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chapter 番外
最快更新貴族婚姻[安娜]最新章節!
“你不會擁有他太久的。”
“很快你就會被拋棄的。”
黑頭發的弗拉夏輕蔑地道, 手裏撫摸著她的玩具骨頭, 那是一塊獵犬的腿骨。任何人一開始瞧見這麽一個漂亮的姑娘把玩著這麽恐怖的東西都會有些嚇人,但阿布拉姆已經習慣了。
他從那些積木中抬起頭, 瞥了對方一眼。
五歲的姑娘被這一眼給激怒了, 她右手高高地舉起骨頭,但不是要打人, 隻是揮舞了一下, 翡翠色的眼睛瞪著。
“你以為我在謊嗎?別忘了弗拉西就是那麽對我的!”
“人人都她是個好姐姐, 可是隻有我知道她有多不喜歡我!”
“這很正常。”三歲的男孩兒淡淡地著,聲音雖然稚嫩, 卻沒有人敢把他當成那些隻知道要糖吃得孩兒一樣去逗弄。
“一般人都不會喜歡你的奇怪。你最好去玩那些洋娃娃。”
聽了男孩兒的話語,弗拉夏沒有生氣和傷心,反而嘲弄地抱起了雙臂, 高傲道:“我為什麽要去迎合那些笨蛋的要求。”神態頗有一種她是世界之王的驕傲感。
“那就別怪弗拉西。”男孩兒完,右手平穩地把最後幾塊積木慢慢地疊加上去, 差不多要到他眼睛的位置了。
弗拉夏忍住了心中的蠢蠢欲動,她之前已經體會過對方的脾氣了。如果她的壞脾氣是流露於表麵的話,比她兩歲的阿布拉姆則是從骨子裏就有一種讓人震懾的脾氣。
可是她偏偏又見不得男孩兒這個樣子。
“她以前不是這樣子的。”弗拉夏換了種語氣低聲, 音調之哀傷就好像她那雙大大的翡翠色眼睛馬上就可以浮現出可憐的霧氣一樣。多數人都會被這個騙子哄騙到, 然後答應她的那些要求。但阿布拉姆卻完全不為所動, 畢竟,他們認識半年了, 在男孩兒剛剛開始的生命中, 已經有半輩子那麽長了。
“你以前也不是這樣子的。”阿布拉姆這次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對方, 就像是一個任由孩子鬧脾氣的家長一樣。
“我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的。”弗拉夏氣鼓鼓地。
“他們以為你是使。”
“然後你被嚇哭了。”弗拉夏狡黠地微笑了起來。
“那不是被嚇哭。”阿布拉姆停下手裏的動作,白皙的臉蛋上有了一層無法遮擋的紅暈,他竭力一字一句慢慢地解釋:“我那個時候才兩歲半,我還夢到了很可怕的事情,而我午覺醒來發現你睡在我旁邊,口水流了我一手,那很惡心,我的身體隻是自然反應,就像痛的時候會叫一樣,那是身體在抵禦危險分散不適感。”
“我也不想的好嗎?”弗拉夏翻了翻眼睛,“我必須在晚宴開始的前個晚上抓捕一個罪犯,那很重要!”她強調了一句。
“顯然一隻貓作為犯罪分子體積有點,也許你還要研究出一個適合它的牢房。”阿布拉姆難得奚落了一句。他平時還挺穩重的,但畢竟隻有三歲,如果被人了一些讓他有些激動的事情,他就會變得富有攻擊力,而且,就像人們對他的評價那樣,他非常聰明。
“總之,你必須相信我。”弗拉夏更加固執,還是不打算放棄這句話。她完之後就溜走了,自以為掩藏得很好,還為她自己做了一個秘密通道,但阿布拉姆沒告訴她,其實他們都知道那個秘密通道。
阿布拉姆目送弗拉夏離開的身影,確認她沒有傻到又勾住了裙子,然後才收回目光。
他的高塔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塊了,但阿布拉姆沒有馬上去完成它,而是等待著。他裝作在思考的樣子,然後過了一會兒,當臥室門被敲響的時候,他就真正體會到了一種愉快的心情。
“我的語法課結束了。”
一個柔軟的嗓音響起,伴隨著聲音進來的是一個大約八九歲大的男孩兒,和同齡人相比,他已經算是一個高個子了。雖然瘦,看起來卻非常健康。
“它要完成了是嗎?”男孩兒的聲音裏帶著興奮,他快步走過來,幾乎像是鹿一樣輕快地蹦了幾下,然後他坐在阿布拉姆的麵前,雙腿盤起來,大大的眼睛裏幾乎有著敬畏的神色。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弟弟搭建了這麽高的塔,但不管經曆多少次,他總是可以自然地給予對方這種讚揚。盡管,對阿布拉姆這樣的男孩兒來,這誇獎其實沒那麽重要。他並不需要別人的肯定才知道自己的聰明,相反的,如果有人想要他愚蠢,他總是會捍衛自己的聰明才智的。
