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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hapter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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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愛人更早醒來是一種什麽感覺呢?


  安娜以前從未想象過。她曾經有那麽一兩次機會瞧見過,但都比不上這一刻。


  她從對方的懷裏醒來, 朦朦朧朧之間, 在視野清醒之前, 被溫暖包圍著。盡管是夏,微微亮的時候依舊是有些寒冷的。


  然後她想要伸展手腳。伴隨知覺一起醒來的是眼睛緩慢地睜開。


  在一點迷茫後,她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在一個令人安心的懷抱中, 微微仰頭,可以看到懷抱她的人,她的丈夫。


  從這個私人的角度, 她可以看到更多的卡列寧。


  他下巴處的一點新生的胡渣,他和白清醒時不一樣的, 放柔了弧度的嘴唇。


  人們常, 嘴唇薄的人也較為薄情。


  卡列寧的雙唇算不上厚,也不能很薄。比起上嘴唇, 下嘴唇會厚一點點, 習慣性地抿起後,不熟悉他的人就會認為他是一個冷硬而薄情的人, 但唯有安娜知道,他的心腸是柔軟的。


  一個薄情的人不會見不得婦女和孩子的眼淚, 一個薄情的人不會讓她覺得自己正被深深地愛著。


  想到這兒,安娜無聲地微笑了起來。


  她抬起頭, 親吻了對方的嘴唇。


  像是吻醒了睡美人一般,她看到丈夫的雙眼動了動。和平常男人不一樣的長睫毛在空氣中輕輕顫動了幾下,然後睜開。


  藍色的雙眸, 迷蒙中像是有著繚繞的霧氣,遮蔽了一點理性之光,不過很快,又被某種生動的情感取代。像是長河劃日月,直直地,望進了安娜的心裏。


  “早。”安娜道,然後重新依偎進對方的懷裏,找了一個讓她覺得最安心的地方蹭蹭,撒撒嬌,最美好的時刻莫過於此。


  “早。”男人道。


  和以往不一樣的是,他沒有在醒後馬上起床。


  這繾綣的情絲似乎依舊留有餘溫,讓這位理性的官員也變得有些懶洋洋起來。


  他的手指在妻子的秀發上輕輕撫弄,絲質睡衣摩擦著對方光潔細嫩的肌膚,像是要留下紅色的印記一般,在無聲地感歎著。


  安娜抱緊了自己的丈夫,像是雛鳥第一次睜眼瞧見了某人一樣,帶著這輩子最強的依賴感,想要更多的靠近對方。


  “我以前總以為這會是更具有想象力的。”她輕輕地笑道。


  “什麽?”


  聽到卡列寧的疑問,安娜抬起頭,用仰望的視線瞧著她,道:“像是,醒來的時候會在窗台邊,你抱著我一起看朝陽升起。又或者在你醒來之前,我會為你們準備美味的早餐。”


  “那會兒會很冷,而且我不認為我們能醒來。廚娘會為我們準備早餐。”卡列寧指出,然後他思索了一下,才繼續,“以及,我的確沒看出那樣做的意義。也許你可以告訴我?”


  聽到男人一本正經的詢問,安娜忍不住親了親對方,然後笑著:“沒關係,那些的確沒什麽太重要的意義。”


  “那隻是,”她臉紅了一下,“事情發生之前的幻想。幻想怎樣的情境下,可以讓一切變得更美好和幸福。不過我發現,幸福的本意從來都不是那些輔助物,隻是你還在我身邊而已。”


  “所以,我想問問你,為什麽你還在我身邊呢?”她微笑著問道,心裏雖然可能知道答案,在這個時候卻又迫切地想要從對方那裏明確的知道。


  男人沒有立即回答,他的雙眼依舊放在妻子的身上,過了一會兒,他才低聲道:“在你詢問我之前,實話,安娜,我並未想過這個問題。”


  “但既然你想要知道,我就會告訴你。”


  “我在這裏,隻是因為我想要留下來,我想這對你來是特別的,但對我來,盡管在這之前我從不覺得這會發生在我身上,但是,它的確是特別的。”


  “你,”他停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決定出來,嗓音低沉,卻分明是有繾綣的感情在流動。


  “你讓我生活中的一切都變的特別。”


