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008大局為重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留在工地的工人們醒了，他們草草地吃了早飯，蕭文雨帶著大夥清理工地上的糞便。忙活了一上午，工地的糞便清理幹淨了，他們又拿水衝了衝拿土蓋了蓋，基本沒什麽味道了。
下午的時候，張守富來了工地，昨天下午，李總監給他打了電話，狠狠地臭罵了他一頓。去年動工以來，工人們在丁民的管理下，工人離職，工人請假，工人罷工，現在又鬧了個豬肉風波，他已經嚴重地懷疑江南省第一建築公司的能力，如果張守富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他要上報給南洋集團，中止合同，重新招標。
張守富沒在南城，他接了電話，又恨又怒，丁民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好好地一個工地交給他，他搞的如此糟糕，他一次又一次地向李總監道歉和賠罪，也表示嚴重地懲罰丁民。他連夜乘車回了南城，下了車，立即來了工地。
龐中華和老陳也進了醫院，剩下的健康工人不足四十個人，工程隻能停下了。蕭文雨也不閑著，安排幾個年紀稍大的工人照顧生病的工人，他帶著剩下的工人清理工地。
張守富到了工地，第一件事是找張總工程師和李總監表達他的歉意，同時向他們保證，工地絕對不會再出任何意外，否則他願意承擔所有賠償。張總工程師和李總監罵了他一頓，也給他一些嚴重的警告，然後叫他出去處理後事。
張守富接著前往工棚看望生病的工人們，他誠意地向工人表達了歉意，也承諾他們，這些天他們休息的日子，按正常上班給他們發工錢。
最後，他又找了蕭文雨，問了整件事的一些情況，也表揚他昨天幫忙救治工人和今天帶著工人們清理工地。工地上的事妥善之後，他又急忙前往醫院看望工人。
這些工人個個年輕體壯，在醫院住了三天後，便陸陸續續地出院回了工地。這幾天，不僅住院治療的工人們，留守工地的工人們也都窩著一肚子火，丁民買變質的死豬肉給他們吃，簡直是拿他們的生命開玩笑。
張守富知道工人們積怨太深，如果不能盡快化解，將來必有大禍。他再恨丁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丁民終究跟著他多年，非常忠心，除非到了不能挽回的時候，他也不想大義滅親，廢了丁民這條忠心的狗。何況，中華大酒樓這個工地對他非常重要，交給其他人，他一點也不放心。但在張總工程師和李總監麵前，他也要做出揮淚斬馬謖的樣子。
他想了想，決定請張總工程師、李總監、汪監理和蕭文雨、龐中華、老陳一塊吃頓飯，一來向張總工程師、李總監和汪監理保證工程的進度和質量，二來請蕭文雨、龐中華和老陳疏通工人們的情緒。
眾人在附近一家高檔餐廳坐下，張守富點了菜，當著眾人的麵，恨恨地罵了一通丁民，然後滿臉歉意地和張總工程師、李總監、汪監理說：“張總，李總，汪工，這次工地上發生食物中毒事件，我非常內疚和抱歉。我已經想通了，開了丁民，找一個合適的人來管理工地。”他說著，故意瞄了瞄老陳、龐中華和蕭文雨。
李總監不客氣地說：“張老板，老夫人請我們來監管中華大酒樓的建造工作，你找誰帶隊，我原本不想幹涉，但去年開工以來，工地工人離職率和請假率非常高，春節後一下子缺了50多個工人，夏收又請假40多個工人，人員的流動性，叫我們非常擔憂工程的進度和質量。”
