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此刻突然靠來魏嗣身邊,聲對其道:
“魏王,既然我們已經議定了我們趙、魏、韓三晉以後同心協力,現在是否該拿出盟書來給韓王簽一簽了吧,看韓王今日這意思似乎對我們三晉同盟不太看重啊?”
魏嗣笑著指了指趙君:
“你啊……你啊!”
然後大聲對著台下陳軫喊了句:
“陳卿,讓人拿帛書和墨筆來,寡人與倆君要共同簽署一份永久盟約!”
韓王此時有些不樂意了:
“我們不是已經拜過晉廟,又盟完誓了嗎?何必再多此一舉簽署這盟書呢?”
趙君便向韓王解釋:
“韓王,這既然是會盟,盟誓和簽署盟約可都是必須的啊,怎麽能多此一舉呢?”
不一會,陳軫親自拿來了筆墨和早已經寫好的書簡,首先放到了韓王麵前。
韓王表情甚是無奈簽下了這份三晉盟約後,才在陳軫攙扶下,下了會盟台,然後回國而去了。
魏嗣與趙君都看的出來,韓王根本不想與魏、趙兩國結盟,而且還怨恨趙、魏兩國占了其上黨之地。
畢竟韓王更希望的是在秦、楚兩國之間搖擺,以獲取兩國之利益,所以魏嗣聽趙君之言,不得已才借會盟台之高,韓王年邁體力不支,無法單獨下台之機,逼其簽署這盟約的。
盟約內容自然就是,魏、趙、韓三國,日後需共進退以抗諸邊強鄰,不得互相侵犯等內容了。
待趙君、韓王一一離開後,魏嗣也終於可以安下心了,便前往了新占領的上黨南部地區巡視了起來。
這日,魏嗣車駕到了端氏城,路過曾經晉端氏宮殿外時,魏嗣便與自己同車而坐的陳軫道:
“這次三晉會盟陳卿真是妙計啊,您找來了一個與當年晉靜公貌似之人,直接嚇得當時韓王與趙君以為見到鬼了呢,倆人連魂可能都快嚇出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陳軫麵帶笑意:
“既然大王您想在曲沃會盟,拜祭曲沃武公,怎麽能少了晉室後人呢,臣不過剛好聽人這端氏城附近有一長相與當年晉靜公神似之人,所以才把他請了過去的。”
魏嗣一愣:
“陳卿,你真在這端氏城附近找的那人?”
陳軫望著魏嗣:
“是啊,大王,您不會也真的懷疑它就是晉靜公之子了吧?”
魏嗣便道:
“這難啊,那人長相,年紀確實很難讓人相信它是否真是晉室之後,以後還是派人好好查查它身份為好,不然寡人若真在曲沃養了一個晉室後人,恐怕日後還是一個麻煩啊!”
陳軫答著:
“好的,此時臣一定替大王您辦妥便是,不會讓大王您擔憂的!”
不一會,魏嗣車駕進入了少水河邊,這時隨行侍從們便開始準備渡河了。
由於此時乃汛期,河水暴漲,平時不及十步的少水依然變成了百步之寬的大河,由於缺少船隻,隨行的護衛將軍魏源便走過來向魏嗣稟報:
“大王,這河水漲的太厲害,而附近船隻無法支撐您的車駕渡河,附近也全是高山險阻,恐怕一時也無法繞道去往光狼城視察,不如大王我們暫且回端氏城暫且歇息一晚,明日再渡河吧?”
魏嗣便詢問了一旁與自己同乘一車的陳軫:
“陳卿,您如何看待?”
陳軫回著:
“既然渡不了河,那我們回去端氏城晉故宮處安營歇息一晚也無妨,不知大王您覺得如何呢?”
魏嗣點零頭,於是車駕又返回到了端氏城,之前經過的那片晉宮廢墟處。
魏嗣借著親衛們在此安營紮寨的時間,便在此感慨道:
“想當年我們魏、趙、韓三家分晉,正是始於這端氏城,也正值寡人祖父武侯在位時期,也是我們大魏真正稱霸諸侯之時,那時候要是我祖父武侯戰略上不出現失誤,暫且不與趙、韓兩國交惡,先把秦國趕回西垂,聯合韓趙吞鄭、衛、宋、魯,再弱楚、齊,到寡人此時,恐怕我們大魏已經有了兼並列國,一統下的希望了。”
陳軫在旁道:
“這畢竟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這些事情也是無法清的了,就像您的先王一樣,先王也有失措之舉,就是太過信任魏氏子弟了,導致當時魏國人才不斷流失,魏國由此霸業中衰,但是想一想,如果沒有先王遷都大梁,又如何能有大王您現在魏國這般興盛呢?”
魏嗣這時又想起了一人:
“陳卿,梓漣在齊宮,寡人總覺得不放心,不知道您派人去找的那個鍾無豔,是不是真能救的了梓漣呢?”
