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陌路相逢
�e����左右原君羽看著個漂亮姑娘，便說這是真愛。有些小手都未拉過，就興趣黯淡甩甩手再也不見。
小廝這幾年跟著他，自家主子性情有多放蕩，他是心知肚明。
何況方才那女子戴著頭紗，連樣貌都看不清楚，原君羽純粹是覺得好奇，張口就瞎說罷了。
“我說的是真的。”原君羽一動不動望向沈琉月離開的方向，即便早就不見沈琉月的身影。
正是飯點，滿香樓人滿為患。
沈琉月本是準備退出來，想著隨便尋個飯館。那日小桃害得她被燙傷，黎安安也給了小桃一巴掌。算起來小桃比沈琉月受傷更重，蘇知詞說要請她吃飯，沈琉月多少過意不去。
可蘇知詞非要帶她進去，任沈琉月怎樣勸都不聽。
從前沈琉月很是喜歡吃滿香樓的八寶鴨，想想倒是許久未有嚐過了。
“這裏有位置！”蘇知詞興高采烈的揮手，示意沈琉月和暖暖進來。
沈琉月也有些訝異，分明許多人都插不上隊，偏巧角落竟空了張桌子。也好，總不至於在這等著。
越是讓蘇知詞麻煩，沈琉月就越是不舒服。她不愛欠人人情，何況對於蘇知詞，沈琉月除了好奇，並未想過同她日後再有什麽交集。
三人坐定，小二拿來菜單，蘇知詞熱情極了，喊沈琉月來選。
沈琉月裝作生疏，便又將菜單遞給了暖暖。
“你不知道，我才回京城不久，在這兒根本沒幾個朋友。之前都是王爺陪我，可他一個男兒家，我許多事情不好同他聊起，還不如一個人呢。”蘇知詞笑嘻嘻的，仿佛與沈琉月關係十分熟稔。
提起軒轅紫宸，沈琉月低眸，眼裏似有星光熄滅。
看來軒轅紫宸很是喜歡他的新王妃。沈琉月心口揪著一般的難受。
好在她戴著麵紗，蘇知詞難能見到沈琉月此時神色。
“你是我來京城第一個陪我吃飯的朋友。”蘇知詞一邊說話，一邊細心為沈琉月和暖暖斟茶。“說是我向你賠禮道歉，實則是我拉著你們陪我。”
蘇知詞溫柔親切，絲毫沒有大小姐的架子。尤其那股子由內而外的自信大方，叫如今的沈琉月自愧不如。
單單是這張臉，她便被蘇知詞比下不知道多少距離。
“王妃說笑。”沈琉月語塞，不知如何回複。
暖暖認生，坐在蘇知詞對麵局促不安，沈琉月拉起她的手，輕輕拍了下暖暖手背。
看到這一幕，蘇知詞嘴角微微上揚。
“你們姐妹兩個關係真好。”蘇知詞不禁感慨。
“因為姐姐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暖暖仰頭。沈琉月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的底氣。
說到沈琉月，暖暖驕傲的模樣仿佛她的姐姐是怎樣優秀的人。
沈琉月心頭湧出一股暖意，腦海裏再閃過軒轅紫宸的身影。
倘若沒有蘇知詞，倘若他也如同暖暖這樣想該有多好。
可蘇知詞這樣好的姑娘，沈琉月就是不為了自卑，也不忍心摻和進他們二人的婚事。
“我也覺得你姐姐很好。”蘇知詞寵溺的對著暖暖笑道。
沈琉月揉了揉暖暖的頭。
“她啊，最會說話，一張小嘴伶俐得很。”話是這樣說，可沈琉月已然被感動的一塌糊塗。
老頭去世，沈琉月便成為暖暖唯一也是最親近的人，可暖暖又何嚐不是沈琉月的依靠呢。
那個家，早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甚至連“沈琉月”這個人，在眾人的眼裏都已經死了。她現在什麽也不是，隻是暖暖的姐姐。
“你們兩個是親姐妹嗎？”蘇知詞不以為意詢問沈琉月。
不過是聊些家長裏短，閑談起沈琉月的家事也正常。
“算是。”沈琉月點了點頭。
“對了，我還沒有問過你的名字呢！”蘇知詞忽然想到什麽，聲音拔高了些。
她們都到了一張桌子上吃飯的地步，可蘇知詞都不知道沈琉月的名字。這要是說出去還真不妥當。
“我叫柳月。”
柳是“翠柳遙寄相思苦”的柳，月是“海底明月照高樓”的月。
兩人互相交換了名字，這就算作正兒八經認識了。
菜上了滿滿一桌，琳琅滿目，叫人垂涎欲滴。
暖暖從未吃過這麽豐富的飯菜，沈琉月也未有攔著，直讓她吃飽了先。
她則和蘇知詞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心裏隻盼望早些同蘇知詞分開。
“你說，像王爺這樣的男子，喜歡披風多些還是夾襖？我見他平日裏就是那幾件衣裳換來換去，生怕做了他不喜歡。白費功夫不說，恐怕還要被王爺嘲笑。”蘇知詞聊得倒是興高采烈。
