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創業者032
又過了四十多天,蕭文康從省城打來電話,告訴蕭文生,十幾天之前,有兩車送省城運來的貨沒有抵達西城。西城的買方打電話問省城的賣方是否發貨,省城的賣方找了蕭文康,蕭文康給蕭文生打電話問發生了什麽事。
蕭文生心一沉,他一直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自從和馬家才談崩之後,他們從西城發貨或往西城送貨,都是有他或魏天英王延平親自押送,車輛一般至少十輛以上,很少派兩三輛車。這次的貨比較急,蕭文康來不及等他們的車隊到了省城一塊回來,就派了兩輛車發貨,出車的時候,他再三叮囑師傅和押車員,不要說他們是北方車隊的人,如果在甘肅被人攔車了,不要和他們鬥氣,花錢消災。
他急忙叫來蕭連樹和魏天英王延平,叫蕭連樹帶人繼續在西城接貨,他和魏天英王延平帶了三十多個兄弟,乘坐卡車,順著國道往東找他們的車輛。
出了西北省,進了GS省。他們行駛非常慢,一路不停地打聽著是否有從內陸來的車輛出事。他們在JQ市吃了午飯,又行了兩個多小時,離GT縣二十多公裏,魏天英突然看到馬路對麵站了二十多個人,他們看著公路下,談論著什麽。他急忙叫蕭文生開車過去。
這一帶的公路溝比較深,有十來米。公路溝內栽著兩輛貨車,車上的貨物已經被搶劫一空。公路溝底躺著三四個人,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蕭文生停下車,掃了一眼這兩輛貨車,是他們車隊的貨車,貨車的輪胎全被人紮破,車玻璃也被砸的粉碎。他急忙帶著眾人奔向溝底。
到了溝底,躺著的四個人是他們車隊的人,一個叫張義民,一個叫王清運,他們是蕭文生請來的貨車師傅,另兩個是親兄弟,一個叫李小興,一個叫李小旺,他們是魏天英的師弟。
蕭文生叫王延平帶著幾個兄弟找其他人,他和魏天英幾個人查看張義民王清運李小興李小旺的情況。張義民王清運已經沒了呼吸,他們衣服上血跡斑斑,至少有幾十個傷口,但張義民的致命傷在頭部,王清運在胸口。李小興和李小旺也是滿身是傷,盡管沒有致命傷,但腳筋被人挑斷了。他們身上的血跡已經幹涸,至少在這兒兩三天了。
王延平在一輛車底下找到了趙曉慶和孫磊,他們是魏天英在西安收的小弟。他們倆僅僅有十幾處輕傷,但被人捆綁著,嘴裏塞著布,說不出話。
趙曉慶和孫磊從小練武,盡管兩三天沒有吃飯喝水,神智依然清醒,他們簡單地講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三天前的下午,趙曉慶他們過了GT縣,忽然被一群村民攔住,他們二話不說,上來就打,張義民王清運不懂武功,沒幾下被活活地打死了。李小興李小旺和趙曉慶孫磊會武功,但寡不敵眾,被他們打倒在地,他們挑了李小興李小旺的腳筋,然後捆上了趙曉慶孫磊,塞在車底下,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魏天英看著昏迷的李小興李小旺,恨恨地說:“蕭先生,這是馬家才向咱們挑釁,赤裸裸地挑釁,咱們不能這樣算了,找馬家才報仇。”
王延平他們看著兩死兩廢兩傷的六個兄弟,牙咬的格格響,紛紛振臂大喊,“找馬家才報仇,找馬家才報仇。”有的人甚至要上車拿家夥了。
蕭文生瞄了一眼公路上的觀眾們,又看看義憤填膺的兄弟們,冷冷地說:“兄弟們,李小興李小旺急需醫治,趙曉慶孫磊也需要休養,咱們回西城再說。”
魏天英一個和李小旺感情最好的師兄楊增嶺楞了一下,憤怒地說:“蕭先生,小旺是跟著你來西城的,現在他被人廢了,你不報仇,也不叫我們報仇嗎?”
