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魏嗣這次去往周王畿不僅帶上了王後梓漣,更是帶上了被自己差點誤會的韓芸兒,畢竟芸兒謀今韓王的胞妹,自然也是為了順道讓其去新鄭省親一番了。
成周王宮大殿。
西周公姬共之迫不得已,這日也是赤著上身,背著荊棘,來到了子大殿向韓王請罪了。
此時韓王端坐於子寶座中,子與東周公分別陪侍站立於兩側,而西周公姬共之跪於不遠處。
隻聽韓王質問著姬共之:
“西周公啊,您今可算醒悟了,居然還知道向本王負荊請罪了?那你答應本王的車、糧如何了?本王可是又多給了你七日限期,今你可別讓本王失望啊!”
姬共之回著:
“韓王,車、糧,鄙國已為韓王和貴國準備妥當了,隻待貴國派人親往城外接收即可!”
韓王大喜,拍了幾下掌:
“好……好……西周公您果然還是忠心於我們韓國的啊!”
姬共之答著:
“鄙國先公剛剛去世不久,鄙人也才剛剛繼任,若有唐突,冒犯了韓王您,還望韓王您能寬恕鄙人,鄙人攜鄙國以後一定會忠心侍奉於貴國的!”
韓王大笑:
“好啊,既然西周公你以後要忠心侍奉於本王,本王現在問你,若本王要把由你西周公保管、象征下的那九方大鼎搬回新鄭去,你會答應嗎?”
姬共之不敢作答,眼神望向了站立在韓王身旁的周子。
韓王見姬共之不敢回應自己,有些生氣了:
“怎麽?區區一九鼎你都不舍得送予我們韓國,還在這跟本王談以後忠心於我們韓國?”
姬共之無奈之下,隻得答著:
“韓王,這王室九鼎雖由我西周國保管,但實乃子之物啊,您要把九鼎搬往新鄭去,這……這我西周國可做不了主啊!”
韓王轉過頭看了一眼一旁周子姬延:
“子,前日本王問您九鼎之事時,您回複本王,這九鼎不由子您了算,現在西周公又九鼎是子您的,您如何解釋?”
原來兩日前,韓王覺得這次來周王畿,自己因為新登位,除了威懾一下子和西周、東周兩公國外,更不想空手而歸,所以頓時想起了周王室的九鼎,便想把其也帶回新鄭去了。
韓王便先試探的詢問了周子一番,結果周子以九鼎現在由西周公保管為由回應了韓王,所以韓王不甘心,今日便借了子大殿,叫上周子、東周公給自己做伴,來召見西周公了。
周子姬延表情早就因為韓王提及九鼎之時,就顯得十分慌張了,因為這九鼎如今已經是象征自己這周王室唯一的顏麵了,若九鼎沒了,那後果可想而知了,便趕緊回應韓王:
“韓王,這九鼎予一人確實做不了主啊,這九鼎乃是當年大禹治水時而鑄,我們周室從殷商繼承而得,屬於我們周室的列祖列宗啊!”
韓王輕輕一哼:
“哼……,周子,你別跟本王在這搪塞了,本王就問你一句,這九鼎你到底給不給本王帶回新鄭去?”
周子突然跪在了韓王麵前,大聲嚎哭了起來。
韓王一連了幾句:
“晦氣……晦氣,真是夠晦氣的!”
然後對著殿中一自己的親衛道:
“去讓人安排一下……安排一下,明日本王啟程回新鄭時,這九鼎就一並帶上了!”
韓王這話音剛落,東周公、西周公連同周子都開始向韓王跪地求情了起來,但是韓王這時主意已定,定然是不會理會幾人了。
這時韓王心裏所想便是,自己韓國已經屈辱了好久了,該做出點動靜給下列國看看了,於是先命軍隊去攻打秦國,以收複之前丟失的三川之地,而自己借拜會周子名義,帶兵來威懾一下周室。
但是威懾過後,韓王覺得還不夠,所以才想把周室九鼎搬回新鄭,好讓下列國知道,如今韓國已經非昔日之弱韓了。
所以第二韓王不理會整個周王畿子、官員、百姓的苦苦哀求,執意把九鼎置於了連夜趕造出來的巨車上,準備越洛河邊後,利用船隻把其運回韓國新鄭去。
此時正在新鄭陪著梓漣、芸兒一起查看褒姒銅鎛,感歎褒姒與周幽王之過往的魏嗣,突然聽到了韓王要把周室九鼎運回新鄭的消息,震驚不已,趕緊帶著隨行眾人離開新鄭,去堵截九鼎去了。
由於知道韓王運著九鼎要往洛水而行,所以魏嗣帶著眾人也來到了洛水入河口處等待了,同時魏嗣還緊急命人通知修魚部隊前來簇援助了。
這時魏嗣與蘇秦、魏冉三人在河中一船隻上商議了起來。
隻聽魏冉詢問著:
“大王,這次我們攔截住韓王九鼎後,又該當如何處置呢?”
