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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枸杞花

  葛稚川一早就住在了廢莊裡,得知將軍終於把夫人接過來,明白事情不能再拖,十分麻利的開了推遲月事的藥方,抓了葯熬好了送到盼兒房中。


  因為早就知道了褚良的情況,盼兒也沒猶豫,端起烏漆漆的葯湯,咕咚咕咚的喝進肚,葛稚川的確是神醫,但熬出來的葯湯也是真苦,苦的盼兒差不點連膽汁兒都給嘔出來,胸口憋悶的難受極了,幸好這推遲月事的葯湯只喝一回便能見效,不必再受到這種折磨。


  解除牽絲蠱的法子先前葛稚川已經告訴褚良了,便是男女之間每夜行.房不斷,足足七七四十九日,盼兒每日飲一口靈泉水,用靈泉水滋養自己的身子,再拿身體當引子,用靈氣慢慢將牽絲蠱給磨滅。


  這法子說起來有些羞人,但做起來卻並不太難,畢竟褚良原本就正值壯年,也是貪那個的,先前在定北侯府時,他每夜都痴纏著小媳婦,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次,遇上了小日子,這人手腳也不老實,雖然不能真吃到嘴,卻也非得將盼兒抱在懷裡,親著香腮才算完。


  眼下吃了湯藥后,今夜起便可以開始解蠱,盼兒早就備好的一瓷瓶的靈泉水,等到夜裡洗漱過後,換上了輕薄了衣裳,便往嘴裡灌了一口冰涼的泉水,之後老老實實的躺在床榻上。


  褚良這廝先前一直憋著,曾經終於能將小媳婦吃進嘴,哪裡還會客氣,翻來覆去的吃了個飽,將小女人折騰的眼淚連連低聲哀求,模樣簡直可憐極了,偏偏這人還不住手,等到窗外想起了雞啼聲之後,才大發慈悲的讓盼兒睡了過去。


  夜裡勞累太過,盼兒這一覺便睡到了晌午。


  睜開眼時,身邊的混帳東西早就不知去了何處,她知道褚良一向有早起的習慣,自然不會陪她一直睡著,此次來廢庄,盼兒又沒將丫鬟帶過來,以至於根本無人喚她起來,這才睡了好些時候。


  褚良心裡頭自然希望盼兒多睡幾個時辰,畢竟白天睡得多,精神足,夜裡頭才能清醒些。


  忍著兩腿間的不適,盼兒用帕子清理一番,塗了些靈泉水,身上雖不疼了,卻還是提不起力氣,大概是在屋裡頭憋悶的時間太久,盼兒便有些呆不住了,小手扶著后腰慢慢往外走。


  她住的小院兒離莊戶住的地方有些遠,一路上倒是種了不少東西,除了成片的南果梨樹跟玉田胭脂稻之外,還有不少枸杞樹,現在正好趕上花期,味香色淡的小花成片成片的開著,盼兒還聽到嗡嗡的聲音,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不少蜜蜂繞著枸杞花采蜜。


  盼兒四下瞧了一眼,並沒看到附近有蜂窩,也不知道這些丁點大的小黃蜜蜂究竟是從哪兒飛來的,要是沒人飼養,她倒是可以在廢庄中置辦幾個木頭蜂箱,到時候弄些野蜂蜜吃吃,再給枸杞樹澆灌些靈泉水,這樣產出來的蜂蜜肯定更好。


  心裡這麼琢磨著,盼兒盯著蜜蜂的眼珠子都在放光,不過她怕被蜜蜂蟄了,也不敢湊上前,只在不遠處沾著,枸杞樹有低矮的很,根本遮不住陽光,今個兒日頭足的很,先前盼兒聽侍琴說過,女子不能暴晒在烈日之下,否則不止會讓皮膚黝黑粗糙,面上還會生出些斑斑點點以及細細的皺紋。


  頂著碗大的疤痕活了這麼多年,盼兒最希望的就是有一副好容貌,現在她好歹也算是個美人兒,五官雖說不算有多精緻,但一身皮肉卻是光潔細膩,在靈泉水的滋養下根本瞧不見瑕疵,即便再是雞蛋裡挑骨頭的人,怕也不能說盼兒的氣色不美。


