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蘿卜蘿卜我愛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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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那件心愛的大紅衣裳,崔小眠天天盼著過年,沒事時也會偷偷拿出來看一看,實在是等不及了,她決定提前穿一天,免得大過年的穿件簇新的衣裳出門,看著也挺傻的是吧。
總之,這姑娘就是想找個借口提前穿上新衣裳,人家的閨女有花戴,小眠子穿件男版紅衣裳就已經心裏美得冒泡了。
她穿上新衣裳,戴上金項圈,照照鏡子,真是太土豪了!
那項圈重了一些,墜得她的小脖子又酸又疼,不過這些都是可以承受的,隻要是真金,再重她也挺得住。
崔小眠對自己的新形像很滿意,她決定先到董夫子那裏轉一圈,用紅光四射的氣場打垮他!
“夫子,午安。
“汝今日未去給本夫子賺取酬金乎?
你說這人嘴有多欠!
“本公子的酒樓日進鬥金,而夫子的酬勞不過九牛之一毛,本公子又不是開善堂的,賺那麽多西席酬金做甚?
“既是如此,那汝的弟子規背得如何?
明白了吧,之所以崔小眠延緩了對他的戰爭,就是因為這廝竟然也是讓她背弟子規啊弟子規。別說背,本巫女在五夷開課,替當今天子教化夷族,整整兩年的時間,教育了幾批兒童,靠的就是一部弟子規啊。
“夫子教到哪裏了,背來聽聽。
黃口小兒,真是可恨!董夫子朗聲道:“衣貴潔,不貴華,上循分,下稱家,對飲食,勿揀擇,食適可,勿過則。
崔小眠明白了,原來這位是看她穿了件鮮豔華麗的新衣裳,故意用弟子規中的這段話來惡心她。
“本公子是商人,商人都是穿華麗的衣飾,像這件也僅是本公子的工作服而已,夫子認為華麗,可本公子卻認為非常簡樸。
“子路問曰:‘子見夫子乎?’丈人曰:‘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孰為夫子?’
這人又在說些什麽鳥語,崔小眠雖然聽不太懂,可也知道董夫子罵她四體不勤。
“夫子意欲何為?
“鋤草,翻地。
……
董夫子的意思很明白,他讓崔小眠穿著這身“簡樸的“工作服去菜園子鋤草翻地幹農活,大成重農輕商,董夫子便讓崔小掌櫃做一回農民,活該你顯擺這身暴發戶的新衣裳,犯賤!
切,不就是去菜園子幹農活嗎?本公子正想去摘點新鮮菜吃呢。董夫子初來乍到,竟然知道府裏有菜園子。
崔小眠想錯了,董夫子帶她去的地方並非王府菜園,而是近郊的一處小村莊。
既是出府,李媽媽自是不放心,不但她和白菜跟著,又帶了兩名王府親兵,隻是在董夫子嫌棄的眼神裏,這兩位親兵都換上了普通衣裳。
一行六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村,崔小眠還是穿著那身紅衣裳,董夫子沒說讓她換,她也不想服輸,都說了是工作服了,那就穿著去吧,小心一些不要弄破,髒了還可以洗的。
京城的冬天雖然並不太寒冷,可也長不出莊稼,這裏種的也都是菜,胡蘿卜和白蘿卜。
董夫子指著滿地的蘿卜纓子對崔小眠道:“熟食甘似芋,生吃脆如梨。老病消凝滯,奇功真品題。小公子長在王府,吃人參多過蘿卜,對這低賤的蔬菜恐怕並不熟悉。
本公子是廚子,能不認識蘿卜嗎?
“夫子,節省時間,要做什麽?崔小眠已經把袍子塞好,袖子卷起,準備大幹一場。
管理菜地的老農跑過來,笑道:“董夫子,又帶學生來務農了,這裏的蘿卜都已長成,隻需刨出便可。
“就是刨蘿卜啊,看本公子大顯神威。
老農告訴崔小眠,蘿卜要留一寸多長的纓子,這樣利於保鮮,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技巧。既是要勞作小公子一人,李媽媽和白菜便拿出帶來的小炭爐架上陶壺煮水烹茶,還擺上幾樣小點心,待到小公子幹活兒累了渴了歇息一會兒。
李媽媽已經得知董夫子就是衝著崔小眠的新衣裳才故意整她,索性大聲對崔小眠道:“小公子,這衣料和棉花還有很多,這件穿壞了,老奴回去再給您做上一件,過年時一樣有新衣裳穿上身。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李媽媽真是寶貝,關鍵時刻撐麵子,崔小眠吃了定心丸,她也就是心疼衣裳而已,至於刨蘿卜這件事,她反而覺得挺好玩。
董夫子看到擺在青石上的茶水點心,不屑地搖頭,這等錦衣玉食的紈絝子弟,就是需要繼續整治。
崔小眠一邊刨蘿卜一邊唱歌,心情好得飛上天,董夫子滿臉鄙夷的臉色,她就假裝沒看到。
“拔蘿卜, 拔蘿卜,嗨吆嗨吆,拔蘿卜,嗨吆嗨吆,拔不動,老混蛋,快快來,快來幫我們拔蘿卜。嗨吆嗨吆,拔蘿卜,嗨吆嗨吆,拔不動,董老狗,快快來,快來幫我們拔蘿卜。
崔小眠歌聲嘹亮,確保董夫子可以聽得清清楚楚。李媽媽和白菜捂著嘴在笑,偷偷看一眼董夫子,隻見他依舊麵無表情,但太陽穴卻一跳一跳的,顯然氣得不輕。
崔小眠唱著唱著,忽然停了下來,她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
衣裳很長,她雖然把袍子下擺塞在腰間,但還是很快便滑了下來,她蹲在地上刨蘿卜,袍子便蹭到旁邊的蘿卜纓子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還是綠油油的蘿卜纓子,竟然開始枯萎!