魏嗣回了句:
“那還能如何,當然是得送回洛邑交還給周子了!”
魏冉又問:
“大王,這九鼎可是象征著下九州啊,如今韓王強行逼迫周子,把這九鼎運了出來,臣覺得這可是我們魏國得到這九鼎的最好時機啊!”
魏嗣搖了搖頭:
“魏冉啊,你想想,要是寡人這個時候從韓王手中得到九鼎據為己有了,那下諸侯該當如何來對待我們魏國呢?想必以齊、楚為首必然會先聲討於我們魏國,若寡人不交出九鼎來,那這些國家定然會糾合所有諸侯來共伐我大魏啊!”
緩了一下,繼續道:
“你們想一想,之前單單一個齊國,就使得我魏國遭遇了慘重的損失,要是諸國共伐我大魏那還得了?”
魏冉有些不開心了:
“那大王您這樣如此不遺餘力的,來堵截這九鼎,又不想得到它,這又有何意義呢?不過就是博個虛無的名聲而已,而且當年您扶立周子,也沒見得對我們大魏有任何實惠之處啊!”
魏嗣解釋著:
“魏冉啊,可是寡人若不攔截勸阻韓王,那馬上將招致眾怒的就是韓王了,到時候,諸國都來討伐韓國,這對我們魏國也是大大不利啊!”
魏冉輕輕一笑:
“大王,這韓王都是自找的,我們何必管他呢,諸國伐韓更好,到時候我們魏國正好出兵占據了韓國,這樣於我們不是更好嗎?”
魏嗣拍了拍魏冉肩膀:
“魏冉啊,你啊,想的太容易了,根本不懂唇齒之邦之意,而且我們魏國現在可沒有能吃下整個韓國的能力,等以後你慢慢會明白的!”
然後看了看一旁久久不話的蘇秦:
“季子,你在想什麽呢?為何不話呢?”
蘇秦答著:
“大王,我正在替您思考,從韓王那截住九鼎後,該把他送往何處去呢?”
魏嗣笑了起來:
“季子你還用想嗎?除了送回洛邑,還能送去哪?”
蘇秦向東南指了指:
“宋國乃殷商之後,而宋國彭城又是當年大禹治水最艱難的地方,這九鼎當年正是大禹為了治水而鑄,我們不如到時候把九鼎送往宋國去,讓宋君把其安放在現在水患甚重的彭城,想必諸侯定然是沒人會反對的!”
魏嗣便問:
“季子你想出把九鼎送往彭城,那對我們魏國又有何益呢?”
蘇秦答著:
“其一好處便是,大王您可以親自運送九鼎去彭城,可以讓下百姓都知道大王您的無私和恩德的,其二便是,這宋國本就是我們魏國砧板上的一塊肉,放到宋國,遲早不還是屬於我們大魏的嗎?其三,置九鼎於宋國彭城,想必子肯定不會反對,而諸侯各國也樂見其成,尤其是齊、楚,畢竟宋國彭城可是齊楚早已經垂漣三尺之地了,這樣也可以讓齊楚以後去為了彭城、為了九鼎,而爭個你死我活,這不是正符合大王您一統下之大策嗎?”
魏嗣點了下頭:
“季子,你這計策果然不錯,那就照你的去做吧,但是待會攔住韓王後,又如何勸它呢?”
季子回著:
“大王,您放心,此時包在季子身上,您一旁觀看就是!”
洛水入河口,這時一連九艘巨大船隻,每艘船隻中間都載著一座不同形狀巨鼎,緩緩進入了大河之鄭
而第一艘船隻的船頭上此時正站著一個穿戴者冠冕,滿臉笑意的男子。
此人正是剛剛從周王畿運出九鼎,準備把其運回自己國都新鄭的韓國新君韓倉了。
這時韓倉突然發現不遠處的河道中間似乎有幾隻攔道的船,便質問一旁一位官員:
“怎麽回事?這不是已經回到了我們自己國家了嗎?前麵那幾艘船是怎麽回事?”
官員答著:
“啟稟大王,那些船應該是魏國的漁民船隻,畢竟這河道乃是我們韓魏兩國共享的,臣讓人去把它們驅趕走就得了!”
韓王此時很是興奮又心急:
“那趕緊讓人去趕走、趕走啊,別讓他們擋了本王運九鼎的道了!”
可是當韓國士兵把這些船隻驅趕走後,韓王船隻剛行了一會,這些船隻又出現在了韓王麵前不遠處。
這時韓王生氣了,指責起了這官員:
“你這個廢物,寡人讓你去派人驅趕前方攔道船隻,為何現在這些船隻又回來了?”
這官員跪在了船上:
“大王……大王,因為這是魏國漁民,出於韓魏友誼,我們也不敢對它們太過分,臣也沒想到它們居然又回來了!”
韓王馬上了句:
“現在到了寡人運鼎最關鍵的地帶了,管他什麽魏國漁民,讓人直接去殺了……殺了,若有什麽後事,寡人自會向魏王去國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