看得出她對軒轅紫宸很是上心，這樣一個大家閨秀，嘴裏三句卻不離如何對軒轅紫宸好。
“左右都是保暖的東西，我覺得應當都是一樣的吧。再說了，隻要是你親手做的，用了心意的，王爺怎會不喜歡？”沈琉月心不在焉，隻馬馬虎虎回應了兩句客套話。
讓她聽著自己深愛之人與現在夫人的事情，蘇知詞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宛若刀子，一道一道劃在沈琉月的心尖上。
可笑的是，沈琉月還要裝作無意。
她低頭喝了口茶，一滴淚水落在手背上。沈琉月手足無措，慌亂間趕緊收拾好心情放下茶杯。
“也是，我隻是想待他再好一些。”蘇知詞溫婉一笑，對軒轅紫宸的愛意溢於言表。“前段日子前王妃去世，他一直悶悶不樂。現下他對我越好，我越心疼他。一麵還覺得愧對了前王妃。”
蘇知詞無奈歎氣，一副愁悶神色。
悶悶不樂？軒轅紫宸也算是對她上了心吧。沈琉月不知自己該笑還是該哭。
“前王妃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如今陪在他身邊的是你，你們且好好在一起。”沈琉月大腦一片空白，說出來的話轉眼就忘了。
她隻怕自己情緒收不住，被蘇知詞發現端倪。
“那我就做披風吧，他要是冷了就可以披著。”蘇知詞興致勃勃計劃為軒轅紫宸親手做件披風的事情。
看著蘇知詞滿眼都是軒轅紫宸，沈琉月總歸是安心了些。
至少……他不會過得不快樂。
“王爺？”
正當沈琉月走神之際，就聽見蘇知詞喊了一句。聲音不大，但坐在她身旁的沈琉月聽得清清楚楚。
沈琉月兀的抬頭，就看見軒轅紫宸一身黑衣，不緊不慢從二樓下來。
本應當人流擁擠的地方，軒轅紫宸周邊卻是空無一人。
他一步一步走下來的樣子，像極了神邸下凡。
這便是曾經與自己朝夕相處約定終生的男人啊，現在也隻能遙遙得望一眼。軒轅紫宸若是天上明月，沈琉月自知不過塵埃一粒。
“王爺來了，我就先同他一起回府了，你們兩個盡管吃就是，我已經給夠了銀子。”蘇知詞匆匆起身，招呼幾句後就走向了軒轅紫宸。
沈琉月雙手緊緊攥著裙角，恨如今走向軒轅紫宸的不是自己。
從前，從前她也可以的。
她眼睜睜看著蘇知詞自然攙過軒轅紫宸手臂，兩人並肩出了滿香樓。
當真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唉，你說這男人怎麽變心如此之快。前王妃才去世多久，你們看，他和新王妃就能卿卿我我，兩個人看起來恩愛極了。”
“王爺嘛，長得好看又有權有勢，怎會缺好看姑娘。聽說新王妃還是齊王的獨女，自幼做公主長大的，他們兩個才是門當戶對。”
“說是這樣說，我還是喜歡從前的王妃……”
周圍人嘰嘰喳喳，軒轅紫宸的感情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沈琉月坐在他們中間，以旁觀者的身份聽他們聊到自己。沈琉月恍如隔世。
不過做了個王妃，能讓百姓們都喜歡自己，也算是她的本事了。這樣一想，沈琉月心情好了不少。
“好吃嗎？”沈琉月回過神，溫柔詢問暖暖道。
暖暖什麽都不知道，隻顧著吃飯去了。
“好吃。”暖暖重重點頭，嘴裏還鼓鼓囊囊塞著好吃的。
“慢點吃，多吃點，這兒的好多吃食，我從前都很喜歡吃呢。”沈琉月笑時，雙眸宛若月牙彎彎。
“姐姐以前常常來這個酒樓吃飯嗎？”暖暖歪著頭問。
沈琉月頓了頓。
“也不常常，偶爾來。”
趁著暖暖低頭夾菜之際，沈琉月苦笑。
從酒樓出來後，軒轅紫宸不動聲色躲閃開蘇知詞挽著自己的手。
蘇知詞也不是傻子，他的刻意疏遠蘇知詞感受得清清楚楚。
“我還有些事情，你先回王府吧。”軒轅紫宸對蘇知詞說道。
隨後不等蘇知詞說話，他便派人送蘇知詞回去。
蘇知詞急得差點跺腳，可又無可奈何。
“王爺，您這樣丟下王妃一人，可是有些不妥？”隨同的小廝有些擔憂，猶豫著還是向軒轅紫宸提了一句。
在府裏他對蘇知詞冷淡也就算了，可這兒是大街上。蘇知詞怎麽說也是軒轅紫宸明媒正娶來的王妃，如此對待蘇知詞實在過分了一點。
“我要你來教我做事嗎？”軒轅紫宸冷冷掃了小廝一眼。
他就是為了給蘇知詞留麵子，在酒樓時才沒有立即甩開蘇知詞的手。
“王爺息怒！奴才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