如果換上別人還會大驚小怪一番,但對於崔小眠來說,這並非奇異之事,她在五夷三年,整日就是同毒物打交道,這樣的事曾經親眼見過很多次。
衣裳上麵有毒!
她翻起袍子下擺細看,蹭到蘿卜纓子上的並非是衣裳外麵,而是內側,這是棉袍,很是厚實。
崔小眠低頭聞了聞,見衣裳內側裏子上有淡淡的香味,這味道非常淡,如果不是仔細聞根本聞不到。
崔小眠不動聲色,繼續刨蘿卜,腦子卻像車輪一般飛快轉動。她叮囑李媽媽要在衣裳內側縫個小口袋,可是這衣裳卻沒有,李媽媽最是細心,又是她囑咐的事,按理說不會忘記。她初時也並未在意,可如今卻覺得不對勁兒。
想到這裏,她扔下刨了一半的蘿卜,跑出菜地,問李媽媽:“李媽媽,你忘記給我在衣裳裏麵縫上小口袋了嗎?
李媽媽一愣:“沒有啊,您摸摸,在左側,您沒看到嗎?
一旁的白菜也道:“誰說的,我親眼看到李媽媽縫口袋,我還說多縫幾個,李媽媽說一個就夠了。
不會有錯了,這件衣裳根本不是李媽媽給她做的那一件,有人偷梁換柱,把原本那件拿走,換上這件沾上毒的,這毒是香的,應該是把毒放在香料裏,薰衣裳時毒便隨著香料滲進了衣裳裏麵,因為衣裳厚實,所以這毒隻是在內側裏子和中間的棉花裏,外麵的綢緞並沒有。
大戶人家的女子大多都要用香料薰衣裳,男子卻是不薰的,這人為了不露痕跡,用的香料極為清淡,如果不把鼻子湊上去細聞,根本聞不到。
如果不是董夫子要整她,罰她刨蘿卜,她是不會發現衣裳裏麵竟然有毒。當然這也是遇到了她,換做是別人,此時恐怕也和那些蘿卜纓子一樣,一命嗚呼了。
這毒下得無影無蹤,就是仵作來了也難以發現端倪,誰會想到穿件衣裳也能被毒死呢。
隻是那人機關算盡,卻沒有算出她崔小巫女不但熟悉毒物,更是百毒不侵,大王蛇都能在她身上耗盡毒液脫力而死,更別說這種從皮膚滲入的毒了。
崔小眠此時已經無心再和董夫子鬥著玩兒了,她要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什麽人這般恨她,一定要置她於死地。沈玲伊?崔小眠不用多想也知道,如果這次她真的死了,賀遠用腳趾頭也會想到是沈玲伊幹的,那人即使不會為她報仇,但沈玲伊在他心裏也變成妖魔鬼怪,就是嫁給賀遠做了皇後,也是個賜白綾子的結局。
所以,沈玲伊不會這樣蠢。但是如果不是她,還有誰會這麽恨她呢?難道是崔蓉蓉,因為上次魚籽的事而記恨她?再或者是文繡園裏的崔絳春,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想要殺人滅口?
“李媽媽,回府。
一旁被冷落了的董夫子生氣了:“蘿卜尚未刨完,不能回去。聖人曰:.……
崔小眠小臉一沉,對那兩位親兵道:“把這個唧唧歪歪嘮嘮叨叨的家夥給我塞到車裏去,他不從就給他一巴掌!
這招真的有用,董夫子果斷閉嘴,早知如此簡單省力,他來的第一天就把他收拾了,真是浪費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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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是三更啊,十三兩小時前才從外地回來,所以時間有些晚了,第三更可能要到十一點以後了,要睡美容覺的親們就明天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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