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再見？再也不見？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車一路開到人民醫院的大門口停下來。
寧淺語朝著車外看一眼，輕輕地說了兩個字‘到了’。
然而慕聖辰卻沒半點反應，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一樣。
寧淺語偏頭朝著他看了一眼，然後抬起頭握在車門上。
車門剛被打開，她的左手臂就被慕聖辰給拽住，“淺語！”
寧淺語沒回頭，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好好照顧自己和小寶貝。”
寧淺語知道慕聖辰這是再做最後的告別，她握住車門把的手指緊了緊，然後就聽到自己回答，“你也好好保證。”
說完她推開車門，下了車。
就在寧淺語關上車門的那一刹那，慕聖辰輕輕地說了一句，“淺語，再見！”
他十二點就要去M國，再也不回來了。是再見？還是再也不見？寧淺語強忍住流淚的衝動，背對著慕聖辰輕輕地說了‘再見’兩個字。
說完，她反手甩上門。
車從她的身後滑過去，然後隨著車流消失在街道中。
寧淺語抬起臉，望著天空。
曾經有人說，如果想要流眼淚的時候，抬起頭昂望天空四十五度，那麽想要流的眼淚，就再也流不出來了。
她想要試試，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而眼淚無意識地一滴滴地從她的臉頰流下來，滴落在地上……
慕聖辰離開人民醫院後，並沒有直接去機場，而是開車去了楓林大道。
在楓林大道的路口，他停車熄火，甚至不顧車停在道路中央，引起後麵的車一陣車鳴叫，拉開車門下車，徑直朝著楓林大道走去。
原本火紅的楓葉早已經被寒風給帶走，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丫在寒風中擺動。
慕聖辰一步一步地走過這條大道，仿佛間，他似乎看到當年寧淺語推著他從這裏走過的情景。
在楓林大道走過一遍後，慕聖辰又開車來到了萬達廣場。
大概是因為下雪的緣故，萬達廣場的人不如平時的多。
幽月湖邊的人更少，而噴泉也因為下雪的原因，停止了噴水。
慕聖辰站在幽月湖邊好一會，才一步一步地走上幽月湖邊的那個高台，最後站在最上方，直直地朝著幽月湖中心看過去。
回憶著當年寧淺語帶著他來這裏看噴泉的場景，那個時候他還以為她是要來萬達廣場買奢侈品，原來並不是，她隻是帶著他來看噴泉……
從萬達廣場出來，已經是十點了。慕聖辰開車回公寓取行李，卻發現葉昔正提著行李箱站在公寓大門前等他。
“有事？”慕聖辰拿著房卡把門給打開。
“辰少，屬下要跟您一起去M國。”葉昔跟在慕聖辰的身後說。
後者的腳步停下來，回頭朝著他看了一眼，淡淡地說，“不用。”
“辰少……”葉昔還想說什麽，被慕聖辰給打斷了，“照顧好她們。”慕聖辰的語氣裏帶著不容反抗。
她們代表的是寧淺語和小寶貝，葉昔清楚，這是辰少最後的囑托。
“是……”葉昔顫抖著聲音回答。
慕聖辰從房間裏拎出行李箱，葉昔想伸手幫忙，都被他給拒絕了。
他提著行李箱出公寓，然後下樓，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裏。
跟葉昔說了一句“保證！”，就上車，轉著方向盤，離開。
十一點，慕聖辰抵達A市國際機場。
他辦理登機手續、寄放行李，然後進入VIP候機室內等待登機的時間。
寧淺語頂著受傷的手去辦公室的時候，還把安妮他們給嚇了一跳。
解開寧淺語包紮的手指頭檢查一遍，發現隻是皮外傷，大家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然而寧淺語還是吩咐安妮把接下來兩天的手術給推延一下。
把安妮他們給打發走後，寧淺語坐在辦公室裏，無神地盯著窗外的時不時飄落下來的雪花發呆。
腦海裏不停地在回放著慕聖辰在車上跟她道別的話，“淺語，好好照顧自己和小寶貝！”
“淺語再見！”
不是再見，是再也不見！
他再也不會回來！
他憑什麽再也不回來？他憑什麽在騙了自己後，一走了之？他憑什麽不管自己和小寶貝？他憑什麽？
寧淺語騰地站起身，連椅子都被她給帶倒了。
她急急忙忙地跑出辦公室，在辦公室門口撞到從外麵進來安妮，她仿佛沒看到一樣，直接往外衝。
她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離開，她要把他給留下來。
她跑出醫院，站在路邊招計程車。
因為下雪，加上這個路段人多，計程車過來一輛，寧淺語還沒來得及上去，就被人給搶了先。
她焦急地走來走去，正準備給張恒電話，讓張恒給她派輛車過來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了她旁邊。
車窗搖下來，裏麵竟然是莫言。
“寧同學，正下雪呢，你怎麽在這裏？”莫言滿臉疑惑地看著寧淺語。
“莫言教授，你能不能送我去機場？”寧淺語焦急地問。
莫言沒有遲疑，點頭，打開車門。
“謝謝！”寧淺語道謝後，拉開後車門坐了上去。
莫言看著後視鏡中一臉焦急的寧淺語，問，“寧同學這是著急去送機？”
“是啊！”寧淺語隨口敷衍著莫言。
莫言回頭朝著她看了一眼，最終沒有再開口。
寧淺語拿出手機找到慕聖辰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裏傳來的是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怎麽會無法接通？怎麽會……”寧淺語焦急地看一眼手機上所顯示的時間，十一點，也就是說離慕聖辰登機還有一個小時，而現在車才上高架橋。
她焦急著望著車窗外，然後一遍一遍地撥著慕聖辰的號碼。
然而車在開進機場的那條專用車道的時候停了下來。
莫言回頭對寧淺語說，“寧同學，前方好像出車禍了，整條路都堵住了。”
寧淺語把手機放下來，眼神朝著車窗外看過去，果然從這裏一直到盡頭的機場，車流排起了長龍。
她低頭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一點半。
如果再等下隻怕已經來不及了，她幾乎想都沒想，直接拉開車門下車。
“寧同學，你……”
莫言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寧淺語匆匆地留下一句，“莫言教授謝謝你。”就朝著機場的方向跑了。