  正因如此,她更不能放任自己,加快腳步往前走,等到走到南果梨樹遮蔽的陰影下時,這才緩緩放慢了腳步。


  南果梨樹移栽時,周庄頭挑選的就是有五六年樹齡的小數,在廢庄中整整呆了一年多,地力肥厚,今年梨樹早早的就掛果了,眼見著已經有泛紅的梨子,雖然不大,跟盼兒的拳頭差不多,但只要一想到那股酸甜的酒味兒,她就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繼續往前走,等過了梨樹林后,就是一片蔬菜瓜果,如今榮安坊中雖然各色吃食都賣,但弄的最好的就是裡頭的腌菜了,廢莊裡長出來的菜蔬品質本就比別處要高些,顏色鮮綠,口感脆生,至於冬菇香菇等類的菌子,香味也比別處醇厚不少。


  廢庄中攏共有十幾戶人家,平日里大多侍弄著那些玉田胭脂稻,畢竟在庄稼人看來,只有糧食才是最為重要的,其餘什麼蔬菜瓜果,有沒有並不算重要,得了空去澆澆水,看上一眼也就罷了。


  因為盼兒先前往地里撒過靈泉水的緣故,地力比先前強了不少,除了蔬菜長得快外,周邊的雜草也比之前茁壯不少,紮根深,不少莊稼漢都費盡了全身力氣,才能把草根給薅出來,要是力氣稍微小些的女兒家,便只能用鐮刀鎬頭等物,將土給弄鬆了后,方才能除草。


  這麼一來,倒是費勁兒的很。


  走到稻田前頭,盼兒遠遠瞟見樹下坐了不少莊稼漢,此刻正值晌午,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大多數人家的媳婦都會送了飯食過來,京城雖說是天子腳下,但往常這些土裡刨食兒的,能吃上一口飽飯就不錯了,哪像現在呆在廢莊裡這麼舒坦,不說頓頓大魚大肉,每日廚房裡大鍋炒的菜,少不得會放幾塊白花花的肥肉,先干煸出豬板油,再放了白菜進去翻炒,菜裡帶著一股肉香,要是運氣好,女人送過來的吃食里還會有油渣兒。


  這些莊戶也是見過盼兒的,知道這位女主子不止模樣生的標緻,人又年輕,還是京城定北侯府的金貴人兒,在京裡頭有一家榮安坊,裡頭賣的腌菜,與其他鋪子的東西完全不同,那滋味兒,好吃的連舌頭都快咬著了,周庄頭上個月買了一罈子腌菜,剛拿回廢庄,本想著能吃一個月,哪曾想第一天就被手底下的人給哄搶一空。


  周庄頭氣的眼前發黑,偏偏這些莊稼漢一個個生的皮糙肉厚,又嬉皮笑臉的,周庄頭想要把腌菜要回來,漢子們就把家裡頭只有三四歲大的小娃娃給推搡出來,對上黑溜溜的大眼兒,周庄頭哪還說得出別的話來?


  盼兒本來只打算在廢莊裡轉一圈,不過看到了蜜蜂采蜜后,心裡頭突然多了點兒別的想法,沖著那些莊稼漢笑了笑,也不嫌地上臟,直接坐在了草墩子上,沖著周庄頭問:

  「咱們莊子里可有人會養蜂?我想著莊裡頭既然種了枸杞樹,每年開好幾次話,先前還有梨花,趕上花期蜜蜂肯定回到莊子里采蜜,要是做個蜂箱,將蜜蜂養在莊裡,倒是又有一項營生……」


  周庄頭拍了拍被太陽曬的黝黑的腦門兒,面帶思索道:「要說擅長養蜂的,咱們莊子時沒有,但是我卻認識一個,那漢子姓齊,先前在戰場上斷了胳膊,也不能幹農活,媳婦都跟野漢子跑了,要是夫人不嫌棄的話,我就把老齊叫到莊子里,您看成不?」


