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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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特西的家距離安娜他們的家並不遠,她出門的時候細心妝點了一番。
她想起早上自己在臥室裏搗鼓衣服的時候,卡列寧那擰起的眉頭,因為堆積成山一樣的衣服。
安娜知道,對卡列寧這種習慣於有清晰調理和作息時間表的人來,幹淨和整潔才是正確的,髒亂和邋遢簡直就是在一隻勤勤懇懇的鬆鼠麵前,把他儲存好的一整洞的鬆果用最猛烈的機關槍全部突突掉一樣。
麵對這個衣服成堆的場景,想必卡列寧此刻心裏一定像那隻被機關槍突突了鬆果的鬆鼠一樣,由於發生得太快,又太過震驚,以至於一下子想不到有任何可以評價此情景的語言。因此,沉默代表了他的心情。
“別皺眉頭,我會收拾好的。”安娜抱著一條長裙,然後走過來踮腳親了親卡列寧的嘴唇笑著道。
卡列寧實在無法理解女人為什麽要有那麽多的衣服,而她們甚至總覺得衣櫃裏還少了一件。
盡管有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妻子與很多女性都不一樣,她更加寬容大度,十分樂觀,但看來有些事情是永遠不會變得。
氣總是越來越寒冷了,但顯然貴婦人們對溫度的感受總是會比窮人“遲鈍”一個季節的。
安娜穿了一件大地色的鵝絨長裙,料子十分輕柔又保暖,外麵她裹了一件純黑色的鬥篷。肩膀的地方她自己稍微修改了一下,因為她現在比之前還要苗條一些,那圈狐狸毛十分美麗,蓬蓬鬆鬆的,像是上了一層油脂一樣。
她的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的,本來打著卷兒的一些細發也被她用桂花香氣的發油給抹平了,上麵還歪戴著一定有絨麵的禮帽,簡單卻很精致。
她從馬車上下來,培特西的管家把她迎了進去。
“讓我瞧瞧,你總是這麽美麗,安娜。”培特西迎接了過來,她穿著一件亮色的裙子,腰掐得細細的,臉色卻十分紅潤。
她拉著安娜的手,用親昵的眼神上下打量她,絲毫沒有顯露出什麽妒忌之心。
“多漂亮啊,你在彼得堡發現了一個好裁縫嗎?”培特西雙眼晶亮地問道。
“我自己稍微改了一下,我發現自己近段時間瘦了一些,而把衣服丟給裁縫改製又太麻煩了,他們有時候不明白我想要什麽樣兒的。”安娜笑著道,以此來融入這個環境。
“我不知道你還有這個手藝。”培特西笑了一下,卻明顯沒當真,但她也不再掐著這個問題繼續追問。
她右手打開了一把用鴕鳥毛做成的裝飾用的扇子,一手拉著安娜,把她帶進了她們的茶宴中。
有男有女,他們已經聚集在一起。
安娜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每一個人,試圖弄清楚每個人的身份。
要不為什麽培特西是這個圈子的首席代表呢,她把安娜安排在她的旁邊,親昵地給她介紹在座的所有人。
那位臉黃黃的,胸部鼓鼓的是米雅赫基公爵夫人,她雖然外表不甚好看,的話卻很有分量。
還有其他的貴族夫人,那些男子多半是家裏有點爵位,卻上不了大場麵的。靠著那還不錯的臉蛋,這些年輕男子周旋在這群貴婦人身邊,企圖撈點好處。
“人都到齊了嗎?”從起居室的另一頭傳來一個聲音。那聲音非常年輕,介於童年和少年之間。
安娜抬眼望去。一個穿著緊身製服的少年走了過來,一頭棕色的卷發看上去非常柔順,他的臉上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明快勁兒,而在他身後是一個身形偏胖的男人,那是安娜的表哥。
“你過來了啊,安娜。”安娜的表哥用他那胖胖的手指擁抱了前者,然後吻了吻她的麵頰以做招呼。
“現在都到齊了!”安娜的表哥著,自己也笑了起來。
“接下來該交給你了,親愛的。”
培特西接受了丈夫的親吻,她咯咯的笑了一下,嬌嗔了一句。
“好像你做了什麽一樣,行了,你去做你的事兒吧。別再跟我講那些彩陶了,我可沒有興趣。”
安娜的表哥癡迷於對彩陶和版畫的收藏,他擁有公爵的爵位,雖然他對政治上的事情一點都不上心,但多少他還是在做的。
“來這邊,我給你預留了一個好位置,渥倫斯基。”培特西招呼那個笑容明快的少年過來。
當培特西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安娜知道了這個好位置就是指的她旁邊。
“日安,卡列寧夫人。”渥倫斯基盡管才隻有十三歲,但他長得頗為賞心悅目。
