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神話傳說下
昊天鏡所說的大道印記就是他精神海中的一道符,當朱壽長抹去他的意識。
這道符就被激發,一種荒涼的道蘊擴散開來,昊天鏡的意識隨著這道符消散在虛無之中,朱壽長怕遭到暗算,就立刻進入虛無之境。
可是那些道蘊擴散進了朱壽長的虛無之中,無數的大道充滿誘惑,朱壽長似乎看到開天闢地之後,三千大道在盤古大神的身上流失。
他只要去接觸,就能得到那些記憶,但朱壽長不敢!
這種道蘊很快的感染了朱壽長的天道,將他的力量全部都找了出來,沒有想到他修鍊了天道,反而成為他今日的後患。
天道讓朱壽長徹底暴露,他只能深深的沉入虛無之中,可是這個時候一道縹緲而清晰的聲音傳來,讓他無法徹底平靜。
「一切有為道,軌跡如夢幻,大道成泡影!」
這一句話,就讓朱壽長的心中出現裂痕,原來天道只是一個魚餌!
可是這句話的威力還不止於此,它像一句箴言,向朱壽長闡述了一個事實,有為之道都是假的,有軌跡的道也是假的,彷彿就是直白的告訴他,天道就是他的魚餌,朱壽長學習了天道就是上了他的當。
可是這句話又像是一句詛咒,有為之道還是道,只是被他打斷,有軌跡的大道也是大道,只是被他破壞,一切都是真實,只是因為這句話將它變得不真實,若是他不相信這句話,大道會不會不受影響?
他努力的想要摒棄這句話,但是他越來越分不清。
道蘊迅速佔領了虛無,朱壽長也因此變得昏昏沉沉,儘管他努力的沉入虛無之中,但是虛無空間已經和他的意識逐漸的脫離。
他的靈感規則無法和虛空規則融合到一起,儘管他不想、不看、不聽、不動,一切都是靜止,但是他的靈感依然找不到虛空。
道蘊帶著他的意識移動,不知道要帶到哪裡。
但是朱壽長不敢從虛無之道中醒來,他只能隨波逐流。即便虛無之道出現破綻,只有一半的實力,但虛無依然能夠保護他。
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開始讀取昊天鏡的記憶,想將天道圓滿,或許就有超越虛無之道的實力,可天道規則迅速潰散。
那道聲音又至,「昊天童兒!快快醒來!」
這句話也像闡述一個事實,又像是一種帶有命令口吻的召喚。
朱壽長覺得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將昊天鏡的一切捏到了一起,一個童子復原,他站在一個高大身軀的面前,畢恭畢敬的向他行禮,口中似乎稱呼那個高大的人為道祖。
然後星雲流轉,道祖和昊天的畫面離朱壽長遠去。
這句話不僅帶走了昊天鏡的天道記憶,還將朱壽長的天道連帶一部分虛無帶走。朱壽長不敢再妄動,面對這個聲音他毫無反抗之力,或許再次嘗試天道又是一個敗筆。
他不該不相信這個聲音的威力。
這個聲音或許就是天道的真正主人,道祖!
既然是天道的主人,朱壽長的天道自然要受道祖的剋制,誰曉得道祖有沒有在天道之法上留有後門。
一切有形之道都要被天道克制,那無形之道就可以保留,朱壽長也因此保留了虛無之道的一半實力。
據此,他有一個猜測。
他的靈感被帶走,這是運動之道。
那麼運動之道被克制,他的不動之道應該就能保留。
他的不動之道是虛空,虛空恰好和靈感分開,他的靈感已經被克制,他的虛空卻留在了人間的世界。
猜測被證實!
虛空因為不動之道而留下,那麼他的靈感已經不想、不看、不聽,一切靜止不動,為何還會被移動?
他的虛無之道還存在被克制的地方!
