路兩側的房屋和村落。8年了,上次也是從煤城乘大巴車去狄州收購狄州鋼鐵廠,煤城和公路兩旁的村莊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26年了,77年夏天,蕭大釗帶著自己從南洋回中國,到今年整整26年了。老夫人,蕭公館,南洋集團,這些陌生的人和地方,卻和自己牽扯了26年,也要牽扯一輩子。這段時間,他的想念也愈發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