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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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卡列寧把安娜叫醒了,所以他們沒有錯過晚餐。
安娜在這之後又早早地去睡了,卡列寧在書房裏處理了自己的那些等待批閱的公文,他看了一篇李迪雅伯爵夫人推薦給他的文章。
卡列寧知道李迪雅伯爵夫人是在暗示他給她們一點兒決定,他審視了一下後在腹中有了草稿,並且起草了一封信函。
卡列寧雖然並不真心認為以李迪雅伯爵夫人為首的女子團體真的能有什麽作用,但他沒有不屑一顧。
回複完李迪雅伯爵夫人之後,卡列寧拿起了一本叫做《地獄之詩》的書籍,用裁紙刀裁開一頁一頁,最後在第七頁的時候放上了書簽。
卡列寧收好了文件和書,雙手合十,他沉思了一會兒,心中有了決定之後才離開書房。
他來到臥室裏,隻有一盞燈,放在遠遠地地方,而臥室的女主人卻偏頭竭力避開這燈光。
卡列寧吹熄了燭光,他坐在床沿邊上,最近似乎這頻率正在指證著他習慣的變化。
他抬起手,碰了碰妻子的臉頰,感受到那細膩的觸感後,又滑落到對方尖細的手指那兒,在指腹的位置用拇指的一側蹭了蹭,最後在巧地指關節處碰了碰。
半的搬運動作自然不會有什麽薄繭。
卡列寧收回了手,他脫了衣服然後躺進了被褥裏。
黑暗中看不太清妻子的臉,但他準確地用手攬住了對方。
“這雙手可不應該變得粗糙。”卡列寧靜靜地想著,約莫十分鍾後才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俄羅斯的冬總是醒得比較遲,那位高曼先生還要求那麽早就得到鋪子裏去。所以安娜在五點的時候就得起來。
她以為自己的手腳足夠輕了,但顯然還是把卡列寧吵醒了。
“你睡吧,亞曆克塞。”安娜輕聲,在對方嘴角邊印下一個親吻。
她快速地把自己收拾好了,然後拿了個牛角麵包就離開了。她不知道的是,自她離開之後,卡列寧也起來了。
卡列寧在陽台的窗戶那裏,透過玻璃窗看著她的背影,輕盈的,打扮成少年的樣子,像是羚羊一樣,一雙長腿以一種貴婦人絕不會做的姿態奔跑著。
一直在看不見對方後,卡列寧才收回視線。
他拉了拉鈴,待科爾尼進來後,沉聲:“今晚我會晚點回來。”
“是的,先生。”
卡爾尼從來都是忠心的,辦事井井有條,不去過問主人的決定,隻是聽話行事。卡列寧對自己的這位老管家向來都是放心的。
另一邊,安娜跑得有點兒喘。
其實,高曼先生的裁縫鋪離他們住的地方並不是非常遠,但平日裏並不是經常出門,就算出門也是馬車代路的貴族夫人,可沒辦法一下子就把原來的體力跟上。
不過幸運的是,她比對方要求的時間還要提早一些到達了。
裁縫鋪沒有開門。
安娜放緩了呼吸,她原地走了幾步,然後找了個還算幹淨的地方,坐在那兒把口袋裏的牛角麵包拿出來,慢慢地啃著。
稍微有點噎,有水或者牛奶就好了。
她正想著,一杯水就出現在她麵前。
“呃。”安娜有些驚訝的抬眼望去,是那位高大的普羅霍夫先生,有些憨憨地笑著。
“要嗎?”
安娜接過水,道了一聲謝,然後把水喝下了去,有些幹澀的嗓子終於舒服多了。
“普羅霍夫先生,你怎麽也這麽早過來了?”安娜問道,她知道裁縫鋪子不是這個時候開始營業的,所以,作為鋪子裏的夥計,麵前的這位先生不應該這麽早就要開始做事兒的。
“隻是沒忍住好奇。”普羅霍夫先生,那雙褐色的圓眼睛看著是那麽的真誠和好心。
“我覺得你還是別浪費時間了,真的,高曼先生不會收徒弟的。”
安娜拍了拍身上的麵包碎屑,然後站起來,她故意抹了一下嘴巴,讓自己看上去別那麽像個女人。
“我也還是那個答案,總歸需要試一下的。”
“你打算試多久啊?”普羅霍夫先生有些好奇地問道。
“至少,三個月吧。”安娜想了想。
“如果他每都要求你這個時候到,你也要試三個月?”