  如晨曦、空氣、風聲……一切的一切,因為有你,而變的更加具有意義。


  那分明是告白,雖然並不熱切,而且也像是某種引導才得知的話語,可是安娜卻覺得它們真的無比動聽。


  她嫁了一個男人,他真的不太會甜言蜜語,但每一句話,都如鑽石一般留在安娜的心裏,在往後的時光裏,也永不褪色……


  時間總是很快就會到來。


  那一晚過去之後,於安娜和卡列寧來,生活並未發生什麽太大的變化。


  卡列寧依舊是那一位喜歡僅僅有條的規劃時間的高官先生,安娜則是在為宴會準備著。


  日子本該就這樣繼續,但彼得堡的風平浪靜在六月十三號這一被打破了。


  安娜接到的通知是卡列寧今晚將不會回來了。


  “夫人,想必是那件事。”安奴施卡輕聲道,幾乎整個彼得堡都在談論這事兒。


  安娜應了一聲,她聽聞了這起事件——尤斯波夫公爵先生的獨生子被綁架了。


  “事實上,前段時間就早有傳聞了。”安奴施卡,她本不應該這些話語增添夫人的擔心,但尤斯波夫公爵先生的獨生子也被綁架了,先生他們那裏也將的確變得棘手起來。


  “我知道。”安娜。


  卡列寧本是文職,綁架事件不會直接找他們,但是,誰能這場風聲沒有人乘機在裏麵攪亂呢,正好是他想要積極促成積極政策實施的時候。


  她知道這種時候自己更不應該慌亂,所以在管家向她請示的時候,安娜隻是淡淡地告訴他們四個字——“一切照舊”。


  在安娜完後,仆人們盡管有些誠惶誠恐的,但還是聽從吩咐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唯有西林先生沒動。


  “您還有事嗎?”安娜問道。


  西林先生原本是雙手抱臂保持傾聽的姿勢,但這會兒他已經放下雙手,隻是雙眉微微蹙起,英俊的麵容顯得有些嚴肅。


  “夫人,需要我去打探些消息嗎?”


  安娜抬眼看向對方,然後:“我認為最好不要,西林先生。”


  “您確定嗎?”


  “是的。”安娜認真地,“介於您的身份,我認為這段時間您最好別有額外的動作。”


  “您是在懷疑我嗎?”西林先生低聲問道。


  安娜看著對方,微微一笑:“我不知道,要我正懷疑您,我可以告訴您,並沒有。但下一秒我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就會懷疑您了。畢竟,這關係到我丈夫。”


  西林先生聽了,看上去像是鬆了一口氣。他笑了一下:“那我先走了,夫人,有什麽您盡管吩咐。”


  安娜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後,安奴施卡輕聲問道:“夫人,需要我看著他嗎?”


  “是的,需要。”安娜漫不經心地道,她不能完全肯定這位西林先生是否值得信賴,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證明,後者是個聰明人。


  讓安奴施卡去看著他,盡管沒什麽太大的意義,但總是聊勝於無。


  她又坐了一會兒,但確實又看不進什麽東西去,所以她把安奴施卡叫到臥室去。


  “你了解這幾的事情,對嗎?”她問安奴施卡,後者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點了下頭。


  “安奴施卡,現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不要隻局限在尤斯波夫公爵他們這裏。”


  “好的,夫人。”安奴施卡應道。


  在這一個時的講述中,安娜了解到了這幾在彼得堡發生的事情。在少爺被綁架之前,彼得堡警察廳就接到好幾起報案,都是兒童走失。


  安娜聽完後想了想,:“幫我把薩沙叫過來吧。”


  安奴施卡應了一聲,不一會兒,廚娘薩沙過來了。安娜讓薩沙坐下,然後問了她同樣的事情。


  和安奴施卡不一樣的是,薩沙是彼得堡人,她的話語可能沒那麽清晰和有條理,有時候總免不了帶了更多的個人感**彩,比如對那些貧民孩童的同情和對警察廳的輕蔑,但安娜也了解到足夠多的了。


  “以前沒有這麽密集的兒童走失案子?”


  “是啊,夫人。”


  安娜讓廚娘離開了,她一個人呆在臥室裏麵仔細地考慮著。


  從現在能了解到的信息看來,這不是一次簡單的案子,數量較為密集的兒童走失案,顯然是有預謀的,而且策劃者也不會是一個人。


  這些孩子都是貧民,從不同的家庭裏來的。那就不是針對性的作案,而是由於利益。在新時代兒童拐賣案都依舊存在,更別提這種人民不太值錢的舊時代了。


  但,奇怪的是,為何這中間單獨加入了一個伯爵的孩子?


