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064馬行夾道
過了十來天,蕭文康回來了。蕭文生和他談了從俄羅斯進口柴油和卡車的事,蕭文康非常高興,隨著車隊越來越壯大,柴油消耗已經是北方貨運最大的一個成本支出了。蕭文生給他了賀柞林的聯係方式,叫他去坎口鎮和賀柞林商談如何采購如果收貨如何運輸的詳細細節。
又過了幾天,蕭連樹打來電話問蕭文生錢的事,知道蕭文生沒有向南洋集團借錢,他非常憤怒,他告訴蕭文生,紅星煤礦廠內部已經傳出話,今年上半年必須改製,有幾個江東省的商人已經在跑關係,想一舉拿下紅星煤礦廠立足煤城。
兵法說,兵貴神速,煤礦是塊肥肉,人人都盯著它,一旦錯失了機會,今後再想進軍煤城,便要花費幾十倍幾百倍的代價,甚至失敗告終。
紅星煤礦廠盡管年年虧損,但它終究是國有企業,背後是煤城政府,他們礦區的煤至少幾十個億,這麽大的一塊肥肉,沒有幾個億,煤城政府又怎麽會出售呢?但自己從哪兒能拿幾個億呢?
北方貨運盡管有贏利,一下子拿出幾千萬,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他想從銀行貸款,一來要拿北方貨運做抵押,二來他們收購煤礦的地方是煤城,西城的銀行不會支持他們,這叫資金外流。
他想找李東平幫忙,這幾年,北方貨運贏利很高,盡管他一年至少孝敬李東平十萬二十萬,但這點錢根本不能滿足李東平的胃口,依著他貪婪的本性和奢華的生活,十萬二十萬的孝敬錢,根本不夠他折騰。有幾次,他暗示自己,能否多給他一點零花錢。
現在找他幫忙,除非同意他入股,不然,雙方就要撕破了臉。一個貪婪的人,盡管不會成為一個長期的敵人,但也是一個恐怖的敵人,他貪婪,他膚淺,他短見,不表示他不凶狠,現在他是有所顧忌,不敢和自己翻臉。
一旦自己拒絕了他,他必然反擊和報複自己。自己不怕他,隨便從西域叫來幾個兄弟足以滅了他。但傳揚出去,不知道的人以為自己想稱霸黑道和李東平搶奪地盤而滅了他,這很不利於自己今後生意的擴展。
他從小盡管不是錦衣玉食,但也豐衣足食,從來不擔心錢的事。來了西城之後,天天想著賺錢,但從來不像現在,時時刻刻操著錢的心。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苦苦地笑了笑,自己沒有這麽悲慘,但也要被錢折騰的焦頭爛額,沒有足夠的資金,隻能看著一次次佳機錯失,然後被動挨打,甚至花十倍百倍的代價來填充這個缺陷。
他有些悶悶不樂地離了辦公室,他原想出去散散步,舒緩一下悶悶的心情,忽然,他聽見隔壁於靜在輔導京京學習。他想了想,進了於靜和京京的房間。
於靜看他來了,又驚又喜,“文生,你怎麽來了?”
京京也放下筆,“爸爸,你來了?”
蕭文生摸摸她的長發,笑著問於靜:“京京學習好嗎?”
於靜笑了笑,“她很聰明,也很好學,去年期末考試,她是全班第五,這沒法和你比,但已經很不錯了。”
京京看著於靜,問:“於靜阿姨,爸爸以前讀書成績很好嗎?”
於靜笑了,“他是我們學校的第一名,隨便學學,都比我們高十幾二十分。”
蕭文生急忙笑著說:“你太誇張了,你們是明麵學,我是偷偷學。”
於靜臉紅了一下,“我問過連雯,她說,你回了家,從來不學習,要看書,也是看一些和學習沒關係的書。”
京京想了想,“我要好好學習,將來比爸爸學些好。”
蕭文生樂了,“好呀,老爸原來最想讀的大學是北京大學,這輩子沒機會了,你好好讀書,將來考上北京大學,畢業的時候,老爸也能穿你的學士服拍張照。”他和京京閑侃了一會,心情好了許多。
過了兩天,他還在猶豫是否向南洋集團借錢。魏天英忽然進了辦公室,噗通跪在地上,“蕭先生,請你批準我回老家處理一點私事,如果有緣分,以後魏天英再跟著蕭先生創業。”
蕭文生急忙扶起他,“天英,怎麽了?”
原來,他們老家有幾個混混欺負一個姑娘,他師父看不過,出手教訓了那幾個混混,那幾個混混有背景,恰好有個婦女被人奸殺,他們買通警察說是他師傅做的,直接抓人,然後判了死刑,也不上報,過了十幾天,便槍斃了。
蕭文生聽完,生氣地說:“天英,你做事穩重,思想周詳,我叫你負責外部聯誼活動,你怎麽和一個好勇鬥狠的武夫一樣,感情用事?”
魏天英恨恨地說:“我不親手殺了他們,難消我心頭之恨,我報了仇,如果能活著,再報答你的知遇之恩。”
蕭文生甩手給他一個耳光,“好,你去吧。”
魏天英驚呆地看著蕭文生,他從未見蕭文生動手打人,一時愣了。
蕭文生冷冷地說:“你想報仇,也沒必要自己動手,咱們人多勢眾,需要賠你一條性命去報仇嗎?”
