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琉璃塔
自從那次問話後,傅經年再沒找過懷仁。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在懷仁以為自己已經差不多適應這種農耕生活的時候,老人傅經年又把他叫到茅屋裏來。
見麵後,老人開門見山道:“過幾天稻香鎮的陣法開啟了,你可以下山了。”
懷仁心裏咯噔了下,他小心翼翼問道:“師叔祖,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麽?”
傅經年搖搖頭,隨即一指點在懷仁額頭上。
不過輕輕一指,懷仁體內靈力洶湧澎拜如潮水,沒來由忽然一口鮮血噴出。可這一口血吐出,懷仁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胸內舒暢,靈台清明。
以內視法徐徐觀之,他才發覺自己莫名從築基境中期變成築基境後期了。
這要被多指幾下,不得直接金丹境元嬰境了。
懷仁蠢蠢欲動,又聽傅經年說道:“給你點甜頭,你還嚐上癮了?以後遇到那個喜歡渡修為撐爆人經脈的老怪物,怕是連怎麽死都不知道。”
還有這種怪胎?
懷仁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說話。
傅經年歎了口氣,“你體內的情況很怪,我幾乎感受不到任何修行痕跡。換句話說,你這身修為雖然不高,但大部分來的莫名其妙。”
懷仁低下頭,以此掩蓋自己的震撼神情。事實上,他除了在渡船上修行過一段時間,其餘修為幾乎都來自係統的任務獎勵。
“是不是,我的修行基礎打的不好?”他問道。
“恰恰相反。”傅經年搖頭道:“這正是我喝漢青都感到奇怪的地方,體內沒有過多修行痕跡,偏偏修形基礎打的還算牢固。”
聞言,懷仁表麵不動聲色,內心卻暗自長舒出一口氣。他沒經曆過百日築基,從練氣境到如今的築基境後期,僅僅過去四個月的時間。四個月,從踏上修行到距離金丹境一步之遙,簡直是一個駭人聽聞的破境速度。
也正因為破境快,所以懷仁一直擔心自己修行基礎是不是沒打好。
傅經年不知道懷仁內心的想法,還在繼續開口道:“留你在這裏不讓你修行,也是有原因的,而不是我這個老不死的變態規矩。漢青拜托我,讓我看看你體內是否有什麽詭異之處。我原本是想讓你停一個月修行,慢慢打熬心境,如今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不過也不是沒好處,修行講究鬆弛有道。你在渡船上那一個月,過於拚命。如今慢下來,對你也是有好處的,不然我剛也不敢點化你破境。”
“謝過師叔祖。”懷仁抬起頭問道:“那師叔祖,您觀察了我一個月,可有發現什麽?”
傅經年搖搖頭,他伸出手,說道:“把琉璃塔拿過來。”
“琉璃塔,什麽琉璃塔?”懷仁不解地問道。
傅經年也不跟懷仁多逼逼,隻見他手一伸,懷仁儲物戒中那塊棺材狀法寶瞬間被抽了出來。
在見到棺材狀法寶的同時,傅經年愣了下,隨後啞然失笑道:“這是在嘲諷我啊,難怪漢青這小子遠遠跟了幾萬裏路,臨近稻香鎮就跑沒影了,原來是擔心我教訓他。”
懷仁沒聽明白,“師叔祖你在說什麽?”
傅經年沒回答懷仁的問題,隻見他伸手一翻,一個玉盤出現在他手中,玉盤和棺材狀法寶一靠近在一起,瞬間如同蓮葉上的兩滴小水珠,融合在一起。
這兩個東西融合在一起,發出璀璨的光芒。片刻後,光芒消失,映出一個“塔”模樣的東西。
這東西看著像李靖手中的寶塔,隻是顏色不一樣。托塔天王那個塔是金黃色,不過傅經年手中這個是白玉色。十二樓,層層飛簷,豔豔白淨光明。
傅經年隨手把手中的東西扔給懷仁,說道:“這東西叫做琉璃塔,如今送你了。和剛才那一指點化,一並算作對你的獎賞。”
“獎賞?什麽獎賞?”
懷仁可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好事,難道是被迫背鍋那次?不應該啊。
傅經年沒有開口解釋。
事實上,他之所以突然轉變態度,源自後山的那座孤墳。那座墳沒有立石碑,但除了趙漢青等群玉山的老人隱約猜得出那是什麽人的墳,其餘人都不知道。
傅經年一開始以為是趙漢青告訴懷仁那座墳的來曆,讓他以此曲線救國,討好自己。可後來幾經試探,才發現他根本不知情。
幫忙修繕一座孤墳,不讓修行果真沒修行。正因如此,懷仁才獲得傅經年的一絲好感。而因為這一絲好感,加上日常生活也沒有其餘讓他討厭的地方,導致他對懷仁看得比較順眼。
而正因為這“順眼”二字,讓他決定把這座琉璃塔送出去。
懷仁自然不知道傅經年給的琉璃塔,象征著什麽。他隻知道原先那座棺材狀法寶就已經很牛逼了,如今再加上升級融合,肯定會更牛逼。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這麽牛逼的東西,傻子才不要。
懷仁把琉璃塔小心收好,這才開口道:“長者賜,不敢辭,弟子謝過師叔祖。”
再次聽到“師叔祖”這三個字,傅經年麵色古怪,不過沒有發作。他用懷仁聽不到的聲音小聲嘀咕一句,然後指了個方向,說道:“去那邊倒一杯茶給我。”
別說一杯,就算是十杯,我也給您倒.……懷仁沒有絲毫猶豫就起身,從不遠處桌子上的茶壺裏倒出一杯茶,畢恭畢敬地遞給傅經年。
傅經年接過,一飲而盡。這才開口道:“沒什麽事,就回去吧。年輕人要有年輕人的樣子,老陪我一個老不死的東西,窩在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麽能行。”
懷仁麵露猶豫之色。
傅經年笑罵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把我給你的這東西拿回去給漢青看,包準他隻會誇你給他長臉,絕對不會罵你。”
懷仁眼珠子咕嚕一轉,這才放下心。他從自己屋裏把黃鸝抱出來,嘿嘿笑道:“對了,師叔祖,這個,您也順便幫忙醫治下?漢青師叔說過,它命不久矣。”
黃鸝一動不動的,如果不是那微弱的氣息,懷仁都以為它隻是在睡覺。
事實上,黃鸝的病情一直在加重。日子一天天過,它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