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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022技術壁壘

  第二天,眾人陸陸續續地離了西城。蕭文生一一送眾人離開後,又停了幾天,叫來王慧麗,“慧麗,素梅去狄州看望俊忠了,我要出去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西城辛苦你了。”


  王慧麗愣了愣,“蕭先生,你?”


  蕭文生歎口氣,“咱們幾大行業已經有了基礎,下一步是如何提升競爭力,盡快成為行業的龍頭,我去視察和指導一下他們的工作。”


  王慧麗笑了,“你這是微服私訪,好,有什麽事,我給你打電話。”


  蕭文生也笑了,“你是留守大臣,小事你們自己做主,大事給我打電話。”


  王慧麗又笑了,“你想去哪兒?”


  蕭文生笑著說:“鋼鐵是一個國家的脊梁,也是工業的骨骼,我的第一站是北方鋼鐵。”


  王慧麗笑著問:“要不要通知紅旗呢?”


  蕭文生笑著搖搖頭,“不需要,這次聚會,我不找紅旗談話,他走的時候,非常失落,現在給他一個突擊,叫他驚喜驚喜。”


  王慧麗又笑了,“你這樣一冷一熱,我怕紅旗要感冒了。”


  蕭文生哈哈大笑,“這叫權術之策,兄弟們都能有縱橫天下的能力,但需要有個人監督他們鞭笞他們,叫他們如芒在背,兢兢業業地跟著我創立大業。”


  王慧麗讚同地說:“鋼鐵不同於貨運礦產奶業食品,需要有高深的理論知識和管理能力,咱們已經不再是初出道的新人,如果不能這個日新月異的時代與時俱進,咱們即將落伍淘汰,這些年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也土崩瓦解。”


  蕭文生微笑著點點頭,“咱們有了公司,也能交給你管理了。”


  王慧麗笑了,“我是鸚鵡學舌,你說什麽,我傳達什麽,離了你,我什麽都會說了。”


  蕭文生笑了,“我看過一個笑話,有個人要外出,請他的朋友照看他的鸚鵡和藏獒,他告誡他的朋友,藏獒隨便得罪,鸚鵡不能得罪。他朋友很不解,藏獒很凶猛,鸚鵡很乖巧,為什麽不能得罪鸚鵡呢?那個人離家後,他朋友逗了逗藏獒,藏獒果然不做任何反抗,他逗了一陣子藏獒,非常沒趣,便去逗鸚鵡。鸚鵡忽然說:“咬他。”藏獒立即撲了上去。”


  王慧麗笑的前仰後合,“蕭先生,你太會罵人了,我是鸚鵡,連樹和俊忠他們是藏獒。”忽然停了一下,“我明白了。”


  又過了兩天,蕭文生離了西城,乘坐火車前往堯州。他沒給李紅旗消息,到了堯州後,乘車前往北方鋼鐵。到了門衛室,他做了登記,請門衛給李紅旗打電話,說蕭文生來找他。


  在西城的幾天,蕭文生除了開會和聚餐與李紅旗打個招呼,從未找他談話,他內心忐忑不安,很想主動找蕭文生匯報工作,但又怕打擾他,憋著一肚子話鬱鬱地回了堯州。回了堯州後,他也沒心思工作,天天想著蕭文生不找他談話的事。忽然,門衛來了電話,告訴他蕭文生來了,他忘了總經理形象,一路小跑地來了門口。


  “蕭先生,你來了。”


  蕭文生看著有點氣喘的李紅旗,笑著說:“怎麽?我不能來了?”


  李紅旗掩蓋不住興奮地說:“蕭先生第一站來北方鋼鐵視察工作,是我們的榮幸。”說完,陪著蕭文生前往他的辦公室。


  蕭文生進了辦公室,看著老板椅後麵裝滿書的書架,笑著說:“不錯,你這個北方鋼鐵總經理不僅讀《鋼鐵是怎麽煉成的》,也讀《冶金原理》《煉鐵工藝學》《煉鋼工藝學》了。”


  李紅旗急忙給他倒了杯茶,謙虛地說:“看不懂,充充數罷了。”


  蕭文生品了口茶,笑著說:“這一路我在想,中國在4000多年前已經是青銅器時代,在春秋時期已經開始煉鐵了,怎麽過了幾千年,突然落後人家了呢?”


  李紅旗急忙回答說:“中國近代是封建社會,歐洲是資本主義社會,人家自有開放,我們閉關鎖國。”


  蕭文生微笑著點點頭,“你任重而道遠呀。”


  李紅旗有些得意地匯報工作說:“按你的指示,在八廠成立了自己的研發團隊,技術說一日千裏有點誇張,但三天一個小進步,五天一個大進步。”停了停,“這也要靠連樹和金時立眾人給我們提供大量的煤炭和鐵礦石。”


  蕭文生沒有絲毫喜悅,問:“你們現在市場上屬於什麽水平?”


