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王宮廢墟。
在這不遠處,有一名滿頭白發的男子,望著廢墟方向不停的大笑。
“韓國亡了…韓國亡了!”
“韓王終於亡了…終於亡了!”
“可是為什麽我就是開心不起來了?”
“當年不正是這韓國滅了我先祖的鄭國嗎?現在我現在看到的韓國滅亡的慘狀,卻又是這麽憂傷呢?”
這時不遠處緩緩走來了一個中年男子,這男子此時雖然一臉狼狽之相,但是行走時的氣質依然不是一般人能具備的。
這白發男子一見不遠處朝自己走來這人後,便大聲問了一句。
“來人可是韓王?”
隻聽來人回應了一句:
“我正是韓國國君韓倉,聽您就是那位鄭公之後鄭複,是嗎?”
魏嗣安排兩人見麵是因為鄭複的請求,而且鄭複當年也算對魏嗣有過幫助。
其實魏嗣在之前,是一直希望幫助鄭複重建鄭國,來取代韓國的。
但是怎奈鄭複成不了大器,它也沒少去四處尋訪鄭地後人,謀求複國之誌,但是因為鄭國亡國時的那一批後人都已經故去了,而後代對鄭國感情也都淡化不在了,所以支持鄭複複國的人實在太少了。
而其又無法在現在的新鄭附近聚攏起人心,為大魏所用,所以魏嗣不得已,隻得把韓王找回來繼續統治韓國故地了。
韓倉這時走近打量了一下這鄭複。
“寡人雖然未曾見過鄭康公,但是聽我父王在世時描述過,當年的鄭康公乃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享國二十餘載,隻可惜治國無方,導致鄭地百姓離心離德,才最終導致了鄭國的滅亡,唉……!”
鄭複輕輕一笑。
“我鄭國滅亡時,你父王也不過你五歲孩童,又如何識得我先祖康公呢?”
韓倉回憶了一下。
“因為當年你們鄭國亡國之時,我父王是跟隨著當年其曾祖哀侯一同入城受降的,哀侯本想給鄭康公留一地供其宗廟社稷,可惜鄭康公為了保存你們這些鄭氏後饒自由,**於其宗廟之內。”
“唉,當年我先祖哀侯對此也甚是惋惜啊!”
鄭複冷冷一笑。
“虛偽!”
韓倉繼續道。
“其實我先祖哀侯,對鄭康公**之事也是震驚不已,後來從左右那才得知原來是鄭康公誤會自己了。”
鄭複冷哼一下。
“誤會,你韓國滅了我鄭國,難道還是誤會?”
韓倉歎了口氣。
“唉,那是因為我們韓國攻打新鄭時,你們新鄭城中抵抗甚重,導致我們韓軍雖然攻下了,但是傷亡亦是十分慘重,便有一些將士覺得對優待你們鄭康公之事頗有怨言,揚言要對鄭氏趕盡殺絕,所以你們鄭康公為了保存鄭氏一族,才在宗廟**,以自己之死,換取你們鄭氏後饒安全了。”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我韓國當年也是迫不得已,為了自己生存,才滅鄭國的,即使我韓國不滅鄭國,當時強大的魏國也不可能會讓你們鄭國存在的,若我們韓國真的對你們鄭氏趕盡殺絕了,難道還有你們這些四散在各處的鄭氏後人嗎?”
鄭複不禁激動的朝韓君走了過來,指著其鼻子。
“你的可真是冠冕堂皇,好像我鄭國就注定要滅亡一樣,這不都是你韓國造成的嗎?”
“還好…還好,從此以後你韓國恐怕也得步我鄭國後塵了,哈哈…哈哈!”
韓君倒是顯得很淡然了。
“這世上就沒有千古不滅的國家,當年的殷商,到如今的周室,還有宋國、衛國這些,現在不都一一滅亡了嗎?而我韓國本就應該亡了,是魏王的寬宏大量,才給了我韓國苟延殘喘的機會,我韓倉隻想在我韓國亡國之前,好讓我韓國的百姓們,多一的安居樂業就足矣了。”
鄭複也冷靜了下來。
“好吧,既然我與你今後都是侍奉魏王的,我也不與你韓國在做計較了,我今本來是想找你發泄一番的,但是當看到你如今這番模樣後,我鄭複已經沒有任何想發泄的想法了,你好自為之吧,別讓我鄭複再發現你韓國有任何背叛大魏的舉動,不然我鄭複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韓國。”
魏國大梁。
魏嗣為了魏國日後更加強大,這日正式開始下達了封君命令。
以韓倉為韓地之封君,統瞎曾經的韓國故地,然後又封鄭複為鄭君,統轄陳地,封陳軫為濮陽君,封蘇秦為彭城君,封陶朱公範旻為陶君,封翟章為襄陵君,封蘇代為城陽君,封如耳為鄧君。
這一封君令下達後,整個大梁百姓都開始歡騰了起來,畢竟這些封君都是對魏國有大功,實至名歸的。
但是有幾個人卻不甚開心,在魏嗣正要入寢時,進宮來求見魏嗣了。
魏嗣也知道這幾人意思,便把它們召到一起聊了起來。
這幾人便是魏章、魏冉、樂毅和司馬由。
隻聽魏冉首先道。
“國君您封國相、陳軫、蘇代先生等有功之臣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封那明知道對我魏國有異心的陶朱公範旻為封君呢?而且那鄭複它現在又哪配的上陳地的封君啊?”