  “是針對?還是,掩人耳目。”想到這兒,安娜低垂了視線。她原先對政治也不是很了解,甚至不感興趣。她也基本不在卡列寧麵前談起這些,但他畢竟是她的丈夫,她縱然沒有多少才華,也總是希望多少可以幫助到他的。


  “不過現在,最好還是等待吧。”她想,隻是心裏,有點微微的疼。


  窗外月光皎潔,辦公室內,卡列寧正掐滅第一根煙,火焰再次亮起,第二根煙的氣味兒在空氣中徐徐地蔓延開來。


  辦公室外有點點壓低聲音的喧鬧,他自己的辦公室內像一個的堡壘,但他知道這抵禦不了太久。


  這不是他遇到過的最棘手的事情,隨著年紀漸長,在沒什麽事情可以讓這個男人的心裏也有點微微的驚慌失措了。盡管,在外麵那些人看來,他是該擔憂的,但卡列寧的心裏其實很平靜。


  他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隻是需要點時間。


  視線在那份文件上過了一眼,藍色的眸子有些幽深,但不一會兒又漫不經心地移開。


  沃羅別夫的身影在他腦海裏被慢慢地撥動過去,卡列寧吐了口煙圈,思索著。


  一般人如果瞧見他現在的模樣多半會有些心驚,畢竟,這位政府官員的實際權利可比他的職位還要大一些。他若是沉思起來,想必是有很大的動靜要起來了。


  照字麵上理解,是的。可是,卡列寧這些思量早在很早以前就考慮過了,這會兒不過是調整一些邊邊角角,但他的確在想著一件事,準確地來,在這間一向讓人望而卻步的辦公室內,他正在想著他的妻子。


  香煙中的尼古丁味道容易讓人上癮,但這位強悍的男人並未被尼古丁牢牢控製,若要讓他承認有什麽東西會讓他上癮的話,那東西隻能是他的妻子。


  政治是有趣的,詭辯的,他早已習慣。


  雖然尤斯波夫公爵獨子那件事不在計劃中,但卡列寧也並非被迫不能回家。他隻是,在這個時候,不想讓這些事兒讓她沾染到。


  他想保護她,保護這一切,所以他決定今晚不能回去。


  若這是一幕戲劇的話,窗外該是雷電交加,但實際上,月光很好。


  夏日的月光像是溪澗中的泉水一般,又清又亮,看到這光亮,就仿佛空氣中的粘膩感也會慢慢消退一般。仿佛是他妻子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


  想到這兒,男人的眼神從某種冷靜變得柔和,嘴角帶著一絲淺笑。


  當第二支香煙到了盡頭之後,卡列寧起身,仔細地撫平了下擺的褶皺。如同他進來時的表情一樣,握在門把手上的右手往下,鎖芯的零件在空氣中輕輕地彈動著。


  門開了,卡列寧奔赴屬於他的戰場。


  第二,清晨,晨曦的光線既不吝嗇也不諂媚,公平地灑落在政府部門的大門上。


  長廊處,卡列寧眼底有些疲憊的影子,但整個人依舊像一柄劍一般,帶著鋒利和鎮定。


  他剛剛從會議室裏麵出來,沃羅別夫跟隨在他後麵,後者的神情顯得倦怠,眼底下也是青影。這位聰明的秘書先生這會兒也沒有更多的話語了,疲憊讓這位巧舌如簧的男人也變得沉默了起來。


  “三個時後回到這裏來。”卡列寧對沃羅別夫。


  盡管心裏不樂意,但沃羅別夫永遠不會出來。他其實不像卡列寧一樣對工作這麽熱衷,他享受的從來都不是工作,而是那後麵附加的權利。


  “需要為您預定鮮花嗎?”沃羅別夫打起了精神微笑著問道,“畢竟您昨晚並未回去。”


  卡列寧想了一下,然後讓沃羅別夫去做這件事兒。


  他看著沃羅別夫離去的背影,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向著自己的馬車走去。


  “日安,先生。”車夫彼得衝他道。卡列寧點點頭,他正準備上馬車,前者就聲地在他旁邊了一句。


  卡列寧的眼神動了動。


  他打開車門,彎著身子進去,車門關閉後他坐下同時輕輕地握著了妻子的手。


  “你,等了多久?”卡列寧有些遲疑地問道。


  安娜望向自己的丈夫,她一開始有些反常地沒有馬上膩到他身邊,但也沒有露出任何生氣的表情。實際上,她的神情一直介於一種奇異的溫柔中。


  在卡列寧握住她的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在夏的清晨中是帶了點涼意的,也難怪像他這麽聰明的人也遲疑了。


  “大約四十分鍾。我沒那麽傻,亞曆克塞。”安娜微笑著回答道。


  “你應該呆在家裏等我回去。”卡列寧,他的眼神在妻子的身上仔細地打量著,直到確認她一切都好,那雙藍色的眼睛才顯露出一點疲態。


  卡列寧畢竟不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夥子了,所有的鎮定不過是偽裝,但他不能讓那些人看出來。


  他原打算回家的時候用那幾個時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可見到他的妻子後,他發現自己雙肩繃緊的肌肉已經違背他的計劃選擇了放鬆。


  “你累了,是嗎?”