汪監理看看蕭文雨，符合著說：“離職、請假、罷工和食物中毒，這表示丁隊長的帶隊能力有問題，我要求撤了丁隊長。”
張總工程師很少表達自己的態度，也說：“老夫人將中華大酒樓的工程監管工作交給我們南洋DC工程顧問有限公司，我們不能容忍在建造過程中有任何一點紕漏，現在接二連三地出問題，你不能從根本上解決，我們隻能向老夫人上匯報，暫停中華大酒樓的工作，所有損失有你們江南省第一建築公司承擔。”
張守富背後汗津津的，他暗暗痛罵丁民，他看看老陳、龐中華和蕭文雨，希望他們能幫丁民說幾句好話。
老陳和龐中華假裝沒看見，低著頭吃菜。
蕭文雨急忙笑著說：“張老板，張總，李總，汪監理，這次豬肉事件，丁隊長也是被豬肉販子騙了，買了變質豬肉。”
丁民一看有台階下，急忙恨恨地說：“是呀，我一直在這一家買肉，從來沒任何問題，這次也多花了兩百塊錢，卻被他坑了，這個王八蛋，真不是東西。”
李總監和汪監理看蕭文雨幫丁民說話，反而愣了，他們這是替蕭文雨爭取機會，他怎麽反而幫丁民說話呢。
龐中華也愣了，悄悄地踩了踩蕭文雨。
蕭文雨假裝不知，接著說：“臨陣換將，新接管的人不熟悉工地情況，老工人人心惶惶，必然影響工程的進度和質量。丁隊長知錯了，我相信他會懷著一顆戴罪立功的心，好好地帶領大夥工作，保質保期地完成中華大酒樓的建造工作。”
老陳終究是江南省人，他也符合著說：“丁隊長跟著張老板帶隊幹了三四個工程，都沒問題，這次出了點狀況，但不能否認他的功勞和能力。”
張守富有些吃驚地看著蕭文雨，這個小夥子年紀不大，除了能力非常出眾，深得人心，也懂的掌控形勢，“張總，李總，我向你們保證，如果工地再出任何問題，我立即開了丁民，找一個有能力又熟悉工地的人來管理工地。”
李總監停了片刻，“好，我給丁隊長一個機會，希望他們知恥後勇。”
張守富暗暗鬆口氣，又和老陳、龐中華、蕭文雨說：“老陳，老龐，小蕭，你們是小隊長，回去多做做工人們的思想工作，叫他們不要帶著情緒幹活。”
蕭文雨想了想，“張老板，我們會向工人們解釋丁隊長是被豬肉販子欺騙買了變質豬肉，但我希望公司能承擔他們住院的醫療費和誤工費。”
張守富內心一百個不樂意，但他終究是個見世麵的人，“好，除了醫療費，這幾天算他們上工，工錢照發。”他又看看丁民，“丁民，以後你要小心辦事，再出任何差錯，你立即給我滾蛋。”丁民急忙應諾。
吃了飯，張守富結了賬，眾人離了餐廳，回工地的回工地，回酒店的回酒店。
到了工地，汪監理看眾人都回宿舍了，叫住蕭文雨，低聲說：“蕭隊長，丁民不是個領隊的料，這次我找了張總和李總，想壓迫張老板換你來管理工地，你怎麽幫丁民說話呢？”
蕭文雨微微地歎口氣說：“汪工，謝謝你們的抬舉和厚愛。我不是張老板的人，他怎麽會相信我，老龐和老陳資格比我老，又怎麽信服我，我做了隊長，工地隻會混亂，不利於工程順利進行，也引發你們和張老板的衝突。”
汪監理反而愣了，蕭文雨不僅有大局觀，也能從更高層次地看問題，“蕭隊長，錯失了這次機會，你不後悔嗎？”
蕭文雨笑了，“隻要你有能力，不會因為一棵樹而錯失一片森林。”
汪監理停了片刻，忽然問：“工地結束後，你有什麽計劃？”
蕭文雨沒有回答，反而問汪監理：“汪工，工程結束後，你是不是回南洋呢？”
