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七夕佳節一
“謝謝你師父。”影子眉宇間好像已經放開了些許。
阮鳳舞舉起酒杯敬他的意思,嫣然一笑,“不要謝我,一切都是你的選擇。”
影子也二話沒有說,也舉起酒杯,再次仰頭,本來想要醉,可是怎麽都醉不了,阮鳳舞很是理解他現在的感受。
放下酒杯,影子從懷中掏出一個手帕包著的東西,那手帕雪白,上麵繡著一支梅花,栩栩如生的,好像都能問道梅花的幽香。
他慢慢的打開手帕,裏麵顯露出一個碧色的玉鐲,看起來晶瑩剔透,色澤純正,剛接觸到光線都有一陣的流光縈繞在其中,阮鳳舞不用去摸不用拿起來看,都能知道,這一定是一個價值連城的手鐲。
影子將鐲子拿起來,放到阮鳳舞的麵前,“這是我從小就帶在身上的東西,我娘放在我身上的,經常說是我家的傳家寶,以後一定要戴在媳婦兒手上,可是那個時候我才幾歲,根本就不知道媳婦兒是啥意思,後來父母雙亡後,我流落街頭,這個手鐲被我當了,換來了一些銀子過活,後來又稀裏糊塗的被進了宮,再後來就是碰到媛媛,認定了她之後,我千方百計的,把當年被我當掉了的東西又尋了回來。”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好像比剛才淡定了很多,嘴邊也沒有再顯出那種似有似無的自嘲的苦笑。
阮鳳舞知道他並沒有說完,隻是靜靜的當一個聽眾,好像這些聽似很平淡的語氣下麵,卻掩藏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和心酸。
“既然她是我唯一認定的,那麽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找媳婦兒,暫且不說能不能遇到,就說我的身份也不可能再去動情,上一此皇上答應我讓我成親也是皇恩浩蕩了,現在我這一輩子唯一的任務就是好好的保護你們。”說這些話很容易,但是麵色仍舊帶著很多酸楚。
阮鳳舞拿起冰涼的手鐲在手中,疑惑的看著他,“所以這個手鐲你還是決定送給她?”
影子漠然的點點頭,“對,隻是我不再合適的出現她的麵前,所以我請您幫送給他,而且希望能幫我保守秘密,不要說出這是我送的,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不會收下。”
阮鳳舞雖然不能估出這個手鐲的具體價值,但是單單看上去就很值錢的樣子,如此貴重的禮物,媛媛一個有夫之婦肯定不會再收下他的禮物,也隻好點點頭,“好,我幫你交給她,這個秘密我也會守一輩子,直到咱們中間有一人死去。”
影子搖晃著身體站起來,深深鞠一躬,並沒有任何言語,好像多謝已經不足以表達現在的心情。
然後又搖搖晃晃的坐下,看著阮鳳舞把手鐲裝進了一個很精致的盒子裏,這樣一來,更加像她送的禮物了。
阮鳳舞不想問他,是花了多少銀子才又贖回這個手鐲的,又是花了多少心血才找到了一個已經離自己二十來年的東西,她不用去問,也知道,這當中的艱苦辛酸,突然覺得這個鐲子的價值不在於它值多少錢了,而是在於送鐲子的人的心意。
“師父,你就不想問我你離開皇上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嗎?”影子的眼神已經有點迷離了,但是還是不忘關心一下自己的主子的幸福。
阮鳳舞淡然一笑,“我本來之前很想知道,可是現在看見你這樣突然又不想知道了,我怕知道後我會奮不顧身的跑回宮中,我怕他為了我吃了太多的苦,我怕因為我自己的自私誤會了他,我怕我接受不了太虐心的現實。”
影子也是苦澀的一笑,“也罷,知道了之後隻會讓自己的更加的心疼。”
阮鳳舞點點頭,“是啊,再說你所看到的也不一定全是真的,既然是我缺席了,就應該用我以後的日子去盡量彌補。”
第二天,同濟藥行的外麵是張燈結彩,而宴席卻擺翠雲山莊,因為在盛京,許關雲隻有一個很小的宅子,若是要辦酒席的話,難免覺得有點擁擠,畢竟是同濟的少東家成親,不能太寒磣了,不說達官貴族的要請完,至少盛京的大多數的商家都要請。
阮鳳舞帶著步離塵,本想帶著蘭姨的,但是今兒是七夕這麽重要的日子,所以牡丹坊也要出一些很是新穎的節目來,隻好蘭姨在家坐鎮了。
“小步,姐姐穿的這個衣服沒有什麽不妥吧。”二人走在街上,步離塵抱著那個裝著手鐲的盒子,阮鳳舞穿了一件梅紅色的衣裳,整個人看起來活潑青春,陽光中不失小女人的嫵媚中,媚態中不缺眉宇間的英氣,好像所有長得好看的點都長在了她的身上。
步離塵點頭如搗蒜,“姐姐,您穿什麽都漂亮,尤其是今天這身衣裳,別到時候掩蓋了人家新娘子的光芒了。”步離塵跟著阮鳳舞混了幾天,深沉的性子也得到了一些改善,比以前更喜歡說話了,而且越來越會說場麵上的漂亮話了。
這個年紀正是好學東西的時候,阮鳳舞白了一眼身後的步離塵,“在我麵前也會油嘴滑舌了,今兒最漂亮的仍舊是媛媛,你是沒有見過她,一會兒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驚人。”
步離塵挑挑眉,“至少在我的心目中姐姐是神仙下凡,誰還能美果神仙的?”