“是的。”阿布拉姆點點頭回答兄長的問題。
“你不把最後一塊放上去嗎?”謝廖沙問道,指了指阿布拉姆手裏的積木。
“你不想試試嗎?”阿布拉姆問。他看到兄長微笑了起來,兩邊的酒窩深深。
“但這是你搭建的不是嗎?最後一塊應該由你來做。”謝廖沙摸了摸弟弟的頭發,和他一樣的發色,但不一樣的是,阿布拉姆的頭發非常順滑,沒有什麽卷卷。
如果謝廖沙曾經想要一個有著卷卷頭發的弟弟或者妹妹,那麽,等到他有了阿布拉姆之後,他就覺得沒有卷卷的頭發也是那麽地漂亮。
阿布拉姆知道兄長的意思,並且一點都不奇怪謝廖沙會這樣。盡管有些人覺得他們長得特別像,但阿布拉姆知道,他們是完全不一樣的。
謝廖沙是那麽甜蜜可愛的男孩兒,他溫和熱愛微笑,喜歡分享。比起從別人那裏拿什麽,他更喜歡給予。阿布拉姆知道沒有人會不喜歡謝廖沙,這就像一個定律,他也知道有一大部分的人會不喜歡自己,這也是個定律,不過,他根本就不在乎。
“但我想要你這樣做。”阿姆拉姆,因為他知道,謝廖沙從不拒絕他的要求。
果然,謝廖沙眨了眨眼睛,然後他決定了,並且笑著抬起手,看上去像是要從阿布拉姆的手裏接過那最後一塊積木。
但他沒有那樣做,他隻從阿布拉姆手心裏把積木抽出了一點點,然後握著另一端,接著:“我們可以一起。”
接著他就帶領著阿布拉姆,一起心翼翼地把最後一塊積木疊加上去。整個過程中,阿布拉姆可以清晰得看見謝廖沙認真並且心的神情,他甚至屏住了呼吸,直到鬆開三秒後才放下心來,一雙眼睛有些亮晶晶的望著阿布拉姆。
“看,這樣就是我們一起完成的了,做得很棒不是嗎?”
“嗯。”阿布拉姆也笑了一下。
他知道謝廖沙可能以為他是因為完成這件事而高興,但實際上,並不全是的。
阿布拉姆也知道謝廖沙剛才那麽心,不是因為怕失敗,而是因為,怕讓阿布拉姆搭建的東西失敗。
看,這就是謝廖沙,阿布拉姆的兄長,所以,他那麽好,怎麽可能像弗拉夏的姐姐一樣,隻是個普通的姐姐。阿布拉姆堅信著這一點,直到在那一次晚宴上。
那不是一次平常的晚宴,那是謝廖沙九歲生日。
阿布拉姆一開始以為那和去年不會有很大的不同,但顯然從白的觀察來看,它是更加隆重的。
“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他九歲了。”弗拉夏,就像是她知道很多一樣。
“在你父親那些同僚們眼裏,我們還是屁孩兒,但謝廖沙已經是可以傾聽他們談話的年紀了。就像我媽媽會和弗拉西一些事情,但她從來不會告訴我。”她,手裏扯著蝴蝶結的帶子。
白弗拉夏的話語這會兒正在阿布拉姆的腦海裏回響。
他不在乎晚宴的布置,也不在乎今晚會有多少名流過來,但他的確發現了,當他隻能被迫待在母親身邊,喝著果汁的時候,謝廖沙卻在父親那邊。
他看起來真啊,和那些大人比起來,謝廖沙甚至還沒到父親的肩膀高。但他穿著白色的西裝,戴著銀灰色的領結,那麽得體。當一些比他高的大人詢問他的時候,謝廖沙仰起頭回答對方,卻一點都不會顯得可笑。
阿布拉姆突然有些驚慌,但他申請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原本由一隻手端著杯子,現在變成雙手捧著了。
安娜是一個細心的母親,她了解她的孩子,知道這動作意味著什麽。
“怎麽了?寶貝。”
她的第二個寶貝聽到她的聲音鎮定了一下,回過頭向她搖搖頭表示沒事。
安娜看著那孩子慢慢地啜飲著果汁,猜測他是不是覺得無聊了,不過也是,阿布拉姆一直就不喜歡人群。
“幫我去拿點喝的,好嗎?”安娜微笑著詢問自己的兒子。
阿布拉姆知道這是一種暗示,他可以離開一會兒,而不是被迫聽這些他不感興趣的話題。可是他現在不想離開,所以他走過去給母親拿了一杯櫻桃汁,然後繼續坐著。
安娜接過櫻桃汁,有些奇怪,不過她看到阿布拉姆不時地望著謝廖沙的樣子,就笑了一下。
她在兒子耳邊輕聲安慰道:“等你再大一點,你也可以和爸爸一起的。”
母親以為的不對,但阿布拉姆沒有反駁,而是點點頭。
“現在你相信我得了吧?”
