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chapter104
最快更新貴族婚姻[安娜]最新章節!
此為防盜章 花童們在前麵撒花,後麵有大一點的孩子給安娜牽著裙擺。此刻她的眼睛裏滿滿地隻有卡列寧這個人, 以至於後來婚禮結束後她總是在想, 為什麽當時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被裙子絆倒, 又或者念錯誓詞。
頌歌的旋律婉轉又美妙, 安娜覺得這紅毯有點太長了,仿佛呼吸間都是一種煎熬,一直到她終於走到對方的麵前。
卡列寧比安娜高了一個頭,所以安娜不得不仰頭瞧著他。
她瞧著對方舒展的眉宇, 瞧著他淡藍色的眼睛,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喜歡的樣子。
所以,就算她知道這不被允許, 但安娜還是忍不住輕聲:“我來了。”
這一刻,時間的界限似乎有些模糊,在安娜的眼裏,兩個時代的卡列寧重疊了起來,以至於她滿足地笑了起來。
卡列寧在聽到這有些意料之外的話語, 稍微有些意外, 但接著,在瞧見對方臉上滿足又幸福的表情後, 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他的新娘是如此的美麗。
香橙花做的頭紗妝點著她的烏發,纖細的眉毛彎出好看的弧度, 那雙有著濃密睫毛的大眼睛裏蘊含著綿綿情意, 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瞧見了也不得不自願跌入這張情網。
卡列寧抿了一下嘴唇, 他必須克製自己。
司祭開始念唱詞, 安娜和卡列寧站在自己的位子上,一直到交換戒指的步驟才重新轉身麵向對方。
安娜伸出手,她那纖細蔥白的手指被最時尚的蕾絲手套裹住,隻露出一點隱隱約約細嫩的皮膚。
卡列寧戴著白手套的左手執起對方的手,他取出戒指,然後緩慢而莊重地套在了安娜的手指上。
安娜略微垂眸瞧著這枚屬於自己的婚戒,那是一枚古老的戒指,紅寶石的質地,一看就有了一些年歲,似乎每一道光芒都鐫刻著時代的紋路。
這是屬於卡列寧家族的戒指,在上一代甚至上上一代的夫妻們手中戴過,一些情感和祝福早已銘記在了戒指中,橫亙了時光,在現在,傳遞給了他們的子孫。
這種歲月的濃重感使得安娜覺得有些感動,所以在她抬眼瞧著卡列寧的時候,雙眼又變得亮晶晶的了。
卡列寧是見不得女人或者孩子們的眼淚的,這是他的一個隱秘的弱點。眼淚會讓他覺得不自在,讓他不能理性地思考。
而現在瞧見他的新娘的眼淚,他不能僵硬地逃跑,必須勇敢麵對。
卡列寧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憐惜對方,明明她是一位健康的女性,而且算不上嬌,可在瞧見她的眼淚那一刻,他有一種如果他不保護她,連空氣都會讓她受傷的感覺。
所以,這位一向規矩嚴謹的官員難得的打破了他自己定下的準則,他取下了右手的手套,用指腹為他的新娘擦拭了那點亮晶晶的淚水。
“別哭。”
卡列寧低聲。
這一刻他沒有在意周圍人群裏發出的聲音,他那雙淡藍色的眼睛裏隻有自己的新娘。他的,脆弱的,美麗的,必須由他來保護和安撫的。
“恩。”
安娜應了一聲,戴著微笑,然後是羞澀的,她取出屬於卡列寧的婚戒好讓儀式繼續下去。
接著她發現這枚戒指是那麽的親切。
頂好的藍寶石,鑲嵌在銀質的戒圈中,周邊雕刻著繁雜的紋路,界麵比起女士婚戒更為寬闊一些,大氣又高貴。
安娜微笑了起來,她執起卡列寧的左手,然後穩穩地把這枚戒指套在對方的無名指上。
她沒有立即放開,而是稍微欣賞了一下,現在,安娜的心裏充滿了滿足感,因為她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這個男人都是屬於她的。
“以戒指為證據,這樣你就逃不掉了。”安娜聲,隻有卡列寧能聽得到。
他不知道她這樣的原因是什麽,但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就在他麵前,並且是屬於他的。
助祭已經念完頌詞了,司祭手捧聖經開始進行最後一項的祝福。
司祭用唱詩一般的聲音宣告著來自上帝他們的祝福,而在最後一刻,在眾人的情緒都被醞釀到最高潮的時候,他們美麗溫和的新娘突然用那飽含感情的,動聽的聲音喊道:“等一下!”
