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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041賭場傷心人

  這天上午,蕭文雨前往辦公大樓工地視察工作。視察完工作,剛要離開工地,祁新冷帶著幾個小弟開車從工地經過。他看見蕭文雨,急忙過來打招呼,“蕭老板,好久不見了。”


  蕭文雨也急忙打招呼,“祁二哥,好久不見了,你忙什麽呢?”


  祁新冷熱情地笑著說:“我在這兒有個賭場,過去玩兩把。”


  蕭文雨急忙婉言拒絕說:“我下象棋都是輸多贏少。”


  祁新冷笑了,“不會的人往往運氣好,過去玩幾把,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蕭文雨不好推辭,“請祁二哥手下留情。”說完,交代幾句,離了工地,跟著祁新冷前往潮州幫的地下賭場。


  賭博是一種古老的娛樂方式,人人都想對一個事件與不確定的結果,下注錢或具物質價值的東西,贏取得更多的金錢或物質價值。像澳門、摩納哥城、大西洋城、拉斯維加斯這些是合法的賭博城市,但在中國,卻是不合法的經營活動。


  賭博是人的天性,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但人一旦沉迷於賭博,便不能自拔。澳門沒有回歸,去澳門賭博需要辦理港澳台通行證,次數多了,或者資金打了,很容易惹人注目,不如在內地地下悄悄地賭博,即避人耳目,也能大資金參與。


  潮州幫縱然勢力龐大,也不敢公然做不合法的生意,他們在福岡區、SS區和香港交界處開了一個娛樂中心。娛樂中心地上五層,地下三層,地上五層和一般的娛樂中心沒什麽區別,但地下三層卻是一個賭場。有賭球、博彩、二十一點、百家樂、老虎機、輪盤、骰寶、牌九、番攤等賭博方法。祁新冷他們不僅開賭場,也放高利貸,這是個暴利行業,不僅潮州幫,華南幫和中南幫也在做。地下賭場不僅僅是內地人,一些香港人也經常過來參與。


  地下一樓是換籌碼的地方,門口的守衛看見祁新冷來了,急忙過來匯報地下賭場經營狀況。地下賭場沒什麽紕漏,祁新冷象征性地問了幾句後,叫大堂經理給蕭文雨拿來五萬籌碼,然後一個活動一個活動地推薦給蕭文雨。


  蕭文雨無奈,跟著祁新冷一個活動一個活動地嚐試。他不求輸贏,隻是打發時間,下注也很少,籌碼也最小,一般是十塊錢一個的籌碼,像二十一點,他一次下五十塊錢,玩了十局之後,贏了兩百多塊錢,他又轉移至下一個活動。


  接著到了老虎機,老虎機是一個非常簡單的賭博活動,有西瓜、蘋果、香蕉、7、橘子、葡萄、鈴鐺七種選項,一種選擇又有單倍、雙倍和加倍,也有一個空檔,返還的時候,單倍是五倍,雙倍是十倍,加倍是二十個。蕭文雨看了一會,他選擇時候,隻選單倍,一次選六種,空檔輸五個,單倍輸一個,雙倍贏四個,加倍贏十四個。他壓的又是最小的、十塊錢一個的籌碼,玩了十幾分鍾,才輸了七八個籌碼。


  祁新冷看他玩的太小,也沒了興趣,叫他自己玩,他去前台拿了一些籌碼,去玩二十一點了。


  蕭文雨又玩了其他活動,一圈下來,他僅僅輸了二十來個籌碼,折合錢不過兩百多塊錢,他也有點玩累了,拿著籌碼在賭場內轉來轉去。


  賭場內的人形形色色,有的西裝革履,有的衣衫襤褸,有的大喊大叫,有的一眼不凡,有的情緒激動,有的淡然自若,但即便在淡定的人,拿牌的時候,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開牌之後,表情也稍稍有變化。他賺了幾圈,走向門口,想退了籌碼。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吵鬧,“媽的,上周欠我們的欠沒還,又來借錢。”


  “你放心,我家裏給我的錢這兩天到,明天還你,再借我一點吧。”


