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045拒絕

  接收東海造船廠之後，蕭文雨和蕭大成蕭連權蕭連楊又在東海市停留了幾天，然後乘飛機回了南城。


  蕭文立接了他們回來的電話，已經開車來機場接他們。眾人上了車，蕭文立聽完他們的講述，非常高興，但也有些擔憂地問：“文雨，你真的要把東海造船廠送給大奶奶？”


  蕭文雨點點頭，“南洋造船已經一年沒單子了，工人工資全靠銀行存款發放，再這樣下去，早晚要倒閉，現在去找奶奶，是雪中送炭。”


  蕭文立苦笑著說：“前幾天，我給大釗叔打個電話，談了大奶奶，他說，大奶奶是個非常高傲的人，自從亞洲金融危機以來，她和大釗叔打電話的時候，很少再談論生意上的事。大釗叔問她南洋集團的經營狀況是否有問題，他已經有了文生的消息，要不要他帶文生回南洋。大奶奶一口否認了，說她要交給文生一個巔峰狀態的南洋集團。”


  蕭文雨苦笑著說：“東海離南城太遠了，我們想管理也是鞭長莫及，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我想奶奶會接收。”


  蕭大成也插言說：“文雨，不是我潑你的冷水，盡管沒接觸過大娘，但她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她離家快50年了，也不會不回古城看看故人。”


  蕭文雨想了想，“全靠奶奶，咱們才能成立南天建築、南天機械、南天服裝、南天科技和南天商業，現在我想報答她老人家，不行嗎？”


  蕭文立歎口氣，“大奶奶是薑桂之性老而彌堅，你現在送給她東海造船廠，不是報答她，是羞辱她。大釗叔說，文生不僅結婚了，也有了兒子，他的任性，大奶奶已經非常內疚和自責，你這個時候過去，我怕不僅不能改觀她對你看法，反而會激怒她。”


  蕭文雨無奈地歎口氣，“好吧，這件事從長計議。”眾人簡單地吃了午飯，蕭文雨回了蓮花社區。


  文紅在逗蕭連杉，看他回來了，急忙關心地問他東海市的情況，聽說蕭文雨已經順利接收東海造船廠，但蕭文立擔心他們這個時候送給老夫人東海造船廠，反而會激怒她。她擦了擦眼淚，“我媽打電話說，我爸昨天又進了醫院，他緩了嚴重的腸胃炎，我希望奶奶能動惻隱之心，把我爸從印度調回來，即便不回中國，回南洋也好。”


  蕭文雨內心一酸，“文立說的有道理，我怕激怒了奶奶，反而壞了事。”


  文紅急忙說：“二叔說，亞洲金融危機以來，南洋造船已經一年多沒單子了，很想來中國開辟新的市場，你送給奶奶一個造船廠，她怎麽會不高興呢？”停了停，“你是她的孫子，又是二哥的弟弟，你幫她，也是幫二哥，怎麽會激怒她呢？”


  蕭文雨看著淚流滿的她，無奈地說：“好，我這幾天去南洋找奶奶。”然後打電話訂飛往南洋的機票。


  過了五天，蕭文雨乘飛機到了南洋，他在南洋找了一個酒店住了一個晚上，然後打車前往蕭公館。


  到了蕭公館，門衛已經認識他，急忙給李大剛打電話，告訴他蕭文雨來了。過了十來分鍾，李大剛出來了，他吃驚地看著蕭文雨，“文雨少爺，你怎麽來了？”


  蕭文雨笑著回答說：“我在中國收購了一家造船廠，想送給奶奶。”


  李大剛非常高興，“好呀，亞洲金融危機之後，南洋造船經營狀況非常糟糕，一年多沒單子了，老夫人說了幾次要往中國轉移，但沒有足夠資金建一個新船廠，又沒有合適的船廠合作，苦惱著呢？”說完，急忙陪著蕭文雨進客廳拜見老夫人。


  又是一年，老夫人又蒼老了，她枯瘦了，頭發也全白了，額頭的皺紋也密了深了，精神也萎靡和憔悴了，她看到蕭文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文雨，你來了，聽琳兒說，你在中國幹的很不錯，很好。”說著叫傭人給蕭文雨端來一杯茶。


  蕭文雨急忙謙虛地說：“沒什麽大的成就，我這次來，想請奶奶原諒我和文紅的任性，同意我們的婚事。”


  老夫人臉冰了下來，“你以為你們有了孩子，就能改變我的主意嗎？”


  蕭文雨急忙賠笑說：“不是，連杉出生後，我爸媽去了南城，他們也同意我和文紅了。”


  老夫人冷冷地說：“他們是你爸媽，他們同意了，不表示我同意了。你回去吧，我不會同意你和文紅的。”


  蕭文雨又急忙說：“奶奶，聽文紅的叔叔說，亞洲金融危機之後，南洋造船形勢不樂觀，單總很想在中國找家造船廠合作，我在東海市有個朋友經營一家造船廠，如果奶奶有興趣，我幫你們搭搭線。”停了停，“如果你們想收購，我也能說服他。”


  老夫人看了他片刻，慍怒地說：“文雨，南洋集團縱然不濟，也不需要你來接濟。你回去吧。”


  蕭文雨看老夫人生氣了，急忙解釋說：“奶奶，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接濟你，是……”


  老夫人猛然打斷他的話，“文雨，你回去吧。海俊有這個想法，但我也告訴他了，有多少米做多少飯，有多大的腳穿多大的鞋，你好好管理你的公司，不要叫你爸媽失望。”說完，不滿地看看李大剛。


  李大剛看老夫人惱火了，急忙過來，“文雨少爺，你回去吧。”