魏嗣見眾人似乎都有此疑問,便解釋著。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陶地向來十分富庶,而我魏國稅收陶地又是貢獻最大的,如果寡人不好好優待、安撫這陶朱公,哪它真的背叛寡人了,那你們軍隊的糧食用度,找誰去啊!”
魏冉了句。
“可是,這陶朱公實在太過份啊,盜了國君您的(隨侯珠)至今都沒歸還了,這樣的人留著遲早是禍患啊!”
魏嗣不禁歎了口氣。
“你們畢竟都年輕,或許現在不明白寡人用意,但是以後你們還是會慢慢懂的!”
“至於鄭複之事,雖然鄭國已滅亡近七十年了,但是鄭國後人還是遍布在各地的,寡人封鄭複為鄭君,不是因為它配不配,而是因為寡人要拿它來牽製韓國!”
魏章有些好奇。
“國君,韓君不是都對您表忠心,還接受您封君稱號了嗎?難道您是還不信任它嗎?”
魏嗣起身來,走了兩步,表情有些凝重。
“不是寡人信不信的過韓君,而是因為現在韓國大部分百姓對我魏國還是有芥蒂的,而這些韓國百姓中不乏也夾雜著一些當年鄭國遺民,寡人封鄭複為君,雖然隻給了陳這一塊遠不及韓國十分之一的土地,但是這鄭複卻能幫寡人做到監視這整個韓國!”
“鄭國經曆近七十年滅亡後,能再複存,全仰賴寡人大魏的幫助,而且鄭複此人雖有一定野心,但是其還是十分懂得感恩圖報的,所以寡人也不會擔心其有什麽不軌之舉。”
“更何況,現在寡人進行大肆封君,其實是為了以後我大魏能一統下,所做的準備呢!”
魏冉這時又道。
“可是這個時候大王您進行封君,臣真的還是想不通!”
魏嗣心裏也清楚幾人其實都是因為有些嫉妒其它人都得到封君了,心裏有些不滿,而來覲見自己的。
魏嗣其實心裏也早已經為所有人都作了規劃了,見眾人來問,便也出來了。
“寡人打算以後把我大魏所有的魏莽卒分作東南西北四軍,在你們這些將領中,各選一人,擔任四軍之統帥,今後各司其職,隻要你們能攻城拔地,取得戰功,這封君你們必然是少不聊,而且你們以戰功而得的封地隻會比它們這些饒封地更多、更大!”
魏冉突然麵露喜色。
“大王,真的嗎?”
魏嗣點了下頭。
“當然了,君言豈同兒戲?”
樂毅這些也有些好奇了。
“大王,您這東南西北四軍,打算都由何齲任呢?”
魏嗣一笑。
“反正你們四人以及司馬錯司馬錯將軍,機會一定是最大的!”
“因為現在你們想必也知道,我大魏處於列國包圍之中,各地兵馬駐紮散亂,也沒有固定的指揮將軍,待寡人讓人重新核算一番我大魏全部兵力之後,寡人會來個具體劃分,而且四軍每個都有指定的敵國和任務。”
司馬由這是道。
“臣明白了,原來國君您要重新整軍了,就像現在花在南麵的軍隊以後目標就是楚國,劃在西麵的軍隊以後目標隻有函穀關以西的秦地,北麵的軍隊目標就是趙國,東麵的軍隊就是對準齊國!”
“是這樣嗎?“
魏嗣點零頭。
“正是司馬由所的,寡人正是要打算這麽辦!”
魏冉麵帶笑意,向西指了指。
“既然大王您要立四軍統帥,現在明顯函穀關以西的韓叛軍是最弱的,那讓誰去當這西麵統帥不是便宜它了嗎?”
樂毅也馬上跟著往北指了指。
“現在的趙國想必也是不堪一擊的,那這北麵統帥不也是會占了大便宜啊?”
魏嗣搖了下頭。
“唉,你們把函穀關以西的形勢看的太簡單了,雖然鹹、雍兩地還是被韓國叛軍占領著,但是你們別忘了秦王、樗裏疾、甘茂三人至今還下落不明呢?寡人至始至終都覺得,這秦國餘孽才是最難對付的。”
“至於北麵趙國,你們也太看它了,你們可記得當年趙國先主趙襄子被智伯圍在晉陽一年之久,最後絕地反擊,反而聯合我們魏國和韓國先主,滅了智伯的往事嗎?”
“所以永遠不可以低估任何一個敵人,但是我大魏今後也不會懼怕任何強敵,即使遇到再大困境,也得有破釜沉舟的決心,隻有這樣才能在勝利的道路上,一路披荊斬棘,勇往無前,直到最終實現我魏國一統下之霸業!”
樂毅聽到魏王提起趙國先祖趙襄子滅智伯之事,似乎也明白自己確實太看趙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