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寧負天下人也不負你
“怎樣才能善罷甘休?”蕭子風態度溫和的問道。
“他!”西門睿手指指向蕭子風的背後,阮鳳舞也錯愕,怎麽扯到自己的頭上了,明明自己那麽低調了好不好。
大家都一臉的疑惑,而西門睿點點頭,不緊不慢的說道:“對,就是他,那他的人頭和你們駐守軍將領的人頭來換你們的和平吧。”
他囂張的咧咧嘴,如果蕭子風答應,那麽就說明他真的對他們有所忌憚,如果不答應,他也會有辦法讓他身後的人今天走不出這裏,武功高強不說,能在軍營裏指揮他人就說明地位不低,還有就是蕭子風來王宮能隻帶他,就說明他對蕭子風的意義並不小。
蕭子風激動的站起來,一甩袖,“休想!”
他激動的樣子更加證實了西門睿心中的想法,這個不起眼的小廝果真對他的意義匪淺。
在他激動的站起來的,憤怒的說出休想的時候,阮鳳舞是感動的。
而南宮滄月見他突然激動的樣子,也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他身後的那人,看起來不像是一個當兵的,雖然是隨從打扮,各自嬌小,但是身形上來說卻像一個女子。
女人的第六感和觀察力永遠要敏銳一些,她被自己的觀察力嚇了一跳,一直在心中否定著這個答案,應該是自己想多了,萬一人家真的隻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年呢。
西門睿也陰冷的一笑,“想不想他今天都必須留下,換我依將軍一命。”
阮鳳舞聽他這樣說,也能猜到他為何這麽仇恨自己了,原來是為了那個被自己掰斷腦袋的將領啊,還有那一萬精兵,換做是自己,自己也會不服氣。
隻聽見蕭子風冷冷的說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戰場的兵戈相向,難免會有很多死傷,如果我們都要為在戰場上死傷的兄弟報仇討公道的話,那麽請問你為了一個女人而大動幹戈又是哪種理論?”
蕭子風的言語並不激烈,但是異常的尖銳和刻薄。
西門睿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麽還擊,本來蒼白的臉漲得通紅,紅著眼睛看著淡定的蕭子風,再看了看從頭到尾始終笑臉看著他們談話的父王,有種挫敗的無力感,最終還是乖乖的坐下。
阮鳳舞見蕭子風在幫她說話,她也沒有出風頭的必要,今天就好好的扮演她隨從的本分。
為了緩解緊張的氣氛,南宮滄月再次看了看阮鳳舞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太子殿下不要動怒,身體要緊,不過我倒是很讚成天齊陛下的觀點,戰爭中犧牲最大的就是自己的老百姓,隻要老百姓安居樂業,什麽都不重要,我建議還是讓陛下回去查清楚這件事,不管是綁了那個駐守軍將領前來謝罪也好還是怎麽,總歸是一個交代了,如果為了一個人要犧牲更多人的生命,恐怕不值當。”
她的聲音不緊不慢,淺淺的,不帶任何的感情和偏見。
可是西門華宇卻知道,她這是在幫著蕭子風說話。
隨即眼睛看向蕭子風,計上心來。
“嗬嗬,這件事咱們從長計議,畢竟這件事現在已經進化成了這樣,已經不單單是為了我西域一名女子討回公道的問題了,而是一個女子和一個國家的顏麵問題,你說是吧,蒼月侄女?”
南宮滄月沒有回答,隻是重新靜靜的坐下。
南宮滄月靜靜的端起茶品了一口,眉頭稍微皺了一下,西域的茶始終沒有南疆的茶葉好喝。
“寒栗王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畢竟有些事不能靠單方麵說了算是吧,就比如說我剛才就說了是天齊陛下擄了我皇叔去,可是我根本就沒有聽他的解釋,所以我也算是無禮了,所謂先禮後兵,咱們都沒有做到先禮這一步。”
南宮滄月的嗓音在這種正式的場合顯得有點嬌媚了,不管她說什麽都不會覺得過分的樣子。
她的態度很明確了,就是要支持蕭子風,蕭子風心內有點感激,同時也害怕著一件事。
寒栗王並沒有發怒,而是笑著點點頭,“還是侄女說的對,這件事是我們無禮了,但是如今,拉弓哪有回頭箭?”
既然話已經挑明,他也是時候表明自己的立場了,要讓他撤兵,是萬萬不可能的,天齊如今長途跋涉,說不定還會水土不服,這時候不一舉拿下,更待何時?
