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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母女都是寡婦

  聽到盼兒的話,林氏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正如盼兒所說,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大活人死在自己眼前,在家裡休養一陣也不算什麼,只不過她們母女兩個都是寡婦,名聲本就不好,俗話說得好,寡婦門前是非多,讓一個大男人在家裡住著,村裡頭的人肯定有些閑言碎語。


  不過名聲跟人命相比,孰輕孰重,林氏也拎得清,見林氏有些動搖,盼兒又抓緊勸了幾句,林氏這才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此事。


  早在回來的路上,盼兒就跟那男人商量好了,讓他假裝昏迷,在林家借住。盼兒不清楚男人的身份,只知道他姓楚,這人絲毫不在意那錢袋子,盼兒拿走之後他也沒有討要。


  現在家裡頭都沒米下鍋了,盼兒從錢袋子里拿了最小的一塊碎銀子,琢磨著買一些柴米油鹽之類的東西,否則這日子都過不下去,至於衣裳細軟之類的,屋裡頭還有,她們娘倆兒最缺的就是糧食,林氏縱有好手藝,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調料想要做出好吃的醬菜,無異於天方夜譚。


  盼兒出門買糧的時候,早就想好了說辭,之前林氏搬來石橋村的時候,手裡頭還有些銀子,在石橋村都算是富戶,但因為母女兩個都幹不了粗活兒,林氏的身體又病弱,這些年把銀子都花了個乾淨。


  不過要是說還剩下一點兒的話,想必村裡的人也會相信。


  盼兒攥在手裡的碎銀子足足有半兩,村裡頭家家戶戶都有地,糧食自然賣的不貴,她直接去了一戶老實人家,買了兩斤白面,兩斤大米,之後又買了些油鹽醬醋等調料,這些東西加起來,攏共才花了一百文。


  因家裡頭早就沒了柴火,一車柴火就要二十文,村裡頭知道她們娘倆的日子不好過,也沒打算坑她們,一車柴火還給拉到了林家,幫忙搬到了倉房裡。東西都買好了之後,盼兒這才回到家,喝了這麼多天的葯,又有泉水滋養著,林氏的病早就好了,身子骨兒雖然還有些弱,但生火做飯卻難不倒林氏。


  被林氏推進屋子裡呆著,盼兒琢磨著再買一隻老母雞,放在鍋里燉了之後也能給林氏補補身子,不過太陽已經快落山了,今個兒再買已經晚了,不如明日再說,除了老母雞外,家裡還能喂一些小雞仔,過幾個月長大了之後,到鎮上也能賣些銀子。


  林氏很快就做好了飯,大米小米摻和在一起熬了粥,又香又糯,家裡雖然只有大葉芹一種菜,但林氏卻做出了好幾樣的小菜,一盤清炒,一盤涼拌,還有一盤用水焯過之後蘸醬吃,這三盤菜的分量都不少,林氏用一個乾淨盤子撥出來了一份,讓盼兒端進屋裡,給那個男人吃。


  盼兒恨不得姓楚的活活餓死,想到那個男人把她壓在草地上,肆意的掐著她的乳兒,把白嫩的皮肉磨得通紅生疼,盼兒心裡又驚又怒,偏偏在林氏面前,她根本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端著飯進了屋。


  褚良仰躺在床上,不必抬頭,只聽腳步就知道是盼兒過來了。


  木門被緊緊關上,盼兒把吃食放在木桌上,不敢靠近床邊,只低低喚了一聲:「褚公子,快來吃點東西。」


  翻身下床,因為身上受了重傷,褚良此刻赤裸著上身,露出精壯的腱子肉,身上滿布著傷痕,以胸口處那一道最是嚴重,雖然現在沒有淌血,但露出來的淡粉色皮肉,證明那傷口是新長出來的,隨時有可能崩裂。


  一看到桌上綠油油的菜,褚良臉色陰沉,他素來是無肉不歡之人,現在桌上的飯食不沾一點葷腥兒,他根本不想動筷子。


  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煞氣,盼兒默默的後退一步,小聲說:「家裡沒有別的吃食,我明日再出去買,褚公子先將就一下……」


  褚良沒吭聲,卻以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心意,他一把摟住了盼兒的腰,把小女人抱在懷裡,雙臂如鐵箍,牢牢不肯鬆懈半分,盼兒就算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掙扎不開,她立即慌了,尖聲道:「褚公子,你要作甚?」


  褚良不願跟一個女人動手,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好像看著一個物件兒似的,只說了一個字:


  「哭。」


  盼兒根本哭不出,只面色漲紅的看著褚良。


  男人面露不耐,伸手一拉,系帶便被扯開了,如剝粽子似的,一層層的將衣裳給剝了開,只剩下一件雪白的褻衣,包裹住少女玲瓏有致的身段兒,即便未露絲毫,但女人胸前兩團軟肉鼓脹脹顫巍巍,緊緊貼著薄薄的一層衣料,此刻正隨著她身體的顫抖而輕顫著,景色十分誘人。