阮鳳舞得意的一笑,雖說一具皮囊而已,可是她還確實很自豪自己擁有了這麽一具美麗的皮囊,但是也知道步離塵也是誇張了,搖搖頭,“神仙?那七仙女中還有一個最漂亮一個次一點的呢,所以你這孩子,就是學壞了,什麽都隻會奉承了。”
她看著滿街上粉紅的花燈,好像也勾起了自己的少女浪漫情懷,心情不自然的跟著愉悅了起來,心中也在向往著那一份驚天動地的浪漫。
“姐姐,姐姐……”好像步離塵喊了好多聲,阮鳳舞才回過神來。
“怎麽了,小步?”她裝作很淡定的樣子問道。
步離塵一臉的幽怨,好像在無聲的指控自己說了那麽多的話她竟然什麽都沒有聽進去。
“哦,沒什麽,我就是想說咱們的禮物是不是顯得略微單薄了一點?”他眼神中有點失落,本來剛才是在問她怎麽那麽久沒有看見南宮哥哥了。
這個孩子還不知道阮鳳舞就是皇後,因為在他離開了烏水鎮之後阮鳳舞才離開的,後來他淪落到乞丐窩,也並不了解那麽的事情,所以他一直以為阮鳳舞的夫君就是南宮滄羽。
阮鳳舞思考了一下,“應該不會吧。”
二人說話間,馬車就已經到了翠雲山莊的門口,門外站著的是許之行和許夫人,老兩口春光滿麵的樣子,真心覺得很滿足。
“幹爹,幹娘。”阮鳳舞朗然傷口喊得,雖然那麽久不見,但是第一眼見到還是很是親切,想想當時他們相中了自己就覺得好笑,而且許夫人跟自己的娘也是很聊的來的。
“鳳舞?”許之行有點不敢認的開口,很是驚訝,驚訝過後又是一陣的惶恐。
正想要跪下,卻被阮鳳舞扶起,許夫人戰戰兢兢的小聲說道:“皇後娘娘,您……”
阮鳳舞擁抱著她,小聲的說道:“幹娘,在您麵前的沒有什麽娘娘,我就是鳳舞,以前怎麽現在還是怎麽,這裏人多嘴雜,您就不要給我添麻煩啦,拜托啦。”
她鬼馬精靈的樣子,把二老都是逗樂,許之行瞪了一眼許夫人,“看吧,說了當年生女兒,你看咱們的女兒多出息,你再看看你家的臭小子,成親都還要老子掏錢。”
說是在抱怨,可是嘴上卻樂的從來沒有合攏嘴。
許夫人也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在他的耳朵旁邊小聲的說了一句啥,說完臉紅的看向別處。
阮鳳舞也笑著由小廝領到了酒樓內,不過耳朵靈敏的她卻聽得清清楚楚,幹娘說的是:還不是怪你的種。
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這老兩口的生活方式真是令人羨慕,雖然許之行這一生隻娶了一個女人,在其他人看來是傻是沒本事,可是在阮鳳舞眼裏,他卻是人生贏家。
“姐姐,你笑什麽?”小步小聲的問道,這個時候好像還沒有多少的客人,今兒是被許之行包了場的,阮鳳舞和小步一直跟在小廝的身後,上了二樓,看來是許之行吩咐過了。
阮鳳舞搖搖頭,“小孩子家家的問那麽多幹嘛?”
步離塵隻有委屈的好好閉嘴,反正也隻是一點點好奇心,不知道又不會死人。
“許少爺在哪裏?”阮鳳舞轉過頭來問道,那小廝看到阮鳳舞跟自己說話,好像有點受寵若驚,有點緊張,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阮鳳舞知道,他們在酒樓擺宴席,就肯定沒有傳統意義上的接親那些俗套的東西,因為媛媛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娘家人,而且他們之前就已經住在了一起,所以這個婚禮也肯定隻是拜拜公婆天地這麽簡單,而這個時候,許關雲很有可能就是跟他的夫人膩歪在一起。
“怎麽,你不知道?”看那個小廝很久都沒有反應,小步冷著臉問道。
那小廝立馬的點頭,“回小姐,許少爺和少夫人在一起,好像是在後院,和小翠小姐在一起。”
“那你忙吧,我知道了。”阮鳳舞又轉過身來下了樓,走向後院,小翠休息時待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