節奏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望向新娘,開始有鬧哄哄的聲音在竊竊私語,有人甚至猜測新娘是不是反悔了。
卡列寧的臉色沒有變,他十分鎮定,那雙藍眼睛低頭望向自己的新娘,等待她話。
安娜微笑著,她用溫柔地聲音:“之前,我的未婚夫曾送過我一件禮物,讓我十分感動,現在,我想回贈一份禮物給他。”
司祭從沒遇到這種狀況,但他是個經驗老道的司祭,他觀察著新郎和新娘,特別是新郎,最後他決定用最寬厚的心來讓新娘完成她這個心願。
“請您在這個神聖莊嚴的時刻完成它吧,新娘。”
司祭的允許使得眾人再次安靜了下來。
安娜感激地望了司祭一眼,然後轉身麵向她的新郎,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容,溫柔且悅耳的嗓音在教堂傳播開來。
“結婚對於我而言是一件莊嚴的事情。兩個相愛的人神聖的成為一體,無論生老病死都要不離不棄,互相包容,相互信任,一同承受生活,享受生活。若我發現這個人就在麵前,我將不顧一切抓住他,和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動情地道。
“我們兩個人要結婚,以後我們兩人不管健康還是生病,不管幸福還是困苦,都要關心對方,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而是一體的,我們會努力,我們會幸福,我們會這樣走到世界的盡頭。”
當新娘的話語落幕,雷鳴般的掌聲響起,還有的人不顧矜持叫好。
不管場麵多麽鬧哄哄,但卡列寧的眼睛裏都隻有自己的新娘。他想起兩個禮拜前,她遞給自己的紙張上寫著他們必須結婚的十個原因:
有基本的物質經濟做基礎。
彼此接受對方的家庭。
彼此能堅定支持對方。
彼此能做到寬容大度。
彼此誌趣能基本相投。
彼此有奉獻犧牲精神。
彼此遇到事容易溝通。
彼此能充分了解信任。
有共同的人生價值觀。
彼此是談得來的朋友。
這十個條件打動了他。卡列寧一直認為他母親曾告訴過的,那些關於愛的事情是一種善意的謊言,畢竟,這世界上,除了你自己,誰還能更了解你呢?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哪怕再親近,隻要沾染上喜歡或者愛,就會變得具有占有欲,變得善妒,而不管哪一條都與寬容無關。
他曾以為自己不會遇到那麽一個人,而那一,那麽突然的,她就撞到了他的手裏,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瞧著你,仿佛在“我就是幸福,我費勁千辛萬苦來到了你的身邊,你準備像個傻瓜一樣拒絕嗎?”
卡列寧不是傻瓜,所以他接受了這個挑戰,接受了這個他生命之中的意外,所以他寫了那段話。
而現在,她在眾人麵前朗讀那段誓詞,他確定了,她就是他生命之中的意外驚喜。
司祭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更加飽含深情了。
“在上帝的見證下,我宣布,他們結為愛侶,永不分離!”
熱烈哄鬧的聲音響起,卡列寧低頭,第一次親吻了他的新娘。
他們會幸福的,他相信。
繁瑣冗長的婚禮儀式結束了,到晚上八點的時候,安娜迎來了和卡列寧獨處的時間。
在她的幻想中,她會雖然羞澀卻用自己的美麗迎接她的丈夫,他們還會一些甜蜜的話語,在燭光中,傾訴對彼此的思念。
然而現實是,安娜回到臥室,她甚至沒時間去打量臥室就跑到盥洗室,她脫下了婚紗,並且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的身體果然被摧殘得不像話。
卡列寧回到臥室的時候,原本還稍微有些躊躇,他不得不承認安娜的那番話語讓他有些難得的感性。
可等他回到盥洗室卻沒有瞧見自己的妻子,在他疑惑的時候,從盥洗室裏傳來了東西打翻的聲音以及的驚呼聲。
卡列寧大步走近了盥洗室,他敲門,詢問安娜怎麽了。
“稍等一下!”