  “滾,什麽時候還了上周的錢,什麽時候再借。”


  “明天再不還錢,我卸了你一條胳膊。”


  “你這條表挺值錢的,給我們算利息了。”


  “不行,這個表是我老婆留下的,不能給你們。”


  門口的保安全是潮州幫的兄弟,欠錢不還的事又經常發生,進出賭場的客人們沒人願意圍觀。蕭文雨看的清清楚楚,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向賭場前台借錢,前台的人不僅不借,也要保安們脫下他的手表。


  蕭文雨打量這個青年,他盡管很落魄,但衣服全是品牌,尤其他手上的表,至少價值五十多萬。“慢。”他攔住了幾個要動手搶表的保安。


  祁新冷陪他進來的時候向保安們介紹了他,保安們急忙停下,“蕭老板,這個人欠我們的錢,我們要拿他的表抵債。”


  蕭文雨看看青年,他頭發散亂,胡須邋遢,眼睛通紅,眉角憂愁,“他欠你們多少錢?”


  保安遲疑了一下,“八十多萬。”


  青年也打量他幾眼,充滿懷疑,“沒,我借他七十萬。”


  保安急忙說:“利息呢?”


  蕭文雨笑了,“他上周借你的錢,即便有利息,也最多兩萬多塊錢,怎麽能多十來萬呢?”


  保安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算錯了。”


  門口一鬧騰,祁新冷聞訊過來了,他看看蕭文雨,“文雨,怎麽了?”


  蕭文雨笑著說:“祁二哥,這個人的錢,我替他還了,再借他30萬。”


  祁新冷愣了愣,笑了,“咱們兄弟,還什麽還,借什麽借,衝你這個麵子,狗子,給他30萬。”


  叫狗子的青年急忙拿了30萬的籌碼給了青年,青年向蕭文雨道了謝,拿著籌碼去了賭場。


  蕭文雨笑著問祁新冷:“祁二哥,他是?”


  祁新冷不屑地說:“聽人說,他是華東省一家造船廠的少東家,是真是假,鬼知道呢?”停了停,“他第一次來賭場,開了一輛法拉利跑車,從後備箱拿了一個手提箱下來,全是一紮一紮的百元大鈔。”


  蕭文雨眼前一亮,亞洲金融危機以來,南洋集團舉步維艱,一心想找第三市場來彌補東南亞市場的損失,中國市場是他們的下一目標。如果自己能搭上一家造船廠的少東家,幫助南洋造船來中國投資,或許能換來老夫人的歡心。老夫人一高興,收回成命,同意自己和文紅的婚事,即便蕭琳再想使什麽手段,也不敢違抗老夫人的命令來打擊文延展了。


  祁新冷看他沉默不語,笑著問:“文雨,你是不是想打他的主意?”


  蕭文雨沒有否認,笑著回答說:“這需要祁二哥幫忙了。”


  祁新冷愣了愣,“我不過是想賺他的錢,你卻想收購人家的公司。不過,你有這個野心,我很欣賞。”


  蕭文雨沒有生氣,笑了笑,“這要看看他家造船廠的實力。”停了停“我更想和他們合作。”


  祁新冷笑著建議說:“他賭完了,你請他吃頓飯,摸摸他的底,需要我幫忙,盡管說話,有好處大家一塊拿。”


  蕭文雨有了興趣,反而不願意走了,他向櫃台要了一張椅子和一杯茶,慢慢地等著青年出來。


  過了兩個多小時,青年出來了,他今天的運氣很糟糕,30萬輸個一幹二淨,一臉沮喪又不甘心地離了賭場。像他這樣的肥羊,莊家隨便動動手腳,他即便帶個金山銀山,也是孔夫子搬家——淨是書(輸)。


  蕭文雨放下茶杯,叫住他,“輸贏乃兵家常事,今天輸了,明天全贏回來了。”


  青年愣了愣,“我家給我的錢到了,連利息一塊還你。”


  蕭文雨笑了笑,“我也不急著用,吃飯了嗎?一塊吃個飯,交個朋友。”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青年點點頭,“好吧。”


  兩人離了地下賭場,找了一個餐廳坐下,蕭文雨點了菜,又叫了一箱啤酒,笑著問:“我看你的衣著是個有品位的人,怎麽在賭場借高利貸呢?”


