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英雄救美
影一好似一夜功夫變成了三歲孩童，麵對沈琉月詢問，他隻是喊疼。
沈琉月微微皺眉，將伸出去的手又放了下來。
罷了。眼下這副情形，就算自己醫術了得，沒有好的藥物，也難得治好影一的病症。隻能留到回去京城，再想法子了。
“好好好，我不碰你了。”沈琉月無奈安慰影一。“但是你總要告訴我你是誰，為何會來這裏吧？要不然我平白無故將你安置在我家裏，萬一你是壞人怎麽辦？”
沈琉月裝模作樣，為的就是在影一口中多探聽一些消息。
影一身手不凡，至少尋常手段是奈何不了他的。能夠把他傷成這樣，可見敵人能力之了得。
而影一再怎樣說也不過是個侍衛，恐怕那些人真正的對手，是軒轅紫宸。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影一思索了好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他看上去垂頭喪氣，連說話都沒了精神。
“那你總該知道你一身的傷哪裏來的吧？”沈琉月也不糾纏，換了個問題繼續詢問。
“我被一群人追到了懸崖，而後迫不得已，就跳了下來。再後麵我就記不得了，醒來便在你家裏。”影一借著腦海裏隱隱約約一些印象，盡數告訴給了沈琉月。
他現在沒什麽心思，沈琉月對於他來說就是救命恩人。所以沈琉月問什麽，都能看得出影一盡心盡力在答。
“你先好好休息。”沈琉月知道自己再問不出什麽來。現下影一剛剛清醒，總要給他緩和的時間才對。
說罷，沈琉月起身，給影一蓋好被子。
“對了。”剛要走，沈琉月忽然想到什麽。“這裏除了我以外，你誰都不要相信。他們問你什麽，你就說不知道。”
沈琉月擔心影一說出什麽話來，讓雲霧村的村民警惕，自己在這兒也待不下去，隻有特意叮囑影一一番。
萬一眾人又要拽著她祭天，沈琉月就真是沒了法子。
“好。”影一重重答應。
沈琉月輕笑，這才放心離開了房間。
就算影一忘了自己身份，沈琉月可是記著的。那些個人見到影一跳下懸崖，也不知會不會下來一趟，親自看看到底影一死了沒有。
“唉。”沈琉月歎了口氣。
本來沈琉月就有許多要緊事情做，已經分身乏術。這會兒又多了一個影一，更讓沈琉月疲憊。
她原本以為有了影一，自己還能少分擔些壓力。沒想到影一受傷，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來，更不奢望在影一口中得知什麽重要信息。
不過現在，影一除了老頭和暖暖家裏，其餘怕是去不了什麽地方了。
“咚咚咚。”
沈琉月猶豫許久，輕輕敲了老頭的房門。
這些天給老頭添了不少麻煩，沈琉月已經很是愧疚。現在又多塞一個人進來，沈琉月還未跟老頭商量，臉先紅了大半。
若非走投無路，她哪裏好意思這麽麻煩人啊。
“誰啊？打擾我休息。”老頭罵罵咧咧，語氣煩躁至極。
沈琉月習以為常，左右老頭平日裏都是這般，說話永遠帶著一股子濃濃的火藥味。
“是我，有事情想要和您商量，您看您這邊可是方便？”沈琉月禮貌謙遜，好生詢問老頭。
老頭不耐煩的“嗯”了一聲。
隨後，沈琉月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老頭躺在搖椅上，身子隨著晃晃悠悠，十分愜意。
他根本沒有看沈琉月一眼，明明知道家裏麵來了人，仍然閉著眼睛，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爺爺，我有件事情想要和您商量。”沈琉月麵露為難之色。
“想讓我把那個傻大個留下來？”老頭挑眉，睜開一隻眼睛，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沈琉月後，這又閉上了眼睛。
“不可能。”
老頭斬釘截鐵，不等沈琉月開口，便就直接拒絕了她。
“我知道很麻煩您和暖暖，可是他無家可歸的，又受了重傷。這要是把他趕走，他還能去哪裏啊？”沈琉月愁容滿麵。
她倒是想把影一送回京城，可眼下沈琉月自己都在找出去的路，帶上影一更是麻煩。
現在要麽就是等她自己琢磨清楚回京城的路，要麽就是治好影一的失憶，他若是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應當認得回去的路才對。
“關我屁事。”老頭輕飄飄的扔下四個字。
“我給您錢。”沈琉月不得已，她現在除了能從巫女那裏得來些報酬，其餘給不了老頭更多東西。
住人家裏，給人租金，也是理所應當。
“多少？”提到錢，老頭終於有了些許興趣。他立即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要與沈琉月認真探討的模樣。
