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非禮勿視
盼兒被褚良那廝摟了一下,胸前兩團還隱隱有些發麻,大抵是因為那處軟肉還在長的緣故,平日里洗澡時,她自己碰一下都覺得難受,悶悶的漲的慌,此刻被一個陌生男子摟了一下,力道還不輕,雖然位置不算正,但依舊擦著邊兒了。
盼兒小臉漲紅,如塗了胭脂似的,只可惜左臉上的疤痕依舊嚇人,雖然不再坑坑窪窪的像癩蛤蟆的那層皮似的,那暗紅髮紫的痕迹依舊十分瘮人,盼兒有時候出門都會戴上帷帽,省的將別人給嚇著了。
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盼兒懷裡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兩手捂住發燙的臉頰,盼兒快步走,幾步回了自己屋,將房門給掩上,這才輕輕用掌心隔著衣裳揉了揉發麻的兩團。
即使盼兒傻了十幾年,根本不通人事,但也知道這麼做有些羞恥,她輕輕咬著嘴唇,等到緩過了勁兒后就坐在了圓凳上,腦海中浮現出褚良的一張臉,身子都輕輕顫抖著。
這男人一看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棍,偏生又無恥之極,幸好自己貌丑無鹽,這才沒被他盯上,若是她長得稍稍體面些,恐怕現在已經遭了那姓褚的毒手了。
想到此,盼兒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後渾身繃緊,臉色陡然蒼白如紙,血色盡褪,看起來可憐極了。
她的確非常醜陋,但林氏在石橋村可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兒,就連盼兒豐滿勻致的身段兒,也是遺傳了林氏,雖然林氏年紀不小,如今已經快要三十了,但若是論模樣,就連碾河鎮都沒有人比林氏生的標緻。
萬一姓褚的那個禽.獸打起了林氏的主意該如何是好?那人的武功高強,而她與林氏又是弱女子,不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遠遠不是褚良的對手。
盼兒死死攥著衣角,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掌心裡漸漸滲出了汗珠兒,將粗布衣裳沾濕了一片,粘粘糊糊的貼在手上,又悶又熱。
她越想越覺得驚恐,整個人僵硬的好似一尊石頭像般,一陣冷風吹過,盼兒一個激靈,腦袋倒是清醒了不少。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褚良跟林氏接觸的太多,否則萬一這人壓抑不住禽獸本性,強佔了林氏的身子,以林氏的性子,怕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邁過這個坎兒,她重活一輩子就是為了好好的護著娘,讓娘倆兒都過上好日子,原本以為有了活泉,一切都會好起來,誰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真是讓盼兒氣的眼前發黑。
算算時辰,盼兒心裡一緊,褚良用飯的速度不慢,現在應該吃完有一會兒了,林氏還在廚房忙著,若自己沒把碗筷給收拾過去,她怕是會親自進了屋。
小姑娘的呼吸不免急促了幾分,什麼都顧不上,拔腿就衝出了屋外。
林氏正從廚房裡走出來,盼兒看到她便問:「娘,您這是去哪兒?」
林氏笑笑:「西屋的碗筷都沒收回來,我這就去端,你今個兒也累了一整日了,現在洗漱一番,夜裡好好歇著……」
盼兒本來就在胡思亂想,認為褚良對林氏心懷不軌,此刻她只覺得口裡發乾,好像吃了一斤咸鹽似的,又焦又燥,心裡慌得不行,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強擠出一絲笑:「娘,收拾那點零零碎碎的東西又算得了什麼?您身子剛好,又得日日做著腌菜,這些事情就交給我……」說著,盼兒直接衝到了林氏跟前,早先一步邁進了西屋裡。
林氏見盼兒如此乖巧,倒也沒有多想,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就回到自己房中了。
之前賣那些腌黃瓜得了一兩銀子,這石橋村裡的村民一年能攢上一兩銀也就不錯了,她們娘倆手上有餘錢,林氏就琢磨著弄些好料子,給盼兒做兩身小衣。
女子的貼身之物萬萬不能馬虎,以前林氏手裡頭還有些銀子時,盼兒的吃穿用度在石橋村裡都是最頂尖兒的,後來跟齊家交好,一筆一筆的銀子往外掏,又給了五十兩的大數目,將林氏的私房錢都給掏空了。
這些年她的身體越來越差,也沒照顧好盼兒,否則林氏就這一個女兒,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就算毀了臉,腦子也有些痴傻,但那又如何?總歸是她的骨血,自然是一定不能虧待的。
林氏記得碾河鎮有一家布莊,裡頭買的綢緞顏色品質皆是上乘,穿在身上十分輕薄,比起蘇杭的織錦來也不差什麼,那種料子做成肚兜兒以及褻褲,一點也不累贅,再加上盼兒生的白,配上蔥綠色跟嫩紅色都好看……
此刻盼兒倒是不知道林氏在操心什麼,她進了褚良的屋裡,也不吭聲,低頭看著腳上的灰布鞋,一步步挨到桌邊上,將盤子碗什麼的都給歸攏起來,端著東西就要往外走。
房內十分安靜,悄無聲息針落可聞,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盼兒端了東西往外走,只覺得身後像是被人戳穿了窟窿似的,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額間滲出大滴大滴的汗珠兒,盼兒也不敢用手擦,等到終於出了門后,這才倚靠在牆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端著托盤迴了廚房,盼兒用皂角洗碗時,總覺得掌心火辣辣的發熱,這皂角磨手的很,之前林氏讓她拿鹼面洗碗,但那些鹼面用著也不怎麼舒坦,還能拿來做饅頭,盼兒沒捨得,也就換了皂角用。
用清水把碗上的皂角全都給沖洗乾淨,盼兒只覺得左邊的掌心明顯要比右邊的掌心細嫩些,她每夜都會用泉水塗抹臉上的疤痕,那泉水對皮肉滋養的很,連陳年的老舊傷疤都有用,更何況是薄薄的一層繭子了?
