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算計
“瘦了。”沈修齊打量了一番沈清月，最後開口。
“父親。”沈清月勉強笑了笑，輕聲喚了一句。
“為父知道你為何而來。”沈修齊將屋子裏的人全都撤出去了，直到院子裏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沈修齊才開口。
沈清月愣了愣，沒說話，隻是看著她的父親，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眼底多了清明和信奈的。
“父親，女兒並沒有責怪父親的意思。”沈清月理了理思路，道，“女兒隻是想求個結果。”
沈清月說這話的時候眸眼真摯，她長得雖然不如沈琉月，可是也是真的不差的，不然從前也不可能被評為京城第一美人。
沈清月這些日子過得不好，瘦了不少，麵容也有些憔悴，讓人隻是看著她，就有些忍不住心軟了的。
“為父也不能說的很是詳細，”沈修齊道，“隻是為父可以很準確的告訴你，榮王上不了台麵的。”
沈清月又不傻，這會兒心裏踹踹不安的，可是一聽沈修齊這句話，心瞬間就安定了下來。
微微瞪大了眸子，看著沈修齊。
“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沈修齊笑了，寬慰她。
沈修齊寵了沈清月十幾年了，將沈清月培養的已經算是成功了，隻是不小心栽了一回，才落了個這樣對我下場。
沈修齊疼愛沈清月，一部分是因為她聰明懂得討人歡心，一部分也是真心實意的疼她的。
沈修齊可是個老狐狸，怎麽可能輕易上了軒轅文榮那條船？
軒轅文榮按捺不住自己，前太子剛一倒台他就這麽興師動眾的，肯定被上麵哪位看了去，動作這麽大的，恨不得告訴所有人他就是衝著那個太子之位去的？
沈修齊可是個老狐狸了，他就是有野心，也不會表現的這麽興師動眾的。
沈修齊不會站在軒轅文榮那一派的，他要是真的投向軒轅文榮了，那他的女兒怎麽辦？
已經上了這條船了，也注定下不去了，他跟軒轅楚雲之間打的交道可不是一點半點的，自然不可能那麽輕易舍棄了。
就算是不為了沈清月，恐怕軒轅楚雲那裏也是有他的把柄的，這沈修齊可總得顧忌一些的。
簡單來說，沈修齊不會蠢的真的跟了軒轅文榮。
這可是給沈清月打了一劑強心針，瞬間臉臉色都好了不少的。
沈清月跟沈修齊在書房裏待了許久，最後去了朱氏的院子一趟。
“娘，女兒回來了。”沈清月心情不錯，主動做到了朱氏身邊。
朱氏如今其他幾個女兒的婚姻大事也解決了，心裏也舒坦了，自然不可能再拿這些事情去煩沈清月了，或者說，她也知道沈清月幫不到她的。
“清月，瘦了，瘦了。”朱氏拉著沈清月的手，眼底都有淚花了，連聲道。
“無妨。”沈清月輕笑著，她從沈修齊那裏剛回來，心情確實還是不錯的。
“清月，你父親一直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放心。”朱氏心裏也知道女兒大概是為了什麽來的，就安慰她，嗓音輕柔。
“女兒知道。”沈清月笑了，這下是發自內心的，攬著朱氏的胳膊，滿臉笑意，“父親跟娘，最疼女兒了。”
朱氏也笑了，輕輕的捏了下沈清月的鼻尖，跟她說了些貼己話。
也不是些什麽重要的，隻是朱氏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楚王府不好過，便給她說了一些法子，一些能讓自己的處境好一些的法子。
畢竟朱氏能從當初一個奴婢爬上沈修齊的床，甚至最後還成了他唯一的妾，而且這妾還差點成了丞相府的主母的。
朱氏這手段可不是虛的，如今女兒過的不好，自然要給女兒多教一些了。
沈清月知道朱氏是為了她好，所以都是仔細聽著的。
沈清月跟朱氏聊了許久，最後天都黑了。
沈清月得了沈修齊的準話，心裏這下也有底了，在楚王府的日子又並不好過，沈修齊心疼她，直接派人去給楚王府傳了信，說了沈清月要留宿。
晚上沈清月躺在她從前閨房的床上，心情極為舒坦，她隻覺得自己好久沒有這麽心情舒暢過了的，就好像回到了從前，她還沒軒轅楚雲做妾的時候……
沈琉月，就是你是七賢王妃又如何？如今對軒轅紫宸不滿的人可是多得很，總不會讓你們舒坦太久的。
沈琉月，我一定要讓你知道你從前不如我，往後也不如我的！
沈清月回了丞相府的事情軒轅紫宸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因為他發現他的小王妃好像挺關注沈清月的，所以派人盯著的。
