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010挖坑遊戲
蕭文雨笑著聳聳肩,說:“我不是放權,是我沒精力管東海造船廠。”
鄭世保也笑了,“你當初收購東海造船廠是送人,人家不要了,東海離南城又遠,你也沒心情管了。”
蕭文雨不想做任何辯護,“是呀,所以,南天集團成立的時候,我也沒通知你。”停了停,“這些年,謝謝你鞠躬盡瘁地經營著東海造船廠。”
鄭世保急忙說:“你是個重情義的人,這是你的公司,不管你來不來、問不問、管不管,既然你交給了我,我都要盡心盡力地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
蕭文雨又是一陣感動,這個時代,像鄭世保這樣的人太少了,以後自己要好好地重用他。
鄭世保已經在東海市中心的東海大酒店給他定了房間。這是東海市最好的酒店,蕭文雨放下行李後,和鄭世保前往三樓餐廳吃午餐。
今天盡管是工作日,三樓餐廳依然坐滿了客人。蕭文雨看著滿座的餐廳,南天大酒店在上海、吳州、宋城失敗了,是劉元春太急於求成,根本不了解上海、吳州和宋城的市場情況盲目開店,如果他們改變策略,從有了東海造船廠和華東造船廠的東海市開店,然後慢慢地往上海和長三角擴展呢?
鄭世保點了幾個菜,也叫了一瓶當地產的黃酒。他簡單地問了蕭文雨這幾年的情況,聽說文紅出了車禍,南天集團遭遇資金危機差點破產,他一陣感歎,急忙安慰他;又聽說蕭文雨娶了南方省政法高官劉青山的小女兒,南天集團也有了香港陶老先生的資金援助,不僅恢複如初,也在高速擴張,又急忙恭喜他。
第二天上午,蕭文雨在鄭世保的陪同下前往東海市工商部門和華東造船廠總經理曾子風進行了華東造船廠的交割手續。曾子風四十出頭,個頭不高,皮膚白皙,說話不緊不慢,但條理清晰。
東海市政府對此持開放態度,一來現在是市場經濟,公司轉讓和買賣屬於常情,他們不能幹涉;二來,東海港口是中國數一數二的港口,但造船廠卻多數是中小型造船廠,不要說和造船大省江東省、SH市、南方省和相比東北省,即便和東南省、東方省、華北省和濱海市相比,也沒有任何優勢。東海造船廠和華東造船廠聯合後,能與中國幾大造船巨頭對抗,拉動本地經濟,樹立城市品牌。
辦理好交割手續,蕭文雨和他一塊找了商業銀行東海市支行,把錢匯進了老板娘和她女兒在瑞士的銀行賬戶。一切完畢後,蕭文雨請曾子風一塊吃午飯,鄭世保作陪。
曾子風昨天晚上接了鄭世保的電話,蕭文雨拒絕和他吃飯,他不僅沒生氣,反而非常感動。蕭文雨不想給他帶來流言蜚語,所以拒絕了他。他以後要給蕭文雨打工,急忙建議去一個他常去的海鮮餐廳吃飯。
三人坐下後,曾子風點了酒菜,蕭文雨親自給他和鄭世保倒滿酒杯,笑著說:“曾總,以前你是華東造船廠總經理,以後你也是總經理,也和以前一樣,華東造船廠你一個人說了算。”
曾子風愣了愣,急忙說:“蕭主席,我是個新人,和世保又是同學,以後我聽他的。”
鄭世保急忙笑著說:“哪裏,你說服老板娘低價出售,又在華東造船廠工作多年,咱們倆平起平坐。”停了停,“我建議蕭主席收購華東造船廠,也有一點小算盤。一來少一個競爭對手,二來壯大東海造船廠實力,與國內幾大造船廠叫叫板,三來和RB、韓國、南洋幾大造船廠抗衡抗衡。”
曾子風又急忙說:“世保,咱們同學多年,大家的能力都心知肚明,你比我強,我願意聽你的安排。”
蕭文雨笑了笑,“你們不要推讓了,華東造船廠有曾總做主,我下一步的計劃是收購南洋造船廠,以後有鄭總管理。”
鄭世保和曾子風吃驚地看著他,“蕭主席,你想收購南洋造船廠?”