魏天英清醒過來,跪在地上,“蕭先生,謝謝你打醒了我。”
蕭文生扶他起來,“你能在知道事情後等我回來,表示你很冷靜,你隻是一時被仇恨衝昏頭腦,我不想你錯下去。”說著叫一個小弟請張誌坤進來。
魏天英感動地說:“蕭先生,從今之後,天英的命,便是你的。”
張誌坤進了辦公室,看到跪在地上的魏天英,吃驚地問:“蕭先生,有事嗎?”
蕭文生扶魏天英起來,簡單講了魏天英師父的事,“誌坤,咱們是兄弟,天英的師傅也是我們的師傅,師傅被人陷害了,咱們不能不報仇。盧師傅的事,交給你們了。”
張誌坤笑著說:“蕭先生,你放心,我會叫他們一個也逃不了。”
魏天英感動地抓住張誌坤的手,“誌坤,謝謝你。”
張誌坤拍拍他的手,笑著說:“大家是兄弟,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何況他們這些依仗權勢欺壓百姓的畜生,人人得而誅之,他們有權,咱們有刀,看看誰能贏得了誰。”
蕭文生讚歎地說:“好,說的好,不過,你們也小心,做的幹淨點,咱們的事業剛剛開始,我希望兄弟們和我一塊盡享榮華富貴。”
張誌坤笑了,“蕭先生,你看好吧。”說完,出去安排兄弟們。
蕭文生看他出去,轉臉和魏天英說:“天英,盧師傅不在了,你給你師妹打個電話,叫她也來西城吧。”
魏天英急忙應下,出去打電話。
過了七八天,魏天英領著一個二十左右的姑娘進了蕭文生的辦公室,“蕭先生,這是我師妹盧娟博。”
盧娟博比魏天英小五六歲,眉清目秀,身材中等勻稱,從小練武,英姿颯爽。
魏天英笑著介紹說:“娟博,這位是蕭先生,這些年,我都是跟著他混飯吃,師傅的仇,也是他派人報的。”
盧娟博感動地說:“蕭先生,謝謝你救了師兄,也謝謝你替我爸報仇。”說著要跪下。
蕭文生急忙攔住她,笑著說:“我們和天英是兄弟,他的事,也是我們的事。天英負責我們外聯工作,不能被感情影響,以後你留在西城做他堅實的後盾,也叫他安安心心地去聯誼工作。”
盧娟博臉紅了。
蕭文生哈哈大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們是師兄妹,你爸又很看重天英,你們結婚,也能叫他老人家含笑九泉。”
魏天英看看盧娟博,臉也紅了,“蕭先生,我們剛來西城,等我們的事業有了成就,我們再結婚。”
蕭文生又是一陣大笑,“天英,你是個男人,怎麽扭扭捏捏。我這段時間忙著收購煤礦的事,這件事結束了,我就給你們主持婚禮。”他叫來羅素梅,叫她安置盧娟博在北郊小院住下。
又過了兩天,張誌坤回來報告,陷害盧師傅的幾個小混混已經被報應了,他們醉酒之後出去飆車,從一個大橋上摔了下去,打撈出來的時候,全部沒命了。
蕭文生讚揚了張誌坤做事幹淨利落滴水不漏,但內心卻沒有喜悅,反而充滿憂愁。他答應兄弟們給他們一個美好的未來,現在盧師傅被人陷害了,他卻不能光明正大地幫他洗清冤屈,隻能使一些黑暗的手段給他報仇。他必須要成就一番大事,這樣才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兄弟們,保護所有人。在大是大非麵前,個人的麵子和自尊算什麽。
他狠下了心,找出李大剛給他的電話冊子,撥了李大剛家的電話,電話傳來喂一聲後,“你好,我是蕭文生,請問李大叔在家嗎?”
“少爺?”電話傳來一個又驚又喜的女孩的聲音,“爸爸,少爺的電話。”
過了幾秒鍾,電話傳來李大剛又驚又喜的聲音,“少爺,你在哪兒?”
蕭文生內心也非常激動,他緩了口氣,“我現在西城,奶奶和娘親都好嗎?是這樣,我想收購一家煤炭廠和幾口煤井,資金有點緊張,你和奶奶說說,能不能借我一點,我回了本,按市場利息還給你們。”
李大剛急忙說:“你是咱們南洋集團繼承人,整個南洋集團都是你的,你說什麽借,要多少,我明天報告給老夫人。”
蕭文生停了半響,“兩億吧。”停了停,“這件事,除了奶奶,誰也不要告訴。”
李大剛笑了,“好,明天我和老夫人說一下,怎麽給你。”
蕭文生想了想,“咱們去北京會合,我有個拜把子姐姐在公安大學讀書,咱們去找她。她叫張玉。”說著給他說了張玉宿舍的電話。他盡管有千言萬語想問李大剛,但依然掛了電話。
第二天,蕭文生交待了事情,他收拾了行李,買好車票,乘火車前往北京。
上了火車,他看著車窗外,內心百感交集。他天性高傲,不為五鬥米折腰,今天卻要向南洋集團借錢了,縱然南洋集團是他奶奶的,他也是南洋集團繼承人,但在他內心,依然排斥,何況,高中畢業,他也說了,要自己來西城創業,不依靠南洋集團,但今天,卻要放下麵子,找南洋集團借錢。
蕭文生,今天你欠了南洋集團的人情,什麽時候能還呢,即便她是你奶奶,也選你做繼承人,但她的錢終究不是你自己的,你要了她的錢,欠了她的人情,
不,我不是向他們要,我是借,有借有還,三年後,我連本帶息還給他們,這樣我也不再欠他們的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