南宮滄月還是把目光聚回蕭子風的身上,她本不想插手他們之間的戰事。
蕭子風正想開口迎戰,既然不能談和,那麽就戰場上見分曉吧,至少他明確了南宮滄月的意思,她應該是不會幫著西域了,那麽單打獨鬥的話,他願意嚐試一下,說不定會有不小的意外收獲。
可是寒栗王再次開口,把他的話堵在了嘴邊。
“不過滄月,你即使快要成為了天齊的人,天齊的妃子活者貴妃皇後什麽的,但是你也始終是南疆人,所以我和蕭子風之間的事還請你們南疆不要插手好嗎?”
寒栗王笑容可掬,笑著試問道,語氣也很輕,讓人聽了不覺得有冒犯之意。
南宮滄月倒是一下子低下頭,沒有說話,寒栗王眼睛掃過一絲得逞,看來必須把話挑明了說才有效果,解下他就靜等天齊和南疆撕破臉皮,那麽他就好和南疆合圍天齊,等他吞了天齊,那麽下一個目標就是實力稍微弱小一點的南疆。
蕭子風的背一僵,阮鳳舞倒是不在意,隻是一直盯著寒栗王,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她知道這是他的計謀,還沒來及提醒蕭子風。
蕭子風就激動的站了起來,“還請寒栗王不要開這種玩笑,朕已經有了皇後,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而我也承諾過不再娶三宮六院,所以……”
他接著從懷裏將南宮滄月的紅色頭巾取了出來,走到她的麵前,真誠的雙手奉上,“王爺,對不起,這真的隻是一個誤會,多謝王爺的抬愛,也祝願王爺能早日找到乘龍快婿。”
低著腰一直等著她的回複。
南宮滄月沒想到他再一次當眾的羞辱自己,眼睛由剛開始的濕潤變為了狠辣,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蹦出牙縫,“蕭子風,你個混蛋,你給我等著。”
她手一揮,仍舊沒有接過頭巾,再次連招呼都沒有打就跑出了大殿,蕭子風回過頭無辜的看著阮鳳舞,阮鳳舞瞪了他一眼,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而寒栗王觀看著這一切,嘴角靜靜的揚起,得逞的微笑暈染上了整個臉頰,他等的就是蕭子風的癡情。
全天下誰不在傳聞天齊皇帝是一個癡情的男人,揚言為了皇後終身不再娶三宮六院,所以這一點,正好可以利用上。
“哎呀,我說陛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是你揭了別人的麵紗,南疆的未嫁女子的規矩咱們都是知道的,你讓人家滄月一個女子以後怎麽做人?南疆女子可是把名聲看的比性命還要重要啊,哎呀,睿兒,你快去看看,別讓王爺在我們王宮出了什麽事才好。”
西門華宇一臉的著急樣,就好像為了天下所有的人事操碎了心似的。
阮鳳舞冷眼看著他故意的表演,心裏冷哼一聲,斜斜的看了一眼跑出去的西門睿。
蕭子風為難的看了看西門華宇,覺得沒有必要也向他解釋不通,索性先告辭。
出了他們的王宮,蕭子風一直拉著阮鳳舞的手,幸好路上沒有人,要不然指不定天下又怎麽傳聞蕭子風了,本來在軍營就偶爾會有風言風語,雖然沒有人敢說,但是阮鳳舞從他們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一二。
“子風,我覺得你是聽對不起南宮滄月的。”阮鳳舞想了想,這件事不能就這樣,要是南宮滄月一怒之下真的和他們聯手,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她這次敢孤身來西域討說法,就說明她是有後手的,如果沒有帶著實力來又怎樣給他威懾?所以越想這件事不能當作單純的感情事情來處理。
蕭子風一臉的不悅,停了下來,“舞兒,你也這樣說,你知道我無意間揭了那麵紗就意味著什麽嗎?就意味著我必須要娶她,你明不明白?”
蕭子風激動的一時忘了控製自己的聲音,大聲的吼著。
而這樣被他吼,阮鳳舞倒是也不生氣,心裏還有那麽一點點的甜滋滋,她知道他現在心浮氣躁,所以趕緊拉起他的大手,“子風,我明白,我明白,你是為了我,我也愛你,不過如今的情勢來看,我覺得你最好什麽時候還是去單獨找那個滄月談談,如果你說服不了她,那麽咱們可能就要腹背受敵了。”
阮鳳舞不是恐嚇也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實實在在的分析當下的局勢。
蕭子風沉默了半響,拉著阮鳳舞繼續大步向前走,“舞兒,我願意負天下人也不願意負你一人,你明白嗎?”
阮鳳舞聽到他如此沉重的承諾,心中一震,什麽規勸的話語一時都蒼白了,什麽話都已經說不出口,就那樣靜靜的看著這個背負天下責任的男人,可是他卻寧願背板天下也不願意背叛自己,這是多麽深沉的一份愛。
她說不出此時心裏是什麽滋味,自私的想確實很感動很甜美,可是同樣也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