  養蜂主要靠的是經驗,老齊雖然斷了胳膊,但要是真會這門手藝的話,缺點也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畢竟廢莊裡能長出花的作物實在不少,她也沒準備只弄一個蜂箱,不過最開始肯定是要先試驗試驗的,否則一旦沒弄好,某個關頭出了岔子,怕是損失也不會小。


  榮安坊在京裡頭早就站穩了腳跟兒,每個月都會有幾百兩銀子的純利,盼兒在定北侯府中也用不上銀子,首飾衣裳都是從中饋里走的,索性就讓趙婆子把銀錢存到了錢莊里,現在估摸著至少都得有一萬兩了。


  「你先把老齊叫過來,要是他真能伺弄蜜蜂,做出好蜜來,留在莊子里也是成的,聽你的意思,老齊的年紀應該不大,既然受了這麼重的傷,就更得好好地替自己打算,攢些銀子才能養老不是?」


  周庄頭聽著這話直點頭:「明個兒我就去把老齊帶到莊子見夫人。」


  「我覺得莊子里的東西還是少了些,山東那邊的柿子長得好,你打聽打聽有沒有山東來的行商,問他買幾十株柿子樹回來,雖然柿子賣不了多少銀子,但滋味兒卻好的很。」


  跟周庄頭交代一番后,盼兒也沒在稻田邊上多留,畢竟此處都是莊稼漢,自己在這兒呆著,既有些不合規矩,他們也覺得拘束,還不如走到人少的地方轉悠幾圈,倒是能舒坦不少。


  回到小院兒裡頭,盼兒看到褚良正站在院子裡頭,身邊還趴著一條威風凜凜的獒犬,不是狼牙還有哪個?

  狼牙的犬齒本就生的鋒利尖銳,此刻嘴裡頭狠狠撕咬著一塊帶血的鮮肉,裡頭的骨頭被咬的咯吱咯吱響,血沫子也噗噗的四處亂濺,眼見著狼牙這麼兇悍的吃相,即使盼兒早就跟著獒犬相處了一段時日,此時此刻心裡頭也不免有些發憷。


  女人還沒靠近院子時,憑著褚良的耳力便早就聽到小媳婦的腳步聲了,他頭也不抬,啞聲道:

  「過來。」


  低頭瞅了一眼自己新做的衣裳,藕粉色的褙子,裡頭陪著緋紅的抹胸裙,料子都是最輕薄涼快的綢料,穿在身上更顯出小女人窈窕有致的好身段兒,胸脯豐盈飽滿,腰肢纖細如柳,每走一步款款擺動,即使模樣看著跟二八少女沒什麼區別,但那副專屬於少婦的嫵媚勁兒,可是小姑娘遠遠比不上的。


  這套衣裳她十分喜歡,萬一被狼牙的利爪給勾壞了,盼兒去何處說理?心裡這麼猶豫了一下,她直接站在離狼牙一丈遠的位置,眼睜睜的看著男人給獒犬為食,足足吃進去四五斤豬肉,這大狗才終於吃飽了。


  藏獒比起別的犬類要笨些,腦筋也不活絡,通常一輩子只會認一兩個人當主子,先前它是由褚良一手養大的,對這人自然十分親近,後來姓褚的惦記上了小媳婦,便費盡了心力,先是日日逼著狼牙嗅聞盼兒穿過的衣裳,熟悉未來女主人的味道,花了幾個月功夫,才終於讓它對盼兒沒那麼重的敵意了。


  盼兒哪裡知道自己穿過了衣裳被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給偷偷順走了,她見著狼牙吃飽,仰倒在院子里的泥地上,男人厚實帶著糙繭的大掌一下有一下的揉著狗肚子,狼牙眯著眼,喉嚨里劃過咕嚕聲,看起來是極舒服的樣子。


  褚良抬頭盯著盼兒,面上神采奕奕,鷹眸含笑,低啞道:


  「先前為夫這麼給夫人揉肚皮的時候,夫人也跟狼牙一樣,攤在床上,閉著眼睛哼唧著……」


  「將軍,你這麼說未免就有些不妥了,說我與狼牙一樣,是人是畜都無所謂,但將軍可是咱們大業朝的英雄,上陣殺敵守衛邊關,怎能跟我這樣鄙賤的女子糾纏在一處?我記得將軍還有個生的花容月貌的好表妹,叫什麼來著?好像是月娘對不對……」