  盼兒嚇壞了,生怕這人做出更惡劣的事情,杏核眼中當即湧出了淚,泉水也跟著流了出來。


  這幾日盼兒喝的水裡摻了不少泉水,就連洗澡時也會加上幾滴,她身上的皮膚比往日更為光潔細嫩,身上也帶著淡淡的香氣,如同泉水一般清甜甘冽,褚良並未繼續,耳中傳來女人帶著哭腔的嗚咽聲,薄唇貼著盼兒眉心,將湧出的泉水喝進肚,餘下的則塗在胸口的傷處。


  眼見著還剩下兩滴,褚良塗在了盼兒的眼皮上,等到紅腫消失后,這才將人放走了。


  從屋裡出來,母女兩個吃飯時,盼兒鼻子不由有些發酸,眼眶也熱的很,不過她卻不敢流淚,硬生生的將眼淚給憋了回去,生怕林氏發現她受了欺負。


  吃完飯後,林氏在廚房裡刷碗,而盼兒則在灶台上燒了熱水,母女兩個都好幾天沒洗澡了,現在雖然才是五月,但家裡頭熱得很,身上淌了不少汗,黏黏糊糊的可難受了。


  燒出來的水林氏先洗了澡,之後盼兒將水倒了,把木桶搬進自己屋裡,捏著胳膊淌了兩滴泉水,倒進洗澡水中,這才跳進了木桶里,伸手先洗了一把臉,又用皂角把油膩膩的頭髮給洗了。


  泡在熱乎乎的水裡,盼兒一動也不想動,她閉上眼,水汽一蒸,小臉兒漲的通紅,左臉上的傷疤雖然仍是黑峻峻的,但傷疤下的皮肉竟然有些麻癢,一開始盼兒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想想泉水的神奇,眼皮子不由輕輕顫了一下。


  泉水本就有奇效,是不是自己臉上的傷疤也能好?

  世上沒有女子不愛美,盼兒今年十四,在大業朝也算是個大姑娘了,看到自己左臉處碗大的醜陋疤痕,因為這塊疤痕,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被齊家趕出家門后,上街乞討都沒少受欺負,要是沒了疤痕該有多少?

  盼兒越想就越激動,眼眶也紅了,開始落淚,小手熟練的接住泉水,盼兒將泉水一點點的往左臉上塗抹,等到塗滿之後,那股麻癢的感覺就越來越明顯了。


  從木桶里爬出來,盼兒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自己這張臉,跑到銅鏡前,盼兒看著自己的臉,發現傷疤還在原來的位置,一點也沒有變化,她不由有些泄氣,她都毀容了整整十一年了,泉水說不定對陳年舊傷並沒有用。


  想到此,盼兒更想哭了,她伸手抹眼睛,不妨碰到了臉上的傷疤,原本結實如同龜殼兒般的黑疤,現在竟然變得柔軟了許多。


  小姑娘屏住呼吸,小臉兒離著銅鏡越來越近,一雙大眼兒死死盯著銅鏡里的黑疤,伸手按了按,微微的刺痛感讓盼兒眉開眼笑。


  有感覺。


  有感覺就意味著她的傷疤在逐漸的恢復,盼兒發現這一點,美滋滋的都合不攏嘴了,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臉毀了整整十一年,想要將傷疤給除去,肯定不是一兩天能做到的,盼兒心裡越發堅定,臉上掛著傻笑,將木桶里已經涼了的水倒了出去,全都收拾好后,這才上床睡了。


  村裡頭有不少人家養雞,雞啼時,盼兒就起了。


  打了井水洗了把臉后,盼兒又對著銅鏡開始往臉上塗泉水,她琢磨著要弄一個小瓷瓶兒出來,收集一些泉水,否則需要的時候還得把自己弄哭,到了此刻,盼兒也明白,那姓楚的之所以會那麼輕薄她,就是為了將她欺負的流淚,弄出泉水給他治傷。


  要是自己能用瓷瓶兒裝了泉水,姓楚的再要,就把瓷瓶兒給他即可,也省的這人老乾出不要臉的混賬事兒。


  家裡頭沒有合適的瓷瓶兒,盼兒也不著急,吃了林氏做的早飯,又給呆在房裡的褚良送了飯之後,就帶了一塊碎銀子出了門兒,她之前跟林氏商量過了,林氏也同意在家裡養雞,雞崽子也不貴,他們家還靠山近,只要好好的把雞圈起來,不讓黃鼠狼給吃了,這就相當於無本的買賣。


  盼兒去了之前買柴火的人家裡,他們家養的雞最精神,一隻老母雞雖然不便宜,但卻很補身子,盼兒買了二十隻小雞崽兒,兩隻公雞,十八隻母雞,連帶一隻老母雞,加起來攏共才花了一百文。


  拎著雞回到了家裡頭,盼兒把剩下的銅錢用棉線仔細穿好,數出了一吊錢,琢磨著去還給齊奶奶,齊奶奶攢了這麼多年才攢出這些錢,要是不快些還了,盼兒心裡頭總歸是有些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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