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涼薄不過帝王家
他他的王妃，值的是下最好的女子。
看她的眼神中盡是溫潤如玉，寵溺的很，沈琉月有一瞬間的沉迷。
自母親走後，再也沒人這般護著她了。
沈琉月眨了眨眸子，將眼底突如其來的澀意收了回去。
“王爺笑了，琉月可是嫡女，這丞相府是沒人敢怠慢她的。”朱氏訕訕笑著，男人的聲音太冷，到這會兒她的腿都在發顫。
軒轅紫宸撇了她一眼，沒話，一個丞相府的妾室，難不成要他一個王爺專門去回了話罷？
“，剛才倒是發生了什麽？”揉了揉沈琉月的頭，男人笑了笑。
男人在笑，但沈修齊可沒在他眼底發現什麽笑意，盡是涼薄。
這世上最無情的，莫過於帝王家。
“七王爺，剛才就是一個誤會，誤會。”沈修齊強笑道，軒轅紫宸對沈琉月的在意程度，超過了他的預想，也不知是好還是壞，他這個二女兒一向不同他親近。
“誤會？”軒轅紫宸輕笑了聲，“這都鬧到卿卿的院子了，是誤會？”
“是誤會。”沈修齊這話的，老臉都快紅了，“是兩個丫鬟鬧出來的事兒，臣這就將那二人發賣出丞相府。”
“發賣便了事了？父親可是覺得琉月大氣的很？”沈琉月突地笑了，“可讓父親失望了，琉月一向是個家子氣的，這在自個兒院裏偷人的事兒琉月做不出來，這委屈琉月也受不得。”
“嗬。”聽了這話，軒轅紫宸的嗓音是更淡了，“莫不是丞相覺得這世上還有人比本王更配了卿卿去？”
沈修齊可真是有苦不出，他早上也就是一時氣急信了朱氏，可沒想到這等見不得人的事兒會鬧到七賢王這裏來，冤枉未來的賢王妃，若是七賢王真的要計較此事，他這是有十條命也不夠還啊。
狠狠瞪了一眼朱氏，淨是這無知婦人惹出來的糊塗事兒，蠢，真是蠢啊，他沈修齊今日是明著被擺了一道了，偏偏他還不得不受著，憋屈的厲害。
朱氏也是難言的很，今日這事兒明擺著若是她們沒讓沈琉月滿意了，便萬萬是過不去了的。
“是妾沒弄清楚事兒，還請老爺降罪。”
“今日你冤枉了琉月，可讓她受了不少委屈，便罰了你的月銀，禁足竹苑半年罷。”沈修齊鬆了一口氣，這朱氏到底還是個明事理的，此事過了，他便補償一番罷了。
沈琉月挑了挑眉，沒話。
朱氏可是個不安分的，禁足半年可不重，但到底膈應了她。再三月後這宮裏可是有個迎使者的宴會，到時這各個府裏可是要帶各家子女進宮的，沈琉月可不信朱氏會放過這個機會。
瞧著沈琉月沒話，沈修齊也是鬆了一口氣。
“王爺。”沈清月福了福身子，擺了自以為很是得體的架勢著，“我娘也是為了二妹妹好，這要是兩個丫鬟帶壞了二妹妹，便不是一件事兒了，還請王爺念在我娘一片好心的份上饒了我娘。”
沈琉月差點沒忍住笑了，這話是她意誌力不堅定罷了？
“大姐姐莫不是忘了，這知夏知秋二人可是姨娘給琉月送過來的。”沈琉月可沒多，這話點到為止。
“可娘親確是將那二人調教好了才送給二妹妹的，可誰知…”沈清月欲言又止，看起來為難得很。
沈琉月這下是真忍不住了，都這份上了，這沈清月還要給她潑髒水不成？
那沈修齊氣的臉都黑了，朱氏那眼色使得她想裝看不見都不行了，這沈清月莫不是一個傻的？她都不計較了還上趕著來尋事兒。
“大姐姐這話可是怪琉月將人教壞了罷？姨娘送來的人琉月可使喚不動，兩人可都是在我明月別苑供著的，大姐姐此話的，琉月都要懷疑這二人莫不是姨娘送來給琉月添堵的了？”
“丞相，你這府裏倒是怪，這庶女何時有了質疑嫡女的份兒了？”軒轅紫宸麵色挺淡，可這話的分量到底足的很。
“清月不得亂。”沈修齊眼皮直跳，他這大女兒何時這般不長眼色了？“快給琉月道歉，此事是你不對在先。”
“父親這話清月不認同，我娘明明是為了二妹妹好，可這倒好，自己倒是受了罰了，清月不服！”沈清月不卑不亢，一副母女情深的樣子。
可真是…礙眼的很。
“不服便一起受罰罷了，你這嘴出的話本王不喜得很，瞧著你這舌頭也沒用，拔了罷了？”軒轅紫宸笑的溫潤極了，可這話的讓人忍不住打了寒顫。
沈清月一怔，瞬間懵了，按理七賢王應該是覺得她溫柔堅韌，對她有了好感，撤了對她娘親的罰啊？
這怎麽…跟她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清月年紀還，還請王爺放過清月。”到底是一手培養出來的，沈修齊可是舍不得白白放棄了這樣一個女兒，麵子都不要了，跪下求饒。