安娜聳了聳肩膀默認了。
“我覺得你比我還蠢。”普羅霍夫先生,把安娜給噎了一下。
高大的男人伸出寬厚的手在安娜有些單薄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表示鼓勵,“雖然這真的很蠢,但如果你想做就還是做吧。”
“蠢過總比後悔要好。”
安娜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應,所以隻能幹巴巴的打了一聲謝。
“謝謝。”
普羅霍夫又看了看她,然後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安娜看著對方和熊一樣健壯的背影,心裏想:不準這位普羅霍夫先生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她依舊在鋪子麵前等著,又過了一個時,已經大亮後,不遠處一個高瘦的男人慢慢地走了過來。
安娜待對方走近了一會兒後,喊道:“高曼先生。”
那位高曼先生眼睛在安娜身上打量了一會兒,也沒有意外,嘴巴裏也沒有解釋,就像是,不管她在不在,他都不在意的樣子。
高曼先生把鋪子門打開,他也沒招呼安娜,但也沒趕她,所以安娜自己琢磨了一下後就進去了。
“今還是搬箱子嗎?”安娜故意心翼翼地問道,同時也在觀察著對方,因為卡列寧這位先生可能認出了她的身份。但令人疑惑的是,那位高曼先生表現得卻並不像是真的認出了她的身份一樣。
這下子,那位高曼先生終於看向她了,不過那綠眼睛中的眼神卻是分明在:你腦子有問題嗎?
安娜忍住了這通刻薄的眼神,良久,她又得到了第二個任務,把那些碎布頭按照顏色和花色挑出來,分門別類的放好。
當安娜被指示著進到那個庫房的時候,許久未曾整理的庫房都彌漫著一股子塵埃的氣息,有些嗆鼻。
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然後真的開始去做這件事。
普羅霍夫來上班的時候,知道那個頑固的年輕人在做的事情後,又忍不住幫對方情。
“您真的不考慮收下他嗎?”
“做好你的事情就可以了。”高曼先生,嚴厲地瞥了對方一眼。
普羅霍夫歎了口氣,嘟囔著:“他那麽可憐,我看到了也沒辦法好好做事啊!”
“那就把你的眼睛閉上,或者,”高曼先生玩味的笑了一下,“戳瞎也不錯,免得你老去看不該看的。”
“求您別這樣開玩笑了。”普羅霍夫臉色有些蒼白的道。
“我倒是希望我是開玩笑的,但有時候想著你是抱著什麽目的才一直忍受著我的,我就真的特別想把這事兒付諸行動。畢竟,我們之間,你才是那個偷,妄想從龍那裏偷取他的珍寶。”高曼先生涼涼地道。
這話像是一下子戳到了普羅霍夫心中的軟肋一樣,他訕訕地:“您真刻薄。”完之後,這位大個子低垂著眼睛,有些沮喪。
“我沒想偷,最多隻是希望您讓我呆在這兒。”
“我早了讓你離開的,你不聽。”高曼先生淡淡地道,“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去期望。這個時代,談什麽自由與理想,還有那種東西,分明是可笑的東西。”
“那,不可笑。”普羅霍夫先生虛弱地反駁了一句,然後不等高曼先生又發表什麽辛辣的諷刺之前,他逃跑了,去了庫房那裏。
高曼先生望著那個倉皇逃跑的背影,他知道對方又要爛好心了,不過這次他什麽也沒。
盡管他一直刻薄對方,但心裏,總有一個他不想承認,卻始終對某一部人分還是保留了點溫情的地方。
普羅霍夫來到了庫房,看見那個肩膀單薄的少年正在挑揀那些碎布,他有些同情地看著對方,然後開口道:“我來幫你吧。”
安娜望向對方,道:“我想被高曼先生知道了會不太好。”
“我覺得沒關係,他是知道的。”男人歎了口氣,他跨了進來,比安娜還沒辦法忍受這裏的空氣。