卡列寧放下手,然後又猶豫了一下,接著退開。
大概過了五分鍾,他的妻子出來了,裹著粉色的睡袍,十分地厚實,還有些濕漉漉的長發披散著,看上去像是柔和的羊羔一樣。等卡列寧的視線望下去,就瞧見安娜那一抹潔白纖細的腿,在空氣中裸露出來,那巧的腳藏在棉拖鞋中。
屬於卡列寧的地方從沒有這種柔軟的東西,看上去有些粉粉嫩嫩的,還會呼吸,讓人簡直不敢大聲話。
原來這就是妻子。卡列寧想。
不管卡列寧怎麽想,安娜隻覺得尷尬,甚至還有一些沮喪,不是這樣的,在她的想象中今晚可不是這樣的。但她又不得不出事實。
“我想,我有點受傷了。”安娜。
“哪裏?”
卡列寧皺眉,一切旖旎的幻想都消失了,他隻關心最實際的事情。
“我不應該告訴你的,這多丟臉啊。”安娜,然後還是出來了。
“那束腰弄的我不舒服。”
“而且,我很餓,你最好讓我先吃點東西。”
似乎是破罐子破摔,安娜索性都出來了。她抬眼偷瞧她的丈夫,但卡列寧沒有做出任何嘲笑的意思,在她抬眼的時候,卡列寧已經靠近了她。
“讓我看看。”卡列寧。
安娜眨了一下眼睛,卡列寧這才覺得似乎有些唐突,他有些不自然地解釋道:“我必須得看看你傷得怎麽樣,你可能傷得比較嚴重。”
“恩,你確定這有必要嗎?”安娜有些不好意思。
“是的,我確定。”
在卡列寧完這句話後,安娜沉默了一下,半響才了一句作為回應。
“哦。”
安德烈得到了允許後,隻衝他母親做了個他先走的表情就離開了。
“我真抱歉,安娜。”瑪利亞有些抱歉地道。
“那沒什麽。我的意思是,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向我他怎麽了嗎?”
“事實上是因為查理他們一家下周要去俄國了。查理是安德烈的玩伴,但他父親麵臨工作調動,他們必須分開了。”
“我能理解,同朋友分別的確非常難受。”安娜。
“但願過段日子他會好起來的。”瑪利亞。
吃晚飯的時候,安德烈沒有準時到場,路易德讓仆人去喊他,看到兒子過來後,這位一向溫和的父親神情卻頭一次有些不好看了。
“安德烈,你不能一直耍性子。你是個大男孩兒了。”
安娜本來還擔心路易德當眾這樣會讓安德烈覺得不高興,畢竟,他看上去可不像是那種乖乖聽話的孩兒,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安德烈先是抬眼四處看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然後:“我下次不會這樣了,爸爸。”
安德烈坐在姐姐露西亞旁邊,露西亞給了他一個關心的表情,但安德烈隻是搖搖頭,然後沉默地享用自己的晚餐。
他的用餐禮儀幾乎無可挑剔,除了臉上的表情實在不上太好,但也保持在一種有禮的範圍內。
吃過飯後,他們到了起居室休息,路易德和卡列寧在談論一些政治上的事情,孩子們和女人離他們遠一點。
瑪利亞照顧他們用點水果。
安德烈這次沒早早地離開,他留下來了,坐在沙發上,靠近扶手那兒,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撐著太陽穴和下巴兩側,安娜覺得這孩子完全表現出我正處在“虛無縹緲和生無可戀”的樣子,以至於她禁不住笑了起來。
瑪利亞和露西亞正在一件事情,安娜本以為沒人會瞧見她笑了起來,但安德烈卻敏感地抬起眼睛看著她。一雙淺藍色的眼睛像是摻雜了水銀一樣,帶了點無機質的淡然感覺。
“您為什麽笑我?”安德烈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嘴唇微微闔動了幾下,因為動作緩慢,安娜能辨別出這孩子的意思。
“抱歉。”她同樣用唇語道歉。
安德烈又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眨了一下眼睛,又抿了一下嘴唇。他移開視線,像是重新又陷入了那種“你們這群愚蠢的大人根本不能理解我豐富多彩的內心世界”的狀態中。
安娜忍住微笑,她低著頭,吃了一口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