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又是天命
其實今天就算是白亦觀不叫仇鏡語進來，仇鏡語也是有話要和白亦觀說的。
的確是他讓白亦觀早一點回來的，不管怎麽說，那也都是要給一個交代的，又或者說是一個解釋。
白亦觀這回國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找仇鏡語，這一點，沒有人意外，哪怕現在已經過了宮禁的時候了，他還是要把仇鏡語給召進來。
誰讓他是皇帝呢，隻要他想，當然是怎麽樣都行的。
仇鏡語一身白衣，看似無塵飄逸，這位國師在北閱人的心中都不知道占據的是什麽樣的位置，大概真的是神祗一般的人物吧。
白亦觀就坐在上首，看見仇鏡語踏著夜色而來，馬上也就起身去迎。
“愛卿來了。”
“皇上不必這麽客氣。”仇鏡語不動聲色，嘴上是那麽說著，好像的確是自己應該惶恐，但是實際上，仇鏡語一點這個意思都沒有，說這話好像也隻是場麵話。
而白亦觀大概也是習慣了仇鏡語的性子，這個時候自然也就道：“這裏也就我們兩個人。”
白亦觀早就屏退了下人，顯然也是知道仇鏡語不喜歡，又或者說是，他也不喜歡，他可能想幹什麽，說一些什麽，如果有別人在，肯定是不方便的。
仇鏡語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麽表情，在白亦觀的迎合之下，倒是也不客氣，直接坐下了。
隨後，還是白亦觀先開口的：“你這麽著急叫我回來是……”
說這話的時候，白亦觀的語氣裏頭還多了那麽一點的期待，的確，他很期待著一個回答，也很好奇到底會不會是那個回答。
然而下一秒，仇鏡語也算是給他澆了一盆冷水了。
“皇上，還記得你出發之前，我同你說了什麽嗎？”這麽久以來，仇鏡語也都是叫白亦觀皇上的，就算是白亦觀說了很多次，也都是一樣的結果。
不過他唯一改了的就是不再自稱臣了，大概這也是他很大的退步了。
而這個時候的白亦觀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渾身一滯，他當然還記得，他怎麽可能會忘呢，但是同樣的，他也記得自己當時答應的很好，但是最後……
他沒有做到，又或者說是他自己也有判斷，所以這才……
仇鏡語沒有多說別的，因為他清楚白亦觀已經知道了。
相比世人，他應該也是更了解白亦觀一點的，就像白亦觀在穆景行和商執樺的眼裏可能的確不是很聰明，但是在仇鏡語的眼裏，其實白亦觀一直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其實這樣的人才是最嚇人的，當然，這也是所謂的扮豬吃老虎，不過白亦觀也還沒有到那麽高的境界，隻能算是藏了一點點，沒有穆景行他們所以為的那麽簡單。
畢竟都是做皇帝的人，而且他這也是做了很多年的北閱皇帝，怎麽可能會真的那麽蠢呢？
又或者說是穆景行是知道的，隻不過那麽一點的區別，他還是沒有放在眼裏，對於他來說，或許差別不大。
當然，他穆景行也的確是有這個自大的資本。
不過白亦觀在仇鏡語的眼裏，或許多多少少是會有那麽一點的不一樣的吧，不然他也不會一直待在北閱了。
這個時候的白亦觀的確有一點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自己當初答應仇鏡語好好的，結果最後還是違背了，雖然自己也沒有成果吧，但是……
那個時候在收到仇鏡語的信的時候自己也就應該知道了，可惜的是，自己忘了這一茬，還天真的以為仇鏡語會不知道。
“朕還以為你不知道。”白亦觀也的確是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這個問題了。
仇鏡語聞言，這個時候也就看向他，那個眼神，好像是要把他整個看穿，而且還是直到內心的。
仇鏡語的眼神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效果，又或者說是讓白亦觀會心慌，他吃不消，他受不得仇鏡語這樣的眼神。
緊接著，仇鏡語說的話，也讓白亦觀的心底沉了片刻：“所以無所謂臣說什麽，皇上都不會聽。”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自稱我，而是自稱臣了。
白亦觀一聽仇鏡語這話也就知道他這是生氣了，不過也的確，不管是誰，如果自己的話別人答應的很好，結果最後還是當做了耳旁風想來也是不會開心的。
可是，白亦觀作為皇帝，什麽時候被人這麽說過，哦，赫連若算是一個狠的，但是對待仇鏡語，他也的確是發不出脾氣。
還是想要解釋：“朕隻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以為那樣會更好。”
“皇上既然不相信臣，那又為什麽要讓臣做這個國師。”這話，已然是比較嚴重的了，說著這樣的話，仇鏡語的麵上真的是一點的情緒都沒有改變，沒有絲毫的表情。
當然，也就是這樣，白亦觀更慌了，大概是有些氣不過：“鏡語，你究竟想怎麽樣？”
他是真的沒有辦法，這麽多年，這個人也都是一樣的油鹽不進，自己也不過是忘了這麽一回，又或者是有了自己的想法，結果轉頭就要被人這麽說？他當然委屈。
仇鏡語究竟是想要怎麽樣，在他這，他除了一個朕，剩下的都沒有皇帝架子了。
而仇鏡語還是這個樣子，一直都是。
仇鏡語這個時候微微抬眸，看向白亦觀，隨後道：“我勸過你了，可是你硬要那麽來，哪怕是我，也隻能觀天命，不能改天命。”
說著說著，仇鏡語也有些感歎，其實他也是是在不知道要怎麽辦了，白亦觀這樣，他也沒有辦法。
他們兩個都是對對方沒有辦法的吧。
“那個赫連若與你到底是有什麽關係，能讓你這麽護著。”白亦觀還是好奇，他已經等不到自己去調查，直接開口問了，他必須知道。
仇鏡語聞言，卻是微微笑了一下：“我同她沒有半分關係，也從來沒有見過，我不是護著她，是天命。”
又是天命，永遠都是天命，饒是白亦觀，這麽聽也是撐不住的：“天命，又是天命，你別老拿這個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