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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卑鄙

  越想就越是惱恨,林氏也不哭了,嬌美的面頰漲成了豬肝色,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狠狠在桌面上拍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侯爺,你說此事該如何解決?」


  男人心疼媳婦,伸手摸了摸下顎處的短須,面上仍是一副鎮定自若的神情,道:「夫人不必擔心,褚良對盼兒的心思我很清楚,休妻一事定是凌氏自作主張,跟褚良沒有半點兒關係。」


  「我知道事情是凌氏一個人弄出來的,但現在最重要的並非追究原因,而是想想該如何將事情給解決了,我的盼兒那麼好,怎麼能平白無故地讓人摸黑,甚至連休書都弄出來了?」


  女人胸口不斷起伏,石進往那處瞟了一眼,說:

  「明日我將褚良帶過來,讓他親自來解釋,畢竟他是盼兒的丈夫,人家夫妻間的事情,咱們做長輩的管的太寬,反而不妙。」


  林氏不是不清楚這個道理,但只要一想到她的寶貝女兒被氣到昏迷的模樣,她心口還是有些堵得慌。


  「罷了罷了,先跟褚良見一面,問問他到底是怎樣的想法再說。」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長臂一伸,突然露出了女人柔軟的腰肢,將人拉進懷裡。


  即使房中只有夫妻兩個,林氏的面頰仍染上了一層紅霞,小聲咕噥道:「都老夫老妻的了,大白天摟摟抱抱成什麼樣子?侯爺還不快放開!」


  石進嗤笑一聲:「白天又如何?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不管白天黑夜,我都能抱你親你。」


  聽到石進說出這種話來,林氏不由啐了一聲,女人的面容嬌美,只可惜眉眼處透著淡淡的愁緒,讓人看著便覺得十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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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兒昏迷的時間並不算長,不到三個時辰,等到她睜開眼時,就看到坐在炕邊的凌氏,以及臉蛋皺成苦瓜的小寶。


  拍了拍兒子的腦袋,盼兒強行提著一口氣,兩手撐著炕沿,慢慢坐直了身子,啞聲問道:「娘,那封休書您是如何處理的?」


  「休書嗎?我給收起來了,你爹明日會把褚良帶過來,咱們當面對質。」


  盼兒心裡頭如同明鏡一般,知道休書根本不是出自褚良之手,但凌氏到底是男人的親生母親,總是在二人之間橫插一腳,就算夫妻之間的感情再好,也經不起這樣一回又一回的折騰。


  輕輕嗯了一聲,盼兒臉色仍有些發青,凌氏從丫鬟手裡接過牛乳,送到閨女面前,輕聲道:「馬上就要臨盆了,你千萬不能思慮過重,否則對你、對肚子里的孩子都並非什麼好事兒。」


  「娘,您胳膊怎麼了?」


  剛剛看到了那封休書,盼兒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到了此刻才緩過神來,注意到林氏纏著白布的胳膊。


  擺了擺手,示意屋裡頭伺候的丫鬟全都下去,等到房中只剩下母女兩個時,林氏這才開口:


  「先前我在外頭,遇上了寧王,那廝知道咱們娘倆兒的身份,非要藉此來威脅我,讓我跟他再續前緣.……」說這話時,林氏滿臉都是厭惡,即使寧王已經送了命,不在人世了,她心中的惡感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


  「再續前緣?」盼兒心裡疑惑的很,在她眼中,寧王對寧王妃十分特別,對於其他的女人根本不算在乎,要不是因為這個,當初盼兒也不會在一場大火中燒傷了面頰,留下了碗口那麼大的傷疤。


  林氏閉了閉眼,咬牙切齒的說:「別以為寧王是什麼痴情種子,他心裡不止沒有寧王妃,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他想要的只是一個美貌且聽話的木偶,府中的妾室身份太低,寧王瞧不上;而寧王妃身份倒是夠了,但這幾年因為出了閆紅衣那檔子事兒,王妃也沒有以往那般聽話,寧王心中厭惡,又遇上了我.……

  我是忠勇侯府的夫人,身份足夠,早先還是王府的妾室,有了這樣的把柄,寧王覺得我肯定會乖乖聽話,哪曾想他命不夠長,死在了前面,還真是報應!。」


  眼皮子抽動了一下,盼兒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寧王竟然是這種人。


  她試探著問:「女兒聽說,寧王的死好像跟侯爺有關?」


  嬌艷的紅唇微微勾起,林氏笑道:「有沒有關係我不清楚,不過你爹爹人不錯,對咱們娘三兒都照顧極了,能嫁給他,簡直是積了十輩子的福分。」


  從懷裡摸出了靈泉水,盼兒將瓷瓶交到了林氏手裡。


  「娘,你把此物塗抹在傷口上,能好的快些。」


  林氏也知道自家女兒手裡有不少好東西,根本沒有推辭的意思,笑呵呵的接過了瓷瓶兒。仔細端量著盼兒的神情,確定她不會再因為休書之事傷心流淚了,林氏這才從卧房裡走出去。


  凌氏往忠勇侯府送休書之事,褚良根本不清楚。


  此刻他腦子裡如同一團亂麻,亂糟糟的,半點兒頭緒也沒有。只要一閉眼,他眼前就會浮現出瓷碗中並不相融的兩滴血,即便清楚盼兒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但心中卻難受的很。