老頭好似忘了，剛剛他對沈琉月是多麽不耐煩。
看見有了說服老頭留下影一的可能，沈琉月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一個月二兩，我和他，一人一兩的租金，如何？”沈琉月同老頭商量起來報酬。
先不說在京城，一兩對於雲霧村的村民來說，便是尋常人家不吃不喝兩三月才能存下來的銀子。老頭和暖暖還沒他們富裕，這二兩可謂是天文數字，稱作飛來橫財都不為過。
“三兩。”老頭慢悠悠的伸手比劃出三個手指頭。
……
“好。”沈琉月頓了頓，便就答應下來。
她倒不是拿不出這三兩，隻是沒有想到老頭會跟她討價還價。不過老頭能夠留下影一，沈琉月已經是感激不盡。
從花燈會上回來，軒轅紫宸又把自己關在房間，一晃眼兩三日過去，連早朝也不參加了，隻派下人前去向小皇帝請假，說是身體抱恙，需要好生休養。
至於沈琉月葬禮的事情，軒轅紫宸卻是一直擱置。
“王爺，這粥是您平時最愛喝的，您多少喝點填填肚子吧。”丫鬟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小心翼翼站在門口。
她不敢進去，又擔心極了軒轅紫宸。
事實上，軒轅紫宸已經好幾天沒有正兒八經進過食。王府難得氣氛這般壓抑，下人們大多十分擔心軒轅紫宸。
“不喝。”軒轅紫宸毫不猶豫拒絕。
“可是您……”丫鬟不敢說下去，幾次欲言又止。
軒轅紫宸坐在地上，一隻手搭著膝蓋。
這哪裏是堂堂攝政王該有的樣子，從前的軒轅紫宸叱吒風雲，器宇不凡，如此頹廢怕是頭一回。
“外麵是不是都在傳我的不是？”軒轅紫宸冷不丁開口，竟主動問起丫鬟問題來。
丫鬟愣了愣，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說真話就是。”軒轅紫宸頭都不抬，就知道丫鬟心裏在想什麽。
無非是擔心他將氣撒在他們身上罷了。
軒轅紫宸苦笑，他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如何還能懲罰下人。
“回王爺的話，外麵確實在傳您的風言風語。隻是風聲不大，過不了兩天，一定能夠壓下去。”丫鬟不忘後麵寬慰軒轅紫宸兩句，生怕他多想。
“說的我什麽？”軒轅紫宸嘴角微勾。
那一刻，他仿佛有了從前那股子冷淡。
“說……說……”
丫鬟猶猶豫豫，軒轅紫宸掃了她一眼，嚇得丫鬟不輕。
“他們說，說您不愛王妃，王妃還在人世時表現得恩恩愛愛，現如今王妃去世，您卻連場像樣的葬禮也不願意給她辦。”丫鬟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了軒轅紫宸。
原以為軒轅紫宸會大發雷霆，沒想到他什麽反應也沒有，平淡的仿佛一灘死水。
“也好。”
末了，軒轅紫宸淡淡說了一句，輕飄飄的，好似一陣微風吹過，丫鬟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阿月跟著我，是受委屈了。”
這番話說得痛楚，軒轅紫宸低下頭，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下去吧。”正當丫鬟仔細思索如何寬慰軒轅紫宸時，軒轅紫宸便就吩咐她先行退下。
丫鬟無奈，隻好答應。
那碗粥，又是原封不動被她端了回去。
外麵人都傳軒轅紫宸沒心沒肺，是個薄情之人，隻有府裏的人才知道，因為沈琉月去世的事情，軒轅紫宸受到多大的打擊。
一連好幾日，軒轅紫宸都是京城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過這次遲遲沒有派人打壓，估摸著也是因為小皇帝太忙，而軒轅紫宸又未有在意此事。這些話自然而然也就傳到了軒轅浩宇和蘇知詞的耳朵裏。
“父王。”蘇知詞進到大廳，一雙柳葉眉快要蹙成了團。
“怎麽了？”齊王本是在查閱古書，聽見蘇知詞喊他，軒轅浩宇立即抬起頭。
作為芒國唯一一個公主，軒轅浩宇對蘇知詞可以說是十分溺愛。他哪裏像是在意蘇知詞根本不是他親生骨肉，事情上，自蘇知詞出生開始，軒轅浩宇就將她當做了親生女兒在養。
“可是京城住不慣？有什麽事情就和父王講。”軒轅浩宇接連關心詢問。
“不是女兒。”蘇知詞搖了搖頭。
“那你是為何事擔憂？”齊王一下子納了悶。
“現在外麵百姓都在罵王爺不好，女兒倒不覺得王爺哪裏不好，他分明是個癡情之人，就是知道王爺本來是什麽模樣，女兒看見大家罵來罵去，心裏很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