“你還是出去吧,普羅霍夫先生。”安娜有些於心不忍。
“沒關係,現在好多了。”普羅霍夫皺了皺鼻子,他蹲下來,像一座山,手指頭卻不會顯得笨拙。
“我好像一直在對你重複的話,但還是得,高曼先生不會收下你的。”完之後,他自己先歎了一口氣。
“那你就別對我了。”安娜果斷地道。
“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她手指飛快地挑揀著那些碎布頭。
普羅霍夫覺得有一種悲壯的情懷在兩個人之間縈繞著,他想把自己的事情和安娜分享一下,但最終張了張嘴還是沒。
又過了一會兒,安娜把普羅霍夫“趕出去”上班了。
這一就是在和碎布頭做鬥爭,以及,因為不心在庫房裏翻找了一番,瞧見了不少之前的設計手稿。
安娜在找到那些東西的時候,有些猜想,那位高曼先生是不是在考驗自己,但末了又覺得這相反不靠譜。
她想,按照這幾她對對方的了解看來,那位刻薄又古怪的高曼先生,多半也不是真的在乎。
他興許沒那麽壞,卻也不會多好心。
想到最後,索性不去琢磨這事兒,就著找到的東西細細地看了看,而且心中有了不少改進的想法。
安娜的想法是對的,高曼先生事實上並非有那種閑心去設置什麽考驗的環節。
從那柄竹節傘察覺到對方絕不會是什麽普通人後,高曼先生在經過那位自稱是帕維爾的少年時,觀察了一下對方。
畢竟是一位裁縫,有心去分辨的話,還是可以發現男女的不同。
高曼先生沒心思去琢磨對方為什麽要這樣做,如果對方真的隻是想學習剪裁,而又不采取強迫手段的話,他也樂意裝作不知道,然後多少因為對這種上層階級的不好印象,所以故意刻薄著對方。
第一次那樣做之後,他本以為對方會知難而退,但今又瞧見了那個人,他就不想在繼續玩下去了。
他沒精力陪這種有錢人玩什麽遊戲,又不能真的得罪對方。
普羅霍夫這種蠢蛋又開始爛好心,高曼先生決定明她要是還來的話,就拒絕她。
這一結束得比較快,心裏有了些收獲使得安娜臉上有了微笑,以至於普羅霍夫在她離開時又詢問她明還會不會來。
“是的,我還是會來的。”安娜。然後又收獲到了憐憫的視線。
“看到他是不是想到了自己?”高曼先生問。
普羅霍夫點了點頭。
“那你就離開。”高曼先生,語氣平平的,其實,若熟悉他的人就會發現,這位綠眼睛先生語氣平平的時候,反倒是的真心話,不存在什麽詭計。
“您知道的,我不會走的。”普羅霍夫搖搖頭。
“等春港口結凍了就走吧。”高曼先生自言自語。
普羅霍夫先生同樣自言自語:“明年吧,求您了,好嗎?”
綠眼睛的男人睫毛顫動了一下,嘴唇緊抿著,他想,別求我,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呀。
他原本是一個人,他的妻子求他,所以他不得不咬牙擔負起了那份責任,現在,這半路殺出來的毛熊,窺覬了他的珍寶,也來求他。
這些人死皮賴臉的求他,他又能求誰呢?
“錢總是不夠,操。”高曼先生低聲了句粗話,綠眼睛裏有些煩躁,眼神陰鬱地盯著那本收入賬簿,普羅霍夫的表情變得有些憂傷。
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但他沒有錢。人們總覺得高曼先生很有錢,但這些錢卻是不夠的。
他們都沒有錢,而他們該死的十分需要錢。
正煩惱的時候,一雙價值不菲的牛皮鞋踏入了這個裁縫鋪。穩健的聲音幾乎讓人產生了一種錯覺,像是對方正腳踩在盧布鋪成的金磚上一樣。
高曼先生抬眼望去,一位高個子的男人走了進來。
黑色考究的定製西裝,以及同樣顏色的大衣,有些保守和嚴謹,卻不會出錯。上層人士的口音清晰可聞,把高曼先生的全名流利地用沉穩的嗓音念出來,讓人在第一時間就明白了自己將麵對什麽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