汪監理愣了愣，歎口氣，“我祖籍是東南省人，在我祖爺爺年輕的時候，我們一家搬去了南洋。這次來南城工作，我發現中國機會太多了，但沒有合適的合夥人。”
蕭文雨笑了，“來福岡區之前，我們在建安區呆了一年多，認識不少人，工地結束後，我們回建安區，組建一個施工隊，接一些活幹。如果你不嫌棄，我想請你和我們共創大業。”
汪監理又愣了片刻，忽然笑了，“你年輕，有能力，有想法，也有這麽多人跟隨你，好，我答應你，隻要你需要我，我留下幫你。”兩人又聊了一會，回宿舍休息。
第二天收了工，蕭文立和蕭文雨離了工地，在附近的小吃店吃晚飯。
蕭文立喝了兩杯酒，忽然問：“文雨，我聽說，張總工程師和李總監主張開了丁民，有意叫你替代他，你怎麽幫丁民說話呢？”
蕭文雨苦笑著說：“我也想取而代之，但咱們不是張老板的人，用錢上他會處處製約咱們，老陳和老龐對這個位置也是虎視眈眈，現在大家一團和氣，有了利益衝突，他們會立即反戈咱們。”
蕭文立惋惜地說：“咱們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上位。”
蕭文雨和他碰碰酒杯，“咱們來這兒的目的是學習經驗和拉攏人，不是要做什麽大隊長小隊長？”
蕭文立暗暗吃驚，又是暗暗高興，蕭文雨不再是小時候做事莽撞的蕭文雨，他已經有城府了，也懂得把握局勢，掌控機會，不被短暫的利益所迷惑，“那咱們以後怎麽做呢？”
蕭文雨笑了，“咱們以後要出去接工程，必須有自己的班底，像張守富來南城接活，他有丁民這些徒弟或老鄉，人家也放心地把工程承包給他。”
蕭文立依然有些惋惜地說：“你在省城的時候，已經能帶隊幹活了。但你不做大隊長，怎麽積累掌控整個工程進度的經驗呢？”
蕭文雨哈哈大笑，“這是奶奶在中國投資的第一價酒樓，她怎麽能不來視察工地呢？隻要咱們和她相認，不是能名正言順地接管工地嗎？”停了停，“即便奶奶不來，咱們以後接了工程，也能慢慢地摸索和積累經驗，我已經說服了汪監理，工程結束後，他會留下中國幫咱們。”
蕭文立也想通了，“大奶奶來了，咱們和她相認，大夥知道你是大奶奶的孫子，即便張守富，也要給你麵子。”
又過了幾天，下雨了，工地也停工了，丁民叫蕭文雨一塊出去吃飯，蕭文雨知道，他這是感謝自己幫他，也不推辭，和他一塊離了工地。
這次丁民找了一個相對比較好的餐廳，他親自給蕭文雨倒了一杯酒，“文雨，這次的事，多謝你幫我說話了。”
蕭文雨急忙雙手接過酒杯，笑著說：“丁隊長，你看得起我，叫我當小隊長，給我的工錢也比他們高，這也不是你的過錯，我不幫你說話，太不夠義氣了。”停了停，“張老板後來沒說什麽吧？”
丁民也幹了一杯酒，“我是他徒弟，跟著他很多年了，他經常幾個月不來工地，都是我撐著，他能說我什麽。”
蕭文雨笑著說：“丁隊長沒事，我也放心了。”
丁民忽然問：“文雨，大家都吃壞肚子了，你們幾個怎麽沒事？”
蕭文雨急忙笑了笑，“我們小時候在家天天鍛煉身體，體格比他們好，從小到現在，沒生過病，但也差點受不了。”
丁民訕訕地說：“他媽的，這次被他們坑了，下次再也不去他們那兒買肉了。”
吃了飯，丁民剛要去付賬，蕭文雨急忙攔住他，說這頓飯是他請的。丁民也借坡下驢。
從此之後，丁民非常重視蕭文雨，整個工地的活都交給了蕭文雨，除了錢財的事，什麽事都是蕭文雨主管。蕭文雨也經常找張總工程師和李總監匯報工作，也順便和汪監理探討工程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