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不是來交朋友的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片刻後,這個身著藍色薄紗,曼妙身材若隱若現的元香姑娘在身旁婢女的伺候下,向左邊的樓梯款款走去。
懷仁所處的包廂在大堂右側,選擇左邊的樓梯,無疑是一種表態。
一時間,滿堂喧嘩。很多人起身笑著朝對麵那位頭戴程子冠,儒生打扮的公子哥道賀。其餘人看向懷仁,那眼神中,充滿了惋惜和戲謔,仿佛是在看一個可憐人。
對麵那位公子哥似乎早有所料,臉上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樓下那些跟他道賀的客人一一招手,還向懷仁這邊微微點頭以示歉意。做完這些,他招呼著身旁一個麵容清秀,書童模樣的人過來,低聲說著什麽。
書童撇撇嘴,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老老實實下了樓。他跟一個酒樓管事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不一會,就聽這位酒樓管事高聲喊道:“今晚在座所有的酒水,趙公子一人承擔。”
這話一說出來,頓時滿場嘩然。所有人紛紛起身向那位趙公子道謝,再無人看向懷仁哪怕一眼。
懷仁也有些訝異,雖說隻是請了酒水,但在場百來號人,光酒水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沒個一二百兩銀子,可請不起。這麽不把銀子當錢,這個趙公子的家室背景,可見一斑。
原先一直伺候懷仁的酒樓小廝此時也回到獨立包廂,滿臉歉意地望著懷仁。
懷仁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在意。沒被女子看上,隻能怪自己,怪不得任何人。
酒樓小廝遞過來一百多銀兩,說道:“要不,我去向趙公子說下,看能不能讓他出麵,讓吳老先生說下道觀的事。”
這樣也好,懷仁剛想回話,忽然樓下傳來一聲驚呼。
他低頭望去,隻見原先走向趙公子那邊的元香姑娘,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身形一轉,轉而走向懷仁這邊。他呆呆地看著,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酒樓小廝也是滿臉錯愕,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幸福”來的太突然,對麵那位趙公子臉上的笑容凝固成一團。元香姑娘轉而走向懷仁這邊,這一幕引起了酒樓裏所有人的注意,眾人紛紛交頭接耳。
“這,怎麽還可以臨時換人的,沒人管管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酒樓規定,不得擅自強迫姑娘們做出決定,一切由姑娘們自行決定。”
“是啊,這要是管,老子還就不來了。憑本事贏得的姑娘青睞,憑什麽讓這些人橫插一手。換做別處,都是價高整得。如此一來,我們平民老百姓怎麽可能搶得過那些有錢人家。”
“隻是可憐了趙公子.……”
“你不說我都忘了。快喝快喝,喝完跑路。萬一趙公子突然不認賬了,不想付酒錢了怎麽辦。”
“對對對,喝喝喝……”
……
樓下喝酒吃菜的客人們彼此靠在一起,他們的表情都很古怪,想笑又不敢笑的。畢竟他們此時的消費可都是由趙公子買單。直接笑,那好像也太不道義了。
元香姑娘臨時改道,擅自更改恩客人選。酒樓裏的管事們雖然也很詫異,但礙於規定,還是沒有人站出來阻止她。懷仁和身旁的酒樓小廝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
沒過多久,外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後,懷仁的房間響起一陣敲門聲。
酒樓小廝把房間門打開,懷仁以為開門後,看到的會是那位姿色卓絕的元香姑娘。可他沒想到的是,門外進來了一大堆人,男的女的都有。
這些人嘩啦一聲湧進來,一進門就開始布置。有人在地板上鋪了一層一看就知道不可能便宜的絲織地毯。地毯上,是一朵嬌豔欲滴的大玫瑰花,幾乎占據了整個房間。
有侍女拿著一幅畫往房間牆壁上掛,畫上是一張床,床上有帳慢,床上隱約可見玉體橫陳。有人往桌上擺放了一個香薰,頓時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淡淡桂花香。
有兩人抬著一張四條屏放在房間門口,每個立屏上,分別繪有“梅蘭竹菊”四幅畫。有人往桌上擺放著一些喜慶意味的瓜果。還有人拿著一床絲質薄被,被單,一對鴛鴦枕,往床上鋪去。
……
這些人自顧自布置著,從頭到尾都沒問過懷仁的意思。
懷仁呆呆地看著,這些人布置房間的動作很快。沒一會,一間本就裝飾不錯的房間,被布置得更加豪華,看著就像一間婚房。
房間布置完後,這些侍女布置房間的侍女魚貫而出,酒樓小廝也很知趣地離開,離開前還給了懷仁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個酒樓小廝離開的得太快,懷仁甚至沒來得及叮囑他讓說書的吳老先生道觀故事講的詳細一點,
片刻後,一個身著藍色薄衫的女子從外邊走進來。隨著她走進房間,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陣幽香。
懷仁和她目光交接,女子微微低頭,略微有些羞意。
但很快,門外就傳來一陣敲門聲,把這股曖昧的氣氛澆滅。
誰這麽不懂事.……懷仁上前打開門,隻見敲門的是之前那個一直服侍自己的那個酒樓小廝。
“怎麽了?”懷仁問道。
“對麵的趙公子,差人過來給公子送一封信。”酒樓小廝欲言又止,停頓片刻才補充道:“來人還說,請公子您認真考慮一下信上的要求。”
“信上的要求?什麽要求?”懷仁將信將疑地打開信封。
信上說的東西很多,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堆。懷仁看完,總結出了一句話。
“你給我一個麵子,我出三百兩銀子,你把元香姑娘送回給我,大家當做交個朋友。與我趙公子交朋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懷仁看完信,開口問道:“這位趙公子是什麽來頭?”
“好像他父親是一個鹽商,家裏有的是錢。妻妾無數,但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所以他父親對他,一直都是百依百順的。”
“你確定這位趙公子的爹隻是個鹽商?”
酒樓小廝點點頭,“趙公子經常光顧,很多人對他的身世背景都知根知底的,應該不會錯。”
懷仁哦了聲,沒再說話。
就這?如果隻是一個鹽商的兒子,他倒並不如何懼怕。
他回屋裏,取出筆,在信反麵寫了幾個字。然後,他把信重新塞回去,扔給酒樓小廝,道:“請務必交給趙公子。”
沒過多久,對樓望眼欲穿的趙公子收到了回信。他打開,上麵寫著十幾個字。
“老子是來嫖的,不是來交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