端了只碗,盼兒舀了一勺紅糖,又添了些蜂蜜跟泉水,一股腦兒的用溫水給沖開,攪合攪合之後,兩手捧著碗,吸溜吸溜的將紅糖水喝進肚。
單單的紅糖水只是十分甜膩,都有點齁人,但現在加了她之前買的野蜂蜜以及泉水后,味道仍是偏甜,但甜中卻透著一股清香,讓人喝進肚裡,只覺得一股暖意從腹中緩緩升起。
因為來葵水的緣故,這幾日盼兒的小腹總有些悶脹之感,林氏年輕時也是如此,甚至疼的更加厲害,不過喝了些活泉后,這種難耐之感雖未消失,但卻減輕了幾分,起碼不會影響盼兒白日里做活兒。
她搬了個小杌子,就坐在爐灶前,爐子上燒著熱水,現在還沒開鍋呢,她今日雖然不能在木桶中泡澡,但出了一身汗,天氣又熱,總覺得有股酸味兒,拿巾子蘸了水擦一擦也是好的。
喝了一碗紅糖水后,盼兒有點犯困,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皮子直打架,也顧不得看著鍋,馬上就要睡著了。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水聲,把盼兒給吵醒了。
她嚇了一跳,趕忙起身,一邊揉著有些發麻的膝蓋,一邊走到廚房門口,發現一道身影正赤.裸著胸膛的站在院子里。
男人背對著盼兒,手裡頭提著水桶,桶中裝的是沁涼的井水,木桶被褚良高舉過頭頂,微微傾斜,冰冷刺骨的井水就將男人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徹。
盼兒愣住了,一時半會兒之間也沒有反應過來,她只能看到褚良結實緊緻的背部,那處皮肉上滿是疤痕,一道道彷彿蜈蚣般,猙獰可怕,根本沒有一塊好肉,像是被人用帶著倒刺的馬鞭狠狠抽打過般,要不是盼兒自己個兒臉上就生了一塊碗大的疤,平時都看習慣了,換上個稍微嬌弱可人些的姑娘,現在肯定會嚇得直接厥過去。
褚良並沒有脫光,身上還穿著褻褲,但一桶水澆下來,薄薄的布料已經被打濕了,緊緊的貼在身上。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盼兒不敢再看,嚇得就跟一隻炸了毛的小鵪鶉沒什麼兩樣!
這、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褚良想要洗澡,回自己屋裡就是,現在在院子里光明正大的用井水沖涼,若被林氏瞧見了該如何是好?真是個人事不知的混帳東西!
貝齒死死咬著唇,盼兒臉紅如血桃兒,心裡頭不知將外頭的男人罵了多少次,偏偏她沒那個膽子衝出去與褚良理論,只能縮起脖子老老實實的挪到了廚房深處,生怕被這姓褚的發現。
只可惜褚良是習武之人,耳力極好,盼兒的腳步聲根本瞞不過他,當小女人從廚房裡走出來時,褚良就已經知道她在偷看了。
不過他是男子,又並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被女人看上一眼就不會少塊肉,褚良自然沒有遮擋的意思,此時此刻,他甚至還能想到那個毀了容的醜婦臉上露出驚駭羞窘的神色到底會是什麼模樣。
粗噶的低笑一聲,褚良渾身上下的肌肉都變得緊繃起來,即使身上滿布著冰冷的水珠兒,他體內仍有一股熱流從鼠.蹊處緩緩湧出,讓男人的眸色更深,整個人如同餓極了的猛獸一般,已經盯准了獵物,正在等待時機將獵物捕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