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預感不祥
宋珂瑤一時間有些說不上自己是怎樣的一種情緒,她隻覺得自己有幾分的可笑,原來從始至終,自己都是一廂情願罷了,他就好似是一個看戲的人,而這場有關風花雪月的所有美好幻想,終於是在自己的獨角戲中走到了尾聲,隻是,為什麽,戲已經落幕了,自己會這麽的心痛會這麽的難受?甚至已經不知道如何去呼吸……
原本以為可以走到盡頭的,原本以為的幸福在這一刻回想起來竟然有幾分的可笑,可是她還是有些不相信啊!她不相信容少卿會欺騙自己!可是事實明擺在自己的麵前,沒有辦法作假,宋珂瑤隻覺得一顆心浮浮沉沉,罷了,還是不要再去想這些事情了!
輕哼一聲,原本很多地方的漏洞在此刻全部都串聯在了一起,容少卿就是戰鄴,戰鄴就是容少卿啊!怪不得每次在皇宮裏他都可以進出若無人之境,怪不得兩個人身上那相同的青竹香味,怪不得戰鄴會知道自己手臂上的傷,怪不得啊……
原本自己那麽努力的說服著自己,二人的相似不過是巧合,畢竟二人身上的氣質不同,戰鄴好似火一般的熱情,他的四肢健全,武功高強,而容少卿的腿是殘的,這個本質的問題讓她怎麽去發現不同?
不是說好了在一起的麽?為什麽他要對自己如此的隱瞞?還不是因為不夠信任?
容少卿,戰鄴,枉她曾經那麽的糾結,隻以為自己是喜歡了兩個人,陷入了那般糾結的境地之中,原來他隻當是看戲,現在戲落了,什麽都沒有了。
明明是夕陽黃昏,卻隻道是人比黃花瘦,那個人影此刻就好似布滿了孤寂,甚至是死寂……
一卷殘風刮過,有幾片葉子落了下來,明明是炎炎夏日,卻不自覺的有些發冷。
南宮梟曾經說過,這世界上唯一不會對自己有半點欺騙的人就是他,那時候她還笑著說不信,和容少卿在一起的時候,她甚至還幻想著遲早有一天將容少卿帶到南宮梟的麵前讓他看看,自己也是找到了一個不會欺騙自己的人呢……
目光頓了頓,一時間隻覺得嘴裏發苦,夜幕漸漸的降落了下來,天上的繁星很亮,宋珂瑤卻隻覺得不知道何處可去,不自覺的走到了曾經一起走過的路上,在這裏,算是他和她的第一次見麵吧!她救了鎮南王府的小世子慕容宣,而他,救了自己……
漫步在竹林裏,在這裏,她曾經遭遇刺客,孟風音為了保護自己和惡徒作戰,而容少卿在這裏救了自己第二命……
之後皇宮裏,自己偷聽到了太子和梅妃的打算,也是戰鄴及時的救了自己……
在懸崖下,戰鄴為了救自己落了下去,她不顧一切的本想懸崖,那時候隻以為自己是不願意欠了戰鄴的人情,可是多大的人情要用性命來償還啊!他宋珂瑤分明是在那個時候便喜歡上了那個霸道的戰鄴……
宋珂瑤冷哼了一聲,在懸崖邊坐下,懸崖下的那個洞,戰鄴曾偷親了她,她的臉上泛起了絲絲的苦笑,人都是有些懷念的,既然感情從這裏開始,那就從這裏結束吧!
懸崖上的夜風很冷,吹得人汗毛直豎,宋珂瑤卻任憑那樣的涼風吹著,隻覺得這樣子才能讓自己清醒下來,隻有這樣才可以阻礙自己跑回去質問容少卿的決心!
質問他為什麽要欺騙自己?質問他為什麽要三番五次的以戰鄴和容少卿的雙重身份來欺騙自己!質問他到底為什麽把自己當做小醜一樣欺騙自己的感情!
明明說好的在一起,到頭來卻成了這般的支離破碎……
而她,終於是失去了那個永遠都會在自己危急時刻出現的人……
宋珂瑤的深情很冷,她蒼白的臉色看起來讓人十分的心疼,她的唇角似是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久之後,看著遠方,這一夜竟然過的如此之快……
她並沒有去送裴慶駿離開,目光遠遠地朝著都城望去,這時候想必四國的來使都已經離開了吧!
城門口,南夜的車隊上。
裴慶駿的目光朝著遠處望去,誒,女兒不會來了!她昨天曾經說過她最害怕臨別,卻不想真的沒有來。
東方玨的神情也有些奇怪,朝著裴慶駿問道;“王爺,戰容,主子怎麽不來送你?”