  青年有些警惕地說:“我要是有錢,幹嘛找人借高利貸呢?”


  蕭文雨指了指他的手表,笑著說:“這是正宗的瑞士手表,價值35萬,你帶著它,能是個普通人嗎?”


  青年苦笑著說:“這是個水貨,兩百塊錢。”


  蕭文雨又指了指他的衣服,“你的衣服盡管有點髒,但都出於意大利名家之手,一般人怎麽能穿得起呢?”


  青年有些敵對地問:“你是誰,找我幹什麽?”


  蕭文雨笑著回答說:“像你這樣有品位的人,怎麽沉迷這種賭場呢?”


  青年恨恨地幹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一口幹了,“我叫韓建寶,華東省東海市人。”


  蕭文雨給他倒滿酒杯,笑著說:“我叫蕭文雨,像你這樣年輕有為的人,怎麽自甘墮落呢?”


  韓建寶自然聽過蕭文雨的大名,吃驚地問:“你是蕭文雨?”


  蕭文雨舉起酒杯,笑了笑,“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像你這樣幾十萬幾十萬地輸,你爸是香港陶老先生或沈老先生,也不夠輸的呀?”


  韓建寶又幹了一杯酒,恨恨地說:“我就要把我爸輸的傾家蕩產。”


  蕭文雨愣了愣,“你和你爸矛盾?”說著給韓建寶倒滿酒杯。


  韓建寶端起酒杯,一口幹了,“我七歲的時候,我爸忙著競爭東海造船廠的廠長,有天晚上,我媽生病了,肚子疼,但他忙著第二天陪港務局長出差,不送我媽去醫院,半夜的時候,我媽死了,急性闌尾炎。”


  蕭文雨又給他填滿酒杯,“後來呢?”


  韓建寶又一口幹了,“過了兩年,我爸做了東海造船廠廠長;又過幾年,東海造船廠改製,他收購了東海造船廠,做了老板。”


  蕭文雨倒滿兩個酒杯,問:“後來呢?”


  韓建寶和他碰碰酒杯,又幹了,“我讀大學的時候,有個女朋友叫小潔,她很像我媽媽,非常細心,也很溫柔。有次我牙疼,不能吃東西,隻能喝湯。她怕我米粒硌著我的牙,一粒一粒地壓碎。”


  蕭文雨忽然想到文紅,關心地問:“她呢?”


  韓建寶擦了擦眼淚,“大學畢業後,我爸叫我們分手,娶港務局長的女兒,我們鬥爭了幾年,偷偷地結了婚。今年6月份,我們倆來了南城玩,在地下賭場賭錢,第一天,贏了20多萬,後來輸了100多萬,但法國世界杯決賽,我壓法國贏三球,一下子贏了500多萬。”


  一箱啤酒幹了,蕭文雨又叫了一箱啤酒,給倆人添滿,“後來呢?”


  韓建寶眼淚又掉了下來,他拿起酒杯一口幹了,“我們很高興,和幾個朋友慶祝,喝了很多酒,然後出去飆車,出了車禍,醒來的時候,小潔沒了,還有我們的孩子。”


  蕭文雨也是一陣傷感,“我和我妻子也被人反對,反對的人是我奶奶,她嫌棄我妻子是個普通老百姓,不同意我們結婚,但我們頂住所有壓力,結了婚,也有了兒子。”停了停,“你剛剛三十歲,以後的路長著呢,怎麽能自暴自棄呢?”


  韓建寶頹然地說:“我能做什麽,小潔不在了,我活著又有什麽意義,我想跟著她去,但自殺了兩回,都被人救了回來。”


  蕭文雨安慰他說:“你是個癡情的人,但你爸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你不繼承,誰繼承呢?”


  韓建寶拿起酒瓶,一口幹了半瓶,“我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活一天是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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