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雨中相遇
“我爸是真生病。”慕程洛再次強調了一遍,“他的點滴是他自己拔的,我知道,但你的態度也不好,不是嗎?”
鍾晴聽得一頭霧水,她跟慕天成的對話那麽隱私,怎麽弄得像慕程洛當場看到過似的?
他不會在病房內安了一個監控吧?
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你都看到,也都聽到了?”
“他剩下的日子不多,就算我以前多麽排斥他,也不能在他僅剩的日子裏,仍然對他視若無睹。”慕程洛無奈地說著,“鍾晴,我沒要求你一定要照顧他,但是,別傷害他。”
“傷害他?”鍾晴有點想笑,“如果你剛剛有聽到,你應該知道,是他想製造意外來害我,寧致遠車禍的事情就是他搞的鬼,你父親就算是死一千遍,又能補償得了什麽?”
“鍾晴……”慕程洛沉聲,明顯不悅著。
“不樂意聽這些?”鍾晴自嘲著,“也對,人心都是肉長的,你的身上流著他的血,你可以為他考慮,但你不能要求我為他考慮,我不會對一個惡魔低下頭的。”
“說話有些過份了。”慕程洛沒想到鍾晴會用惡魔這個詞來形容慕天成。
“我說話過份?”鍾晴譏諷,“慕程洛,我一直都是這麽過份,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慕程洛不想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鍾晴卻揪著不放,“為什麽要送我回去,那是慕家,是你慕程洛的家,是慕天成的家,不是我鍾晴的家,我跟你慕程洛離了婚,就應該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我犯賤才會跟你在一起。”
“越說越過份了。”慕程洛沉聲提醒著。
“我就是這麽過份,我就是這麽不講道理,我告訴你,就算你爸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他。”說完,鍾晴不顧慕程洛的阻攔直接轉身就走。
慕程洛被鍾晴那些瘋狂而無禮的話氣到了,目光瞥了一下她遠去的背影,沒跟上去。
或許讓她靜一靜,想清楚了,自然就會回家。
鍾晴打車來到福城的江邊。
每次心情不好,鬱悶的時候,她都會來這裏吹一吹風,讓自己清靜一下,如果想不開,也方便,直接跳進去,一了百了,是一個生與死都能來的好地方。
鍾晴望著江麵苦笑著,她今天究竟是怎麽了?
以往的忍耐,以往的乖巧為什麽全部沒有了,那樣的據理力爭,咄咄逼人是誰給她的勇氣?
她真得不想跟慕程洛過了嗎?
這兩天氣一上來,說的都是想分開的話?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她想跟程洛過一輩子,簡簡單單生活,不受任何人的影響。
可現實從來不允許她有太多的奢望。
她要的簡單,或許慕程洛給不起。
鍾晴不知道自己在江邊站了多久,突然江麵上泛起了漣漪,緊接著江麵那邊一道閃電下來,雨滴慢慢地密集了起來。
下雨了!
她今天出門除了忘看天氣之外,還忘了看黃曆,這是什麽樣的運氣,讓她有幸在江邊淋雨著。
鍾晴並沒有像路人一樣著急地到處尋找避雨的地方,她反而很享受這種自虐的感覺,淋一淋,她或許就想通很多事情了。
她慢慢地走著,走著,雨水越來越大,從她的頭發到身上的衣服,全部濕得一幹二淨。
她要去哪兒?
回易剛那裏嗎?估計易剛現在還在醫院照顧著鍾梓馨,易家還被白嬌嬌霸占著。
要麽,她就當今天什麽事都沒發生,然而厚著臉回到易家。
為什麽這些選擇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隻想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然後重新開始。
驀地,雨水被擋住,一隻黑色的傘遮在了鍾晴的頭上。
她回過頭,眯著眼看著身後突然出現的莫軒,頓時錯愕住了。
為什麽每次在江邊,她都能看到他?
“你又過來吹風?”鍾晴低聲詢問著,緊接著她又遺憾地說道:“真得太可惜了,今天沒風,隻有雨。”
“你為什麽要淋雨?”莫軒一開口就是心疼的質問,“如果我剛剛在車上沒看到你,你是不是準備淋到天黑?”
“車上?”鍾晴下意識地往身後不遠處望了過去,果然看到了房車,頓時嘴角揚了起來,“原來你是剛好經過啊。”
“我問你,為什麽淋雨?”莫軒再質詢問。
鍾晴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喜歡,喜歡被雨淋著,這個答案滿意嗎?”
“被淋瘋了。”莫軒說完,伸手拉著鍾晴的手腕,說道:“我送你回去。”
一聽莫軒要送她回去,她立馬瘋一般地推開他,然後倔強地朝前走著。
莫軒見狀,上前用力地拉住了鍾晴,聲音壓住,低吼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管我?”鍾晴瞳孔放大,眼眶微微地濕潤著,但巧妙地被雨水遮住了,看不出任何的變化。
“就算不回家,你也必須跟我上車。”莫軒強製性地拉著鍾晴,不管她如何掙紮,仍然被她拉到房車上。
一上車,鍾晴這才看到車上原來還有另外三個人,她狼狽而尷尬地看著那三個人,牽強地笑了笑。
“有幹毛巾嗎?”莫軒衝著任遠問著。
“早就備好了。”任遠直接將毛巾扔給莫軒。
莫軒將鍾晴按在車座上,攤開毛巾準備幫她擦拭頭發,卻被她拒絕了。
“我自己來吧!”鍾晴礙於有旁人在,這種曖昧的事情不適合莫軒做,於是迅速地從他手上將毛巾奪了過來,自己無聲地擦拭著。
莫軒直接坐在鍾晴身旁,小聲地問道:“你冷嗎?要不要調高空調的溫度?”
“不用。”鍾晴搖頭。
“莫軒,不介紹一下你的這位好朋友嗎?”任遠一直對鍾晴很好奇,總覺得她很神秘,難得今天這麽近距離,自然要了解一下。
莫軒白了任遠一眼,不回答。
反倒是鍾晴,她客氣地衝著任遠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姓鍾,單名一個晴字,晴天的晴。”
“晴晴!”任遠調皮而曖昧地叫了一聲。
鍾晴尷尬地附和著笑,好像沒人叫過這麽肉麻的兩個字。
莫軒衝著任遠警告道:“皮癢了,對吧!”
“有點癢,要不,你幫我撓一撓?”任遠打趣地笑了起來。
“再開玩笑,你的皮就不用撓了,我直接給你撕了。”莫軒鄭重地警告著。
任遠佯裝害怕,衝著鍾晴說道:“晴晴,你看一下莫軒這個人,有暴力傾向。”
“你真皮癢了。”莫軒衝著任遠的手臂直接重重地捶了兩下。
任遠痛苦地哀嚎一聲,“斷了,斷了,好狠的心,對女人百般溫柔,對兄弟這樣殘忍。”
鍾晴原本鬱悶的心情,看到一個活寶的搞笑後,一顆緊擰的心慢慢地敞開了起來。
她淡淡地笑著,看著任遠說道:“如果你手臂斷的話,我幫你看看。”
任遠一聽,笑容一收,好奇地問道:“你是醫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