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被風箏了
這是被風箏了啊。
懷仁再次使用一張瞬身符拉近一點距離,同時手中赤羽劍甩出一抹紅光,徑直刺向那隻古怪的手臂。
飛在半空中的手臂猛然一個下墜,避過這一擊。可它避得過,那團黑霧就沒這份身手了。赤羽劍從黑霧上一穿而過,沒有發出臆想中的“滋滋”腐蝕聲。黑霧如同煙花般忽然爆開,隨後如同一陣風,消失在空氣裏。
懷仁瞳孔急劇收縮,趕忙控製著赤羽劍衝向那條古怪手臂。可那條手臂保持著下墜勢態,向地麵砸去。
雨水滴在湖麵上,尚且能激起一片小水花和一陣漣漪。可這條手臂砸在地麵上,卻瞬間消失,什麽動靜都沒發生。
赤羽劍落下,“砰”地一聲,炸出一個數丈高的大坑。
不等塵埃落定,懷仁徑直跳入大坑裏。他在大坑裏摸索一陣後,發泄般猛然把一塊石頭踢飛出去。
草,上當了。
黑霧無聲無息爆炸湮滅,懷仁可不認為女鬼就此死了。再聯係古怪手臂一直與他保持著的那不遠不近的距離,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
被風箏了。
手臂確實是手臂,可黑霧卻不是原先的女鬼。真正的女鬼多半已經趁懷仁沒追上來的時候逃離,而他追上看到的黑霧隻是障眼法,為的就是引誘他繼續追擊,掩護女鬼撤退。
飛劍落地,炸出的聲響不可謂不大。
很快,趙微趕到現場。看到大坑中懷仁陰沉的臉色,一時間沒敢靠近。接下來趕到的是薛同貴,以及陸續趕赴此地的桑麻宗弟子。
等人齊,懷仁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大坑裏走出,“所有桑麻宗弟子三人一隊,自由搜索女鬼。一旦發現女鬼蹤跡,其中兩名弟子負責防守戒備,另外一名弟子第一時間放信號。如果遇到那條古怪手臂,不要猶豫,直接分開逃命。”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算了,五人一隊吧,注意自身安全。”
那些桑麻宗弟子抱著求助的眼光望向薛同貴,等瞥見薛同貴微微頷首的動作,這才齊齊拱手道:“謹遵首座大人命令。”
隨後,他們五人一組,各自散開,往不同的方向追去。
薛同貴還想靠近過來,卻聽懷仁淡淡道:“這裏有兩片森林,我們一人一邊。麻煩薛長老負責東側森林,而我負責西側森林。這樣一來,如果找到女鬼,也能第一時間馳援。”
聽出懷仁言語中的疏遠,薛同貴停住步伐,點頭道:“謹遵首座大人命令。”
說完,大跨步離去。
懷仁一邊向西側森林走去,一邊暗自琢磨。
首先,就是桑麻宗宗主重靈真人。
為什麽他會幫助女鬼逃脫?他和那名女鬼是什麽關係?懷仁猜測,如果能找出那兩塊鴛鴦佩的來曆,應該就能推測出這兩者的關係。不過,其實從“鴛鴦佩”這三個字,也能隱隱得知這兩者關係。
其次,就是那隻古怪手臂。
之前可從沒人跟他提過手臂的事,那截手臂雖然長在女鬼身上,但明顯是獨立個體,是活物,它和女鬼多半是互利互惠的共存關係。這種關係類似蜜蜂插花,花借助老工具人傳粉授精。
手臂來曆是什麽?它能幫女鬼逃命,女鬼身上那種近乎神奇的恢複能力,多半也仰賴於這條古怪手臂。那麽女鬼呢,她能幫那截手臂做什麽?
最後,就是女鬼了。
她為什麽攻打桑麻宗?之前,懷仁一直以為女鬼是重靈真人豢養的。重靈真人讓她攻打桑麻宗,自導自演劫雪見草,這樣也符合女鬼需要特定條件才能長久存在的條件,重靈真人就是那個幕後黑手。
而且符合“鴛鴦佩”的設定,她和重靈真人是男女關係,互相演戲也說得過去。
可雪見草事件結束了,她像狗皮膏藥一樣還繼續攻打桑麻宗,這又是為什麽?如果沒有手臂,懷仁會懷疑重靈真人是幕後黑手。可那截古怪手臂的出現,讓懷仁覺得事情並非如此。
再細細聯想“鴛鴦佩”和女鬼襲擊宗門,懷仁甚至覺得重靈真人始亂終棄女鬼,他們彼此間是那種相愛相殺的狗血關係。
走在山間的小路上,懷仁忽然輕聲道:“人間正道?”
一個清冽的嗓音在懷仁耳旁響起,“在的。”
伴隨著這個聲音出現的,是一個白衣勝雪的年輕男子。
一如既往的負手而立,一如既往的以背視人。
在的?你以為你也有兩個兩個本命字嗎.……懷仁無奈道:“你能好好轉過身來說話嗎?”
“縱觀古史,我發現真正的強者,都是如此說話行事的。”扶搖高揚著頭,道:“我這隻是在效仿古人,可能他們覺得你們這些螻蟻,連仰視我們這些真正強者的資格都沒有。”
算了,沒救了,等死吧……懷仁放棄把他身子扭過來的想法,他問道:“之前女鬼逃跑的時候,你看清楚往哪個方向逃了嗎?”
扶搖背對著懷仁,大聲道:“不知道!”
懷仁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你還敢這麽大聲說話?”
扶搖理直氣壯道:“你隻是讓我隱在暗處別暴露,又沒有說讓我注意女鬼的動向。”
說得可真他娘的有道理……懷仁又問道:“那你知道手臂.……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畢竟我也沒說讓你跟著那條手臂。行了,沒事了,你繼續藏著吧。”
逼王的存在,是懷仁的依仗。關鍵時刻,能將軍,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就算是女鬼或者那條古怪手臂找上門來,他覺得扶搖這個逼王想必也能應付。
想到這,懷仁忽然對扶搖說道:“事先說好,如果我遇到什麽生命危險,你可千萬不能袖手旁觀。”
如果是別人,他肯定不需要多吩咐什麽。可如果是逼王……懷仁怕自己死後,質問他為什麽不救自己到時候,逼王理直氣壯地來一句,“你隻是讓我隱藏起來,又沒讓我保護你。”
扶搖仰著的頭,微微點了點,“對弱者抱有同情,在關鍵時刻伸出援手,是我們這些真正強者應該做的事。”
懷仁伸手扶額,向森林深處走去。
我謝謝你哦,時刻提醒我是個弱者,菜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