蕭文雨笑著反問他們說:“1997年年初,南洋造船市值900多億,但到了1998年初,市值不過500多億,到了今年年初,市值剩下180多億,我估計現在最多市值120億,再跌兩年,估計要倒閉了。”
鄭世保神情嚴肅地說:“盡管這樣說,但他們背後是南洋集團,南洋集團盡管經營慘淡,仍然是全球50強的集團公司。”
蕭文雨又笑了,“我看過《真實的謊言》,卡車掛在了斷橋邊上,一隻海鷗落在了卡車頭上,卡車掉進了大海。”
曾子風仍然不樂觀地說:“南洋集團盡管經營狀況不佳,但他們仍然不是掛在斷橋上的卡車,我怕咱們不但不能收購他們,反而被他們報複。”
蕭文雨笑著問他們:“中國至少有上千家造船廠,他們幹嘛非要選擇華東造船廠呢?”
鄭世保急忙回答說:“他們找了東海造船廠,我拒絕了。”
曾子風也回答說:“東海挨著上海,全球幾十家貨運公司都在上海有了貨運點。華東造船廠盡管不是中國一流的造船廠,也是屬於二流以上。收購華東造船廠,他們不需要花太多資金,後期也不必追加太多資金,又利於他們和這幾十家貨運公司合作。”停了停,“蔡老板活著的時候,他們多次派人來談合作,蔡老板也有這個想法。但蔡老板突然病逝,談判也中斷了,今年他們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問我華東造船廠的意向,我都沒回答他。”
蕭文雨又問:“南洋造船廠是全球知名的造船廠,也是亞洲排名前五的造船廠,他們怎麽自甘下嫁找你們合作呢?”
曾子風笑了,“此一時彼一時了,亞洲金融危機後,南洋造船生意一落千丈,韓國和RB幾大造船廠又想找個替罪羊來減少損失。他們內外夾擊下,隻好來中國找船廠合作了。”
蕭文雨自信滿滿地笑著說:“好,咱們在華東造船廠挖一個坑,叫他們跳進來,然後再拿著他們的錢去收購南洋造船廠。”
曾子風想了想,問:“蕭主席,你和南洋集團有什麽過節嗎?”
蕭文雨一陣傷感地說:“我是南洋集團老夫人的孫子,我爸是她唯一的兒子。”
曾子風吃驚地看著他,“你是南洋集團蕭老夫人的孫子?”
蕭文雨看看鄭世保,“是的,我和南洋集團一個員工的女兒相愛了,但奶奶和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反對我們,不許我們結婚,她們打擊我們,派我嶽父去印度。我嶽父在印度患了重病,差點沒了命,她們才假裝發善心地派他回中國。”
“有天晚上,我嶽父生病進了醫院。我妻子去看望他,出了車禍。她們仍然不放過她,不許她在中國安葬,要帶她的骨灰回南洋。我不同意,她們砸了我妻子的骨灰。”
他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曾子風急忙給他抽了一張餐巾紙,“蕭主席,不說你妻子和南洋集團的恩怨,你是我老板,我也聽你的指示。”
蕭文雨擦擦眼淚,“我希望你能心甘情願地幫我報複南洋集團,以華東造船廠做戰場,狠狠地打擊南洋造船,最理想的結果是他們破產倒閉。”停了停,“南洋造船麵臨危機,我們卻落井下石,終究有些不道德。”
鄭世保反而笑了,“商場如戰場,隻有生存,沒有道德。”停了停,“春秋戰國時期,宋襄公很仁義,在泓水之戰,他不願意乘楚軍過河而攻擊楚軍,結果楚軍過了河,他不僅打了敗仗,大腿也挨了一箭。第二年,傷痛發作,不治而亡。”
