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階下囚
“那你說那女人是不是死在你娘的手上?是不是因為你娘的直接原因而身亡?”蕭子風也放低了聲音,字字珠璣,然那孩子根本沒有再還嘴的能力。
他在說這些的時候其實心裏也是痛的,他其實知道這件事的起因結局,雖然他們夫婦是中了別人的圈套,真的論起來也是罪不至死,可是因為牽扯了到了國家的戰爭,他們不得不死。
他現在沒有辦法把這件事講述給這個才十歲大小的孩子,他雖然看著成熟,但是內心的社會觀念還沒有形成,他還不知道這個社會究竟有多麽的殘忍和複雜。
就算講給他聽,他也隻會認為他在找借口,他也仍舊會恨自己。
還不如用他認為最簡單的方式來解決,隻要讓他心服口服就行,這件事的事實就讓他湮滅吧,希望這個孩子將來能做一個以身作則的人,能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
那孩子突然沉默,因為蕭子風問的話答案是肯定的,這就是事實。
他沉默的低下頭,沒有再倔強的恨著蕭子風,心裏傷感,怪隻怪他有一個無恥的爹。
最後那個倔強的孩子還是緩緩的曲膝,慢慢的跪在地上,用著不符合他年齡的悲傷語氣說道:“請皇上降罪吧。”
蕭子風對於這個孩子如此快的轉變態度,感到有點詫異,同時也有一絲的同情,“你何罪之有?”蕭子風平靜的問道。
“出言不遜,驚擾聖駕。”那孩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平靜的說道。
“那你可是心服口服?”蕭子風再次問道,張生和夫人已經死了,也算給了天下人一個公道了,所以他又怎麽忍心殺死他張家唯一的命脈?隻要他心服口服,以後不想著報複他報複朝廷或者社會,他就能放過他,甚至給他安排好以後的生活都行。
那孩子重重垂著頭,“小民心服口服。”
聽著他稚嫩的嗓音卻沉重語調,阮鳳舞一直緊擰著眉頭,她隻要一看見哪個孩子可憐,她的就會有太多太多不光鮮也不美好的痛苦回憶。
蕭子風歎息一下,然後說道:“那朕不治你的罪,因為朕要做到朕不是昏君,你既然已經明白事理,那麽就好好的成長,長大以後爭取做一個國家的棟梁,朕再次承諾你,隻要你有能力,你父親身前的位置一直為你留著。”
那孩子這才抬起頭,喜出望外。
眼神一下子回到了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童真和清澈。
最後還是羞答答的看著蕭子風,“真的?”帶著一種驚喜又不可思議的語調。
“一言九鼎。”蕭子風微微一笑,這個承諾許下,也是為了激勵他好好生活,他能明白她父母的事情,說明他已經是一個明事理的孩子,隻要善加引導,他會成才的。
而當他離開之後,蕭子風向於大人了解了一下那個孩子的基本狀況,於大人是因為那孩子蓬頭垢麵所以才沒有認出是張生的孩子來,要不然他就不會讓他進來了。
才了解到自從他父母被砍頭之後,他就跟著三姨太回到她的娘家,可是因為夫家家道中落,自己又帶著一個不是自己生的孩子,所以就算回到還算殷實的娘家,也是不受待見的,至於那孩子看起來的狀況,也是應該被虐待所致。
蕭子風聽罷,吩咐道:“以後你就把那孩子接到身邊或者找一戶好人家,好好的培養,我相信他。”
經過小小的插曲過後,已經天色漸晚,蕭子風本打算吃過飯就回營地,可是耐不住知府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留,說什麽皇後娘娘回去也也不方便什麽之類,然後大家就流了下來,反正影子倒是挺樂意的,這裏至少比營地舒服一百倍。
用過餐,蕭子風和知府還有影子待書房商量事情,因為他們此次來的目的還有一個,那就是萬一敵人再反攻,他們調兵力很簡單,但是自己這邊就很難,手上現在加駐守軍也隻有十萬左右,恐怕抵抗不住下一輪的攻擊。
雖然他們有太子在手,但是萬一那個老狐狸不按常理出牌就麻煩了,所以目的就是讓知府鼓動所有的禹城百姓,讓他們奮起反抗,加入到戰鬥之中,能出一份力就是一份力。
禹城雖不大,但是百姓卻有足足三萬,如果每家每戶能出一點力,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而阮鳳舞就在夫人的安排下,早早的休息,房間特意布置的很清雅,還透著淡淡的花香,阮鳳舞坐在床上,淡淡一笑,就算再清廉的官員也是會巴結的,這般待自己這不也是巴結的嫌疑,但是倒還沒有到巴結的程度,可能也隻能算是一種禮節。
阮鳳舞好久沒有一沾枕頭就睡著的情況,看來最近實在是太累了,甚至都沒有脫掉外套,就那樣躺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在急促的敲門,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依照阮鳳舞的警覺性,是能聽見的,所以一下子起身,“誰呀?”然後打開門。
“皇後娘娘,大事不好了,衙門那個俘虜逃走了。”一個侍衛說道,聲音很著急,但是聲音也壓得很低。
阮鳳舞一個激靈,馬上醒來,“你是說西門睿?西域的太子?”