所以沈清月跟沈修齊談的那些話，雖然他們以為自己已經夠隱蔽了，可是還是被軒轅紫宸派去的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軒轅紫宸得知了這件事，自然而然的就給沈琉月說了，畢竟他也是為了沈琉月才派人去盯著沈清月的。
“沈修齊倒是聰明。”沈琉月微微挑了眉，輕嗤了一聲。
她就說嘛，沈修齊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就轉了營，原來是算計著人呢，那個老狐狸精明了一輩子，怎麽可能真的站在軒轅文榮那一派了？
原來是打的這個注意。
父女情深啊，寧可去做個臥底也不願意舍棄沈清月。
沈琉月突然就笑了，心裏說不上有什麽感覺，就隻是頓了一瞬間的，很快就恢複了。
頓了一下不是因為難過，她不難過的，沈琉月對沈修齊早就放棄了，重生回來，她對沈修齊就再也沒報過希望。
他可能是個好父親吧，可是不是她的。
那一瞬間，沈琉月心裏隻是在想，原來如此啊，怪不得那麽輕易的就答應軒轅文榮了，就是可憐了軒轅文榮，還自以為拉到了一個大的助力，誰會想到那其實是條毒蛇呢？
軒轅文榮那麽蠢的，和軒轅紫宸有過節，甚至還想著打到軒轅紫宸的，所以沈琉月才不會告訴他這個消息呢。
讓他們狗咬狗就是了。
“便宜了軒轅楚雲。”軒轅紫宸淡聲道。
眉眼淡漠，對於沈琉月直呼沈修齊名字這一件事毫無反應的，就好像自己沒察覺到一樣。
矜貴又淡漠。
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平緩，就好像是說什麽不重要的事情一樣。
“就讓他們玩吧。”沈琉月笑了，抬眼看軒轅紫宸，“咱們看著就好。”
沈琉月倒是挺期待的，看著他們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好。”軒轅紫宸平靜的應道，既然他的小王妃都這樣說了，那便就這樣吧，總歸不是什麽大事，看熱鬧也有他的小王妃陪他的。
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動靜再大又能如何？想絆倒他？
嘖嘖，還是做夢吧，實際一些。
沈琉月本來還打算收拾沈清月一番的，畢竟她好些日子沒作死了，沈琉月覺得自己都想她了，這麽安分的，可是真的不想沈清月啊。
隻是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個計劃出來呢，這沈清月就自己跑出來了，瞧著樣子，也是不打算安分了的，這下……倒也有好戲看了。
沈清月壓根想不到，自己自以為把沈琉月當成敵人，還想自己贏過沈琉月的，那裏想的到人家壓根不把她放在心上的，隻覺得她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上不了台麵。
沈琉月確實沒把沈清月放在眼底的，畢竟比起前世，沈清月這一世實在是太蠢了，回回都被自己反算計回去了，落了個今日這樣的下場。
沈琉月沒打算輕易放過沈清月，所以不管自己有多忙的，都沒把沈清月給徹底忘了的。
她前世害的她不得好死，甚至都因為不甘心沒入輪回，她這一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她沈琉月嚐過的疼，受過的苦，遭過的磨難，總要讓她也受上一遍的，不然即使她沈琉月放過她了，那那個孩子呢？
那個沒出生，就死了的孩子。
這始終是沈琉月無法忘懷的事情，甚至連做夢都無法忘記的，那個滿是血色的噩夢，時常都會被她想起，忘不了，也釋懷不得。
她不能替那個孩子說對不起的。
不能，也沒資格。
對於太子之位可是不少人都惦記著的，軒轅文榮的大張旗鼓和其他皇子的低調形成了鮮明當然對比，他自以為自己是最有可能坐上太子之位的人，可是他怎麽都想不到自己會是被皇上毒第一個否定的。
他還坐著成了皇帝的夢呢。
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著，沈琉月一顆心都放在自己的醫館上，專心於提高自己的醫術，而軒轅紫宸，經過了上回沈琉月說“看熱鬧”的話後就真的看熱鬧了。
在朝堂之上誰也不幫，誰那一派都不站，有很認真的在看熱鬧，就看著那幾個皇子明爭暗鬥的。
很快，就到了一年中旬，宮裏正好有個宮宴的。
時間長了，軒轅楚雲跟沈修齊暗地裏交接過後也明白他的心思了，心裏鬆快了不少，對沈清月也好了不少。
得知宮宴的事，主動找了沈清月。
“過幾日有個宮宴，一同前往吧。”軒轅楚雲極為給麵子，來邀請沈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