  李紅旗有點邀功地說:“和克萊夫鋼鐵相比,我們差了一點點,但和國內同行相比,我們已經高出了一大截,再過三五年,我們能追上克萊夫鋼鐵的水平。”


  蕭文生搖搖頭,“不行,你們太慢了。克萊夫鋼鐵在全球最多是二流鋼鐵,你們落後與他,以後如何與全球最優秀的一流鋼鐵企業抗衡?”


  李紅旗苦笑著說:“我們這個技術團隊,已經是國內水平最高的技術團隊了。副總工程師是中國冶金科學院最優秀的博士生甘憲華梁博士,他讀大學的時候,已經在全球知名期刊上發表了十幾篇論文,博士畢業後,有幾家全球知名的大學聘請他做博士後導師,北京鋼鐵也也聘請他做總工程師,他沒答應,來了咱們北方鋼鐵,不是他,很多關鍵技術不能突破。”他看蕭文生麵色嚴肅,繼續解釋說,“咱們和克萊夫鋼鐵相差了幾十年,不是三年五年能追上和超越。”


  蕭文生苦笑著聳聳肩,“時不待我,亞洲金融危機之後,中國將迎來一輪外商投資熱潮,我們現在不突破,一旦被全球一流的鋼鐵企業進軍中國市場,他們憑借技術和質量優勢很快壟斷中國高端市場,我們沒有任何優勢與他們競爭,做一個二流的鋼鐵企業,在夾縫中求生存。”


  李紅旗有些無奈地說:“你的心思我能理解,但這個差距太大了,不要說我們,克萊夫鋼鐵與全球幾大鋼鐵巨頭相比,短時間內也有很多技術不能突破。”


  蕭文生淡淡地說:“中國青銅器有5000多年的曆史了,鐵器也有3000多年的曆史了,怎麽突然落後人家幾十年上百年了呢?”


  李紅旗恨恨地說:“人家在工業革命,我們在大搞文字獄,落後幾十年已經新中國成立後無數人努力的心血了。”


  蕭文生想了想,“紅旗,你叫喬博德和甘憲華過來。”


  李紅旗急忙領命,打電話給喬博德和梁建華。


  過了半個多小時,喬博德和甘憲華來了李紅旗的辦公室。


  喬博德和蕭文生有過幾麵之緣,甘憲華第一次和蕭文生相見,他三十歲左右,中等身材,戴著眼鏡,文質彬彬,一看便是技術人員的模樣。蕭文生問候喬博德之後,握住甘憲華的手,“你是中國冶金科學院博士生,不管進幾大鋼鐵企業或者進大學,都是輕而易舉,怎了來了我們北方鋼鐵呢?”


  甘憲華愣了愣,笑著回答說:“我畢業的時候,和李總一番交流,北方鋼鐵盡管是一家民營企業,剛剛改製,但非常有理想和願景,所以來了北方鋼鐵。”


  蕭文生淡淡地笑著說:“李總說,你讀書的時候,在全球知名期刊上發表了幾十篇冶金論文。”


  甘憲華有些得意又故意謙虛地說:“李總過獎了,我差不多在SCI期刊上發表了40多篇冶金類論文。”


  蕭文生盯著他,冷笑著說:“我聽說,中國論文一大抄,不然,發表了這麽多論文,怎麽鋼鐵水平仍然落後人家幾十年上百年了。”


  甘憲華有些掛不住了,“這是中國整體水平落後,我也是看重了北方鋼鐵有成為全球一流鋼鐵的雄心和抱負選擇了北方鋼鐵。”


  蕭文生依然冷笑地說:“我一個朋友送給我一把寶刀,有次和俄羅斯軍人比試,我一刀斬斷了俄羅斯軍刀,它沒一點崩口和卷刃。他說,打造這柄寶刀的師傅煉了十次鋼、打造99次而成,你怎麽能說中國鋼鐵水平落後人家幾十年上百年呢。”


  甘憲華不服氣地說:“這種是手工藝人,不能代表整體鋼鐵水平。”


  李紅旗懂了,蕭文生故意刺激甘憲華,觸怒他的恥辱感,從而激發他的鬥誌,他笑著打圓場說:“蕭先生,我們陪你去參觀一下克萊夫鋼鐵吧。”


  蕭文生點點頭,在李紅旗、喬博德和甘憲華的陪同下前往二廠、三廠和四廠參觀。這三個工廠是北方鋼鐵和克萊夫鋼鐵合作的工廠,除了少數技術人員是克萊夫鋼鐵的技術人員,管理人員、車間工人和大多數技術人員是北方鋼鐵的工人。但到了一廠,除了工人,全是克萊夫鋼鐵派來的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門口有幾個黑人保安。


  李紅旗指著一廠的門口,恨恨地說:“這些法國佬,進出門都要刷卡,我要進去,都要提前預約,進去了,也要經過安檢,不許攜帶任何電子設備,全程都有他們的人跟著。”


  蕭文生笑了笑,“咱們中國人以背書苦學著稱,也是盜版專家,他們自然要防著咱們了,他們的設備,總會有一些標識,隻要有賣家,咱們都能買來。”