  一聽到小媳婦提到凌月娘的名字,褚良輕咳一聲,悶聲道:「我跟凌月娘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


  盼兒嗤了一聲:「將軍說清白就清白了?嘴皮子一張一閉紅口白牙的,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指不定是將軍看我好矇騙,說些好話來哄我呢!畢竟在你心裡,我可是跟狼牙一樣傻,哪能配上咱們英武不凡的定北將軍?」


  將褚良擠兌的黑了臉,盼兒捂著嘴發出悶笑聲,也沒敢繼續,否則只憑著男人這一身銅皮鐵骨,她今夜怕是更難捱了,以往每個月還有六天的小日子可以歇歇,但服下那推遲月事的葯湯后,這一月里怕是都沒了赤龍,自然得小心謹慎著些。


  「你走近些,摸摸狼牙。」


  盼兒以前不是沒摸過這條獒犬,不過許久不見,狼牙在廢莊裡估計凈吃好的,養的膘肥體壯,平日里也不用拴著,他自己就在莊子裡頭晃蕩,也沒見咬那些莊戶,即便如此,五大三粗的壯漢們瞧見這樣兇惡的牲畜,一個個也嚇得兩腿發軟,恨不得繞道走。


  蹲在褚良身邊,盼兒剛伸出手,狼牙嗓子里就發出呼嚕嚕的低咆聲,小女人嚇了一跳,忙把手背在身後,整個人也哆嗦了一下,被男人順勢摟在懷裡,張嘴咬了秀氣的鼻尖一口。


  「怕什麼?狼牙又不會傷你。」邊說著,男人便握著柔嫩白皙的小手,按在獒犬的脖頸處,屈指輕輕搔了搔,大概是給撓的舒服了,狼牙伸出粉紅的舌頭,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還添了下盼兒的手心。


  心底鬆了一口氣,盼兒小聲道:「我從寧王府離開,是用來莊子里避暑的借口,一連在十里坡呆上一個多月,王府那邊怕是瞞不過……」


  褚良用腳撥了撥狼牙的尾巴,將又軟又嫩的小媳婦按在院子里的小杌子上,指著後面廂房的方向說:「真正的閆紅衣就在廂房裡關著,周庄頭每日都會給她送食水過去,相信你男人,一個月之後,你就再也不用會王府了,就算拆穿也無妨……」


  聽了這話,盼兒小臉兒滿是喜色,死死揪住了男人的袖口,問道:「可是真的?」


  褚良板起臉:「為夫何時騙過你?」


  紅嘴兒抿了一下,盼兒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男人剛毅硬朗的面龐,小聲咕噥道:「你騙了我多少回,心裡頭沒點數嗎?」說著,盼兒還用指尖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戳了一下,明顯有些憤憤不平。


  「況且就算跟閆紅衣各歸各位了,我也不想整日呆在京城,白天在廢莊裡呆著不也挺好的,反正在城門下鑰之前回去就成了。」


  褚良鷹眸微閃,道:「此事你得先跟娘說一聲,好歹也是咱們定北侯府的兒媳婦,成日里不著家,娘心裡頭肯定彆扭。」


  盼兒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此刻才會跟褚良提及想要住在廢庄的事,這莊子當初還是許清靈拿來打發她的,一開始十分荒蕪寸草不生,現在即使有莊戶打理著,後頭還有一座小山坡空著呢,盼兒本就是小門小戶出身,性子最是摳門,哪裡忍心見著地皮荒廢下去?

  不過要想讓莊子里的作物長得好,必須得在這兒研究一番,瞧瞧種些什麼合適,再跟周庄頭打招呼,否則周庄頭自己個兒並非廢庄的主子,也不敢自作主張,莊子里但凡有大事兒,還是得經過盼兒同意才行。


  「夫君……」盼兒特地放軟了聲音,主動摟住男人的脖頸,在他下顎處落下一吻,動作輕的好像被風吹拂的柳絮一般,要不是親眼瞧見小媳婦獻吻,褚良怕是都察覺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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