他的雙眼皮極深,下麵藏著一雙同樣顏色偏深的眼睛,像是某種玻璃球一樣,脆生生的,擁有非常明亮的光芒。
他用那種少年人獨有的意氣風發的眼神看著安娜,還帶著毫不掩飾的讚歎。
安娜回了對方一個微笑,想著:這時代果然早熟,這圈子也果然充滿怪誕。
“好了,我們的茶宴現在才要正式開始了。”培特西勾勾唇角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道,一個年輕的男子坐到她旁邊來,眼尾瞥了一下某個地方,然後在她耳邊了什麽,引來一陣嬌笑。
培特西的眼神瞥向了坐在她對麵的年輕夫人,那是渥倫斯基的姐姐,也是培特西的堂妹,剛結婚一年不到。
她的眼神裏有著嫵媚的深意。
“親愛的,蜜月怎麽樣?”米雅赫基公爵夫人關心地問道。
她一見安娜就喜歡她,不隻是她那漂亮的外表,還有她的性格。
米雅赫基公爵夫人不討厭美人,她甚至十分欣賞,但她討厭那種強勢的女性。如果這圈子裏但凡有這麽一個,她也許就不愛來了。
“您怎麽能問這個問題呢?”一位大使夫人道,她有一對極為清秀的眉毛,睫毛像鴉翅一樣黑黝黝的,她生得高挑又坐得端正,那張紅潤的嘴唇牽起一道憐憫的弧度。
“蜜月和出差混在一起,想必多少讓人有些遺憾吧。”這位大使夫人佯作關心地問道,卻沒辦法很好的掩飾自己的嫉妒之情。
大使夫人原本以為自己會是最出眾的那一個,她身份高貴,容貌出挑,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氣量太。
她因為安娜的外表勝過她所以心裏就不高興了,以至於現在可以誰毫無風度的想要讓前者出醜。
大使夫人聽自己的丈夫談論過那位卡列寧,盡管她丈夫對那位先生評價頗高,可那又怎麽樣呢?到底,那可是一個絲毫不懂浪漫的男人,嫁給那種連新婚之旅都可以把工作的帶上的男人可絲毫不能讓人覺得幸福。
安娜沒有露出尷尬的表情,相反的,她嘴角牽起一絲微笑:“我倒是認為沒有什麽遺憾呢。”
眾人幾乎都停止了交談,大使夫人的神情有些僵硬。
安娜抿了一下嘴唇,揚起一個淺淺地弧度,道:“我的丈夫對工作非常盡責,作為一名官員的妻子,我對政務可不拿手。”
她眨了眨眼睛,語氣變得活潑起來,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陣光一樣,堅定又明亮地維護著自己丈夫的名聲。
“實在的,我不會那些談判技巧,也做不來那種兢兢業業,但至少在他為俄國盡忠職守的時候,我能陪著他。這樣一想,我這什麽都不會的人倒是也沾了點光了,也算是為我們的國家出了一份力了。”
“得真好,親愛的。”米雅赫基公爵夫人拍了拍手,一些人也跟著拍起手來,其中渥倫斯基更是用一種訝異又敬佩的眼神看著安娜。
這些掌聲像是耳光一樣落在了大使夫人的臉上,她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我丈夫下周尼爾鬆將會來咱們這兒表演,人人都她唱的相當好,可我還未曾聽過她的嗓音。我聽聞海德裏希夫人在音樂上的造詣十分高超,所以想聽聽您的看法,這樣我好決定要不要去觀摩一下。”安娜用一種恭維的語氣道。
大使夫人有些驚訝,她看著安娜真誠的表情,一下子覺得有些羞愧了起來。
盡管她氣量不大,可也正正明她不是那種很有心計的女性,所以此刻,她由於羞愧就決定要好好的給出最詳細的看法,以此來彌補她當時由於嫉妒而出的話語。
眾人都聆聽著大使夫人對那位瑞典歌劇女王的評價,安娜也是,她呷了一口茶,整個人都顯得笑眯眯的,在大使夫人望向她的時候,她就回一個讚歎的眼神。
不到半個時,她就輕易化解了這場的女人之間的爭鬥。
談話在繼續進行,話題轉換得太快,安娜不再出風頭,她變成最好的傾聽著和附和者,然後她去了化妝間。
安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等她出來後,經過拐角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陣低低的交談聲。
她沒有留下來偷聽,避免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煩。
等安娜返回起居室的時候,她打量了一下所有人,發現培特西和那位年輕男子不見了。她正暗暗思索的時候,培特西又回來了。
沒過多久,渥倫斯基的姐姐起身前往化妝間,兩個女人用手指摸了一下耳垂用作交流的暗號。渥倫斯基的姐姐離去之時雙頰有些嫣紅。
培特西起身去米雅赫基公爵夫人那邊,嬌俏地招呼他們。
安娜收回視線,卻瞧見渥倫斯基正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