傳言這七賢王脾氣怪得很，但也沒人真正見識過，如今他這也算是見識過了。
“？比本王的王妃還？”軒轅紫宸笑著，眼底盡是嘲意。
沈琉月都笑了，明眉皓齒，縱使還是胖著的，可還是讓軒轅紫宸側了目。
她這好父親可真是疼愛沈清月的很，瞧著疼的，連自己的顏麵都不要了。
笑著笑著心底又疼得厲害。
你這同為女兒，她這好父親怎麽就能如此偏心呢？
前世她被沈清月折磨的時候沈修齊來過一次，看著狼狽的不得了的她，那眼神沈琉月至今都記得。
那不是一個父親看女兒的眼神，沈修齊用那雙盛滿了厭惡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就像是在看什麽惡心的東西，他沈琉月，你姓沈真給我沈家丟人。
她以為她的父親來是救她的。
可她的父親，她丟人，給他沈家丟人
他沈琉月，你怎麽不去死呢。
那雙盛滿了厭惡的眸子，有很長一段時間成了沈琉月的夢魘。
忘不了，也不敢忘。
重生回來她從未試著跟沈修齊親近，她對這個父親，早就不再抱有希望。
那些疼那些恨，她都記得明明白白的，一個都不會放過，包括…她的這個“好父親”。
“父親，大姐姐可是比琉月大了一歲的，這也快及笄了，也該是許配人家了。”沈琉月可不想給沈清月留麵子的，還年紀？比她還年紀？何時這年紀是成了借口了？
真是可笑的緊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將沈修齊的臉都漲紅了，今日他這老臉可算是留不住了。
可他不知道，這丟人的事兒，往後可還多著呢。
“王爺，清月是關心妾身一時失了分寸，這孩子從良善得很，還請王爺饒過清月。”朱氏怎麽舍得失了這麽一個好好的女兒，一時之間隻把責任往自己身上堆，“是妾身將丫鬟沒教好，差點釀成了大錯，還請王爺繞過清月。”
瞧著話的好聽的，這是拚了自己的名也要保沈清月的了。
這話是如此的，可這眼裏盡是忍辱負重，委屈的厲害，她都瞧得出來，沈修齊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往沈修齊的方向一看，果不其然，眼底盡是對朱氏的心疼。
真愛？
沈琉月可不相信。
這一世，總會有一，沈修齊會放棄朱氏，放棄沈清月。
就如同當初放棄她一樣。
“王爺，罷了，大姐姐也是心疼姨娘。”沈琉月又扯了扯軒轅紫宸的衣袖，朝著他撒嬌道。
她可不是不忍心了，她隻是不想讓沈清月毀的如此輕易罷了。
前世實在是太疼了，疼的厲害。
這一世，沒人能得勸她良善。
誰也不行，誰也沒資格。
“卿卿什麽便是什麽。”軒轅紫宸也不問為什麽，寵這丫頭得很，沈琉月什麽便是什麽。
瞧著沈清月沒事兒了，沈修齊鬆了一口氣，朱氏也鬆了一口氣。
看著沈清月那愣愣的樣子，沈琉月真的是懶得同她計較。
跟前世比起來，現在的沈清月簡直是太嫩了，都遮不住自己的野心。
“卿卿不帶本王去你院子裏邊瞧瞧？”
瞧著軒轅紫宸含笑的眸子，沈琉月輕笑了聲，“帶，怎麽不帶。”
看著二人走遠了，沈修齊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看著還是愣怔中的沈清月，忍住沒打她，瞪了她一眼便走了，頭也不回。
總算是逃過了一劫，朱氏抱著沈清月腿都要軟了，這七賢王，做事果真隨心的很。
進了明月別苑的院門，這門剛一關上，沈琉月就自動跟軒轅紫宸保持了距離。
“多謝王爺相助。”
軒轅紫宸挑了挑眉，也不計較她這過河拆橋的態度。
“碧蓉可還滿意？”
“嗯…”沈琉月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話題轉得如此之快，“挺好的。”
“那便好。”
“那夜的黑衣人可是王爺的人？”
“不錯。”
一時兩人無話竟也不覺得尷尬。
“王爺為何待琉月如此之好？”沈琉月沒忍住，還是問了，緊了緊手中的帕子，心裏緊張的很。
“隻待你一人好。”
答非所問，沈琉月確是鬆了一口氣。
嗯。
這就夠了。
這人是她未來的夫君，是個頂好的男兒，是要和她過一輩子的郎君，她沒什麽好嫌棄的，就是要嫌棄，怕是也別人嫌棄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