裴慶駿眸光一挑,這東方玨將宋珂瑤叫主子倒是叫的有些順心,唇角也勾起了一絲自豪的笑意,自家女兒的仆人可是一國太子啊!自己這個當爹的,說出去多威風啊!
心裏這般的想著,臉上的表情卻是萬年不變的冰塊臉。
倒是裴慶駿還未開口,隻聽一旁正在步入轎子裏的風玖蘭臉色一暗;“她不會來了。”
該死的宋珂瑤,憑什麽占了容少卿的心,現在就連從小到大隻會粘著自己的東方玨也要對她另眼相待!冷哼一聲,等她回到了南夜,一定要用家族的勢力鏟除了這個女人!
戰王府裏,福伯的臉色陰鬱,問著一旁的仆人;“王爺還沒從書房裏出來?”
小書童顫顫悠悠,臉色發苦;“回管家的話,王爺將這自己鎖在屋子裏了,這會兒都沒有出來,已經一夜了,也不知道王爺到底是何苦?”
福伯的臉色難看;“昨晚的夜宵王爺用了嗎?”
“王爺將門鎖住,無論我們怎麽敲門也不開啊!奴才們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啊!”
“真是沒用!”福伯冷聲出言,心下十分的心疼,好好的不知道王爺是怎麽了,自從那戰容公子走了以後王爺就將自己關在了書房裏,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老皇妃啊老皇妃,是老奴對不起你,沒有將王爺看好,讓他這樣的難受!都是老奴的錯啊,竟然能讓那個王爺喜歡上了一個男人!老奴對不起您啊!
福伯的臉色難看,卻終是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朝著容少卿的書房走去。
輕輕地敲了敲門;“王爺?您要不要用早膳?”聲音是盡量的心平氣和。
房間裏遠遠的傳來一句話;“不用了。”
聲音有幾分的無力,讓福伯的心倏然的一頓。
“王爺啊!身體要緊,您要是垮了可讓老奴怎麽有臉去見容妃啊!”福伯的聲音有幾分的顫抖。
容少卿的聲音卻是倏然響起;“都給我滾!不許來打擾。”
福伯輕歎了一口氣,蒼老的身子朝著遠處走去,臉上的表情十分的難看。
房內燃著嫋嫋的龍涎香,容少卿臉色蒼白,目光有幾分的陰冷,還保持著宋珂瑤離去之時的姿勢。
他本來是應該出去追她的啊!可是他的腿就好似灌了鉛一樣怎麽也脈不動一步,昨天的時候,太子在整個王府裏布滿了眼線,因為自己和卿訣的關係,這整個大院裏插了他多少的眼線!
他不是不想去追,隻是他擔心自己的一時衝動會將多年的謀劃毀之一旦……他擔心就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惹來風暴……
耳邊好似還回蕩著女子冷清的話語;“不用考慮了,我們之間,結束了。”
她一定很難過吧!一定很難過自己欺騙了她吧!不是不想告訴她事實,隻是一次次的在尋找著合適的機會,不想竟然惹來這樣的誤會……
臉色有些蒼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他們之間,剛剛看到在一起的希望,就被宣告結束了……
明明理智告訴自己不去追她才是正確的選擇,可是他的心為什麽這麽的難受?甚至母妃死去的時候也沒有這般的絕望……
宋珂瑤的性子他是清楚的,她向來說一不二,所以,自己這是失去了一個想要一起走到終老的人嗎?
目光微微的頓了頓,看著一旁桌角下捏的不成模樣的信封,容少卿的眸光微微一蹙,這是……?
從地上將那個信封撿起,容少卿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的目光微微的一愣,宋珂瑤是有多麽的絕望才能將手裏的信封捏到了這種麵目全非的境界?
顫抖著將那封信放平,慢慢的拆開,容少卿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的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顫,在看到信的內容的時候一瞬間如遭雷擊。
她……如此匆忙的趕來就是為了給自己送信?告訴自己自己的腿可以治好了?
一想到宋珂瑤為了自己的腿勞心費力,而自己竟然欺瞞了她自己其實就是戰鄴的事實,容少卿隻覺得一時間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他甚至一時間體會到了宋珂瑤那般的心死如灰……
心下再也坐不住了;“驚煞,去將太子府的眼線全部給我殺了!”
“主子?這?打草驚蛇的事情……”
明明可以順著太子府的眼線讓事情變得更好,可是現在長線已經掉好,就等著魚兒上鉤的時候主子竟然讓自己將這群人殺掉?
“沒有時間了!本王一刻鍾都不想等了!”
驚鴻的臉色一變,觸及容少卿那堅定的神情時暗暗地歎了一口氣;“既然主子你下定了決心,那我便去了……”
容少卿眸光一變,再看時已經是一身戰鄴的裝扮,他麵色焦急,轉瞬之間便朝著卿訣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