蕭文雨又看看鄭世保,“我收購東海造船廠的目的是想送給奶奶討她歡心,同意我和我妻子的婚事,但她一口拒絕了。”停了停,“我不懂造船,東海又路途遙遠。我收購華東造船廠,一來是鄭總的建議,二來是想借機報複南洋集團。”
曾子風感歎地說:“蕭主席,我能理解你和你妻子的遭遇。小玫的爸媽是東海市幹部,他們自然不希望女兒找一個農民的兒子,不僅一次又一次羞辱我,也一次又一次逼小玫和我分手,但小玫很執著,一次又一次地和她爸媽做鬥爭。幸好我畢業後進了華東造船廠,蔡老板很重視我,也找了她爸媽,說服了他們。”停了停,“到了今天,他們仍然恨我,說我搶了他們的女兒,破壞他們和一個市領導結親家。”
鄭世保插言說:“蔡老板是個好人,他女兒比子風小了四歲,子風給她輔導功課的時候,她悄悄地愛上了子風,老板娘也很喜歡子風。子風進了華東造船廠,蔡老板原來也想收他做女婿,但看子風心有所屬,和老板娘不僅沒勉強他,反而送了他一套房子給他做婚房。”
蕭文雨給他們倒滿酒杯,笑著說:“打擊南洋造船,不僅僅是我個人的私仇,也是替咱們東海造船廠和華東造船廠著想。”停了停,“兩家造船廠聯合後,盡管不能和上海造船廠、江東造船廠、長江造船廠、南方造船廠相媲美,也是中國一流的造船廠了,我們不主動出擊,壯大自己,隻能處處挨打了。”
鄭世保想了想,問:“南洋造船的實力比東海造船廠和華東造船廠都大,我們怎麽收購他們呢?”
蕭文雨笑了笑,問:“外資企業收購本土企業一般是什麽價位?”
曾少康笑著回答說:“中資企業和外資企業交易的時候,往往處於一種心理上的劣勢,一般來說,交易價格比實際價格低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五十,有時候甚至低百分之幾百。如果一家企業能以百分之三十出售,必然謝天謝地,大吹大擂了。像東海有家機械廠,資產總值十二億,出售給RB一家企業的時候,實際賣了三個多億,這樣他們老板仍感覺沾了多大便宜。”
“所以,外資企業收購中資企業的時候,除了他們使用一些不正當手段外,也有著壓價的心理優勢,他們敢往下壓。南洋造船第一次找蔡老板談收購的時候,給了十五億,已經有不少人建議蔡老板抓緊時間賣了,怕錯過了這個村沒了這個店。我堅決反對,華東造船廠一年有五六個億的利潤,老板又年富力強,幹嘛低價賣給他們。蔡老板聽從了我的主張。”
蕭文雨不屑地笑著說:“中資企業老板想低價賣企業給外資企業,除了一些背後故事,他們也想盡快脫手,拿著錢出國過著悠閑富裕的生活,咱們反其道而行之,不僅不降價,反而高價賣給他們。”
曾少康想了想,問:“價格太高了,他們不買呢?”
蕭文雨自信地笑著說:“他們盯華東造船廠不是一年兩年了,現在突然不收購,重新再找其他船廠,他們能耗得起嗎?”
鄭世保符合地說:“咱們要挖一個坑,一個大坑,沒有任何破綻的大坑,然後引誘他們來收購,最後跳了進去。”
曾少康想了想,“華東造船廠不是上市企業,資產、銷售和贏利不需要向外公布,隻要我們造出一個能以假亂真的賬,或許能引誘他們上鉤。”停了停,“華東造船廠總資產產37億,這是實際資產,如果算上我們這兩年的收購,世保再配合我們,或許我們能搞一個總資產百億左右,以四五十億的高價賣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