蕭文生沒有回答他,掃了眾人一眼,冷冷地說:“回西城。”說完,也不理這兩輛貨車了,直接上了公路。
魏天英看著他冷冷的目光,拍了拍楊增嶺的肩膀,“師兄,回西城再說。”說著,叫眾人抬著趙曉慶孫磊他們上了公路。
蕭文生已經上了車,他一言不發,等眾人都上了車,發動著卡車,直奔西城而去。魏天英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冷冷的表情,也不敢多說話。
蕭文生一口氣開了兩個多小時,到了JYG市。他找了一個私人醫院,給李小興李小旺做了接筋手術,又給趙曉慶孫磊輸了液,然後買了很多藥,車隊繼續回西城。又行了七八個小時,到了HM市,蕭文生把李小興李小旺安頓在一個熟人的醫院養傷,然後帶著趙曉慶孫磊和張義民王清運的遺體回西城。
這一路上,蕭文生除了找醫院給李小興李小旺醫治和與魏天英王延平接替開車,不多說一句話,魏天英王延平和兄弟們盡管一肚子憤怒,但蕭文生不發話,他們也隻能默默地忍著,有兄弟提出要報仇的時候,他們也壓製他們一下。
第二天下午兩點多,眾人回了西城。到了北郊小院,蕭文生停了車,叫蕭連樹帶人送趙曉慶孫磊進醫院休養,又叫秦俊忠帶人買棺材安葬張義民王清運。他一個人回了房間,關了房門。蕭連樹和秦俊忠問了魏天英發生的事,不敢打擾蕭文生,急忙按照蕭文生的命令送趙曉慶孫磊進醫院和安排張義民王清運的後事。
過了一個多小時,蕭連樹回了北郊小院,他敲了敲蕭文生的門,然後進來,“二叔,趙曉慶和孫磊已經進醫院了,咱們是否派人前往哈密看護李小興李小旺?”
蕭文生搖搖頭,問:“連樹,這幾天西城道上怎麽說?”
蕭連樹歎口氣,低聲說:“道上都在傳,馬家才放話出來了,他們幾個是榜樣,如果咱們再不和他們合作,以後咱們車隊的車和人,隻要進出甘肅,有一輛車,他們搶一輛車,有一個人,他們殺一個人。”
蕭文生想了想,又問:“大夥呢?”
蕭連樹長長地歎口氣,“人心惶惶,大家沒有立即解散,主要看你的態度了。”
蕭文生停了片刻,“大家的意見呢?”
蕭連樹又歎口氣,“天英和延平他們主張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叫馬家才兄弟血債血償,有人主張和馬家才合作。”停了停,“馬家才已經欺上門了,合作是自掘墳墓,你說呢?”
蕭文生沒有回答他,又問:“李東平呢?”
蕭連樹恨恨地說:“他非常的平靜,不做任何表態。這個王八蛋,估計是坐山觀虎鬥。”
蕭文生看看蕭連樹,“你呢?”
蕭連樹苦笑著說:“我不主張和馬家才明刀明槍地大幹一場,畢竟,咱們是做生意,不是黑社會搶地盤。但咱們也在西北道有了自己的基業,馬家才要是真的全麵切斷咱們的交通線,咱們的車輛一輛也出不去。你呢?”
蕭文生依然沒有回答他,接著問:“批發市場呢?”
蕭連樹隻好回答說:“前天,你們出發後,我帶人去了批發市場,批發市場的人也是人心惶惶,一些散戶車主個個幸災樂禍,說咱們沒有這麽大的頭非要戴這麽大的帽子,現在惹火上身了吧。西城有不少人是馬家才兄弟的眼線,一些批發商怕激怒了馬家才兄弟,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隻好中止了咱們的訂單。”他又看了看蕭文生,“今天早上,文康叔打電話說,問他是不是要回來穩定局勢?”
蕭文生搖搖頭,“咱們又不是窮途末路,叫他好好地在省城和西安接生意,需要他回來,我給他電話。”停了停,“咱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