  讓欒英送了幾罈子酒水過來,褚良也不敢回到空蕩蕩的主卧,直接去了書房中,將酒罈子上頭的紅封一把撕開,仰著腦袋,大口大口地吞咽著。


  透明的酒水直接滑落,將男人穿著的深色衣裳全都給打濕了,書房中也彌散著一股濃郁的酒氣。


  褚良在書房中喝悶酒的一事,自然是瞞不過凌氏的。


  此刻李嬤嬤一邊給凌氏捏著肩膀,一邊開口道:「老夫人,如今林盼兒那妒婦不在府中,咱們剛好可以給將軍送幾個知書達理溫柔小意的女子,老奴覺得表姑娘人品相貌都不錯,即便表兄妹之間現在沒有男女之情,但感情都是慢慢培養的,米已成炊木已成舟之下,就算將軍不願意,也只能按著您的想法行事。」


  聽到李嬤嬤的話,凌氏一開始還有些猶豫,到了後來,眼中的神色慢慢堅定了許多。


  「你說的對,正好月娘也在京城,派人去凌府把她接過來,此事千萬不要聲張,也別讓阿良身邊的那起子侍衛知道,那些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早就被林盼兒給收買了,根本不知道誰才是定北侯府真正的主人!」


  李嬤嬤跟著附和了幾句,之後便走出卧房,找了個辦事妥帖性子穩重的小丫鬟,直接去了凌府。


  丫鬟是凌氏身邊的人,凌府的門房也曾見過兩回,根本沒費什麼力氣,這奴婢便進到了小姐的房中。


  「你說什麼?姑母讓我去侯府?」


  凌月娘蹭的一聲從軟榻上站起身子,清秀的臉上滿是驚色,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等好事落在她頭上。


  臉上露出一絲猶疑,她問:「你說表哥喝醉了,可是真的?」


  丫鬟道:「就算再借奴婢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種大事兒上糊弄您啊!奴婢先前出府時,將軍還在書房中喝酒,足足有成人小腿高的酒罈子就捧進去了四五個,就算將軍是千杯不醉的海量,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一雙水眸中精光閃爍,凌月娘用力攪動著錦帕,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她很清楚,今日褚良醉酒,林盼兒那個賤婦又不在府中,對她來說是最好的時機,只要跟表哥成就了好事,她就能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


  咬了咬牙,凌月娘道:「走吧。」


  由丫鬟在前頭引路,凌月娘坐在馬車上,直接趕到了定北侯府。


  進了侯府後,她腳步匆匆的往書房趕去。


  寒風呼嘯,半空中飄著雪花,像凌月娘這種身嬌體弱的女人,原本應該凍的渾身發抖才是,但由於內心太過激動,她非但沒有感覺到半點寒意,甚至渾身上下都燥熱的厲害,面頰通紅,眼中蒙著一層水霧,那副蕩漾的模樣,一看就是動了春.心。


  凌氏好歹也是褚良的生母,她使了些手段,當著侍衛的面,把凌月娘直接送到了書房中。


  書房裡除了褚良與凌月娘之外,再也沒有別人。


  跟自己心愛的男人共處一室,凌月娘死死咬著唇瓣,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她的身子不住地輕輕顫抖。


  喝了太多的酒水,褚良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只見男人緊緊擰眉,用黑不見底的鷹眸死死盯著凌月娘,似乎在辨認來人的身份。


  懷裡好似揣了一隻兔子,凌月娘心跳的厲害,她邁開步子,走到男人身邊,一邊走著,纖細的手指一邊將繩結解開。


  等到湊近之後,女人眼中流露出一絲勢在必得,嬌聲道:「表哥,即使你心裡再在乎林盼兒那個賤人又能如何?你終究是我的,咱們兩個才最相配……」


  褚良一開始還以為面前的女人是盼兒,等聞到女人身上那股濃烈刺鼻的香料味兒時,他忍不住捏了捏鼻子,醉醺醺道:「臭東西!快滾開!」


  說著,男人蒲扇般的大掌用力一推,直接將身嬌體弱的凌月娘推到在地上,結結實實地栽了個大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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