  蕭文雨站了起來，賠笑著說：“奶奶，你不要生氣，我創業的時候，全靠你的鼎力支持，文雨……”


  老夫人又打斷了他，“你是我孫子，我是你奶奶，幫你創業是我的職責，但一碼歸一碼，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和同情。”停了停，“南洋集團是我留給文生的基業，在我手上敗光了，是我愧對文生，和你沒關係。”


  李大剛急忙攔住要說話的蕭文雨，拉著他離開客廳。


  蕭文雨有些不解地問：“李大叔，奶奶她？”


  李大剛有些責怪地說：“文雨少爺，你不知道，這段時間，老夫人的心情非常糟糕。”


  蕭文雨愣了愣，急忙問：“出了什麽事？”


  李大剛歎口氣說：“今年5月份，印度尼西亞爆發了排華事件，咱們南洋集團在印度尼西亞的公司被暴民攻擊，五十幾個華人員工被暴民殺害。昨天，遇害員工家屬來蕭公館鬧事，要求老夫人給個說法，不然在蕭公館門口靜坐。老夫人說了半天，他們才回去。”


  今年5月13日至15日，印度尼西亞棉蘭、巨港、楠榜、雅加達、梭羅和泗水等地暴徒發動的一係列針對華人的暴動，數千暴徒有組織地針對華裔進行燒、殺、奸、掠，焚燒華人的辦公大樓、商店、住宅、汽車，導致1200多華人在騷亂中喪生，5000多間華人商店和住宅慘遭燒毀，更令人發指的是，印度尼西亞暴徒在光天化日之下，喪心病狂地強暴了數百名華人婦女，稱作印尼排華事件或五月騷亂。


  蕭文雨在中國自然聽說了這件事，他和蕭文立蕭大成蕭連權眾人義憤填膺，表態以後絕對不往印度尼西亞投資，也不和印度尼西亞的公司合作，如果以後有機會和印度尼西亞公司商業來往，不惜代價的打擊印度尼西亞公司。


  “南洋政府呢？”


  李大剛恨恨地說：“他們恨不得南洋集團垮了，南洋經濟也歸他們呂家。”停了停，“五月出事後，我們立即慰問了被害員工的家人，給了他們賠償金和撫恤金，安撫了他們，平息了這件事，但過了半年多，這些人又突然來蕭公館鬧事，擺明有人在背後慫恿，除了他們呂家，還能有誰？”


  “咱們南洋集團損失大嗎？”


  李大剛長長地歎口氣，“除了五十幾個員工被殺害，咱們南洋集團在印度尼西亞幾百億美金的投資也全部化成了泡影。亞洲金融危機之後，咱們南洋集團原來是勉強度日，這下是舉步維艱了。”


  蕭文雨想了想，“我手上有點錢，如果奶奶需要，我全力支持南洋集團。”


  李大剛急忙說：“不必了，少爺也表示給予資金支持，但老夫人不同意，她不想靠任何人。”


  蕭文雨又停了片刻，“聽我媽說，二哥在中國結了婚，也有了孩子，奶奶知道嗎？”


  李大剛苦笑著說：“今年五月份，少爺叫我去中國，他托我給老夫人一封信，他不僅在中國結了婚，也有了孩子。老夫人知道後，大發雷霆，不是夫人攔著，她非要去中國找少爺。”


  蕭文雨能理解老夫人惱怒的心情，蕭蓉是老夫人從小給蕭文生指定的妻子，蕭蓉不論容貌、智慧和才華都是鳳毛麟角、舉世無雙，她也自然而然地拿她做孫媳婦，悉心地教育她、栽培她，希望蕭文生回來之後，他們倆能珠聯璧合，共同繼承她的南洋集團，但現在，蕭文生不僅結婚了，也有了兒子，她能不憤怒嗎？


  “二嫂呢？”


  李大剛又歎口氣，“蓉小姐知道後，自己關了自己七天七夜，後來出來了，老夫人愧對她，把南洋國際給了她做補償。”


  蕭文雨不知是喜是憂，蕭蓉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強人，蕭文生結婚了，也有了兒子，他和蕭蓉的恩恩怨怨是否結束了呢？

  李大剛接著說：“南洋集團原本風雨飄搖，後來發生了印度尼西亞排華事件，老夫人又把最賺錢的南洋國際給了蓉小姐，老夫人在博，她在拿自己的命在博。”


  蕭文雨內心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他不恨老夫人阻攔自己和文紅的婚事，反而有些同情老夫人，建議說：“李大叔，我建議你去中國找二哥回來，我相信，以二哥能力，或許能逆轉乾坤。”


  李大剛擦了擦眼睛，苦笑著說：“老夫人不同意，她太好勝了，不希望給少爺添麻煩。我建議了幾次，都被她罵了一頓，她甚至反問我們，是不是不相信她能拯救南洋集團。”


  蕭文雨也是一陣鼻子發酸，“奶奶已經七十多歲了，即便她再想博，也是有心無力，她罵你們，是不想拖累二哥，但二哥回來了，她又怎麽會不高興呢？”


  李大剛看看他，又重重地歎口氣，“這次去北京，和少爺聊了許多，少爺在中國發展的非常順利，他也絕對有能力逆轉乾坤拯救南洋集團。”停了停，“我在想想，如果需要，即便老夫人要了我的命，我也要去中國請少爺回來。”


  蕭文雨很想問李大剛蕭文生在中國的情況，但他想到和蕭文生的約定，咽回了到嘴邊的話，他又安慰李大剛幾句，離了蕭公館。


  李大剛送他上了出租車，又叫他不要生老夫人的氣，然後回了蕭公館。


  蕭文雨買了機票，又在南洋停留了一天，乘飛機回了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