  妻子的話語輕柔,好像是在卡列寧的心房上輕輕地觸碰了一樣,他竟然沒法控製的微微點頭。


  “你需要休息,亞曆克塞。”妻子用肯定地語氣道。她其實很少這樣。


  他想要反駁,用別的話語明他還可以撐得住,讓她不要擔心,但安娜心疼的眼神讓那些話語全部都堵在了喉嚨間。


  “隻要二十分鍾,到家了我再叫醒你。”安娜。她一邊,一邊拉過他的手,讓他靠在自己並不強健的肩膀上。


  卡列寧實在是太高了,幸好安娜早有準備。


  她坐在靠墊上,略微有點滑稽,可是她不在乎。


  “隻是靠一會兒,沒有人會看見,但這能讓你至少恢複一點精神。你等會兒還要回去,不是嗎?”安娜看向自己的丈夫,一邊又拍拍自己的肩膀,一邊道。


  過了一會兒,就當安娜覺得自己還必須拿出第二個理由來的時候,作丈夫的人已經依照她的意思,選擇了依靠她那有些單薄的肩膀。


  “我並未過等會兒要回去,安娜。”卡列寧閉上眼睛低聲。


  安娜讓自己做得端端正正的,她沒有埋怨,也沒有勸阻。如果她不是知道自己必須要履行一個靠墊的指責,她可能會聳聳肩膀。但這會兒她隻能依舊保持著雙肩打開放平的姿勢,隻為了讓那個靠在她肩膀上的人覺得更舒服。


  “我知道你是要回去的。我也知道你想要保護我。”她平靜地,連一絲顫音都沒有。


  “你瞧,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接受你的保護,但是,你也要接受我的。”她停頓了一下,感覺到丈夫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交疊著的手,輕輕地笑了起來。


  “就像現在這樣,亞曆克塞。讓我感覺自己是被需要的,接受我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


  “不是的。”


  “什麽?”


  “你的幫助,不是微不足道的……”卡列寧喃喃道。


  安娜略微偏頭,她看不到卡列寧完整的表情,但是,她知道她的話語已經傳達到了。


  “睡吧,亞曆克塞。”她輕聲。


  在這一刻,安娜覺得自己變得非常勇敢。盡管有些微不足道,盡管力量弱,但他的世界裏麵,她剛剛已經被他告知過了,她的確是被需要的。除了那些溫柔的方麵,在另一麵,更為冷靜的世界中,也是有她存在的地方的。


  回到家裏,安娜早已準備了一切。


  當卡列寧去洗漱的時候,她去廚房看了一下,等她回到臥室裏,卡列寧正好出來。


  他穿了一件藍色的浴袍,難得的赤著腳,頭發絲還滴著水。沐浴後的卡列寧顯得更加清醒了。


  “你再睡一會兒,然後一切交給我?”安娜靠在床柱邊問道。


  卡列寧什麽也沒,隻是走過來,把毛巾遞給了她,無聲地同意了她的提議。


  因為身高的原因,為了不讓安娜踮腳感到累,卡列寧坐在了圓凳上麵,而後者就能夠比較輕鬆地給他擦拭頭發了。


  待頭發到半幹的時候,安娜坐在床沿邊,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膝蓋,接著抬起頭笑著問:“枕頭,還是這裏?”


  卡列寧躺到床上,再一次放任自己選擇了最舒服的地方。


  “睡吧,到時間我會叫醒你的。”安娜輕聲,目光和卡列寧的眼神相遇。


  男人瞧著她,藍色的眼睛裏,眼神都是安靜的。他的確是疲倦的,甚至連話語也不多,但此刻的樣子卻最讓安娜覺得高興,因為,這也明,她於他而言,的確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安娜可以接受卡列寧的保護,但作為妻子,她也想要能夠保護他,哪怕無法提供太多幫助,但此刻能讓他信任自己,在自己麵前露出疲態,已經足矣了。


  “昨晚,我的做法,讓你難過了嗎?”卡列寧突然低聲問道,聲音都帶著疲憊的沙啞,卻依舊堅持。


  他之前本來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在他回到家中後,他本應該好好休息的大腦還是敏銳的意識到了。