弗拉夏蹭了過來,她今答應過母親會安安分分的。她還穿了那些有好多緞帶和蕾絲花邊的裙子,頭發打理成了淑女的樣子,還有新皮鞋,穿著並不舒服,但很好看的那種。
她之前一直露出甜美地微笑,忍受著那些碰觸,她的表現讓母親覺得很高興,所以弗拉夏知道自己這會兒蹭過來也不算什麽。
“他要長大了,你看到了嗎,那些孩兒,以後不管他願不願意,他得花好長的時間去和他們打交道。”弗拉夏用眼神示意阿布拉姆去看那些貴族家的孩兒。
“這會非常快,比雨後的蘑菇還要快。”她咯咯的笑著,引得那些大人們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並且都以為這兩個孩子玩得非常好。
弗拉夏笑了一會兒,然後有些落寞地看向另一個地方。那裏的少男少女們都穿得青蔥又鮮豔。
“我曾經以為我才是她的世界。”弗拉夏低聲,她真正難過的時候反而不會哭泣。
阿布拉姆可以理解她。像他們這樣的孩子,同齡人總是顯得有些傻氣,他們需要和更大的孩子在一起,但那非常難,因為大孩子多半還在以欺負孩子為樂趣,部分則像是隻有身體成長了,大腦沒跟上,所以留給他們的選擇是那樣少。
弗拉夏曾經以為她的姐姐弗拉西就是那稀少中的一個人,但她現在長大了,她不能總是陪著這個妹妹,所以弗拉夏這三個月來感覺到自己被拋棄了。
孩子就是如此傲氣和真,他們膽大妄為,如果哪個孩子告訴大人們世界應該是他的,那你也不要吃驚。於他們而言,得到關懷,對自己好,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
盡管阿布拉姆承認弗拉夏是個聰明的女孩兒,有些時候甚至比他還聰慧,但在這一點上,他知道,弗拉夏比他更像是一個孩子。
他很早之前就明白就算謝廖沙是他的兄長,也沒有理所應當愛他的義務,可是,謝廖沙會長大,有屬於自己的圈子,在這點上,阿布拉姆就像三個月前的弗拉夏一樣,被事實打擊得有些不知所措。
比起弗拉夏的憤恨,阿布拉姆的表現顯得極為鎮定。
他誰都沒,也沒有流露出來,他隻是在心裏糾結,而這糾結讓他有些承受不住,所以兩個禮拜後,阿布拉姆生病了。
醫生他感染了風寒,好在並不嚴重,但他依舊需要休息。
“那他今晚不能去劇院了。”母親對醫生。
醫生附和:“當然不能去,夫人,我建議最好讓他臥床休息。”
阿布拉姆聽到了一切,他心裏想要反駁,想他可以去,但最後他還是什麽也沒。
“你需要休息,寶貝。”母親憐愛地道。
“好的,媽媽。”阿布拉姆的聲音有一點點嘶啞,他答應母親了,並且吃了藥睡著了。
等他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他聽到了謝廖沙和母親的聲音。
“我認為最好不要。”
謝廖沙的聲音有些擔憂,阿布拉姆幾乎可以想到對方這話的時候,藍眼睛被睫毛垂落的弧度給遮蔽了一點。
“他生病了,所以不能去。但你很喜歡這出戲劇不是嗎?你盼望了好久。”母親溫和的聲音響起。
“但我們原本計劃是一起去的,他生病了。”
“我們會照顧好他的。”
就在阿布拉姆以為謝廖沙被服了之後,他聽到對方歎息了一聲,然後軟軟地:“可是他現在需要我啊!”
阿布拉姆沒有再聽下去了,也不是他自己不想聽,而是在謝廖沙那樣了之後,他的腦子裏就隻能浮現這句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臥室門被輕輕推開。
“啊,你醒了。”
阿布拉姆看到謝廖沙楞了一下後衝他微笑。
男孩兒走過來,他本來都穿好禮服了,黑白色的西裝,而且還抹了發膠,看上去一切都準備好了,好像下一刻就身處劇院,聆聽那些美妙的高音,但他沒有。
阿布拉姆看到謝廖沙走到他的身邊,並且彎腰低頭在他額頭上留下一個親吻。
“你覺得好些了嗎?”
阿布拉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你期待了很久。”
意識到弟弟的問題,謝廖沙隻是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微笑。
“沒關係呀,等你好了我們可以再一起去看。我們好的,不是嗎?”
阿布拉姆其實並沒有那麽喜歡這出戲劇,可是謝廖沙喜歡。他知道謝廖沙誤會了,但是他依舊什麽都沒,隻是輕輕地道:“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然後我們一起。”
等他好起來了,他會陪謝廖沙去看的。
“好啊。”謝廖沙揉揉他的頭發,笑容依舊。
這件事對於謝廖沙來可能隻是一個插曲,但對阿布拉姆來,謝廖沙的微笑解決了一切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