那侍衛點點頭,“皇上他們已經過去,皇上吩咐小的來請您一起過去商量對策。”
阮鳳舞不加懷疑,然後迅速的關上門就跟著他走,而一路上除了蟲鳴鳥就就沒有任何聲音,“奇怪,怎麽這麽安靜?”
阮鳳舞提高了一點的警覺,看了看周圍是不是有什麽異常。
可是除了異常的安靜,就沒有其他的異常。
那侍衛走在身後,悠悠的說道:“皇上他們在就趕到了牢房現場。”
阮鳳舞皺著眉頭,還是不疑有他,“到牢房有什麽用?人還沒有跑遠幹嘛不去追啊。”
剛說完,背後出現一個比較熟悉的聲音,“對啊,確實沒有走遠。”
阮鳳舞剛回頭,條件反射的想要捏起拳頭灰過去,可是沒有等到她拳頭觸及到對方的身體,她就被人一棍子打中後腦勺,悶哼倒地。
西門睿詭異的笑著,“軍師,皇後娘娘,又見麵了。”
然後轉身,“扛回去。”
身後的“侍衛”扛起阮鳳舞就跟著西門睿消失在黑暗之中。
今夜沒有半點的月光,三人就像被黑夜吞噬了一般,靜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消失在了禹城。
待他們發現阮鳳舞不見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蕭子風見一貫起的早的阮鳳舞竟然都日出了還不見動靜,就推門而入,而空蕩蕩的床上,空蕩蕩的房間,哪還有人的蹤影。
而就在這個時候,衙門也來人稟報,說昨夜值班的人員都無疑被殺,而西門睿也不見了蹤影。
蕭子風聽罷,一拳打在桌子上,茶杯都被震碎,然後眼睛瞪著知府大人,並沒有說任何話,可是知府大人一家卻都跪在了地上,證明自己的清白。
蕭子風沒有立馬治他們的罪,現如今,應該可以確定舞兒是被西門睿帶走了,那麽營救她才是最緊迫的任務。
“影子。”
“在。”
“立馬潛伏進西域,務必救出娘娘。”
“是。”影子立馬觸動,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內,果然名不虛傳。
知府大人自責和害怕的送走了蕭子風之後,也是徹底的排查,這件事一定有內鬼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就算皇後娘娘強行被人擄走,那麽房間裏有一代呢打鬥的痕跡都沒有,說明她是錯信了某人。
而蕭子風不需要知道過程,他確信,是西域擄走了鳳舞,那麽接下來就是在救她的同時想想怎麽應付接下來他們有可能的威脅和條件。
昏暗的地牢裏,阮鳳舞覺得渾身沒有力氣,好不容易使勁全身力氣睜開眼睛,卻仍舊是一片黑暗,“我在哪兒啊,難倒這一次是真真的掛了?”
接著她就想起,自己是被人偷襲了,接下來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她有著一種預感,現在的自己一定是凶多吉少。
仿佛一直有人監視似的,一聽見她的動靜,一盞燈亮了起來,習慣了黑夜的阮鳳舞,突然遇到光還有點適應不過來,用手擋在眼睛邊上遮了遮,緩了片刻才感覺正常。
定睛一看,站在自己麵前的放大的臉孔正是西門睿。
燈光的搖曳下,西門睿此時的麵孔顯得格外的詭異,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慢慢的湊近阮鳳舞,“沒想到軍師就是皇後,而且還是這麽美的皇後,我都不忍下手了怎麽辦?”
西門睿輕浮的用手指勾起阮鳳舞的下巴,而她根本沒有還手的力氣,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可能是中了軟筋散之類的東西,要不然會渾身無力。
阮鳳舞狠狠的一甩頭,甩掉他的髒手,狠狠的瞪著他,“無恥。”
“哈哈哈,我無恥?你竟然說我無恥?”西門睿不怒反笑,隻是那笑聲聽起來是那麽的諷刺和別扭。
然後又立馬換了一種恨戾的語氣,“那你殺我們依將軍和和將軍的時候,沒有無恥?你們打算用我換得我父皇徹底投降或者更多的利益的時候不無恥?那你們聯合南宮滄月一塊攻打我不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