  這就是卡列寧,任何事情他都不喜歡告訴自己一下次再吧,特別是這事兒和他妻子有關的時候。


  安娜微笑起來。


  “有一點點,隻有一點點哦。”


  “為什麽呢?”卡列寧問道。


  他動了動身子,讓自己以一種舒服和放鬆的姿勢躺在妻子的大腿上,而且閉著眼。這明他並不是真的不知道,就如同安娜有時候需要卡列寧把他們都知道的情感表現出來一樣,此刻,這位矜持的官員也想要試試這種方式,來讓自己能夠更加明白妻子的心情。


  安娜抬起手,輕輕地在男人的麵頰上拂過,然後珍重地在對方額頭上吻了一下,半響,嗓音柔和地回答道:

  “還記得那些誓言嗎?”


  她背誦著,仿佛還是當日一般,那種鄭重的心情從沒有變過。


  “我們兩個人要結婚,以後我們兩人不管健康還是生病,不管幸福還是困苦,都要關心對方,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而是一體的,我們會努力,我們會幸福,我們會這樣走到世界的盡頭。”


  “恩……”


  輕輕地應答聲伴隨著淺淺地鼾聲響起,安娜低垂了視線,她看向自己的丈夫,好像他還是個孩子。


  她從未享受過父母的疼愛,卡列寧也幾乎沒有。


  那些年,在安娜的世界裏,都是她自己跌跌撞撞的成長,一點一點的摸索。所以沒有脾氣,所以溫和,因為沒有後路,沒有保護者,沒有足夠的堅強來對抗這個世界的冷硬,所以,讓自己活得開心的方式就是努力去發現這個世界的美好。


  那些缺憾她從來不,但實際上心裏是有些遺憾的。可是現在,和這個男人結婚以後,有些缺憾她沒,而卡列寧更不可能知道,但是,他不經意的話語和行為,卻是漸漸地為她填補了那些空白。


  沒有人比安娜更知道那些一點一滴改變的可貴。


  人和人本來就是在這個世界獨立存在著的,沒有足夠深愛,怎麽可以去包容另一個人的缺點?

  她習慣了坦白,因為本來就沒有那層血緣的羈絆,試圖讓別人去了解你,去細心地探尋你的情緒隻會讓自己受傷。


  正因為這些經曆,當她決定嫁給這個人後,就總想要對他更好,仿佛是透過卡列寧,瞧見了曾經的自己,渴望疼愛,渴望有人傾聽,渴望有人一點一點的教導你去認識這個世界。


  這種移情讓這段有些倉促的婚姻有了最好的基礎——包容。


  所以,安娜早就明白一些事情。她嫁的人不夠英俊,他聰明,卻也不會讀心術,他有時候也會以自己認為的好的方式去保護她,卻不知道這種保護可能會讓她覺得被推開了一些。但幸運的是,他們都不是那種真的年輕人。


  在他們兩個人彼此的世界中,也許有些地方永遠無法完全融合成為一整個圓,但隻要彼此的心裏總是有對方,有思念,有傾聽,有理解,有所改變,那就可以了。


  畢竟,婚姻從來都不是結束,在這段互相扶持的歲月中,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來相愛。


  作者有話要: 維多利亞女王和阿爾伯特王夫的故事即將連載:INPU YPE=bun VALUE=女王的秘密 nlik=indpen(e/nebkphp?nvelid=159)

  《斑比的心願》劇場


  斑比,五歲,鄭重地將心願卡掛在聖誕樹上。


  斑比:【堅定臉】今年我要成為像爸爸一樣的男子漢!

  安娜:那你還吃蛋糕嗎?


  斑比:【繼續堅定臉】不會再吃那麽多了!

  安娜:看來他很認真呢

  老斑比:【並不是很相信】也許吧

  斑比:拔拔,我很認真的!

  後來一家人去街上感受節日氣氛,斑比使出吃奶的勁兒堅持拿最大的盒子

  斑比:【催眠自己】我是男子漢我是男子漢我是男子漢……


  斑比:【停下腳步,看到前麵有孩子坐在爸爸的脖子上,很羨慕】


  老斑比:【也看到了,停下腳步】要抱嗎?


  斑比:【咬嘴唇】但是心願卡

  老斑比:那就當明年的吧


  斑比:【臉紅,聲】要抱抱

  二十秒後,斑比一臉新奇的看著大街上的東西,嘴裏吃著蛋糕。


  老斑比:【看著自己的妻子】顯然,也許明年他這話的可信度會高一點


  安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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