他的虛無之道一直堅持有情之道修行,無情之道就是昊天鏡的道,一直為朱壽長所不取,如今看來,正是有情之道被道祖克制,他不得不轉變方向。
這讓他突然想起昊天鏡,昊天鏡能夠逃離神話世界,或許就是他的無情之道,大道無情便更加無跡可尋,可那時他還沒有天道,多半就是光明大道。
光明慈悲而冷漠,這的確是無情之道。
昊天鏡憑無情之道逃脫,給了朱壽長信心。
他的虛空代表著無情之道,靈感代表著有情之道。
但是他一直以有情之道為主,也以靈感之道為主,忽略了無情之道的修鍊和虛空之道的修鍊,聯想到自己的修鍊是從虛空開始,看來後來的修鍊他走了不少彎路。
可要修鍊虛空,虛空的有形之道還會被克制,要修鍊虛空,他的靈感也不能放棄。這需要將無形之道、無情之道、不動之道結合,那便放棄力量,放棄一切成就。
一切回歸虛無的理念,放棄一切對往日的執著。
以身飼道,以身合道,以身證道,以身衛道,一路走下去,成全大道。可是總有一些東西無法割捨,總有一些東西無法忘記,總有一些執著需要繼續執著下去。
生死從來是個問題,可是想到三痴,想到兒子兒媳,他便選擇了執著。他依然堅持有情之道,道不可偏廢,誰說有情和無情不能統一,就非得從矛盾中二選一。
此時需要無情,那就變得無情,將有情深藏。
差點就道化,但他的虛無再次統一。
他的靈感又恢復的自由。
此時他感覺到在未知之所,有一道衣袖向他拂過,周圍的一切都在迅速流動。遠處一道宏大的聲音傳入耳,「吾乃鴻鈞,今已得道!
憐世間生靈靈智未開,修行之道多以生吞硬奪,令世界不堪,吾將在混沌紫霄宮演講大道,有緣者皆可前來,因緣際會,不可遲緩!」
朱壽長一片錯愕!
鴻鈞講道?聖人證道之前?
自己竟然成了三千紫霄客中的一員?
身邊的流速突然減緩,無限星雲之中,朱壽長駐足觀看。
前方星雲會聚之處,一座高大的城門懸空,青牆黑瓦,一番道家氣派。可是往前一步就是洪荒世界,大道爭流,百家齊放。
他不禁回頭望去,雖然看不到人間世界,可是三痴和家人都在那裡,或許再也回不去了,朱壽長這樣想著,越發思念不舍。
走到了這裡,道祖就不會允許他溜走。
可是想到他的人間世界,他又突然的開始擔心起來。
昊天鏡憑藉光明大道脫離神話世界,那麼光明之道現在又藏在哪裡?為何它的天道出現之後,光明大道就不再顯露?它為何要將意識和昊天鏡剝離,為何要將天道與昊天鏡的本體剝離,這些問題竟然讓朱壽長不敢想象。
昊天鏡定然知曉天道的危害,合道之前將光明大道藏在昊天鏡中,所以才將天道和昊天鏡的本體剝離。再聯想到昊天鏡的那具昊天分身,或許也藏在昊天鏡之中,他將意識和昊天鏡剝離,或許有部分意識藏在昊天那裡。
昊天鏡在新的世界還留了後手。
或許朱壽長消滅了它的意識,反而為它掃除了天道的隱患。
但願朱壽長留在太陽上的布置能夠抵擋昊天鏡的入侵,昊天鏡即便能夠復活,它的實力也必然削弱,而太陽上還有朱壽長一半的虛無之道。
久守必失,沒有朱壽長的意識,虛無之道只能被動防禦,可惜他的靈感被道祖帶到了這裡,或許昊天鏡能給他一點面子,或者能嚇唬到它。
可指望這樣情況,太過危險。
朱壽長鞭長莫及,不禁流下了眼淚。
世界終究留下了隱患,並沒有因為他而變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