  李紅旗非常憤怒地說:“他們從法國進來的煉鋼爐,型號規格全部去掉了,除了一個參數表盤,什麽也看不了。”


  蕭文生淡淡地說:“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咱們天天跟著他們,不怕他們沒有信息流出來。”


  李紅旗苦笑著說:“我從大學招聘了幾十個大學生假裝工人派了進去,但他們不叫帶錄音機和紙張,全靠他們的記憶,一個人一天盡管能記下一些數據,但好像沒太大用途。”停了停,“我也和收他們廢鋼廢料的師傅說了,他們的廢料進了廢品站,立即給我留著,我們收了幾十噸廢料,沒任何信息。”


  蕭文生冷笑著說:“中國專利法規定,發明專利的權限是二十年,實用新型和外觀設計專利權限是十年,他們有一點技術,想吃一輩子嗎?”


  甘憲華終於懂了蕭文生的良苦用心,慚愧地說:“蕭先生,我已經邀請了幾個師兄學弟來北方鋼鐵,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再多收集一些數據,或許能攻克他們的技術難點。”


  蕭文生長長地歎口氣,“這次亞洲金融危機對中國來說,是一次機遇,也是一次危險,我們即便不能達到世界頂級水平,至少也不能差的太多,客戶權衡成本和功能之後,第一選擇我們北方鋼鐵。我們有了市場,也有了資金,才能繼續努力,追上全球一流的鋼鐵水平。”


  喬博德插言說:“小梁,你是冶金科學院的博士生,你的導師不是中國知名的冶金界權威陳院士嗎?蕭先生求賢若渴,你何不給你導師打個電話,請他來做咱們的技術顧問呢?”


  甘憲華苦笑著說:“陳院士已經退休了,他退休的時候,很多國企和知名高校都請他做顧問和名譽校長,他都一口拒絕了,他說,他退休了,其他事,他都不管了。”停了停,“我現在有了問題,也隻能給他打電話請教他。”


  蕭文生反而笑了,“我來和他談談,或許他願意出山呢。”


  李紅旗笑著插言說:“甘工,你沒見過蕭先生說服人,我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甘憲華想了片刻,“好的,今天晚上,我給陳院士打個電話。”


  下了班,李紅旗請蕭文生吃飯,也請喬博德和甘憲華作陪。


  他們不想太聲張,吃飯場所是北方鋼鐵的內部招待所,一個小包廂,四個人,一張桌子,八個菜,兩瓶汾酒。


  酒菜上來之後,沒什麽開場白,大家碰了一下酒杯之後,開始動筷子吃飯。


  蕭文生幹了幾杯酒,笑著問李紅旗:“紅旗,蒙古和哈薩克斯坦的鐵礦石怎麽樣?能滿足生產要求嗎?”


  李紅旗笑了笑,“蒙古和哈薩克斯坦的鐵礦石含鐵量不如巴西和澳洲的鐵礦石,但價格便宜,和咱們從巴西和澳洲進口相比,性價比超高。”停了停,“你帶人追殺狼群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有了在蒙古和哈薩克斯坦購買礦產?”


  蕭文生笑著反問他:“你說呢?”


  李紅旗讚歎地說:“你想的夠長遠,蒙古和哈薩克斯坦礦產豐富,但物質困乏,咱們能以最低的成本換取最高的利潤。”


  蕭文生笑了笑,“我和連樹一說,他立即想到咱們能通過西北邊境走向全球,這幾年收購蒙古哈薩克斯坦的鐵礦,都是連樹和金時立采購。”


  李紅旗不好意思地說:“讀高中的時候,論思維論見識,我都不如連樹,咱們那夥人,你不在的時候,都是連樹帶著我們。”


  甘憲華舉起酒杯,“蕭先生,我敬你一個。”


  蕭文生和甘憲華碰碰酒杯,笑著說:“甘工,在公司,咱們是上下級,下了班,咱們是朋友,不要太重視這些虛名,大家聊得來,一塊聊聊天喝喝酒,不要有什麽敬不敬的。”


  甘憲華歎口氣說:“在整個中國,大家都說不在意虛名,但一個稱呼不好,便會得罪人。”


  李紅旗笑著說:“甘工,蕭先生和我從高一同班到高三,他最不喜歡中國的虛假禮節,他經常說中國人太虛偽,是偽君子,他是真小人,即便人人責罵,他認為是對的,便去做。”


  蕭文生哈哈大笑,“所以說,老同學便是老同學,很知道我的本性。咱們中國人被孔孟之道洗腦了幾千年,滿腦子中庸之道,做事不敢展現自我,生怕人家說狂傲,但也壓抑了自己的創造天賦。”


  這頓飯,他們吃的非常隨意,聊的也海闊天空,甘憲華盡管不是管理專業畢業生,聽著蕭文生和李紅旗的談話,暗暗佩服,他們是高中畢業,現在不過二十四五歲,但思維之超前和做事之成熟,叫他這個三十來歲、冶金科學園的博士生自愧不如,甚至大學教授、博士導師和所謂專家也不如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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