陳軫回了句:
“大王,您就放心,臣既然同大王您保證了,就一定會還大王您一個完好無缺的梓漣姑娘回大梁的。”
齊國無鹽邑。
此時一名婦人端著水盆正在河邊洗衣,從後而看,這婦人身材苗條,如芊芊女子一般,儼然讓人趕緊如褒姒、宣薑一般。
但是當此婦人端著一盆衣服轉過身要離開時,才發現此夫人右邊臉上居然長了一個大大的胎記,這胎記直接從眼角處蓋到了下巴之上,讓人看到了不禁有些作嘔,但是此婦人依然麵帶笑容,表情卻甚是開心一樣,這婦人不是它人,正是這無鹽邑的一大醜女鍾無豔了。
鍾無豔已經年近四十了,因為長的醜,至今無人願娶,家裏隻剩一臥病在床老父,不過鍾無豔雖醜,卻酷愛讀書,每日忙完家事,都會偷偷去往附近一處隻有幾間茅屋的簡陋學舍,在學舍外麵偷聽裏麵先生講學。
鍾無豔在家曬完衣服後,也再次來到了學舍之外,偷偷躲在門外聽起來裏麵先生教導學生念書!
隻聽裏麵夫子念道:
“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裏麵學子們也一起跟著念道:
“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鍾無豔此時也躲在外麵,跟著念了起來,由於鍾無豔,念的太過入神,所以一下子忘了看身後。
突然鍾無豔頭上`嘣`的一下疼痛聲傳來,鍾無豔才反應過來,抬頭一看,發現是裏麵夫子居然走出來站到了自己身後,正拿著戒尺站在自己麵前,而裏麵那些學子這時也都望著鍾無豔,不停的嘲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這個老女人又來了!”
“可不是嗎?馬上都四十歲了,還沒人敢娶它,看它長的那副醜樣!”
“是啊,長的這麽醜,居然還想來我們這裏學念書,好笑……好笑!”
這夫子瞪了一眼裏麵這些嘲笑鍾無豔的一群學生,儼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們還有臉笑人家?我教你們念了這麽久的論語,你們誰背的下來了?我你們還不如它,不如它呢!”
這些學生們才立刻停止了喧嘩之聲。
夫子便又把眼光轉回到了鍾無豔身上:
“你既然這麽喜歡讀書,那本夫子現在想考考你,如果您能過了本夫子這關,本夫子以後就允許你以後光明正大的與這些學生們一起念書!”
鍾無豔一喜:
“好的,謝謝夫子,謝謝夫子您給無豔這個機會!”
這裏裏麵學生又開始喧嘩兩位:
“我們才不要與這麽醜的一個老女人一起讀書呢!”
“我們不要與這麽惡心的一個女人一起讀書,我們不要!”
夫子對著這些學生怒訴道:
“這裏是本夫子了算,還是你們了算?本夫子還沒開始考它呢,你們急什麽?急什麽?”
學舍內才又重新安靜了下來,夫子便又轉回身對鍾無豔道:
“你要是能把論語第二篇,子曰的為政部分第二段,現在當著本夫子麵背出來,本夫子以後就允許你來學舍堂堂正正的學習,如果你答不出來,以後再來這偷窺,可就別怪本夫子不客氣了!”
夫子之意自然是想讓鍾無豔知難而退,以後不再來學舍影響自己教習學生們學習了,所以才故意選了一篇對女子毫無興趣的為政段來為難鍾無豔的。
沒想到鍾無豔卻背了出來:
“子曰:導之以政,齊之以德,民免而無恥……!”
突然學舍裏麵又傳來一陣嘩然大笑,直接打斷了鍾無豔。
隻聽有不少學生聲音傳來:
“無恥……無恥,它也懂得無恥了!”
“偷窺最無恥了!”
“是啊,無恥之人居然還敢自其詞,哈哈哈……哈哈!”
夫子便對著裏麵大吼了一遍:
“誰讓你們在那胡言亂語的?給我住嘴,都住嘴!”
這時有一學生不服氣了:
“父子,您偏心,總是幫那醜女,我們不服,不服!”
夫子直接直接生氣的對著這學生道:
“好……好,你居然敢本夫子幫這婦人,那你給本夫子站出來,本夫子倒想聽聽你把剛才這婦人未背完的一段給本夫子當麵背出來!”
這學生走出來後,摸著後腦勺猶豫了一下:
“導……導……導之以去……!”
夫子很是生氣:
“什麽導之以去?再背!”
這學生背著:
“導……導致以來……!”
夫子用戒尺敲了一下這學生腦袋:
“愚鈍,愚鈍!”
敲的這學生直接哭了起來。
旁邊鍾無豔不禁念了起來:
“導之以德,齊之有禮,有恥且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